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分網站上，林曉雨看著屏幕上顯示的329分，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這不可能。
她明明記得自己答得很好，數學最后一道大題都做出來了。"姐姐你多少分啊？
"妹妹林曉月從房間里探出頭，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329。
"林曉雨的聲音有些哽咽。"哎呀，怎么這么低啊。"林曉月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過沒關系，反正你本來學習就不如我好。我考了681分哦！"681分。那個分數，
林曉雨太熟悉了。因為那本來就是她的。第一章我叫林曉雨，十八歲，
剛剛經歷了人生中最荒謬的一件事。我的高考成績被我妹妹搶了。不是比較，不是超越，
是真真正正的"搶"。今天上午十點，高考成績公布。我坐在電腦前，手心出汗，
輸入自己的準考證號。329分。我愣了足足一分鐘，然后重新輸入了一遍。還是329分。
這絕對不可能。我是我們班的第一名，平時模擬考試都在670分以上。高考的時候，
每一科我都答得很順利，特別是數學，連最后那道壓軸題我都完整地做出來了。
怎么可能只有329分？我沖到客廳，看見爸媽正圍著林曉月看她的成績單。"曉月真厲害！
681分！全市前十啊！"媽媽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們家出了個狀元！
"爸爸拍著林曉月的肩膀，"曉月，想報什么大學？清華還是北大？爸爸都支持你！
"林曉月坐在沙發中央，享受著全家人的矚目。她看到我走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就恢復了得意的表情。"姐姐，你考得怎么樣？"她問。"329分。"我說。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媽媽轉過頭看著我，眉頭皺起："曉雨，你怎么考成這樣？
平時不是挺好的嗎？""就是啊，"爸爸搖搖頭，"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你看看你妹妹，
平時就比你努力，現在考出這個成績也是應該的。"我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要爆炸了。
"等等，"我看著林曉月，"你說你681分？""是啊。"她點點頭，
但是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拿出手機，調出她的成績查詢頁面。果然，
林曉月的成績顯示681分。這個分數，我太熟悉了。因為這就是我估分的結果。
我記得清清楚楚，語文125，數學149，英語142，理綜265，加起來681分。
一分不差。"曉月，"我盯著她，"你數學最后一道題怎么做的？
"林曉月愣了一下："什么？""立體幾何那道題，求二面角的。你是用哪種方法做的？
""我...我用的是..."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繼續問："英語閱讀理解第二篇，
講的是什么內容？""這個...我忘了...""那作文題目呢？
"林曉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姐姐，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難道我不能考高分嗎？
""你當然可以考高分，"我站起來，聲音開始顫抖，"但是不能用我的成績！
"這句話一出，整個客廳都炸了。媽媽"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林曉雨！你說什么呢？
你妹妹考得好，你就這么嫉妒嗎？"爸爸也黑著臉："曉雨，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是不能這樣污蔑你妹妹！""我沒有污蔑！"我大聲喊道，"這本來就是我的成績！
你們去查！去查考試錄像！"林曉月突然哭了起來："姐姐，我知道你考得不好心里難受，
但是你不能這樣說我啊。我這么努力學習，好不容易考出好成績，你就要說是你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爸媽心疼壞了，趕緊過去安慰她。"好了好了，曉月別哭，
"媽媽抱著她，惡狠狠地瞪著我，"你姐姐就是嫉妒你，別理她。"爸爸指著我："林曉雨，
你馬上向你妹妹道歉！"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自己像是站在另一個世界。
這些人是我的家人嗎？我的親妹妹偷了我的成績，我的親爸媽不但不相信我，
