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那天,是林老爺子的生日宴。我因為喬家養(yǎng)女的身份被一群紈绔子弟圍住奚落,
與我青梅竹馬的林深亦沖出來護著我。上流世家中誰不知道我們是自小的婚約,
有兩小無猜的情誼。結婚前我們雙雙逃婚。三年未曾出現(xiàn),
一出現(xiàn)我反成了拋夫逃婚的壞女人。林老爺子說:“當初你為了其他男人逃婚,
深亦也還是一直念著你。”“這么多年,他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就等著你。
”“只要你和那個野男人斷了,我們林家還認你做少夫人——”。。。我一愣,
瞧著上首的林爺爺說的義正辭嚴,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比別人多了段記憶。
“林爺爺說笑了,林深亦可配不上我。”1我欣欣然落座在林老爺子右手邊,自顧自喝水。
林老爺子坐在上首怒目蹙眉,那眼神明晃晃地在說:在國外三年,骨頭都野了。
和林家親近的一些世交坐的近,方才門口那點不愉快,一字不落全灌進了他們耳朵里。
林深亦在年輕一代里也算得上翹楚,竟三番兩次倒在一個女人身上。當年婚禮上被拋棄,
現(xiàn)在求和又被嫌棄,面子里子是絲毫未留。林老爺子眼眸一沉,“蘇丫頭別說這些氣話,
你難道就不想同深亦結婚?”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刻意拔高的穿透力,
瞬間壓下了滿場的浮華笑語,清晰得足以讓角落里端盤子的侍應生都聽清。無數(shù)道目光,
帶著好奇、探究、毫不掩飾的輕蔑,還有那么幾絲虛偽的憐憫,瞬間從四面八方落在我身上。
角落里,一道頎長的身影隱在光影分割的暗處。林深亦坐在角落,
視線從我進門開始就落在我身上。他身邊沒有喬羽歌的身影,席面上也沒有喬家人的影子。
我輕輕抿了一口涼白開,有些食之無味,“林爺爺說笑了,他嘛——哼!”話落,
一石激起千層浪。尾音輕飄飄地上揚,帶著一種淬了冰的、毫不掩飾的輕蔑。死寂,
絕對的死寂。林老爺子的臉,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
沒人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回答,一群人驚愕的神色,精彩紛呈,好看的緊。
林深亦的表情也是驚愕到扭曲:“蘇芷言!你什么意思——”我看著他人隱在角落的暗處,
握著酒杯的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手背更是青筋暴起,看來是氣急了。
我迎著他空洞的目光覺得有些索然無味,“林少覺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林深亦是氣瘋了還是本身就不太正常,話趕話說到此處都是挑釁,
他竟還品嘗其他意味,“蘇芷言,當初你遠走Y國,就應該能想到我們情誼已盡,
不要再試圖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
欲擒故縱對我沒用——”話音落下的瞬間,短暫的死寂后,
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像投入滾油的水滴,猛地從席間不同角落迸發(fā)出來,
隨即又迅速被主人強行咽了回去,只留下肩膀可疑的抖動。林老爺子的臉,先是漲得通紅,
繼而迅速轉為豬肝般的醬紫,連脖頸都粗了一圈。他這輩子大概都沒這么丟人過,
尤其還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孫子當眾降智拖累。我看著林深亦挺拔的身形,俊朗的面容,
不過短短三年時間,他竟然已經(jīng)降智到這種地步:目光情不自禁的轉向林老爺子,
忍不住的惋惜:“林爺爺,深亦即使能力不足也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這腦子很重要的。
”2壽宴不歡而散,我坐在車上,霓虹的光怪陸離透過車窗,往日種種譬如昨日。十歲之前,
我是蘇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蘇家與林家是世交,我和林深亦,
自襁褓里就被兩家長輩笑著定下了娃娃親。記憶里是林家庭院高大的玉蘭樹,
飄著純白的花瓣,穿著背帶褲的小男孩笨拙地牽起穿蓬蓬裙小女孩的手,
聲音清脆:“言言別怕,我保護你!”十歲那年,一場慘烈的車禍帶走了我的父母,
我成了世交喬家的養(yǎng)女。養(yǎng)父母喬振山和柳茹云待我客氣而疏離,給錢,供我衣食無憂,
讓我外表看起來不至于寒酸,僅此而已。他們真正的寶貝,
是比我大五歲的親生女兒——喬羽歌。我的身邊,只剩下了林深亦。因著我父母雙亡,
在一些拜高踩低的二代眼里,我就是個靠林、喬兩家施舍的“孤女乞丐”,
時常對我惡語相向。“靠著林家喬家施舍的乞丐,也配跟我們一個學校?
