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年前，我嫁給蕭景行時，以為找到了此生的依靠。他是當朝戶部侍郎之子，風流倜儻，
才華橫溢。而我白若霜，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能嫁入蕭府已是高攀。
婚后的日子本該幸福美滿。可今夜，我卻躲在梧桐院的假山后，
親眼看見夫君與那個叫柳如煙的歌伎纏綿悱惻。"景行哥哥，若霜姐姐發現了怎么辦？
"柳如煙嬌聲細語，依偎在蕭景行懷中。蕭景行輕撫她的青絲，
語氣溫柔得讓我陌生："她不會發現的。就算發現了又如何？我娶她不過是為了白家的銀兩。
""你才是我的心尖兒，如煙。"我捂住嘴，生怕發出聲音。心臟像被人生生撕裂，
疼得幾乎窒息。原來這三年的恩愛，都是我一個人的癡心妄想。原來在他眼中，
我只是個用銀子換來的擺設。"那若霜姐姐知道我已經有了身孕，
會不會..."柳如煙的話如晴天霹靂，徹底擊垮了我最后的防線。有孕？蕭景行的孩子？
而我嫁入蕭府三年，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
"蕭景行吻了吻她的額頭，"等孩子出生，我便想辦法讓你進府。
""至于白若霜..."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我不敢再聽下去，
踉蹌著逃離了這個地方。回到蘭心院，我對著銅鏡看了許久。鏡中的女子面容姣好，
肌膚如雪，可眼中卻滿是絕望。三年來，我處處遷就，事事順從。以為用真心能換來真情，
卻不知早已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丫鬟翠兒端著燕窩進來，見我面色蒼白，關切道："夫人，
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適？"我搖搖頭，接過燕窩卻沒有胃口。"翠兒，你說，
若是一個女子發現夫君變心，該怎么辦？"翠兒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夫人，
您是在擔心什么嗎？侍郎公子對您很好的。"很好？如果這就叫很好，那我寧愿不要這份好。
"沒什么，只是隨口一問。"我放下燕窩盞，"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翠兒退下后，我獨自坐在窗前，望著滿院的梧桐葉。秋風蕭瑟，黃葉飄零。
就像我這三年的婚姻，看似繁華，實則早已凋零。夜深了，蕭景行才回來。他一身酒氣，
臉上還帶著饜足的笑意。"若霜，怎么還沒睡？"他走到我身邊，伸手想要摟我入懷。
我躲開了，冷聲道："今晚不早了，你去書房休息吧。"蕭景行眉頭一皺，
似乎有些不悅："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我看著他，這張曾經讓我心動不已的臉，
如今卻只覺得陌生。"沒有，只是身子有些不適。""那我讓翠兒給你煎點藥。
"他的關心聽起來敷衍至極，眼中更是沒有半分溫情。"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蕭景行見我冷淡，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了房間。我聽著他的腳步聲漸遠，
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三年的夫妻情分，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歌伎的一個眼神。
可我不會就這樣認命。既然他無情，就別怪我無義。2第二日一早，
我便讓翠兒去打聽柳如煙的消息。翠兒辦事機靈，很快就查清了底細。"夫人，
那柳如煙原本是春風樓的頭牌，前陣子突然不再接客，說是被人包養了。
""現在住在城西的一處小院里，平日里除了采買就很少出門。"我點點頭，
心中已有了計較。"翠兒，你去準備一些東西，我要出門。""夫人要去哪里？
""去會會那位柳姑娘。"翠兒大驚，"夫人，您這是...""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換了一身素凈的衣裳，帶著翠兒直奔城西。那處小院果然精致雅致，
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看來蕭景行對這個外室還真是用心。我敲響了院門，一個丫鬟開門，
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慌張道："您...您是...""我是蕭府的白若霜，
找你家主子有事。"那丫鬟更加慌亂，"我家姑娘身子不適，
不便見客...""我知道她有身孕。"我直接說道，"這正是我來的原因。
"丫鬟無法再推脫，只得將我們領進院中。柳如煙正坐在廳中繡花，聽到腳步聲抬起頭，
見到我時臉色瞬間蒼白。"白...白夫人..."她慌忙起身行禮，手中的繡繃掉在地上。
我仔細打量著她，確實是個美人，比我年輕三四歲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
難怪能迷住蕭景行。"柳姑娘不必多禮，我今日來，是想與你談談。
"柳如煙垂著頭不敢看我，聲音顫抖："夫人要談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這話一出，
柳如煙如遭雷擊，身子搖搖欲墜。"夫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昨夜梧桐院的話，
