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高考成績出來了！"我顫抖著手點開查分頁面，看到那個熟悉的數(shù)字——687分。
這是我第三次看到這個分數(shù)，前兩世我都因為這個分數(shù)改變了人生軌跡。重生三次，
每次都是高考出分的這一天。第一世，我天真地以為687分足夠讓我進入心儀的清華大學(xué)。
結(jié)果我媽陳秋萍直接把我的志愿改了，理由是"讓著點堂弟韓志遠，他也要考清華"。
第二世，我提前防范，把賬號密碼藏得死死的。沒想到我媽聯(lián)合我爸韓建國，
硬是逼我填了個普通一本，美其名曰"給志遠讓路"。如今第三世，我坐在書房里，
聽著客廳傳來的議論聲。"志遠這次肯定能考680以上！"我小姨韓秋蓮的聲音尖銳刺耳，
"我兒子從小就聰明，不像某些人，考個600多分就飄了。""是啊是啊，
志遠就是有天賦。"我媽陳秋萍的聲音里滿是寵溺，"建華你說是不是？
咱們志遠從小就比建華聰明。"我爸韓建國悶聲附和："嗯，志遠確實爭氣。"我冷笑一聲。
韓志遠？那個每次月考都在年級200名開外的廢物？前兩世我被他們蒙蔽，
以為堂弟真的優(yōu)秀。直到第二世我才知道，韓志遠連本科線都沒過，
最后花錢買了個野雞大學(xué)的畢業(yè)證。而我，兩世都被迫去了垃圾學(xué)校，人生徹底毀掉。
"建華！快出來看看你堂弟的成績！"小姨的聲音更加興奮，"志遠考了625分！
清華穩(wěn)了！"625分？我差點笑出聲。以今年的分數(shù)線，625分連985都夠嗆，
更別說清華了。但我媽顯然被這個分數(shù)震驚了。"哎呀！志遠真是太厲害了！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625分啊！比建華還高呢！"我皺眉。比我高？
她怎么知道我的分數(shù)？突然想起來，我的身份證在她那里，查分密碼就是身份證后六位。
我立刻打開手機，果然看到查詢記錄顯示"已查詢3次"。"媽，我出來了。"我推開房門，
走向客廳。客廳里坐著我媽、我爸、小姨和堂弟韓志遠。
小姨正拿著手機激動地給別人打電話報喜，韓志遠一臉得意地坐在沙發(fā)上，像個凱旋的將軍。
"建華！"我媽看見我就皺眉，"你怎么才出來？志遠都考了625分了！你考了多少？
"我看著她，平靜地說："687分。"客廳瞬間安靜下來。小姨拿著電話的手僵在半空，
韓志遠臉上的得意表情凝固了，我媽更是直接愣住了。"多少？"小姨最先反應(yīng)過來，
聲音尖銳，"你說多少？""687分。"我重復(fù)了一遍，"理科，全省排名第15。
"韓志遠猛地站起來，臉漲得通紅："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考那么高！""志遠，坐下。
"小姨壓低聲音警告他，然后轉(zhuǎn)向我，"建華，你別說大話。高考分數(shù)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掏出手機，把查分頁面轉(zhuǎn)向她們。687分，理科，全省排名15。清清楚楚，
一目了然。客廳再次陷入死寂。我媽陳秋萍盯著我的手機屏幕，臉色變了又變。她張了張嘴，
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小姨韓秋蓮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她看看我的分數(shù)，
又看看自己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哼，考得高又怎樣？"小姨冷笑道，
"清華只要一個，志遠先來的，憑什么讓給你？"我看著她，覺得這話簡直荒唐至極。
"小姨，高考志愿是按分數(shù)錄取的，不是按先來后到。""那又怎樣？"小姨理直氣壯，
"志遠從小就說要考清華，這是他的夢想！你不能搶他的夢想！"我媽陳秋萍也回過神來，
站在小姨一邊："建華，你哥哥確實先說要考清華的。你讓讓他也沒什么。
"我冷冷地看著她："讓？怎么讓？""你可以報北大啊，北大也很好的。"我媽說得輕松，
"再說，志遠是客人，咱們做主人的要懂得謙讓。"客人？我深吸一口氣。
韓志遠住在我家已經(jīng)三年了，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連學(xué)費都是我爸出的。現(xiàn)在高考了，
反倒成了客人？"媽，625分進不了清華。"我平靜地說道。"怎么進不了？
"小姨立刻反駁，"志遠聰明著呢！肯定能進！你就是嫉妒！"我沒有回答，
而是掏出手機搜索今年的錄取分數(shù)線。"清華大學(xué)理科最低錄取分數(shù)線，684分。
"我把手機遞給她們看，"韓志遠625分，差了59分。"小姨和我媽都傻眼了。