還要我向小偷道歉？"我不道歉。"我說。"你說什么？"爸爸站起來，眼中冒火。
"我說我不道歉。因為我沒有錯。"我一字一句地說，"這個成績本來就是我的，
我為什么要道歉？"爸爸抬起手，看樣子要打我。我沒有躲，直直地看著他。最后，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你給我滾回房間！沒想清楚之前不準出來！"我轉身上樓，
背后傳來林曉月的哭聲和爸媽的安慰聲。回到房間，我重新查了一遍自己的成績。
還是329分。我又查了一遍林曉月的。還是681分。我坐在床上，盯著這兩個數字，
腦子里亂成一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績怎么可能被掉包？我拿起手機，
給我的班主任李老師發了個短信："老師，我想問一下，有沒有可能高考成績被弄錯？
"很快，李老師回復了："曉雨，出什么事了？成績弄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都是電腦自動閱卷，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有人惡意調換。但這種事情，
需要很高的權限才能做到。"我的手開始發抖。惡意調換。很高的權限。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媽的哥哥，我舅舅王建國。他在市教育局工作，負責的就是高考相關事務。前幾個月，
他還專門來我家吃飯，夸林曉月聰明，說她一定能考個好大學。
當時林曉月還撒嬌說："舅舅，萬一我考砸了怎么辦？"我舅舅笑著說："別擔心，
舅舅會想辦法的。"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是開玩笑。現在看來，這根本不是玩笑。
我從床上跳起來，沖到樓下。"媽！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媽媽正在給林曉月削蘋果，
看見我下來，臉色很難看："我不是讓你在房間里反省嗎？""這件事是不是我舅舅幫的忙？
"我直接問。媽媽手一抖，蘋果掉在地上。林曉月的臉"刷"地白了。爸爸在旁邊喝茶，
聽到這話，茶杯"咣當"一聲摔在桌子上。看到他們的反應，我什么都明白了。
還真的是我舅舅干的。我的親舅舅，幫著我妹妹，偷了我的高考成績。"曉雨，你在說什么？
"媽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舅舅怎么了？""別裝了，"我冷笑，
"你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林曉月突然站起來，大聲說："姐姐，你不要血口噴人！
舅舅根本沒有幫我！這是我自己考的！""是嗎？"我走向她，"那你告訴我，
高考第一天你穿的什么顏色的衣服？""紅色的...""錯了。是白色T恤。""那，
那我記錯了...""好，那你說說，數學考試的時候，坐你前面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這個...我怎么記得住別人的名字..."我繼續問："理綜考試最后半小時，
監考老師提醒過幾次時間？"林曉月徹底慌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你根本沒參加高考，
對不對？"我逼問道。"我...我...""曉雨！"媽媽突然爆發了，"你夠了！
你妹妹考得好你就這么嫉妒嗎？非要把她逼哭你才開心？""我嫉妒？"我簡直要笑出聲了，
"是她偷了我的成績，我才是受害者！"爸爸猛地站起來："林曉雨，我警告你，
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斷你的腿！""你打啊！"我也豁出去了，"反正在你們心里，
我從來就不是你們的女兒！從小到大，什么好東西都是林曉月的，什么錯誤都是我的！
現在連我的高考成績都要給她！你們還要我怎么樣？"這些話憋在我心里太久了，
今天終于全部爆發出來。媽媽被我說得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話。爸爸指著我，
手指都在發抖："你...你這是什么話？我們怎么對你了？""怎么對我的？"我冷笑，
"小時候買玩具，買一個給林曉月，我的呢？沒有，因為我是姐姐，要讓著妹妹。上興趣班，
林曉月要學鋼琴，我想學畫畫，結果呢？只給她報了鋼琴班，因為家里沒那么多錢。
買衣服的時候，先給林曉月挑，剩下的才輪到我。就連吃飯，雞腿永遠是她的，
我只能吃雞翅膀！"我越說越激動，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現在連高考成績都要搶，
你們到底想要我怎么活？"客廳里死一般的安靜。半晌，媽媽才開口，