”“滾回你的孤兒院去!”只有林深亦會在狹窄的小巷子里將我護在身后。
“言言是我林深亦護著的人,你們再敢欺負她,我要你們好看!”其實,
以我骨子里那點倔強,那些人也未必能討到多少便宜。但他溫暖的話語和行動,
確實是那段時間治愈我的靈藥。父母走后,林深亦是陪伴我最久的人,
他總在我的生活里上演“英雄救美”的橋段,將浪漫的種子播種在我貧瘠的心田。年歲漸長,
我清晰地意識到,他是父母為我選定的未來丈夫,是我在這冰冷世間唯一能抓住的情感浮木。
我對他的依賴和愛慕,熾熱而坦蕩,眾所皆知。他也曾用那雙盛滿溫柔笑意的眼睛看著我,
言笑晏晏:“言言是世界上最好的言言,
真希望你能早點嫁給我——”我一點點淪陷在他營造出來的愛里。直到婚前一個月,
喬羽歌回來了。3喬羽歌一回來,就強勢進入我和林深亦的生活。林深亦開始頻繁地“忙”。
忙得連我們早就定好的約會都能臨時放鴿子。忙得婚紗照都沒時間拍。
忙得連我的電話都沒時間接。直到那晚,一個所謂的朋友抱著不知名的目的,
給我打電話:“蘇芷言,你家林少在‘夜色’把自己灌得爹媽都不認識了,
嘴里還一直念叨什么“姐姐”,嘖嘖,你要不要來看看?
”“姐姐~”我的心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酸澀,能讓林深亦叫的出姐姐的只有她——喬羽歌。
這幾日我總是能聽到兩人出雙入對的消息,還有人匿名給我發(fā)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
每一張都曖昧的讓我心酸。打車到他的私宅時,
院子里幾個負責打掃的傭人正湊在一起低聲嘀咕。“。。。可不是嘛,
那個女人在里面待了快兩小時了。。。”“哎喲,孤男寡女的。。林少醉成那樣。。。
”“嘖嘖,你是沒看見,喬小姐進去的時候,那領口開得。。。心照不宣啦。。
”幾個人聊得盡興看到我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瞬間噤聲,臉上閃過慌亂和尷尬,
紛紛低下頭裝作忙碌。我沒心思理會她們,快步走向那扇緊閉的大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我不禁想入非非,里面會是什么場景?衣衫不整?顛鸞倒鳳?
各種不堪的畫面在腦海里瘋狂沖撞,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手指懸在冰冷的門鈴按鈕上,
卻沉重得按不下去。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有種這婚結不成的感覺,事實也確實如此。
我有些難過,有些害怕我們勞燕分飛。突然,門從里面打開了,是喬羽歌。
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真絲襯衫領口微敞,帶著幾道可疑的褶皺,
平日里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有些松散,幾縷碎發(fā)垂落在耳畔。嘴唇比平時更加嫣紅,
口紅的邊緣暈染開了些許,是凌虐過的痕跡。我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你怎么來了?