韓志遠突然跳起來，指著我大罵："你胡說！我肯定能上清華！我從小就比你聰明！
""志遠！"小姨立刻護犢子，"對，你從小就比他聰明！分數(shù)線算什么？咱們有關(guān)系！
"我冷笑："什么關(guān)系？"小姨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惡狠狠地說："反正志遠一定要上清華！
建華，你必須把清華讓給志遠！""憑什么？"這三個字我說得字字清晰。
前兩世我都是逆來順受，任由他們擺布。這一世，我絕不妥協(xié)。第二章"憑什么？
"我媽陳秋萍被我的態(tài)度氣得臉都紅了，"就憑志遠是客人！就憑他從小聰明！
就憑我是你媽！"我看著她，心里涌起一陣悲涼。這就是我的母親，
為了外人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親生兒子。"媽，我是你兒子，不是你的工具。
"我的聲音很平靜，"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你敢！"我媽猛地站起來，抬手就要打我，
"反了你了！我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我側(cè)身躲開她的巴掌，
冷冷地看著她："養(yǎng)我？這十八年來，我的生活費、學(xué)費、資料費，
哪一樣不是我自己打工賺的？""你！"我媽被我噎得說不出話。確實，從初中開始，
我就在外面打工賺錢。送外賣、發(fā)傳單、做家教，什么活都干過。
因為家里的錢都花在韓志遠身上了，我媽說沒錢給我買資料，讓我自己想辦法。"建華，
你這話就過分了。"我爸韓建國終于開口，但還是向著小姨一家，
"你小姨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咱們幫襯點怎么了？再說，志遠也是咱們家的孩子。
"我看向我爸，這個在外人面前永遠是好好先生，在家里卻從不為我說一句話的男人。"爸，
韓志遠是咱們家的孩子？那我是什么？""你當(dāng)然也是！"我爸有些心虛，
"但是志遠沒有爸爸，咱們多照顧照顧他不應(yīng)該嗎？"沒有爸爸？我差點笑出聲。
韓志遠的爸爸只是跟小姨離婚了，每個月還給撫養(yǎng)費呢。只不過小姨嫌錢不夠花，
所以搬到我家來打秋風(fēng)。"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小姨韓秋蓮不耐煩地打斷我爸，
"反正志遠必須上清華！建華，你要是有良心，就把清華讓給志遠！""我沒良心。
"我直接說道，"所以我不讓。"小姨被我氣得臉都紫了："你這個白眼狼！
這些年我們對你多好，你就是這么回報的？"對我多好？我簡直要被她氣笑了。這三年來，
她們母子住我家，吃我家，韓志遠還霸占了我的房間，我只能睡客廳的沙發(fā)。我媽做好吃的，
永遠先緊著韓志遠，我只能吃剩下的。這就是對我好？"小姨，你們對我哪里好了？
說來聽聽。"我冷笑道。小姨一時被問住了，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韓志遠突然跳起來："憑什么讓我聽你在這里裝大尾巴狼！我從小就比你聰明！
我就應(yīng)該上清華！""你從小比我聰明？"我看著他，"小學(xué)的時候，
你抄我作業(yè)被老師發(fā)現(xiàn)，罰站了一個星期。初中的時候，你考試倒數(shù)第一，
還是我?guī)湍阊a習(xí)才勉強及格。高中三年，你月考從來沒進過年級前200，這就是聰明？
"韓志遠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你胡說！志遠只是沒發(fā)揮好！
"小姨護犢子護得理直氣壯，"他平時可聰明了！""是啊，聰明。"我點點頭，
"聰明到625分要上清華。""你！"小姨氣得渾身發(fā)抖，"韓建華！你太過分了！
"我媽陳秋萍見狀，立刻站出來打圓場："建華，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志遠是你哥哥，
你要學(xué)會尊重！"哥哥？韓志遠比我小三個月，怎么就成了哥哥？"媽，他比我小，
我是哥哥。""年齡小怎么了？他比你懂事！"我媽理直氣壯，"從小到大，
志遠什么時候惹過事？倒是你，天天就知道頂嘴！"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媽，我問你，如果今天考685分的是韓志遠，考625分的是我，
你會讓他把清華讓給我嗎？"我媽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地說："那當(dāng)然不會！
志遠考得好，憑什么讓給你？"雙重標準，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我徹底死心了。"我明白了。
