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愛都是純粹的。我的清微，世界上最好的清微，輕輕的從我世界里飄走了。
——公良休歌這輩子太苦，下輩子一定甜。——林清微(一)春城正是櫻花開的時候，
暖風和煦，春光柔軟。第一次見林清微，他正在櫻花樹下撥弄一堆落下的櫻花，
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罐，里面已經裝了四五朵粉嫩的櫻花。他看起來弱不禁風，
白色的T恤在小風的撩撥下輕輕揚動，秀發微搖。而我坐在張姐米線館，
一邊嗦著米線一邊啃油條，看著林清微的一舉一動。他從花堆里挑挑揀揀，
偶爾把幾朵花扔塑料罐里，我猜想他應該是挑些好的櫻花夾在書里，我平常也愛這樣干，
總覺得文雅又顯得自己很有一代古人的風范。塑料罐子裝滿后，林清微并沒有馬上進校，
他似乎很是留戀這一街的櫻花，出神的靠著一棵小樹，久久的，貪婪的吸吮花香。
偶爾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眼里泛著星星一樣的光芒。
林清微安靜的就像一株深深扎根在土里的樹。見到他的那天，是開學后的第四天。
他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晚來報道。剛剛來報道時，
林清微抱著一本《大學語文》和一本薄薄的綠色雜志，里面夾著一張報紙。
突兀的出現在教室門口，那會兒已經打了上課鈴，他姍姍來遲。
我先是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然后腳步漸緩，越來越輕，便見林清微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尷尬又歉疚的說：“抱歉，老師。我找錯了教室，來晚了。”徐老師只是笑笑，
說：“新來的很正常，快進來吧?！绷智逦⑦M來之后，坐在了第一排。那是一片禁地，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坐，他卻坐在了那里。脊背挺的筆直，坐的端正，總是認真的記著筆記，
即使相隔甚遠，我似乎也聽到唰唰唰的筆聲。不論哪一堂課，他都坐在那一片禁地之中。
除了上課和老師互動，他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有幾個主動找他說話的，
都被他的冷漠筑起高墻，隔在禁地之外，他之外。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我和他不是同一個專業，但很多課都是一塊上，總能時時見到他。
林清微和舍友也不怎么說話，聽和他同宿舍的張世杰說，他入學一年，
和他們說的話不超過十句。這是怎樣一個概念？等于他林清微幾乎是個啞巴。
我當時感到很震驚，很好奇，真的有這樣一個性格孤僻的人嗎？但事實證明，不是的。
林清微不僅會說話，而且常常說話。他總在別人曬的衣服落下時，好心的拾起，
把衣服掛在繩上，嘴里喃喃的說著些詞。我因趴在宿舍窗戶邊，不能聽見他說的是什么，
只看見他的雙唇蠕動，念念有詞，總是噙著一抹笑，含著一束柔。那天，陽光打在他的身上，
我竟然覺得美好。就這么趴在窗戶上，欣賞他的一切。然后，他會到超市一會兒，
出來時總拿著幾根香腸。我以為他是給自己吃的。但他到了涼亭里，坐幾分鐘后，
就會有一只橘貓從草叢鉆出，乖乖地繞著他的腿蹭，喵嗚喵嗚的叫幾聲。林清微總摸摸貓頭，
笑的很是溫柔，我每每看見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他將香腸掰成一截一截，慢慢的投喂。
吃飽喝足，那只橘貓立刻無情的鉆進草叢，然后跳到墻頭，躍到外面，再也不理他。
他有些落寞的坐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我總覺得，他是孤獨的。
林清微的第二去處，是一片花園，說是花園其實就是一堆草，只不過大家都這么叫。
花園里有兩張大理花崗石桌，外加能把屁股坐麻的石頭凳。他總是站在花園里看一會兒綠葉，
然后摸一摸樹干，偶爾低頭把鼻尖湊到一朵花上，聞一聞。隨后，蹲在地上許久。
