我入宮選秀第一天,皇帝駕崩了。派去守皇陵,皇陵塌了。又被趕去皇家菜園種菜捉蟲,
結果整個皇宮的人都食物中毒了。我被帶到攝政王面前,跪在地上半個時辰,
他才勘勘開口:「甚好」我弱弱抬頭:「?」「像你這樣的人才,不送去敵軍和親,
可惜了……」【一】“黃歷上說今日宜嫁娶、宜動土,就是沒說宜選秀。
”我捏著選秀的帖子站在宮門前,右眼皮突突直跳。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要知道上回我眼皮這么跳的時候,家里廚房就塌了半邊。“下一位,楚明昭!
”太監尖細的嗓音讓我渾身一激靈。我深吸一口氣,抬腳邁過那道朱紅色的門檻——“啪嘰!
”我結結實實摔了個五體投地,額頭“咚”地一聲磕在青石板上。手里的包袱“嘩啦”散開,
胭脂水粉滾了一地。“哎喲,這位妹妹,還沒進宮就行這么大禮啊?
”我抬頭看見一張涂脂抹粉的臉。秀女李婉兒正用帕子捂著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譏誚。
“這地太滑……”我訕笑著爬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裙帶不知何時松開了,
正可憐巴巴地拖在地上。李婉兒“嗤”地笑出聲:“聽說令尊只是個七品小官?
難怪連個像樣的教養嬤嬤都請不起。”我蹲下身去撿散落的胭脂盒,心里默默數著數。
三、二、一——“啊!我的妝!”一陣邪風刮過,
我剛撿起的口脂盒“啪”地糊在了李婉兒臉上。她那張精心打扮的臉頓時紅白交錯,
活像年節時貼的門神。“我說是風吹的你信嗎?”我縮著脖子小聲辯解。
李婉兒氣得渾身發抖,正要發作,突然宮門內鐘聲大作。“咚——咚——咚——”九聲喪鐘,
震得我耳膜生疼。原本喧鬧的宮門前瞬間鴉雀無聲。“皇、皇上駕崩了!
”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沖出來,帽子都歪到了一邊。
我眼睜睜看著李婉兒臉上的血色“唰”地褪了個干凈。選秀自然取消了。
我們這群還沒來得及面圣的秀女被集中到偏殿,一個個像待宰的鵪鶉似的縮著脖子。
“聽說是突發心疾……”“會不會是有人下毒……”“噓,慎言!”我蹲在角落里數地磚,
天監說是有災星沖撞……”“該不會是今日選秀……”我脖子后面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
要命,這口鍋不會要扣我頭上吧?果然,傍晚時分我們被帶到了勤政殿。
殿內烏壓壓跪了一地大臣,最前面站著個身穿玄色錦袍的男子。雖然看不清面容,
但那通身的寒氣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攝政王殿下,欽天監測算,
今日入宮的秀女中有人八字犯沖……”我的膝蓋開始發軟。完了完了,這下要掉腦袋了。
“全部送去守皇陵。”那道冷冽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劈下來,
我懸著的心“咚”地落了地——還好只是守陵。
直到我聽見李婉兒帶著哭腔的聲音:“殿下明鑒!楚明昭今日入宮就摔了一跤,
還、還害得嬪妾毀了妝容……”我猛地抬頭,正對上那位攝政王掃過來的視線。那一瞬間,
我仿佛被猛獸盯上的兔子,渾身的血液都要凍住了。“你,叫什么名字?
”“楚、楚明昭……”我不敢大聲說話。他微微瞇起眼睛:“送去最遠的陵殿。
”走出宮門時,我回頭望了眼那巍峨的宮墻。夕陽把琉璃瓦染得血紅,
幾只烏鴉“嘎嘎”叫著飛過。得,我這選秀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不過比起掉腦袋,
守皇陵似乎也不錯?——當時的我,還是太天真了。【二】守皇陵的第一天,
我就把先帝的牌位給擦掉漆了。“這、這不能怪我啊!