你忘了？"我冷笑一聲，"還是說，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柳如煙徹底慌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饒命！我知錯了！""是侍郎公子主動來找我的，我本來不想的，
可他說...""說什么？""說夫人你只是個商賈女，配不上他這樣的貴公子。
""說他娶你只是為了白家的錢財。""說等我為他生下孩子，
就會想辦法讓我進府..."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原來蕭景行對我的不屑，
連一個歌伎都知道。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既然如此，那你可愿意幫我一個忙？
"柳如煙愣住了，"夫人要我做什么？""很簡單，按照蕭景行的安排行事，
但要聽我的吩咐。""夫人這是什么意思？"我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意思就是，
他想玩，我便陪他玩個夠。""只是這次，規則由我來定。"柳如煙顯然被我的話嚇到了，
但見我神情堅決，也只能點頭答應。從柳如煙那里離開后，我又去了一趟白家。
父親白興茂見到我很是高興："霜兒怎么有空回娘家？是不是景行那孩子又惹你生氣了？
"我看著父親慈祥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陣酸楚。當初為了我的婚事，父親幾乎散盡家財。
而蕭景行卻只把我當作銀錢的工具。"爹，我想問您借點人手。""什么人手？
""會查賬的。"父親眉頭一皺，"霜兒，你要查什么賬？"我沒有隱瞞，
將蕭景行出軌的事和盤托出。父親聽完勃然大怒："蕭景行那個混賬！
我白家的女兒豈是他能隨意羞辱的！""爹，您先別急，我有計劃。"我握住父親的手，
"但需要您的幫助。""你說，爹全力支持你！"當夜，我便開始了我的計劃。
3蕭景行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依然裝作恩愛夫妻的樣子。
早晨起來還特意問我身子可好些了。我溫柔地為他整理衣襟，笑道："好多了，
多謝夫君關心。""今日你要去哪里？我讓廚房多做些你愛吃的菜。"蕭景行避開我的眼睛，
隨口道："衙門有事，可能要晚些回來。"我點點頭，"那我等你。"他離開后，
我立即行動起來。父親派來的師爺很快就到了，開始徹查蕭府的賬目。與此同時，
我讓翠兒去盯著蕭景行的動向。中午時分，翠兒回來稟報："夫人，侍郎公子確實去了衙門，
但只待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然后呢？""然后去了城西那處小院，到現在還沒出來。
"我冷笑一聲，"倒是性急。"下午，師爺查賬完畢，神色凝重地向我匯報："夫人，
蕭府的賬目有很大問題。""什么問題？""近一年來，府中多出了不少開銷，
都是以您的名義支出的。""但這些錢的去向，卻與您的日常花費不符。
"我接過賬冊仔細查看，果然發現了蹊蹺。那些錢的數目不小，加起來足有三千兩銀子。
而這些錢，想必都花在了柳如煙身上。"還有別的發現嗎？""有，
蕭府近期還接待了不少客人，都是些來路不明的商賈。
""侍郎公子似乎在和他們談什么生意。"我瞇起眼睛，這就有意思了。
蕭景行身為戶部侍郎之子，按理說不該與商賈過從甚密。除非..."師爺，
你再查查這些商賈的底細。""是。"傍晚時分，蕭景行終于回來了。
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顯然在柳如煙那里度過了愉快的時光。"若霜，今日在家做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繡了會兒花，看了會兒書。"我溫順地說道，"對了，
賬房說府中的開銷有些大，讓我過目一下。"蕭景行的神色微微一變，
但很快恢復正常："你一個女子，看什么賬目？這些事交給我就行了。
""可是...""沒什么可是的，你安心在家繡花看書就好。"他的態度有些強硬，
顯然不想讓我插手。這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那好吧，都聽夫君的。"我乖巧地點頭，
暗中卻已經盤算起來。夜里，蕭景行摟著我入睡。我躺在他懷中，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
心中卻毫無波瀾。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整個世界。而今，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第二日，
我照例去了一趟柳如煙那里。她見到我，神色復雜："夫人，侍郎公子昨日來了。
""我知道，然后呢？""他說過幾日就會安排我進府，讓我準備準備。"我點點頭，
"那你就準備吧。"柳如煙有些不解，"夫人真的不介意嗎？""我為什么要介意？
"我反問道，"多個人伺候他，我還能輕松些。"柳如煙被我的話驚到了，
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夫人，您真的這么想？""當然。"我笑得很溫和，
"不過有一點，你進府后，要聽我的安排。""什么安排？""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從柳如煙那里回來，我又去見了師爺。他查到的消息比我想象的更勁爆。"夫人，