聲音有些發顫："曉雨，你...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們？
我們都是為了你們好...""為了我們好？"我擦掉眼淚，"還是為了林曉月好？
"林曉月在旁邊哭得更厲害了："姐姐，
我不知道你這么恨我...如果你真的覺得成績是你的，
那你拿去吧...我不要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明顯是在演戲。
但是我爸媽居然信了。"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媽媽心疼地抱著林曉月，"你再看看你，
為了一個成績，把家里鬧成什么樣子！"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了這種時候，
他們居然還在維護林曉月。好。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就自己去找證據。我一定要證明，
這個成績本來就是我的。第二章當天晚上，我沒有吃晚飯。不是賭氣，是真的沒胃口。
看著林曉月坐在餐桌上，享受著爸媽的噓寒問暖，我感覺自己快要吐了。九點鐘，
我給我最好的朋友張雯打了電話。"雯雯，你高考考得怎么樣？""還行吧，
估計能上個一本。你呢？聽說你們家小公主考了681分，你肯定也不差吧？
"張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況。在外人眼里，我們家是和諧幸福的三口之家，
林曉月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只有我知道真相。"雯雯，我問你個事，"我壓低聲音，
"高考成績有沒有可能被人調換？""調換？什么意思？""就是...把A的成績給B，
把B的成績給A。"張雯愣了一下："理論上是可能的，但是需要很高的權限。
你問這個干什么？"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我懷疑我的成績被林曉月拿走了。""什么？！
"張雯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說什么？"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聽完之后，張雯沉默了好久。"曉雨，這事太嚴重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犯罪。
""我知道。但是我要怎么證明？""證據，"張雯說，"你需要證據。比如考試錄像，
比如你舅舅的操作記錄。""但是這些東西我拿不到啊。
""我爸認識一個在教育局工作的人，要不我幫你問問？"張雯的爸爸是律師，人脈很廣。
"好，麻煩你了。"掛掉電話，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整件事越想越可怕。
這不是一時沖動，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我舅舅利用職務之便，
把我的成績轉給了林曉月。而我的父母，很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
不然他們怎么會這么理直氣壯地維護林曉月？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想去廚房倒杯水。
路過我爸媽的房間時，聽到里面傳來說話聲。"建國那邊怎么說？"這是我媽的聲音。
"他說讓我們別擔心，這事做得很隱蔽，不會被發現的。"我爸回答。
"萬一曉雨真的去查怎么辦？""能查到什么？她一個高中生，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但是她好像真的懷疑了...""懷疑又怎么樣？沒有證據，她能拿我們怎么辦？
再說了，曉月拿到這個成績，以后能上好大學，找好工作，這對我們家來說是好事。
曉雨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給她這個成績也是浪費。"我爸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平靜，
好像在討論今天吃什么菜一樣。我站在門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是讀書的料？
我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年級前三名。我拿過數學競賽一等獎，英語演講比賽冠軍，
作文大賽特等獎。在我爸眼里，這些都不算什么嗎？還有更可怕的是，他們確實是共犯。
從一開始就是。我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拿出手機錄音功能，然后又回到門外。