我起初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直到自己學著他蹲在地上，才發現原來一片綠色之中，
一群螞蟻忙忙碌碌的搬著面包屑，運氣好的時候就搬火腿腸，米粒。最后，
他會抬頭看很久的天空，眼睛空洞洞的隨著云彩轉動。接著，安靜的坐下，閱讀一本書。
要不是他仍然出現在我面前，安分守己的上課。我真以為他是在觀察天地萬物，
感受世間生靈，修仙證道。林清微的第三去處，是圖書館。我偶爾跟隨進去，
他總在書架上尋找書籍，第一本是《孽海花》，樣子看起來很破舊，打開時總有一股檀香。
第二本叫《神雕俠侶》，至于第三、第四分別是《唐詩三百首》，《浮生若夢》。
他看書并不挑剔。我每每隨便拿一本金融類書籍坐在背對他的地方，暗暗偷看。
就這樣持續了一年。五月初時，張老師仍在課上滔滔不絕。老張講課有一個特點，談天談地，
天馬行空，我不甚聽得明白。注意力只集中在老張挺翹的屁股，和窗外枝頭的麻雀，
以及林清微的側顏。出神時，林清微忽然站了起來。用極虛弱的聲音說：“老師，
我有點不舒服?！崩蠌垱]聽清，問了一遍他說的話，林清微又重復一遍。
第二次的聲音和第一次比，明顯弱了很多。再加上他的臉色蒼白，身體微微搖動，
似閉似睜的眼眸，我很確定他幾乎快要暈倒。我剛剛站起來，老張就說：“那行，
你先回去休息?！绷智逦淖蛔叱?，往前再踏一步時，突然一頓，接著搖晃了一些腦袋，
就暈倒在地。老張嚇得差點被粉筆灰噎死。我沖出來把林清微抱著，喊了幾聲，
他似乎聽到我叫他，努力的睜開一條眼縫看我，然后又暈過去。我跟著救護車送他到醫院，
自告奮勇，主動請纓的留下。醒來時，他先向我說一聲“謝謝”。
接著說：“可以亮一下你的收款碼嗎？我把費用轉給你。”他對這次的暈倒并不感到意外，
好像習以為常。我把收款碼給他，“895?！币贿厗枺骸澳阌惺裁床皇娣牡胤絾?？
”林清微搖搖頭，“沒有，謝謝。”我說：“醫生說你有點貧血，
要不我先出去給你買點吃的？”林清微沖我淡淡一笑，“不用了，謝謝。
”他的聲音又輕又細，總像個病人。我并不覺得他不餓，只想著他因為跟我不熟，
不想麻煩我。于是說：“不用客氣，我去給你買。都是同學，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我說完這句話，他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層水霧。有些發抖的跟我說了一句“謝謝。
”我回：“不客氣，應該的?！卑褭z查報告交給他后，問他想吃什么？“我吃點清淡的就好，
可以給我買一碗粥嗎？”林清微如是說。我便買了一碗粥給他。出院時他再三向我道謝，
我第一次遇見他這樣客氣，小心翼翼的人。關于他的報告，我片字未看，
總覺得這是他的隱私。(二)后來，每每碰面，他總對我微微一笑，
我因此和他多說了幾句話。我買了一盒兔子糖果，拿些揣兜里，
經過他的座位總是掏出三顆丟在他的桌上。林清微總是抬頭對我說一聲“謝謝”，收下糖果，
繼續閱讀。一個周后，我連人帶書的搬到他的旁邊坐下。
林清微又驚恐又不安的瞪著眼睛看我，我說：“我來跟好學生學習學習。
”然后湊過去看他的筆記，字跡清秀，都是藍墨書寫，淡淡的飄著香氣?！澳愕淖滞每矗?/p>
不像我，狗爬雞抓?！绷智逦⒙牭眠@一夸，面色微紅，沉默不語。
忽然冷漠的自顧自看書去了。我這時并不懂他為什么會在一場普通的對話中忽然冷漠，
沉默不發。林清微聽課聽得認真，我閑得無聊，把凳子挪得離他近些。
問：“你坐在這里吃不到老師的口水嗎？”林清微不好上課講話，但又駕不住我連番拷問。
在書上寫下一行字：口水一般都噴在書上。果然，最后一個字寫完，
一滴極細的口水噴在其上，牢牢的圈住那個“上”字，最后開出一朵藍花。
“果然‘言出法隨’！厲害！厲害！”我暗暗沖臺上老師豎起拇指。林清微抹去那朵藍花，
繼續沉默。我又問：“你把背挺這么直，不累嗎？”他在書上寫：不累。
我接著問：“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坐第一排？”林清微翻了一頁，
跟著講臺老師的話做了兩行筆記后，迅速寫下幾個字：下課說。我自覺話嘮打攪到他的學習，
乖乖地閉上嘴，跟著認真聽課。聽到最后，還是他把我叫醒。我才發現自己像一頭死豬一樣，