"我點點頭，"反正不管什么情況，韓志遠都是對的，我都是錯的。""你知道就好！
"小姨得意洋洋，"志遠就是比你強！你認命吧！"認命？我看著她們，
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前兩世我確實認命了，任由她們擺布，最后一事無成。
但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認命！"我不認命。"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報清華，
韓志遠愛報哪里報哪里。""你敢！"我媽猛地跳起來，"我是你媽！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冷笑，"媽，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成年了。我的志愿我自己填，
輪不到你做主。"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要回房間。"站住！"我媽在后面大喊，
"你要是敢報清華，我就斷絕母子關(guān)系！"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好啊，斷絕就斷絕。
"我的聲音很平靜，"正好，我也受夠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
"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身后傳來我媽歇斯底里的哭喊聲，還有小姨的附和聲，
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我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查看志愿填報系統(tǒng)。清華大學(xué)，
我來了。這一次，誰也別想攔住我。第三章房間外面的哭鬧聲持續(xù)了整整兩個小時。
我媽陳秋萍哭得聲嘶力竭，說什么"生了個白眼狼"，
"養(yǎng)了十八年的狗都知道搖尾巴"之類的話。小姨韓秋蓮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
說我"不知好歹"，"早晚要遭報應(yīng)"。我戴上耳機，專心研究志愿填報。清華大學(xué)建筑系，
這是我三世的夢想。687分，全省排名15，應(yīng)該穩(wěn)了。正在這時，房門被猛烈地拍響。
"韓建華！你給我出來！"是我媽的聲音，"你不出來是吧？我就在這里哭死給你看！
"我繼續(xù)填志愿，當(dāng)她不存在。"建華！"這次是我爸的聲音，"你開開門，咱們好好談?wù)劇?/p>
"我還是沒理。門外安靜了一會兒，然后傳來韓志遠的聲音："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
但是我從小就夢想著上清華，你就成全我一次行嗎？"裝可憐？我冷笑一聲。
前兩世我就是被他這套說辭打動，最后把自己的前程拱手相讓。這一世，我不會再上當(dāng)。
"哥，我求求你了。"韓志遠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媽一個人帶我不容易，
清華是她唯一的希望。你成績那么好，去哪個學(xué)校都一樣的。"去哪都一樣？
那你怎么不去別的學(xué)校？我繼續(xù)填志愿，第一志愿清華建筑，第二志愿清華電子，
第三志愿清華計算機。"建華，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媽又開始哭，"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媽，你哭什么？我又沒死。""你還有臉說！
"我媽的聲音更大了，"你就是個白眼狼！我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回報？
"我隔著門冷笑，"媽，你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錢，和花在韓志遠身上的錢，
你自己算算比例。""那不一樣！志遠是客人！""客人住了三年？"我反問，"媽，
你把他當(dāng)客人，那我是什么？仇人嗎？""你是我兒子！"我媽理直氣壯，
"兒子就應(yīng)該懂得謙讓！"我被她的邏輯氣笑了。"媽，按你的邏輯，因為我是你兒子，
所以我要把好東西都讓給外人，是這個意思嗎？""韓志遠不是外人！他是你哥哥！
""他比我小三個月，我是哥哥。"我再次強調(diào)。"年齡不重要！重要的是懂事！