但是他們已經不說話了。我等了十分鐘，房間里傳來起床的動靜。我趕緊溜回房間，
假裝剛醒。吃早飯的時候，氣氛很尷尬。昨天的爭吵讓大家都很疲憊，誰也不想再提這件事。
林曉月倒是表現得若無其事，還主動給我盛粥："姐姐，喝點粥吧，昨天晚上都沒吃飯。
"我看著她無辜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陣惡心。這個人是怎么做到這么虛偽的？
明明偷了我的成績，還能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謝謝，不用了。"我冷冷地說。
媽媽在旁邊嘆了口氣："曉雨，你還在生氣啊？昨天的事就過去了，一家人沒必要這樣。
""過去了？"我放下筷子，"什么叫過去了？我的成績被偷了，
你們讓我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爸爸臉色一沉："你怎么還在說這些？
我昨天不是警告過你了嗎？""你們越是不讓我說，越說明心里有鬼。""林曉雨！
"爸爸拍桌子站起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你？"我也站起來，
毫不示弱地看著他："你打啊。反正在你們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林曉月在旁邊哭了起來："爸爸媽媽，
你們別吵了...都是因為我...要不我把成績還給姐姐吧..."她一哭，
我爸媽馬上心軟了。"曉月別哭，這不關你的事。"媽媽抱著她，惡狠狠地瞪著我，
"都是你姐姐不懂事。"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你去哪里？"爸爸在后面喊。
"去找證據。"我頭也不回地說。出了家門，我直接坐公交車去了市教育局。
教育局是一棟很舊的辦公樓，五層高，看起來有些破敗。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么進去。
總不能直接沖進去問："請問有人幫我妹妹偷了我的高考成績嗎？"正在我猶豫的時候，
手機響了。是張雯。"曉雨，我問了我爸的朋友，他說這種事情確實有可能發生。
但是要查出來很困難，需要專業的技術手段。""什么意思？""就是說，
如果真的有人動了手腳，肯定會留下電子痕跡。但是這些痕跡只有專業人員才能找到，
而且需要相關部門的配合。"我的心沉了下去："那我要怎么辦？""有兩個辦法。第一，
你去舉報，讓紀檢部門介入調查。但是這需要確鑿的證據，不能只憑懷疑。""第二呢？
""找媒體。如果這事屬實，絕對是個大新聞。有媒體關注的話，相關部門就不敢掩蓋了。
"媒體。這是個好主意。"雯雯，你知道哪家媒體比較靠譜嗎？
""我爸之前和《都市晚報》的記者打過交道，那個記者叫劉明，人挺正直的。
要不我幫你聯系一下？""好，謝謝你。"掛掉電話，我在教育局門口又站了一會兒，
然后決定先回去。今天貿然過來，什么也查不到。我需要更周密的計劃。回到家，
發現林曉月不在客廳。我問媽媽她去哪里了。"去同學家了，"媽媽沒好氣地說，
"你一大早發脾氣，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我沒有回話，直接上樓。路過林曉月的房間時，
我發現門沒關嚴，里面傳來說話聲。我走近一聽，是林曉月在打電話。"舅舅，
我姐姐好像真的懷疑了...她說要去找證據...萬一被她發現怎么辦？"我屏住呼吸，
繼續聽。"你說什么？刪掉？那會不會留下痕跡？...好的，我知道了...舅舅你放心，
我不會說漏嘴的..."我的手開始發抖。他們要銷毀證據了。我趕緊拿出手機，
打開錄音功能，貼在門縫邊上。"嗯，我爸媽那邊沒問題，
他們不會說的...我姐姐就是個高中生，能翻出什么浪花來？...好的好的，
我聽你的..."錄了大概兩分鐘，林曉月掛掉了電話。我趕緊回到自己房間，
把錄音保存好。雖然這段錄音不夠直接，但至少證明了林曉月和我舅舅確實在密謀什么。
而且，從她的話里可以聽出，他們要刪除某些東西。肯定是操作記錄。
我必須在他們刪除之前，找到更確鑿的證據。下午三點，張雯給我發來了劉記者的聯系方式。
我撥通了電話。"您好，請問是劉明記者嗎？
我這里有一個關于高考成績被調換的線索..."第三章劉明記者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大概三十歲左右。"高考成績被調換？你能詳細說說嗎？"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包括我舅舅在教育局工作，包括我剛才錄到的那段電話。聽完之后，劉記者沉默了一會兒。
"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屬實的話，涉及到教育公平，絕對是重大新聞。
