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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渾身劇痛讓靳寒夜醒來。
程若若趴在床邊,見他醒過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叔你終于醒了!”
他目光急切地環顧四周:“婉音呢?”
“您太太用自己身體擋住炸彈的沖擊,現場……只留下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想到大火撲滅后看到的慘烈現場,主治醫生忍不住動容,“靳總,準備后事吧。”
“不可能,婉音怎么會死!”
“她一定是在怪我!是不是她買通你們騙我?!”
他掙扎著下床要去找穆婉音。
這時,電視中播報了一條新聞。
【近日,城郊東廢棄倉庫發生一起惡性綁架案,案件過程中引發爆炸,造成一人重傷、一人死亡的悲劇后果。經警方縝密調查與家屬確認,不幸遇難者正是靳氏總裁太太穆婉音。】
屏幕上穆婉音溫婉淺笑的照片,刺痛了靳寒夜的眼。
她決絕轉身爬進火海中的身影與五年前從車輪下將他救出來的身影重合。
他雙眸通紅,死死盯著畫面,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婉音!”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空蕩蕩的病房和自己絕望的回聲。
葬禮那日,暴雨傾盆。
靳寒夜跪在墓前,任憑雨水沖刷著臉龐,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他顫抖著伸手撫摸墓碑上穆婉音的照片,喉間發出嗚咽,最終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泥水里。
再后來,漸漸沒有人再提起穆婉音。
她像是被徹底遺忘般。
一切如常。
程若若如愿以償獨占靳寒夜。
他依舊是那個不近女色,清冷矜貴的商界翹楚。
只在面對程若若時,面色溫和下來。
有時他會突然停下,盯著某個相似的背影出神。
有時對著院子里玉蘭樹發呆,那是穆婉音親手種下的,如今花瓣早已凋零,只剩枯枝在風中搖晃。
日子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以為靳寒夜已經走出傷痛。
只有他知道,每一個深夜,他獨自站在穆婉音曾住過的房間門口,遲遲不敢推開。
這天深夜,靳寒夜帶著滿身疲憊回到家。
朦朧月色中他看到陽臺輪椅上熟悉的身影。
心跳驟然停滯,他踉蹌著向前幾步,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婉、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