那些商賈確實來路不明。""他們都是江南一帶的糧商，最近朝廷要采購軍糧，
他們想走蕭侍郎的門路。""而蕭侍郎收了他們不少好處。"我倒吸一口涼氣。
蕭景行這是在做什么？收受賄賂，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師爺，這事你可有憑據？
""有，我已經讓人去查那些銀兩的來源，應該很快就有結果。"我點點頭，
心中的計劃越來越清晰。蕭景行啊蕭景行，你以為我只是個愚蠢的商賈女。卻不知道，
我要讓你付出代價。而且是你承受不起的代價。4三日后的夜里，
蕭景行神秘兮兮地對我說："若霜，我要給你找個伴兒。"我裝作不解，"什么伴兒？
""就是...一個妾室。"他有些心虛，"你我成婚三年，你肚子一直沒動靜，
母親催得緊。""這個妾室人很好，你們一定能和睦相處。"我沉默了一會兒，
才幽幽道："夫君既然決定了，我還能說什么？""只是...這個妾室是什么來歷？
"蕭景行眼神閃爍，"就是...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子。""既然是清白人家，
為何愿意做妾？""這...這你就別管了，總之對你沒壞處。"我點點頭，"那好吧，
什么時候進門？""明日。"蕭景行顯然松了一口氣，"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第二日，柳如煙果然進了府。蕭景行安排她住在東跨院，離我的蘭心院有些距離。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襦裙，梳著簡單的發髻，看起來確實像個清白人家的女子。"見過夫人。
"她向我行禮，神態恭敬。我扶起她，溫和地說："既然進了蕭府，就是一家人了，
不必多禮。""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蕭景行在一旁看著，眼中滿是滿意。
他以為我真的這么大度，殊不知這正是我計劃的一部分。當天晚上，
蕭景行便去了柳如煙的房間。而我，則開始了下一步行動。我讓翠兒去打聽府中下人的話。
很快，消息就傳開了。"你們聽說了嗎？新來的姨娘有身孕了。""真的假的？
這才進門一天。""千真萬確，翠鳥姐姐說的，她親眼看見姨娘在吐。""嘖嘖，
這侍郎公子可真是...""噓，小聲點，被夫人聽見了怎么辦？""夫人倒是大度，
聽說一點都不介意。"流言蜚語很快傳遍了整個蕭府，甚至傳到了蕭老太君那里。
老太君聽說新進門的妾室有了身孕，高興得不得了，立即派人來傳話："夫人，
老太君請您和如煙姨娘過去一趟。"我帶著柳如煙來到老太君的松鶴堂。老太君見到我們，
臉上滿是笑意："若霜啊，你真是深明大義。""為了蕭家的香火，竟然親自為景行選妾。
"我謙虛地說："都是應該的，孝敬老太君要緊。"老太君更加滿意，轉向柳如煙："如煙，
你要好好養胎，給蕭家生個大胖小子。""是，老太君。"柳如煙低聲應道。
老太君當即下令，提升柳如煙的月例，還派了兩個經驗豐富的嬤嬤照顧她。蕭景行聽說后，
對我更是感激涕零："若霜，多虧了你，否則母親那里不好交代。""夫君說哪里話，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溫柔地為他倒茶，"只是...""只是什么？
""如煙妹妹既然有了身孕，就要格外小心，
萬一有個閃失..."蕭景行連忙點頭："你說得對，我會小心的。
""那夫君最近就別太辛苦了，早些回家陪陪她。"蕭景行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但還是應道："好，我知道了。"當夜，蕭景行果然留在了東跨院。而我，
則在蘭心院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
"師爺將一疊文書放在我面前。"蕭侍郎收受江南糧商賄賂的證據確鑿，總金額超過五千兩。
""而且我們還發現，他利用職務之便，為這些糧商提供了不少便利。"我翻看著這些證據，
心中涌起一陣快意。蕭景行啊蕭景行，你做夢都想不到吧。你在外面包養情婦的時候，
我已經掌握了你的命門。"師爺，這些證據你先收好，暫時不要聲張。""是，夫人。
""還有，繼續盯著那些糧商，看看他們還有什么動作。"師爺退下后，我獨自坐在房中，
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而這陣東風，很快就會到來。
5蕭景行最近的日子過得很舒心。他以為我真的接受了柳如煙，每天都往東跨院跑。
府中的下人也都知道他寵愛這位新姨娘，個個都去巴結。而我，
似乎真的成了那個賢惠大度的正妻。不爭不搶，甚至還主動關心柳如煙的起居。"如煙妹妹，
這燕窩是我特意讓人燉的，你多喝些。""多謝夫人。"柳如煙接過燕窩，眼中滿是復雜。
她顯然還沒適應這種生活，總覺得我會突然翻臉。"夫人，您真的不介意嗎？
"她終于忍不住問道。我看著她，淡然一笑："介意又能如何？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
""況且你為蕭家開枝散葉，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柳如煙更加不安了，
"可是...""沒什么可是的，你安心養胎就好。"我拍拍她的手，"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我會安排的。"晚上，蕭景行回到蘭心院時，我正在燈下看書。"若霜，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