"我媽急了，"志遠從小就比你懂事！"懂事？我想起前兩世的種種往事。
韓志遠懂事到偷我的錢去網(wǎng)吧，被發(fā)現(xiàn)后說是我讓他拿的。我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我一頓。
韓志遠懂事到故意把我的作業(yè)本撕了，然后告訴老師說是我自己撕的。
結(jié)果我被老師罰抄課文一百遍。韓志遠懂事到在我暗戀的女孩面前說我的壞話，
說我"腦子有病"、"性格扭曲"。結(jié)果女孩從此不再和我說話。這就是懂事？"媽，
韓志遠哪里懂事了？你舉個例子。"我媽被問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姨韓秋蓮立刻接話："志遠當(dāng)然懂事！他從來不頂撞長輩！不像某些人，連親媽都敢頂撞！
"不頂撞長輩？那是因為他們對韓志遠百依百順，他當(dāng)然不需要頂撞。"小姨，
如果韓志遠想要的東西你不給，他會不會鬧？"小姨一愣："這個......""他會。
"我直接說道，"去年他想要新手機，你不買，他就絕食兩天，最后你還是給他買了。
這叫懂事？"小姨被我說得啞口無言。韓志遠在門外急了："哥！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我哪有絕食！我就是胃疼！"胃疼？我記得清清楚楚，你當(dāng)時說的是"不買手機就不吃飯"。
"行了，我不想跟你們爭論。"我回到電腦前，"我的志愿已經(jīng)填好了，第一志愿清華。
"門外瞬間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我不活了！"我媽撕心裂肺地哭，
"生了這樣的兒子，我還有什么臉活著！""姐！你別哭！"小姨也跟著哭，"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讓志遠報清華！"韓志遠更是哭得像殺豬一樣："我的夢想破滅了！
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摘下耳機，冷冷地聽著外面的哭聲。這一招，前兩世屢試不爽。
每次我要反抗，她們就開始哭，然后我就心軟妥協(xié)。但這一世，我不會再心軟。
我重新戴上耳機，開始研究專業(yè)介紹。門外的哭聲持續(xù)了一個小時，最后逐漸平息。
我以為她們終于放棄了，沒想到門外突然響起了我爸的聲音。"建華，你開門。
我有話跟你說。"我爸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之前的激動。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我爸韓建國，他的臉色很難看，眼中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冷漠。"爸？"我爸看著我，
沉默了很久，然后說："建華，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絕情？我苦笑一聲。"爸，
什么叫絕情？我考了687分，想上清華，這叫絕情？""你明知道志遠也想上清華！
""可是他分數(shù)不夠。""分數(shù)不夠可以想辦法！"我爸說得理直氣壯，"你分數(shù)高，
去哪都行。他分數(shù)低，只能指望清華了。"我被他的邏輯震驚了。分數(shù)低的指望清華，
分數(shù)高的反而不能報？這是什么道理？"爸，你聽聽你在說什么。""我說的是實話！
"我爸忽然提高聲音，"志遠從小沒爹，你作為哥哥，不應(yīng)該讓著他嗎？
"我深深地看著我爸，這個我曾經(jīng)尊敬的男人。"爸，我問你一句話。"我的聲音很平靜，
"如果有一天，你和媽只能救一個人，你會救誰？"我爸愣了一下："這什么問題？
""你回答我。"我爸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我會救志遠。"我的心徹底涼了。
連我爸都會救韓志遠，而不是我。在這個家里，我到底算什么？第四章我爸的話像一把刀，
徹底刺穿了我的心。"為什么？"我看著他，"我是你親生兒子，韓志遠只是外甥，
你為什么要救他？"我爸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志遠更需要保護。他從小沒爹，
又體弱多病......"體弱多病？韓志遠一米八的大個子，籃球踢毽子樣樣精通，
這叫體弱多病？"爸，我也是從小沒媽疼。"我冷笑道，"這十八年來，媽對我好過嗎？
"我爸被問住了。確實，我媽陳秋萍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對我溫言軟語過。我生病了，