”4林深亦跟在她的身后。他身上的襯衫倒是齊整,只是解開了最上面兩顆扣子,
頭發(fā)有些凌亂,臉頰還帶著未散的酒意紅潮,但眼神已然恢復了清明。看到我,
他臉上掠過一絲極快的不自然,隨即被一種混雜著煩躁和心虛的情緒覆蓋。他開口,
聲音帶著酒醉的沙啞,語氣是毫不掩飾的疏離和不耐煩。看來兩人是準備出門。
我沒有回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盯著喬羽歌看,更準確的說是盯著她斑駁的唇看。
我并不理智的腦子竟然試圖分析出這番痕跡與我的未婚夫無關。林深亦看著我的動作,
幾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用身體將喬羽歌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后,
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被冒犯的怒意和不耐煩,沒有絲毫解釋或愧疚的打算。
“我聽說你喝醉了,擔心你的胃,煲了粥來。羽歌姐怎么在這兒?
”林深亦的目光掃過我手中的保溫桶,眼神閃爍了一下,那絲不自然稍縱即逝。
他伸手拿過保溫桶,隨手擱在門邊的玄關矮柜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
他和喬羽歌并肩站在門口,兩人的身影將門框堵得密不透風,
沒有給我留一絲一毫踏足進去的空間。那一刻,我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門內(nèi)那方空間,
屬于他們。門外這個拿著保溫桶、滿心擔憂趕來的我,才是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心口那塊被攥緊的地方,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我蘇芷言,從來就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
所有的僥幸和自欺欺人,在看到喬羽歌唇瓣的瞬間,在那扇被徹底堵死的門面前,
碎得干干凈凈。我挺直了背脊,目光越過林深亦的肩膀,最終落回他那雙寫滿不耐的眼里,
聲音淡漠的沒有一絲溫度:“林深亦,你不準備說點什么嗎?
”這句瞬間引爆了林深亦壓抑的怒火和某種羞惱,猛地炸了毛,
聲音陡然拔高:“蘇芷言——”“收起你那點齷齪心思!別用你骯臟的眼光去揣測羽歌!
我和她,這些天為了拿下城東那個破項目,天天熬到后半夜!你呢除了整天無所事事,
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你還會什么?”“喬家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那些錢,
你拿得就那么心安理得?!”最后一個字吼出來,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林深亦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還說錯了話,試圖拉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抓了把空氣。“言言——對不起言言,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我抬眸看著他,這個陪伴我長大的人還是走散了。
5林深亦自己也沒料到這些傷人的話會如此失控地脫口而出。他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慌亂,
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腕,語氣也驟然軟了下來,
試圖用過去的親昵來掩蓋:“言言。。。對不起言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喝多了,
口不擇言。。。”他的掌心帶著灼人的溫度撫上我的胳膊,我輕飄飄的撫開。
林深亦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慌亂變成了錯愕。我抬起頭,
第一次用如此平靜、如此冰冷的眼神,仔仔細細地、一寸寸地描摹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眉骨依舊英挺,鼻梁依舊高直,嘴唇的弧度也未曾改變。可惜至此,只剩下為了另一個女人,
對我口出惡言的男人。“林深亦,如果你稍微關注一點我的消息,哪怕一點點,
你就會知道——”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瞬間僵住的臉,以及他身后喬羽歌微微蹙起的眉,
“喬叔叔養(yǎng)我這些年,花的每一分錢,每一毛,
都來自我父母留給我、由喬家‘代為保管’的遺產(chǎn)信托基金。”“這錢,我拿得,天經(jīng)地義,