一顆頭掛在桌上，兩只手垂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林清微這樣解釋：“你睡得太死了，我怎么用筆戳你都不醒?！蔽液俸僖恍?，
“跟周公措麻將去了，三缺一。老師沒說什么嗎？”“沒有?！绷智逦⑷缡腔卮?。
我跟著林清微收拾課本，并肩去了食堂。他雖然疑惑我為什么跟著他，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我看著林清微飯盤里的菜，嘖嘖搖頭。“你就不能吃點帶油水的嗎？”盤里一個是素炒白菜，
一個是素炒西蘭花，另外一個是素炒豆芽。做飯的師傅連點蔥都舍不得放，白花花的一片，
看著毫無食欲。林清微朝我盤里紅油油的肉瞥了一眼，淡淡說道：“我不能吃。
”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說一個“哦”字。沉默的進食，用余光看著他慘白，
沒有血色的雙唇。你這樣吃法，難怪營養不良了。心里思索著怎么給他補營養。
我正想找他說這事，體育課卻找不到他。跑操完后才發現他坐在陰涼處，
艷羨的望著幾個打羽毛球的同學。我坐到他的身旁，“想打嗎？我陪你。
”林清微的眼睛射出一抹光彩，希冀的問：“真的？”我點點頭，“小意思。等我去拿球拍。
”風風火火的進體育室拿球拍。林清微看見我真的拿球拍在遠處沖他招手，只是一瞬，
笑的前所未有的開心。運動中，他幾乎在原地不動，只是在原地接球，當球飛遠后沒能接住，
他就停下，慢慢的走過去把球撿起來，又慢悠悠的發球。我猜想，他是不能運動的，
或許不能劇烈運動。打完時，林清微早通紅一片，大汗淋漓。我并沒有向他求證我的猜想，
我想，他總有一天會對我說的。后來的體育課，我都陪他打羽毛球，林清微依然菜如老狗。
這一天，我早早的醒了，賴在床上玩手機。忽然想約林清微一塊出去走走，
畢竟他孤獨的讓人心疼，至少，我是心疼的。我在班級群里找了半天，
最終確定那個昵稱十五個字的人是林清微，群昵稱寫的是：馬上栽花，杖劍少年天涯獨孤客。
點進主頁，花花綠綠的風景照，細碎的日常，全部可見。我看著那十五個字的昵稱，
愣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昂瞄L的昵稱?！蔽野l出一條好友申請，
在打招呼內容一欄輸入一串長字：我是不笑犬神二郎之狗腿，公良休歌。申請發送后，
跳進林清微主頁，一條一條的翻看朋友圈。叮咚！手機界面跳出一個叼狗尾草的動漫痞男，
點進去，是林清微的詢問?！靶莞?，找我有事嗎？”“找你出去玩。”“玩什么？
”“天鵝湖的落日很好看，要去看看嗎？”那頭猶豫一會兒，緩緩打出幾個字：“在哪里？
遠不遠？”“就在學校附近，去嗎？”林清微直到中午才回：“去。
”我給出時間：“下午五點?！辨I盤停止。期間問過幾次林清微在做什么？
微信界面一直沒有消息彈出。等到四點三十分零一秒，
我發送了一條消息過去：“我在東校門口等你?！蹦穷^很快回復?！昂??！薄皠倓傇诳磿?，
剛回宿舍。 ”“你吃飯了嗎？”最后一條消息我沒有看見，
看完前兩條后一邊感嘆林清微是個好好學生，一邊到門口的包子店買了兩個菜包。
林清微出來時，跟著飄出一股淡淡的花香。難道是他的衣服沒清干凈？
于是嘴上問：“你衣服是不是沒有透干凈，怎么這么香？”一邊遞過包子，“一人一個。
”林清微猶豫一會，接過包子，生澀的說了一句“謝謝。”接著道：“我有熏香的習慣，
喜歡把衣服放衣柜，用香皂熏香。這樣聞著總好像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薄芭杜叮@樣啊。
我還以為你衣服沒洗干凈呢。嘿嘿?！币宦氛f說笑笑。我發覺我很愛聽林清微說話，
他說話總是不疾不徐，聲音清脆卻又綿綿柔柔，每一個字都像是咬下的一口青梨。
我們走了40分鐘，走到爬過一條長坡，來到天鵝湖。狹窄的馬路車流如水，喧囂浮躁。
我帶站到馬路邊，那里是一個斜斜的草坡，可惜被鐵欄圍住，只能站著。林清微似乎很興奮，
眼睛轉啊轉的四處張望。“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條大鯨魚？”他指著天邊的一朵云說。
“還有那一朵，好像一個劍仙傲視蒼穹。”林清微指向另外一朵云。
“還有那個…”林清微興奮的說著，我時而附和，時而跟著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林清微總掏出手機一頓狂拍，即使是一片云彩，也要拍上半天。車流，飛鳥，行人，