”我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去擦那塊剝落的金漆,“是這布太糙了……”老太監福順站在一旁,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皺得更厲害了。他是個啞巴,但從他抽搐的嘴角來看,
我猜他一定在心里罵我。“要不……我賠?”我弱弱地問。福順翻了個白眼,
指了指角落里堆積如山的抹布,又指了指殿內上百個牌位。
我頓時眼前一黑——這得擦到猴年馬月去?“啪嗒”。一滴水珠砸在我鼻尖上。我抬頭一看,
房梁上不知何時裂開一道細縫,正“吧嗒吧嗒”往下滴水。“漏水了!”我驚呼一聲,
下意識去挪旁邊的蒲團。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向了供桌!“轟隆!
”整張供桌被我撞翻在地,先帝的牌位“咣當”一聲砸在地上,裂成了兩半。
我和福順大眼瞪小眼,空氣仿佛凝固了。“那個……”我咽了咽口水,
“我說是桌子先動的手,你信嗎?”福順的胡子氣得直抖,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去偏殿!立刻!馬上!
”我抱著抹布灰溜溜地逃到偏殿,發現這里比主殿還要破舊。蛛網密布,灰塵滿天,
角落里還堆著些陳年舊物。“這地方真的有人打掃過嗎……”我小聲嘀咕著,
拿起掃帚開始干活。掃著掃著,我突然發現墻角有個暗格。好奇心驅使下,
我輕輕一推——“轟!!!”整面墻突然塌了下來,塵土飛揚中,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主殿的屋頂跟著塌了一半。“地動了!快跑啊!”外面傳來侍衛們的驚呼。
我僵在原地,手里還握著那把無辜的掃帚。福順沖進來時,我正站在廢墟中央,
頭上還頂著半塊瓦片。“我說是墻先動的手……”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福順的表情像是要當場昏過去。他顫抖著寫下:“攝政王要來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位活閻王要來?這下真要掉腦袋了!不到一個時辰,
那位攝政王果然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我跪在廢墟前,頭都不敢抬,
只能看見一雙玄色錦靴停在我面前。“又是你。”這三個字冷得像冰碴子,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殿下明鑒!”我額頭抵著地面,
“民女真的只是……在打掃……”“抬起頭來。”我戰戰兢兢地抬頭,
第一次看清了這位攝政王的模樣。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一雙鳳眼微微上挑,
本該是極好看的相貌,卻被那冷冽的氣勢襯得讓人不敢直視。他盯著我看了半晌,
突然冷笑一聲:“送去菜園。”我愣住了:“菜、菜園?”“既然碰什么塌什么,
”他轉身時袍角劃過一道凌厲的弧度,“就去禍害蘿卜白菜吧。”就這樣,
我在皇陵待了不到一天,就被發配去了皇家菜園。臨走時,
福順偷偷塞給我一本破舊的小冊子,上面寫著《皇陵修繕錄》。“這是……?
”老太監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做了個“噓”的手勢。我揣著滿肚子疑問上了馬車,
說皇陵塌得蹊蹺……”“工部的人臉都綠了……”“該不會是有人……”我默默縮了縮脖子。
這下好了,不僅被當成災星,還可能被當成破壞皇家建筑的刺客。我這運氣,真是絕了。
菜園管事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婦人,姓王。她聽說我的“光輝事跡”后,
笑得前仰后合:“能把皇陵打掃塌了,姑娘你是頭一個!
”我訕笑著接過她遞來的竹籃:“王嬤嬤,我該做什么?”“簡單!”她大手一揮,
“把菜葉子上的蟲子都捉干凈就行。”我長舒一口氣。捉蟲子總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當我發現菜地里那叢長得特別水靈的“野蘑菇”時,還覺得自己運氣終于好轉了。
“今晚加菜!”我美滋滋地把它們都采了下來。【三】“明昭姑娘,這蘑菇真能吃?
”小宮女翠柳蹲在灶臺邊,眼巴巴地看著我清洗那籃剛從菜園摘來的野蘑菇。
這些蘑菇長得白白胖胖,傘蓋上還帶著淡黃色的斑點,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當然能吃!