但是...""但是什么？""但是你現在的證據還不夠充分。那段錄音雖然有價值，
但是不夠直接。我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我有些失望："那要什么樣的證據？
""最好是能證明你舅舅確實操作過系統，調換過成績的記錄。或者，
能證明你妹妹根本沒有參加考試的證據。""考試的時候不是有錄像嗎？""對，
但是這些錄像一般不對外公開。除非有司法部門介入，否則很難拿到。
"我感覺陷入了死胡同。想要證據，就需要相關部門配合。
但是相關部門里有我舅舅這樣的人，他們會配合嗎？"記者同志，那我應該怎么辦？
""這樣吧，我先幫你了解一下情況。你能提供一些具體信息嗎？比如你舅舅的全名，
在教育局的具體職務等等。"我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他。"好的，我會先做一些調查。
如果發現了有價值的線索，會聯系你的。"掛掉電話，我感覺稍微有了一點希望。至少，
有人愿意相信我了。晚上，林曉月回來了。她一進門就沖到我房間，關上門。"姐姐，
我們談談吧。"我看著她，冷冷地說："有什么好談的？""關于成績的事情。
"她在我床邊坐下，"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但是什么？你偷了我的成績，
還想讓我理解你？"林曉月咬了咬嘴唇："姐姐，你聽我解釋好嗎？
這件事不是我主動要求的。""那是誰？""是舅舅。"她低著頭，"上個月，
我模擬考試考得很差，只有400多分。舅舅知道了，說要幫我想辦法。
我當時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沒想到他真的把我的成績給你了，是嗎？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林曉月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等我知道的時候，
已經來不及了。舅舅說，生米已經煮成熟飯，讓我們別多想。
"我盯著她的眼睛："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抓住我的手，"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成績，我可以想辦法還給你。""怎么還？
""我...我去跟舅舅說，讓他把成績改回來。"我冷笑："改回來？那你呢？
你拿什么成績去上大學？"林曉月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可以復讀...""復讀？
以你的真實水平，復讀一年能考到681分嗎？"她不說話了。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我恨她偷了我的成績。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她也是個受害者。畢竟，
這個計劃是我舅舅制定的，她可能真的只是被動參與。但是，不管怎么說，
她都是既得利益者。"曉月，我問你一個問題，"我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沒有這件事，
如果你只能拿到自己的真實成績，你會甘心嗎？"她愣了一下，然后搖頭："不會。
""為什么？""因為...因為我也想上好大學，我也想讓爸媽驕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從小到大，你一直比我優秀。學習好，長得漂亮，什么都比我強。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能超過你，我...我舍不得。"聽到這話，我突然有點心疼她。
但是很快，這種心疼就被憤怒取代了。"所以你就覺得，搶我的成績是理所當然的？
""不是理所當然，"她急忙搖頭，"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但是機會就在眼前，
我真的很想抓住。""那我呢？"我站起來，"我的機會呢？我十二年的努力呢？
就因為你想抓住機會，我就活該被犧牲？"林曉月低著頭，不敢看我。"曉月，
我最后問你一次，"我的聲音很平靜，"你愿意把成績還給我嗎？"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小聲說："姐姐，我...我做不到。""為什么？""因為我怕。"她抬起頭，
眼中滿是恐懼，"我怕回到以前的生活。我怕爸媽失望，我怕同學笑話，
我怕...我怕永遠都活在你的陰影下。"我看著她，心徹底涼了。這就是我的妹妹。
為了不活在我的陰影下，她寧愿毀掉我的人生。"好，我知道了。"我打開房門，
"你可以走了。""姐姐...""走！"我大聲喊道。林曉月嚇得跳起來，趕緊跑出房間。