她說我裝病；我受傷了，她說我活該；我取得好成績，她說是應(yīng)該的；我犯一點小錯，
她就破口大罵。反觀韓志遠，咳嗽一聲她都要緊張半天，成績稍有進步就夸上天，
犯再大的錯都能找到借口。"那不一樣......"我爸支支吾吾，"你媽對你也是好的，
只是方式不同。"方式不同？我差點笑出聲。"爸，你說媽對我好，那我問你，
這些年來她給我買過什么？"我爸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確實，從小到大，
我媽從來沒有主動給我買過任何東西。衣服是我自己買的，鞋子是我自己買的，
就連牙刷牙膏都是我自己買的。反觀韓志遠，
名牌衣服、名牌鞋子、最新的手機、最好的文具，應(yīng)有盡有。"建華，
你這樣鉆牛角尖沒意思。"我爸有些惱羞成怒，"總之，志遠比你更需要照顧。你作為哥哥，
讓讓他怎么了？""我憑什么讓？"我直視著他，"就因為我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所以我就要犧牲一切去成全外人？""韓志遠不是外人！""那我是什么？"我反問，
"在你們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我爸沉默了。他不敢回答，因為答案太殘忍。在他們眼里，
我就是一個工具，一個為了成全韓志遠而存在的工具。"爸，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的夢想？
"我忽然問道。我爸愣了一下："什么夢想？""我想當(dāng)建筑師，想設(shè)計最美的房子。
"我看著他，"我五歲的時候告訴過你，你還說要支持我。
"我爸的臉色變了變："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所以你不記得了？"我苦笑，
"可是韓志遠三歲時說想當(dāng)科學(xué)家，你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還說要支持他上清華學(xué)物理。
"我爸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建華......"他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爸，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在這個家里，我的夢想不重要，我的努力不重要，
我的感受更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韓志遠。""不是這樣的......"我爸想辯解。
"就是這樣的。"我打斷他，"爸，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我今天妥協(xié)了，
把清華讓給韓志遠，你們會感謝我嗎？"我爸又愣住了。"不會。"我自己回答，
"你們只會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因為在你們眼里，我生來就是為了成全韓志遠的。"說完，
我就要關(guān)門。我爸忽然伸手攔住我："建華，你要是真的報了清華，這個家就沒你的地位了。
"我停下動作，看著他。"沒我的地位？"我冷笑，"爸，我在這個家什么時候有過地位？
"我爸臉色鐵青："你這是在威脅我？""不，我這是在陳述事實。"我平靜地說，
"這些年來，我在這個家就像個透明人。你們的眼里只有韓志遠，從來沒有我。
現(xiàn)在我只不過是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你們就受不了了？""你！"我爸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怎么生了你這樣的兒子！""是啊，我也經(jīng)常想，我怎么會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我淡淡地說。我爸被我氣得臉都紫了，抬手就要打我。我側(cè)身躲開，冷冷地看著他："爸，
動手之前想清楚。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不是三歲。"我爸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你等著！"他惡狠狠地說，"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客廳。我關(guān)上門，
靠在門后，心中五味雜陳。這就是我的父親，為了外人可以對親生兒子拳腳相加。
我在這個家，真的就像個外人。不，比外人還不如。至少外人還有客人的待遇，