”我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我在老家經常采這種蘑菇,燉湯特別鮮!”這話倒不全是吹牛。
只不過……我老家的蘑菇好像沒這么多黃色斑點?“可是……”翠柳猶豫地指著蘑菇傘蓋,
“這些點點看起來怪嚇人的……”“放心啦!”我麻利地把蘑菇切片下鍋,
“這可是皇家菜園里長的,能有什么問題?”湯鍋里很快飄出誘人的香氣。
我得意地攪動著湯勺,心想總算能干成一件像樣的事了。要知道,自從入宮以來,
我不是在闖禍,就是在去闖禍的路上。“聞著真香!”翠柳吸了吸鼻子,
“要不要給太后宮里也送些去?太后最近胃口不好……”我手一抖,湯勺差點掉進鍋里。
給太后送?萬一出點岔子……“這、這不太好吧?”我干笑道,“我這手藝粗陋,
怕是入不了太后的眼……”“怎么會!”翠柳已經手腳麻利地盛出一盅,
“太后最愛喝菌菇湯了!”我眼睜睜看著她把湯盅放進食盒,想攔又不敢攔。
總不能直說“我覺得這蘑菇可能有毒”吧?那豈不是不打自招?“對了,
”翠柳臨出門前回頭道,“劉總管說今日皇上也要用膳,
讓我多備些……”我的臉“唰”地白了。半個時辰后,我正在菜園里心不在焉地捉蟲子,
突然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快!傳太醫!”“太后暈倒了!
”“皇上吐得厲害……”我手里的菜葉“啪嗒”掉在地上。完了,這下真完了。“就是她!
”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我回頭看見御膳房總管劉德帶著幾個侍衛沖過來,
“就是這個賤婢采的毒蘑菇!”我還來不及辯解,就被兩個侍衛架了起來。路過膳房時,
我看見十幾個太監宮女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口吐白沫,有的捂著肚子打滾。造孽啊!
我在心里哀嚎。這下怕是要誅九族了……勤政殿里的氣氛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我跪在地上,
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能感覺到上方投來的冰冷視線。“楚明昭。”攝政王的聲音不緊不慢,
卻讓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民女在……”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皇陵塌了,
朕讓你去菜園。”他每說一個字,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你倒好,把手伸到膳食上來了?
”我欲哭無淚:“殿下明鑒,民女真的只是想幫忙……”“幫忙?”他突然冷笑一聲,
“幫得太后昏迷不醒,幫得皇上上吐下瀉?”我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殿內安靜得可怕,
我只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不知跪了多久,我的膝蓋已經失去知覺時,
頭頂終于傳來聲音:“甚好。”我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抬頭:“啊?
”攝政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雙鳳眼里竟帶著幾分玩味:“像你這樣的人才,
不送去敵軍和親,可惜了。”我的腦子“嗡”地一聲。和親?敵國?那不是去送死嗎!
“殿、殿下……”我結結巴巴地說,“民女笨手笨腳,怕是會丟了大梁的臉……”“無妨。
”他唇角微勾,“朕看北燕太子挺結實的,應該……”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經得起折騰。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這下好了,不僅要把自己搭進去,還要去禍害鄰國太子。
我爹要是知道,怕是要從祖墳里跳出來揍我。離開勤政殿時,
我聽見劉總管在跟人嘀咕:“這丫頭真是邪門,碰什么壞什么……”“可不是嘛!
”一個小太監接話,“聽說皇陵塌的那天,
工部侍郎當場就暈過去了——那地方他前天剛驗收過,
拍著胸脯說能再用一百年……”我垂頭喪氣地往外走,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姑娘留步。
”我抬頭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手持拂塵,仙風道骨的模樣。“貧道玄靈子,
欽天監監正。”他笑瞇瞇地看著我,“姑娘可否讓貧道看看手相?”我遲疑地伸出手。
老道只看了一眼,就“咦”了一聲。“有意思……”他捋著長須道,“姑娘這命格,
實屬罕見啊。”我心頭一跳:“道長此話怎講?”“天機不可盡泄。
”他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不過姑娘記住,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我還想再問,
他卻已經飄然遠去,只留下一句:“北燕之行,未必是壞事……”我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這老道士神神叨叨的,到底什么意思?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怎么在敵國太子手里保住小命。
我愁眉苦臉地掰著手指頭數:入宮第一天克死皇帝,守陵一日塌了皇陵,
現在又差點毒死半個皇宮……我這運氣,怕是連閻王爺都不敢收。【四】大梁使團出發那天,
我穿著大紅嫁衣,活像個行走的燈籠。這身行頭是禮部特制的——據說能辟邪。“姑娘別怕,
”隨行的張嬤嬤往我手里塞了個蘋果,“北燕太子雖然脾氣差了點,但長得俊啊!