我關上門，靠在門板上。現在我確定了，這不是誤會，不是沖動，而是精心策劃的陰謀。
我的家人，為了讓林曉月過得更好，心甘情愿地犧牲我。那我也不需要再顧忌什么親情了。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劉記者的電話。"我昨天了解了一下情況，
你舅舅王建國確實在教育局工作，負責高考相關事務。而且，有人向我透露，
最近他的行為確實有些異常。"我的心跳加速："什么異常？
""有人看到他在非工作時間進入辦公室，而且表現得很神秘。這在平時是很少見的。
""這能說明什么嗎？""單獨看不能說明什么，但是結合你的情況，就很可疑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見面詳談一下。""好的，在哪里見面？""市中心的咖啡廳，下午三點。
"掛掉電話，我感覺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下午，我如約來到咖啡廳。
劉記者比我想象的要年輕，看起來很精神，帶著一副眼鏡。"你就是林曉雨吧？
"他站起來跟我握手，"我是劉明。"我們坐下后，他拿出一個錄音筆。
"我想再詳細了解一下情況，你能把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嗎？
"我把所有的細節都告訴了他，包括我錄到的那段電話，包括林曉月昨天晚上的話。
劉記者聽得很認真，不時地做筆記。"從你的敘述來看，這確實是一起嚴重的舞弊案件。
"他放下筆，"不過要徹底查清楚，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什么證據？""首先，
需要證明你妹妹確實沒有參加高考。這個可以通過考場錄像來證明。""但是錄像怎么拿到？
""這就需要相關部門配合了。如果有媒體關注，他們可能會主動提供。""還有呢？
""其次，需要證明你舅舅確實操作過系統。這個需要技術手段，查看他的操作記錄。
""最后，"劉記者看著我，"需要找到更多的證人。比如，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我想了想："我爸媽肯定知道，但是他們不會說的。""還有別人嗎？""應該沒有了。
這種事情，他們不可能告訴外人。"劉記者點點頭："這樣吧，我先寫一篇初步的報道，
看看能不能引起關注。同時，我會繼續調查你舅舅的情況。""謝謝您。"我真誠地說。
"不用謝。作為記者，揭露真相是我的職責。"他收起錄音筆，"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這件事可能會鬧得很大，你的家庭也會受到沖擊。"我咬了咬牙："我已經想清楚了。
""好，那我們保持聯系。"走出咖啡廳，我感覺肩膀上的擔子輕了一些。至少，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了。回到家，發現客廳里坐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四十多歲，穿著西裝，
看起來很嚴肅。我媽在給他倒茶，我爸坐在旁邊陪著笑臉。"曉雨回來了，"媽媽看到我，
臉色有些不自然，"快過來，這是你舅舅的朋友，李叔叔。"我心里一緊。這個時候，
我舅舅的朋友來我家做什么？第四章那個李叔叔看到我，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這就是曉雨吧？長得真漂亮。"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心里警鈴大作。
"李叔叔是來談工作的，"爸爸說，"你先回房間寫作業吧。"我假裝往樓上走，
實際上躲在樓梯轉角處偷聽。"王哥讓我來提醒一下，"李叔叔壓低聲音說，
"最近外面有些風聲，你們要小心點。""什么風聲？"媽媽的聲音有些緊張。
"有人在打聽王哥的事情，還有人去教育局問過話。"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肯定是劉記者在調查。"那怎么辦？"爸爸問。"王哥說了，讓你們這幾天低調點，
千萬別再跟女兒吵架，免得她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她還能做什么？"媽媽不以為然，
"一個高中生而已。""你們別小看了，"李叔叔的語氣很嚴肅，"現在網絡這么發達，
萬一她在網上亂說，引起關注怎么辦？"爸爸媽媽都不說話了。"還有，"李叔叔繼續說，
"王哥已經把相關的記錄都處理掉了，現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但是你們這邊一定要穩住，
千萬不能露出馬腳。""我們知道的，"爸爸說，"曉雨雖然在鬧，但是她拿不出證據。
""最好是這樣。"李叔叔站起來，"我就先走了，記住王哥的話。"等他走了之后，