我連客人都不如。我回到電腦前，看著已經(jīng)填好的志愿表。清華大學(xué)建筑系，
這是我三世的夢想，也是我重生的目標。這一次，誰也別想攔住我。門外又傳來了議論聲，
我媽和小姨在商量什么對策。我戴上耳機，專心查看清華的錄取資料。以我的分數(shù)，
建筑系應(yīng)該穩(wěn)了。但我不敢大意，前兩世的教訓(xùn)告訴我，我媽她們?yōu)榱俗柚刮遥?/p>
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我打開手機，給班主任發(fā)了條短信："老師，
我想單獨和您談?wù)勚驹柑顖蟮氖隆?很快，班主任回復(fù)："好的，明天上午十點，
你來學(xué)校找我。"明天我就要去學(xué)校，當(dāng)著班主任的面提交志愿。我就不信，
她們還能跟到學(xué)校去鬧。想到這里，我忽然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這將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折點。
從明天開始，我就要為自己而活，不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清華，我來了。
第五章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洗漱完畢，準備去學(xué)校。客廳里安靜得詭異，
我媽和小姨都不見人影，只有我爸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爸，我去學(xué)校了。
"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我爸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去吧，
路上小心。"這反應(yīng)有些反常。昨天晚上還在為志愿的事大吵大鬧，今天就這么平靜？
我心中警鈴大作，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出了門。騎車到學(xué)校的路上，
我一直在想昨晚的異常。我媽那種性格，絕不可能輕易放棄。她們肯定在策劃什么。
到了學(xué)校，班主任王老師已經(jīng)在辦公室等我了。"建華來了，坐。"王老師笑著招呼我，
"考得不錯啊，687分，咱們班第一名。""謝謝老師。"我在他對面坐下，"老師，
我想和您確認一下志愿填報的事。""好，你說。""我想報清華大學(xué)建筑系。
"我直接說道。王老師點點頭："以你的分數(shù)，清華建筑系應(yīng)該沒問題。
不過建筑系競爭激烈，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明白。"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志愿表，
"老師，這是我的志愿，您幫我看看。"王老師接過志愿表仔細看了看，點頭道："很好，
第一志愿清華建筑，第二志愿清華電子，第三志愿清華計算機。這樣搭配很合理，
錄取幾率很大。""那我現(xiàn)在就在系統(tǒng)里提交？""當(dāng)然可以。"王老師指著電腦，
"你自己操作，我在旁邊看著。"我走到電腦前，熟練地登錄志愿填報系統(tǒng)。
正要提交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王老師！"我媽陳秋萍匆忙闖進來，
身后跟著小姨韓秋蓮，"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們是來找建華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來了。"建華媽媽？"王老師有些意外，"您怎么來了？""老師，是這樣的。
"我媽滿臉堆笑，"建華他昨天晚上發(fā)燒了，腦子有點糊涂，填志愿的時候可能會出錯。
我們是來陪他的。"發(fā)燒？腦子糊涂？我冷冷地看著她，佩服她編謊話的能力。"建華，
你發(fā)燒了？"王老師關(guān)心地問我，"要不要先去醫(yī)院看看？""老師，我沒發(fā)燒。
"我平靜地說道，"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媽臉色一變，立刻解釋："老師，
您別聽他的，他現(xiàn)在就是神志不清。昨天晚上燒到39度，到現(xiàn)在還沒退呢。"說著，
她還裝作要來摸我的額頭："建華，媽摸摸你還燒不燒。"我躲開她的手："媽，我沒發(fā)燒，
你別演戲了。""什么演戲？"我媽聲音立刻高了八度，"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你不成？