”我啃著蘋果,心想這位太子殿下要是知道自己即將迎娶一個“災星”,
不知道還能不能俊得起來。使團走了三天,終于到了兩國交界處。遠遠望去,
北燕的迎親隊伍已經等在那里,為首的男子一身紅衣,在陽光下格外扎眼。
“那就是宇文太子?”我瞇著眼睛問。張嬤嬤點頭如搗蒜:“正是!您看那身量,
那氣度......”她話音未落,突然一陣狂風刮過,我的紅蓋頭“呼”地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糊在了宇文煥臉上。“殿下!”北燕侍衛們亂作一團。我尷尬地站在原地,
看著那位太子殿下手忙腳亂地扯下蓋頭,露出一張鐵青的俊臉。“你就是楚明昭?
”他瞇著眼睛打量我。我干笑兩聲:“如果我說這是大梁的風俗,您信嗎?
”宇文煥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跟上!誤了吉時唯你是問!”北燕的婚俗比大梁繁瑣十倍。
我被折騰著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最后像個木偶似的被扶上喜轎。
“起轎——”轎子剛抬起來,就聽“咔嚓”一聲,左側轎桿斷了。
我“哎喲”一聲栽進轎子里,腦袋磕在窗框上。“怎么回事?!”宇文煥策馬過來查看。
轎夫戰戰兢兢:“回殿下,這轎桿突然就......”宇文煥皺眉打量了一圈,
突然指著我:“你!下來步行!”于是乎,本該風風光光入東宮的太子妃,
就這么灰頭土臉地走了一路。北燕百姓指指點點,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好不容易熬到拜堂,我已經累得兩腿發軟。喜娘遞來合巹酒時,我的手抖得像篩糠。
“拿穩了!”宇文煥不耐煩地低喝。我咬了咬牙,剛要抬手——“砰!”酒壺突然炸裂,
瓊漿玉液濺了宇文煥滿臉。大殿里瞬間鴉雀無聲。宇文煥緩緩抹了把臉,
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大紅喜服上,暈開一片深色痕跡。“楚、明、昭。
”他一字一頓地叫我的名字。
我縮著脖子往后退:“這、這次真不關我的事......”宇文煥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強壓怒火:“繼續!”最后的流程是入洞房。我坐在鋪滿紅棗花生的喜床上,
餓得前胸貼后背,卻不敢動那些吉祥物。“吱呀”一聲,宇文煥推門而入。他剛走到床邊,
頭頂突然傳來不祥的“咔咔”聲。“殿下小心!”我下意識撲過去把他推開。
“轟隆”一聲巨響,半截房梁砸在了我們剛才站的位置。宇文煥躺在地上,我壓在他身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你......”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訕笑著爬起來:“就......普通大梁女子?”宇文煥的臉色變了幾變,
最后咬牙切齒道:“今晚我睡書房!”第二天一早,我剛梳洗完,就聽見外面亂哄哄的。
“馬廄塌了!”“廚房走水了!”“太子的愛犬突然禿了毛!”我扒著門縫往外看,
只見宇文煥頂著一對黑眼圈,正在聽侍衛匯報。“殿下,
這已經是第七起意外了......”侍衛欲言又止,“要不......請個薩滿來看看?
”宇文煥揉了揉太陽穴:“去請。”薩滿來得很快。那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身上掛滿叮叮當當的飾物。她圍著我跳了半天大神,突然臉色大變。“此女命格兇煞!
”她指著我的手直哆嗦,“留在身邊必遭大禍!”宇文煥的臉色更難看了:“可有解法?
”薩滿搖頭晃腦:“需以黑狗血沐浴,再......”她話沒說完,突然腳下一滑,
“啪嘰”摔了個狗吃屎。那頂綴滿羽毛的神帽“咕嚕嚕”滾到我腳邊,
我彎腰去撿——“咔嚓!”帽子在我手里裂成了兩半。薩滿“嗷”地一聲暈了過去。
宇文煥:“......”我:“......”三天后,大梁使團還沒離開北燕都城,
就被緊急召回東宮。“這婚不結了!”宇文煥把和親文書拍在桌上,眼圈都有點發青,
“聘禮全退,額外再送十車藥材給大梁皇帝賠罪!