我爸媽在客廳里小聲討論。"建國這樣做會不會有問題？"媽媽擔心地說。"能有什么問題？
他在教育局工作這么多年，什么事情處理不了？"爸爸不在意地說，"再說了，
曉雨除了懷疑，什么證據都沒有。""萬一她真的去告狀怎么辦？""告到哪里去？
教育局是建國的地盤，公安局我們也有熟人。她一個小姑娘，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聽到這話，我氣得渾身發抖。他們不但偷了我的成績，還這么有恃無恐。但是同時，
我也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我舅舅已經銷毀了證據。這意味著，
想要從技術層面證明他動過手腳，已經不可能了。我必須想其他辦法。我回到房間，
給劉記者發了個短信，把剛才聽到的對話內容告訴了他。很快，
他回復了："這說明我們的調查方向是對的。雖然他們銷毀了電子證據，
但是還有其他方法可以證明真相。""什么方法？""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們去一趟教育局，
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好的。"第二天上午，我告訴爸媽要去同學家學習，
然后偷偷和劉記者見面。我們先去了我的高中。劉記者說，要證明林曉月沒有參加高考，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到考場的監控錄像。但是錄像一般都保存在教育局，個人很難接觸到。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找到當時的監考老師。我們找到了負責我們考場的監考老師張老師。
"張老師，我想問您一件事，"劉記者出示了記者證，"您還記得高考時，
林曉月這個學生嗎？"張老師想了想："林曉月？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我記不太清楚了。
考生太多了。""她是林曉雨的妹妹。"我說。"哦，曉雨我記得，學習很好的一個女孩子。
"張老師看著我，"你妹妹...讓我想想..."她皺著眉頭想了很久，
然后搖頭："奇怪，我記得很清楚，你們考場沒有叫林曉月的學生。我記得座位表，
你坐在第三排，你旁邊坐的是...王小明？"我的心跳加速："您確定嗎？""我很確定。
因為我當了十幾年監考老師，對座位安排很敏感。而且，那個王小明同學還因為忘帶準考證，
我幫他聯系的班主任。"劉記者和我對視了一眼。這是一個重要的證據！"張老師，
您愿意為此作證嗎？"劉記者問。張老師猶豫了一下："作證倒是可以，
但是...這是要做什么？"劉記者簡單解釋了情況。聽完之后，
張老師驚呆了："還有這種事？太過分了！""所以我們需要您的幫助。""好，
我愿意作證。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離開學校后，劉記者很興奮："有了張老師的證詞，
我們就能證明你妹妹確實沒有參加考試。""但是這夠嗎？"我問。"還不夠，
我們還需要更多證據。"他想了想，"你能想辦法錄到你舅舅或者你父母承認這件事的話嗎？
""很難。他們現在很警惕。""那我們換個思路，"劉記者說，"我們去找你妹妹的同學，
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她沒參加高考。"這是個好主意。林曉月的成績一直不好，
她的同學應該知道她的真實水平。如果她突然考出681分，肯定會有人覺得奇怪。
我們來到林曉月的學校。我找到了她的同桌李小雨。"小雨，我想問你一件事，
"我直接開口，"曉月高考考得怎么樣？""她啊，"李小雨搖搖頭，"估計不會太好。
考試前她還跟我說，覺得自己肯定考不上本科。""那你知道她的具體分數嗎？
""聽說考了680多分，"李小雨一臉羨慕，"真是太厲害了。我們都很意外，
沒想到她能考這么好。""意外？"劉記者插話道。"是啊，她平時成績也就四百多分，
模擬考試從來沒超過500分。突然考這么高，我們都懷疑是不是查錯了。
""還有其他同學也這么想嗎？""有啊，好多人都覺得奇怪。
但是成績單上確實是她的名字，我們也就沒多想。"這又是一個有力的證據。
我們又找了幾個林曉月的同學，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大家都覺得她的成績不可思議。
有個同學甚至說："林曉月平時連英語單詞都背不全，怎么可能考出這種分數？
"劉記者把這些話都錄了音。下午，我們去了教育局。劉記者說，雖然電子證據被銷毀了，
但是還有其他途徑可以調查。我們在教育局門口等了一個小時，
終于等到了一個下班的工作人員。劉記者上前搭訕："您好，我是《都市晚報》的記者，
想了解一下高考成績管理的相關情況。"那個工作人員看了看記者證，