理所應當。”也許是我的語氣過于嚴肅,林深亦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嘴唇翕動了幾下,旋即強勢的牽起我的手,“言言,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深亦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一直在道沒有意義的歉,完全沒有說清楚喬羽歌。
“林深亦,我想沒有一個項目需要嘴對嘴交流。”林深亦的身體猛地一僵,
像被澆了一盆冰水。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喬羽歌,似乎想辯解什么,
但觸及喬羽歌那帶著幾分委屈的眼神時,辯解的話又都堵在了喉嚨里。“羽歌只是。。
好心照顧我。。。!我們清清白白——”他說這話時沒什么底氣,眼神閃爍,避開我的直視。
“我喝多了,她恰好遇上了,才送我回來的。”越描繪越有底氣,字字誠懇,
“她身上的痕跡與我無。。。是男朋友留的。”話說完又眼巴巴的瞧著我,
似乎是在觀察我是否還在生氣。十幾年的相處,他心虛的樣子我比誰都清楚,
只是此刻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懶得再與他掰扯。“我累了,送我回去吧。”林深亦抬腳要走,
回頭看了一眼喬羽歌,腳步又頓下,看著我欲言又止。喬羽歌全程沒說話,
也不妨礙她膈應我,站在門邊眼眶微紅,沒有挪動一步,更像一個要送別丈夫的妻子。
“我心情不好,別在我面前演戲!”話落,我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林深亦搖擺了片刻后,
追上我。6車門關上的沉悶聲響,隔絕了外面微涼的夜風。車內(nèi)瞬間被一種濃厚的,
令人窒息的安靜填滿。林深亦身上傳來的曾經(jīng)讓我無比安心的淡淡木質(zhì)香水味,
此刻在這個空間里卻只覺得刺鼻。一路上,我沒有開口,自顧自坐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
林深亦時不時透過后視鏡觀察我的神色,頗有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
又倒騰著車載音響播了一路的“perfect”,這是當初我說要用在婚禮上的曲子。
他的行為讓我本就繁雜的思緒更加混亂,疲憊裹挾著心臟反復揉搓,
始終無法平息:理智告訴我,這個男人處處維護另一個女人,甚至用刻薄的語言攻擊,
已經(jīng)移情別戀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可感性的角落里,
那個曾被他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蘇芷言,還在微弱地掙扎:萬一呢?萬一真的只是誤會?
萬一他真的只是喝醉了,只是工作壓力太大?捉奸拿雙,捉賊拿贓。。。
沒有親眼看見最不堪的一幕,心里總還殘存著一絲可悲的僥幸。車緩緩停了,
我沒有動依舊那般坐著,他也沒有開口說話,我們可以聽清彼此的呼吸,
可以聽清車窗外的蛙鳴,反倒更襯得車內(nèi)死寂一片。半晌,我睜開眼坐直身子,
“我記得你之前與她并不相熟。”很簡單的陳述句,聽不出語氣,就像是隨口一問的家常。
“我們。。。之前是沒見過幾次!” 他語速很快,聲音拔高了幾分,
像是在強調(diào)自己的清白。“我們沒見過幾次——”這話細聽之下他說的還有幾分落寞。
“我保證這幾年我們沒怎么見過。”這幾年?這個限定詞用的真微妙,
看來他們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了交集。我默默無言,點了點頭。林深亦見我點頭,
緊繃的肩膀瞬間松弛下來,長長地、不易察覺地舒了一口氣。
臉上甚至重新浮起那種我所熟悉的、帶著寵溺的笑容。將我送到家門口后還自然的,
帶著某種安撫意味的,揉了揉我的發(fā)絲:“下次別吃醋了,她是你姐姐!
”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他手臂一攬,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將我整個人擁入懷中:“乖,
別胡思亂想。你才是我的新娘——”7那夜之后,我徹底沉寂下來。
沒有主動給林深亦發(fā)過一條消息。而他,也“默契”地,再沒有關心過我一句。
林深亦的世界,重新被喬羽歌和那個所謂的“城東項目”填滿。
朋友圈里偶爾刷到他深夜加班的動態(tài),定位總在喬氏大廈附近,
或是與喬羽歌“巧合”地出現(xiàn)在同一個高端餐廳的打卡照片里。而我也在那一夜之后,
我理清了思緒,撥了一個國際長途——“。。。生哥。。。我。。要退婚了,
以后我和你在Y國生活,好嗎?”“嗯。”一個低沉、略帶沙啞,卻異常沉穩(wěn)的男聲傳來,
沒有多余的寒暄,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霍長生——我父母在世時資助的孤兒,
一個比我大十歲的哥哥,父親生前總說要收他當兒子。當年父母車禍發(fā)生的突然,
那時的我太小,稀里糊涂的過日子。霍長生時不時和我電聯(lián),他是除了之前的林深亦外,
我為數(shù)不多信賴的人。剛掛斷生哥的電話,不速之客就上了門。喬羽歌光明正大的找上門,
裝也是不裝了。“妹妹,媽說好久沒見你了,讓你回去吃飯,
順便商量一下婚禮——”最后這話說的是陰陽怪氣,咬牙切齒。難不成她對林深亦是真愛?