”使團正使一臉為難:“這......不合規矩啊......”“規矩?!
”宇文煥指著自己纏著繃帶的右手,“看看這規矩!”又指著門外禿毛的愛犬,
“看看這規矩!”最后指著東宮缺了一角的屋頂,“再看看這規矩!
”我在旁邊弱弱舉手:“其實我可以解釋......”“閉嘴!
”宇文煥和正使異口同聲地喝道。最終,在宇文煥以死相逼下,和親之事不了了之。
我灰溜溜地跟著使團返回大梁,心里七上八下——這下攝政王非砍了我不可。
沒想到剛入宮門,就被帶到了勤政殿。我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吧。
”攝政王的聲音里竟帶著幾分愉悅。我戰戰兢兢地抬頭,發現他手里拿著一封信。
“北燕退兵了。”他晃了晃信紙,“宇文煥親自寫的求和書。”我一臉茫然:“啊?
”“他說......”攝政王突然輕笑一聲,“寧愿割讓三座城池,也不想再見到你。
”我:“......”“朕很好奇,”他放下信紙,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你是怎么在三天內,把北燕最驍勇的太子嚇破膽的?
”我絞著衣角:“如果我說我什么都沒做,您信嗎?”攝政王沒有回答。他起身走到我面前,
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那雙鳳眼微微瞇起,審視著我。“楚明昭,”他輕聲道,
“朕突然覺得,留你在身邊......或許也不錯。”我渾身一僵。
這話聽著怎么比“拖出去斬了”還可怕?“來人。”他松開手,轉身吩咐,
“送楚姑娘去......”他頓了頓,“冷宮。”我:“???”走出勤政殿時,
我聽見兩個小太監在廊下嘀咕:“聽說了嗎?
北燕那邊稱她為‘災星娘娘’......”“何止!我表哥在邊關當差,
說北燕士兵現在打仗前都要拜她的畫像......”“拜她干嘛?”“求別遇上唄!
”我仰天長嘆。這下好了,不僅在大梁出名,都紅到敵國去了。
【五】我蹲在冷宮的雜草堆里,手里攥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
對著滿地荊棘長嘆一聲:“我這運氣,連野草都比我活得頑強。”三天前,
攝政王沈硯大手一揮,把我丟進了冷宮“自生自滅”。
理由很充分——畢竟我剛把半個皇宮的人毒翻,連太后都沒能幸免。雖然我不是故意的,
但顯然沒人信。我揮動鋤頭,狠狠砸向地面,結果鋤頭“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我盯著手里僅剩的木柄,沉默半晌,終于忍不住仰天長嘯:“老天爺!你是不是玩我?!
”回應我的只有頭頂烏鴉的一聲“嘎——”。行吧,習慣了。冷宮雖然破敗,但勝在清凈,
沒人管我。我翻出從御膳房順來的幾顆種子(別問怎么順的,
問就是倒霉慣了總有意外收獲),決定種點東西打發時間。“種菜總不會出事吧?
”我嘀咕著,把種子埋進土里,澆了點水。結果第二天,我蹲在地頭一看——好家伙,
菜沒長出來,倒是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野草,其中幾株還散發著詭異的熒光。
我:“……”這合理嗎?我伸手戳了戳那株發光的草,結果指尖一麻,整條胳膊都酥了。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里閃過無數種可能——毒草?仙草?還是什么邪門玩意兒?
就在我糾結要不要拔了它的時候,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慢悠悠地落在草葉上,翅膀一扇,
灑下點點金粉。我瞪大眼睛:“……這蝴蝶是鍍金的嗎?”三天后,冷宮突然熱鬧了起來。
一群宮女太監烏泱泱地沖進來,領頭的嬤嬤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動道:“楚姑娘!快!
太后娘娘頭痛發作,御醫束手無策,聽說你這里有奇藥!”我:“???
”我茫然地看向自己種的那片野草,其中幾株正散發著淡淡藥香,
而那只金粉蝴蝶還賴在上面不肯走。
我咽了咽口水:“那個……你們確定要拿這個去給太后吃?”嬤嬤斬釘截鐵:“確定!
欽天監說了,你這兒有祥瑞!”我:“……”祥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