然后說："你想了解什么？""就是想知道，高考成績有沒有可能被人為修改？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理論上是不可能的。我們有嚴格的管理制度，而且系統有多重保護。
""但是如果有內部人員操作呢？""這個..."工作人員顯然不愿意多說，
"我覺得你應該去問我們領導。""那請問王建國同志在嗎？"聽到我舅舅的名字，
那個工作人員的臉色變了。"你找王科長做什么？""有些事情想向他了解。
""他...他今天請假了。"工作人員說完，匆匆走開了。劉記者和我對視了一眼。
這個反應很可疑。"看來你舅舅也知道風聲緊了，"劉記者說，"開始躲著不見人了。
"回到家，我發現氣氛很詭異。爸媽坐在客廳里，臉色都很難看。林曉月坐在角落里，
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曉雨，你今天去哪里了？"媽媽問。"同學家。"我撒謊道。
"真的嗎？"爸爸狠狠地瞪著我，"我聽說有人看到你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
還去了學校和教育局。"我的心一沉。被發現了。"你到底在搞什么？"爸爸站起來，
聲音很冷，"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我沒有回答，心里在想怎么應對。"曉雨，
"媽媽的語氣軟了一些，"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氣，但是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好嗎？
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對我有好處。"我冷冷地說，"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屬于你的？"爸爸冷笑，"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那是你的成績？""我會找到證據的。
""找到又怎么樣？"爸爸走到我面前，"就算你能證明，你覺得有用嗎？木已成舟，
曉月已經被大學錄取了，你還想怎么樣？"我看著他，感覺心里有什么東西碎了。"所以，
在你們眼里，只要木已成舟，搶劫就是合理的？""什么搶劫？"媽媽不滿地說，
"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曉月上了好大學，以后有出息了，還不是我們家的光榮？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居然把偷我成績說成是為了家庭榮譽。"那我呢？
"我大聲問道，"我的十二年努力呢？我的大學夢想呢？為了你們所謂的家庭榮譽，
我就應該被犧牲嗎？"客廳里安靜下來。半晌，爸爸才開口："曉雨，人要學會接受現實。
""什么現實？""現實就是，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與其在這里較勁，
不如想想以后怎么辦。""以后怎么辦？"我冷笑，"你們的意思是，讓我認命？
""復讀一年，明年再考，"媽媽說，"以你的能力，明年肯定能考出好成績。
""為什么要我復讀？為什么不是林曉月？""因為她已經被錄取了，"爸爸理所當然地說，
"總不能讓她放棄吧？"我看著眼前這三個人，感覺他們像是陌生人。這就是我的家人。
為了保住既得利益，他們可以顛倒黑白，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我承受不公。"我不會認命的，
"我一字一句地說，"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說完，我轉身上樓。
身后傳來爸爸的怒吼："林曉雨！你給我站住！"我沒有停下腳步。回到房間，我鎖上門，
給劉記者發了個短信："他們已經發現我們在調查了，可能會采取行動阻止我們。"很快，
劉記者回復："沒關系，我們已經收集到足夠的線索了。明天我會發表第一篇報道，
到時候事情就公開化了，他們想阻止也來不及了。"看到這條短信，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終于要結束了。這場不公正的鬧劇，終于要落下帷幕了。第五章第二天一早，
我的手機就開始不停地響。第一個電話是張雯打來的："曉雨，你快看今天的《都市晚報》！
"我趕緊上網搜索，找到了劉記者的報道。
標題很醒目：《高考成績離奇"調包"：妹妹681分，
姐姐329分》文章詳細描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包括我的遭遇，張老師的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