“知道了”我隨口敷衍,沒把她放在眼里。她的臉色并不好,手暗暗攥成拳,
盡力按下自己的難堪,主動湊到我身邊用只有兩人間能聽清的聲音輕嘲:“好妹妹,
你不是最傲氣嗎?到頭來還要和我共享一個男人,”“而且他的心還不在你身上,真可憐,
從小到大都沒人要你,惡心巴巴的可憐蟲——”我的巴掌毫不猶豫的甩過去,
“我的脾氣不太好,挑釁我,就要做好挨一巴掌的準備。”別說,
她倒在地上梨花帶雨的樣子,確實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可惜這一巴掌沒能讓她閉嘴:“每次他同你說在國外出差的時候,都和我在一起,
我們壓馬路、逛街、在床上做到天昏地暗,”“他說和你呆久了,
越來越發(fā)現(xiàn)他其實并不愛你,沒有心動——只是習慣——”“非要霸著不愛你的男人,
你就是個缺愛的可憐鬼——”8她字字句句都在往我心窩窩上扎。
“我和他的婚約一天沒解除,你就只能是等待妹夫?qū)櫺业牟粋惻恕?/p>
”“你不會是搞不定男人,才來找我吧?看來他也不愛你——”我深深看了她一眼,
想從她身上找到以前的影子,“羽歌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看著我的眼睛好像在回憶往昔,嘴開合幾下終究沒說什么。
林深亦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慌忙的跑過來,扶起臉頰紅腫倒在地上的心頭愛。
小心翼翼的輕撫著喬羽歌高高隆起的臉頰,臉上鮮紅的五指印,眼睛里的憐惜都要溢出來。
轉身斜睨了我一眼,猛地給我一腳,直踢我的腹部,雖然我眼疾手快的做了些格擋,
還是被他的動作傷到,胸口以下都在疼。或許是我的臉色和神情太過痛苦,
林深亦有些懊悔自己的沖動,想扶住我卻被懷里的喬羽歌“絆住手腳”。看著這對璧人,
心臟還是忍不住苦澀,十幾年的感情最后在這一腳中落下帷幕。我倔強的直起身,
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再開口時,
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決絕:“林深亦,我們分開。
”林深亦一瞬間像是松了口氣,忽地臉色又沉的像霜,“蘇芷言!
別天天用這些無聊的話來威脅我,你能不能別像個妒婦一樣無理取鬧?!你這樣只會讓我更。
。。”“厭煩”兩個字似乎就在嘴邊,但他終究沒說出口。“無理取鬧?
”我反復咀嚼著這四個字,只覺得無比可笑。“你對我動手,還想結婚?!
別惡心我了——”林深亦好像意識到我語氣里的決絕,看著我眼眶里忍住不落的淚珠,
有些動容又好像有些不舍和心慌。喬羽歌意識到他的搖擺,突然從林深亦的庇護中抽身,
以一種弱柳扶風的姿態(tài)將男人重新護在她的身后。挺直的脊背忽地向我90度鞠躬,
眼眶盈淚,泫然欲泣的望著我:“妹妹,對不起,那天是我吻他的。”“姐姐!
”“我喜歡他,我很早就喜歡他——”突如其來的“告白”砸暈了我。
她一本正經(jīng)的光明磊落的說出自己的愛意時,
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才是插足他們這對有情人間的第三者。“姐姐——”9我張了張嘴,
覺得眼前這一幕無比的荒唐——我難道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成為你們這對癲公癲婆play里的一環(huán)。將兩人趕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