"王老師被我們母子的對話搞得有些懵："建華，你到底怎么了？""老師，我沒事。
"我看著王老師，"我想報清華，我媽不同意，想阻止我。""什么阻止？
"小姨韓秋蓮也開口了，"建華，你這話就過分了。我們是為你好！
"王老師更糊涂了："為什么不讓建華報清華？他的分數(shù)夠啊。""老師，是這樣的。
"我媽開始胡編亂造，"建華他有社交恐懼癥，不適合去北京那種大城市。
我們想讓他報個本地的學(xué)校，這樣我們也能照顧他。"社交恐懼癥？
我簡直要被她的想象力震驚了。"老師，我沒有社交恐懼癥。"我冷靜地說，"我想報清華，
這是我的夢想。""建華！"我媽忽然哭了起來，"你怎么能這么說媽？媽還能害你不成？
"王老師被她哭得手足無措："建華媽媽，您別哭，有話好好說。""老師，
我就這一個兒子，我能不為他著想嗎？"我媽一邊哭一邊說，"清華那種地方，競爭多激烈，
建華性格內(nèi)向，去了肯定不適應(yīng)。到時候抑郁了怎么辦？"性格內(nèi)向？抑郁？
我媽為了阻止我，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媽，我性格很好，也沒有抑郁。"我看著王老師，
"老師，您可以問問我的同學(xué)，我在班里的人際關(guān)系怎么樣。
"王老師點點頭："建華在班里人緣很好，性格也很開朗，沒有什么問題。
"我媽見王老師不相信她的話，立刻換了個說法："老師，就算建華沒問題，
但是清華的學(xué)費太貴了，我們家承擔(dān)不起。"學(xué)費太貴？清華的學(xué)費和普通大學(xué)是一樣的，
哪里貴了？"媽，清華的學(xué)費一年五千，和其他大學(xué)一樣。"我戳穿她的謊言。
"那生活費呢？北京的生活費多貴？"我媽理直氣壯，"我們家就是普通家庭，供不起。
"供不起？這些年花在韓志遠身上的錢，夠我上十個清華了。"媽，
你給韓志遠買一部手機的錢，就夠我一年的生活費了。
"我媽被我說得臉紅脖子粗："你怎么能和志遠比？志遠是客人！"又是客人！
我忍無可忍了。"媽，韓志遠住咱們家三年，吃咱們家的，花咱們家的，憑什么是客人？
憑什么我就不能花家里的錢上大學(xué)？""因為......"我媽支支吾吾半天，
最后惱羞成怒，"反正就是不行！我不同意你報清華！"王老師終于聽明白了，
臉色有些難看："建華媽媽，孩子考得這么好，為什么不讓他報清華？""老師，
我們有自己的考慮。"小姨韓秋蓮接話，"建華還小，不知道什么對他好。我們做家長的，
總不能害他吧？""可是......"王老師還想說什么。"老師！"我忽然站起來，
"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是成年人了。我有權(quán)利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建華！
"我媽也站起來，"我是你媽！你必須聽我的！""我不聽。"我直視著她，
"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說完，我轉(zhuǎn)向電腦，點擊了"提交"按鈕。"恭喜！
您的志愿已成功提交！"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的瞬間，我感覺肩膀上的重擔(dān)突然消失了。
我終于為自己爭取到了選擇的權(quán)利。清華，我來了！第六章"你敢！
"我媽陳秋萍看到我提交了志愿，瞬間爆發(fā)了，"韓建華！你反了天了！
"她沖過來就要搶奪電腦，被王老師攔住了。"建華媽媽，志愿已經(jīng)提交了，改不了了。
"王老師有些無奈，"而且建華已經(jīng)成年，有權(quán)利自己做決定。""什么成年不成年！
"我媽氣得渾身發(fā)抖，"我是他媽！他就得聽我的！"小姨韓秋蓮也在旁邊幫腔："就是！
孩子不聽話，就得管！老師，您說句公道話，孩子填志愿，家長總得有知情權(quán)吧？
"王老師為難地看看我，又看看她們："這個......按理說，孩子十八歲了，
確實有自主權(quán)。""什么自主權(quán)！"我媽不依不饒，"老師，我告訴您，建華腦子有病！
他從小就有妄想癥！經(jīng)常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話！"妄想癥？我被她的想象力徹底征服了。
"媽，你為了阻止我上清華，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我冷笑道。"我說的是實話！
"我媽理直氣壯，"你從小就愛說大話，說什么要當(dāng)建筑師，要設(shè)計最美的房子。
這不是妄想是什么？"我的夢想，在她嘴里竟然成了妄想癥的表現(xiàn)。"老師，您看。