都裝進他的手機里了。我很好奇，問：“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拍照？
”林清微笑著說：“每天的風景各不相同，人不能永遠剛好見到那一剎那的美，
有幸見到時保存下來，偶爾看看就會覺得世界美好?！笨赡侵皇且黄瑯O普通的云，
極常見的鳥，只要一出校門就能見到的攤販和人流，究竟有什么不同呢？他似乎極為的眷戀，
熱愛這一切簡單的事物。我看著林清微，我發覺那一抹金黃的落日余暉灑在他的身上，
當他的瞳孔嵌著一輪太陽，鑲著一片五彩的云霞。我焦躁的心，在他安靜的靈魂下，
漸漸平靜。林清微光是看見落日，就開心的幾乎落淚。林清微喃喃的說：“能看見落日真好。
”發覺他愛看落日后，只要天不陰，我都邀請他一塊到天鵝湖觀看落日。我們因此慢慢熟絡。
(三)林清微是個靦腆內向的人，向來話嘮的我成了嘰嘰喳喳的小鳥，他聽著，笑著，
我總覺得美好。某一日，我提議到附近的公園走走，那是一個很大的公園，鮮少有人。
走過愛心橋廊，穿過一片涂鴉的寬闊馬路，就是一株奇特的樹，
那棵樹一半是粉色一半是白色。林清微第一次見到時，站在樹下研究了好一會。
他指著樹驚奇的問我：“這樹是嫁接的嗎？怎么能開兩種顏色？”我點點頭：“也許是吧。
”林清微輕輕撥弄那些花朵，玩了一會兒，拍了大概十幾張照片才戀戀不舍的繼續前進。
我說：“你要是舍不得，明天也可以過來看的?！绷智逦⑽⒂X詫異，“你有時間跟我來嗎？
”我道：“小爺閑人一個。”林清微輕輕的笑了。我拍去他肩上的落花，指著前方拐角，
“左邊的風景更好，有一座燈塔?！绷智逦⒀劬σ涣粒骸罢娴?？那快走。
”其實那只是一個高點的高臺，只是剛好能看見升起的月亮。這個時候去，差不多能見到。
但我萬沒想到，這么普通的一輪破月亮，甚至殘缺的跟狗啃似的，
林清微會看著看著淚流滿面。我被這一哭，嚇得傻了。不是，他一個大男人看月亮就看月亮，
哭什么？
的陪伴下看風景…謝謝你…月亮真好看…不知道還能看多久…”斷斷續續的話傳入我的耳里。
不知道還能看多久？我猜到他的身體一定是到了命不久矣的程度。我小心翼翼的問：“你，
經常一個人嗎？”林清微搖搖頭，“我有很多朋友。只是相隔很遠?！薄澳牵?/p>
那你下次想來可以叫我?！爸x謝?！绷智逦⒊聊芫茫樕蠋е荒ü獠?，
笑吟吟的看著殘月?？晌铱傆X得那一雙含笑的眼睛是那樣的悲涼，就像朦朧的月色，朦朧的，
冷戚戚的。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因為生病，很少出門，只能通過一處狹窄的窗口，
連接外界。林清微身子骨弱到什么程度？不能跑，不能跳，就是喜怒哀樂也要控制，
他曾經因為吃到一個極好吃的東西非常激動，后勁來時，一個晚上都在心悸，
擾得他難以入睡。林清微也不能吃油膩的食物，不然就會反胃。所以他吃飯都是挑清淡的吃，
在宿舍沒有條件自己做飯吃，只能吃食堂的，但食堂清淡的，基本就是素菜。長此以往，
慢慢身子骨更加虛弱。這個大學，是他用半條命換的。我聽得哭了，
問他為什么這么辛苦的活著。他說：“想再多看一眼這個世界?！焙髞?，
去就喜歡上了照顧林清微?！傲智逦?，吃早飯沒？”我把菜包和豆漿丟在他的桌上。
林清微的頭從花花綠綠的文字抬起來，詫異的看向我?！翱瓷叮斐粤?。
一個大男人瘦得皮包骨?！弊潞?，我又從書包掏出保溫杯，里面是紅糖水。
林清微血色全色，吃飯也老是喊累，不是氣血不足是什么？我想，每天喝點紅糖水，
總該有點用吧？然后是些小面包。真的是怕這位爺餓的頭昏眼花，一骨碌暈死了?！皡?，
這個杯子里是紅糖水。你沒事就多喝點，慢慢的就不是小白臉了。”“還有這些面包，
餓的時候就吃。反正不能餓著自己，知道沒？”林清微把面包推了幾個回來，“不用這么多，
我吃一個就好了。你買了多少錢，我轉你。”我拽過他的書包，把面包統統塞了進去。
“讓你吃你就吃，廢什么話?！绷智逦⒊聊?。我暗自高興。這小子可真好嚇唬。于是，
我發現投喂林清微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幸福感的事。想著他不能吃油膩，忌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