"小姨也來添油加醋，"建華從小就不切實際，總想著一些不可能的事。我們做家長的，
不能由著他胡來啊。"王老師聽得直皺眉："建華平時表現(xiàn)很正常啊，成績也很好，
哪里有什么問題？""老師，您不了解他。"我媽眼珠一轉(zhuǎn)，又想出了新的說辭，
"建華他有家族遺傳病，精神方面的。他爺爺就是瘋子，他也有這個傾向。"我爺爺是瘋子？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爺爺韓國華是村里有名的文化人，教了一輩子書，
桃李滿天下。退休后還經(jīng)常給村里的孩子免費補習(xí)，是村里最受尊敬的人。
我媽為了阻止我上清華，連我爺爺都要詆毀。"媽，你怎么能這么說爺爺？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說的是實話！"我媽一點都不心虛，"你爺爺晚年就是瘋瘋癲癲的，
你有遺傳！"我爺爺晚年確實有些老年癡呆，但那是病，不是瘋。我媽故意曲解，
就是為了給我扣上"精神病"的帽子。"老師，您別聽她胡說。"我看著王老師，
"我爺爺是退休教師，不是精神病。我媽為了阻止我上清華，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王老師顯然也不相信我媽的話："建華媽媽，孩子考得這么好，
您為什么就是不讓他報清華呢？"我媽被問急了，脫口而出："因為志遠也要報清華！
清華只能要一個！"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說漏了嘴，
立刻想要補救："我是說......""媽，你終于說實話了。"我冷笑道，
"所以你阻止我報清華，就是為了給韓志遠讓路。"王老師也明白了："建華媽媽，您是說，
您的外甥也要報清華？"小姨韓秋蓮見事情敗露，索性不裝了："對！
我兒子志遠從小就夢想上清華！建華搶他的志愿，就是不道德！""搶志愿？
"王老師被她的邏輯震驚了，"大學(xué)錄取是按分數(shù)來的，怎么能叫搶呢？""分數(shù)怎么了？
"小姨理直氣壯，"志遠比建華聰明多了！他就是發(fā)揮失常！""那志遠考了多少分？
"王老師問道。小姨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小聲說："625分。
"王老師倒吸一口涼氣："625分想上清華？今年清華的錄取線是684分啊！
""分數(shù)線算什么？"小姨不服氣，"我們有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我差點笑出聲。
小姨一個無業(yè)游民，能有什么關(guān)系？"媽媽，"王老師耐心地說，"高考錄取是很嚴格的，
不是有關(guān)系就能進的。625分和687分，差了62分，這個差距太大了。""那怎么辦？
"我媽急了，"志遠從小就說要上清華，這是他的夢想！""那建華的夢想就不重要了？
"王老師反問。我媽愣了一下，然后理直氣壯地說："建華哪有什么夢想？
他就是個普通孩子，去哪個大學(xué)都一樣！"普通孩子？我考了687分，全省排名15，
這叫普通？"老師，您看到了。"我平靜地說，"在我媽眼里，我永遠不如韓志遠。
"王老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我媽："建華媽媽，
我覺得您的想法有些......不太合適。""怎么不合適？"我媽不服，"我是他媽，
我為他好！""可是您這樣做，對建華公平嗎？"王老師問道，"他考得比您外甥高62分，
憑什么要讓出機會？""因為志遠更需要！"小姨搶話，"建華成績好，去哪都行！
志遠成績差，只能指望清華了！"這是什么邏輯？成績差的反而要上好大學(xué)？
王老師也被她的邏輯震驚了："這位家長，您的想法......很特別。""特別怎么了？
"小姨理直氣壯，"我兒子從小沒爸，比較可憐，大家照顧照顧不應(yīng)該嗎？
""可是建華也是您外甥啊。"王老師提醒她。"那不一樣！"小姨毫不猶豫地說，
"建華有爸有媽，不缺關(guān)愛。志遠只有我一個人，當(dāng)然要多照顧！"我聽著她們的對話，
心中涌起一陣悲涼。在她們眼里，我就是個工具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成全韓志遠。
"老師，我想問您一句話。"我看著王老師，"如果您是我，您會怎么選擇？
"王老師沉默了很久，然后說："建華，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活。
多么簡單的五個字，我卻用了十八年才明白。"謝謝老師。"我站起身，
"我的志愿已經(jīng)提交了，我不后悔。""建華！"我媽還要糾纏，"你給我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