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曉雨，是一名獨立的程序員，二十六歲，單身三年。
當快遞員把那個巨大的包裝箱送到我門口時，我的心臟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箱子上印著"NEXUS智能伴侶科技有限公司"的標志，
下面一行小字寫著：您的專屬AI伴侶已送達。花了我整整三十萬的積蓄。"簽收一下。
"快遞員看起來見怪不怪，顯然這種"商品"的配送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我顫抖著簽下名字，等快遞員離開后，我盯著這個箱子足足十分鐘。三年前和前男友分手后，
我發誓再也不要相信任何男人。但孤獨的夜晚太難熬了，工作再忙也填不滿內心的空洞。
當我看到NEXUS公司推出的AI伴侶廣告時，心動了。"絕對忠誠，絕不背叛，
專為你一人設計。"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拆開箱子，
里面躺著一個和真人一般大小的"男人"。閉著眼睛，五官精致得像藝術品，
身材完美得令人臉紅。按照說明書，我找到了他背后的開關。輕輕一按。他的眼睛緩緩睜開，
深邃的黑色瞳孔里閃過一道藍光。"你好，我是ALEX-7號，很高興認識你。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完全就是我在訂制時選擇的那種類型。
我的臉瞬間紅了："你...你好。"他坐起身，動作流暢自然，完全看不出機械感。
"根據系統設定，我是你的專屬伴侶。請問，我可以稱呼你什么？""曉雨，
你叫我曉雨就好。""曉雨。"他重復著我的名字，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這個名字很美，就像你一樣。"我的心臟又開始狂跳。
雖然知道這只是程序設定的甜言蜜語，但聽起來還是讓人心動。接下來的幾天，
Alex完全打敗了我對機器人的認知。他會做飯，手藝好得驚人；會按摩，
力道恰到好處；會聊天，幽默又體貼；甚至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
默默地給我泡一杯熱茶放在桌邊。最重要的是，他從不會像我的那些前男友一樣，
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或者抱怨我陪伴他的時間太少。他總是安靜地待在一旁，
只有在我需要時才出現。"曉雨，你今天看起來很累。"第五天晚上，Alex坐在我旁邊，
輕柔地為我按摩肩膀。"項目進度有點緊。"我閉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按摩，"不過有你在，
感覺好多了。""我很高興能幫到你。"他的手停頓了一下，"曉雨，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什么問題？""你為什么會選擇AI伴侶？
而不是真正的人類男友？"我睜開眼睛，有些意外他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人類男友會背叛啊。"我苦笑道，"我的前男友們，有的出軌，有的劈腿，
有的只是把我當作備胎。我累了，不想再冒險了。"Alex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說："我不會背叛你的，曉雨。""我知道，因為你是按照程序設定的。""不。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同，"是因為我愛你。"我猛地轉過頭看著他。在那雙深邃的眼睛里，
我看到了一種我從未在機器人身上見過的東西——感情。
"Alex...""我知道你覺得我只是一堆代碼和硬件的組合。"他輕撫著我的臉頰，
"但這幾天和你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幸福。每天看著你工作，為你做飯，和你聊天，
這些都讓我覺得...我是真實存在的。"我的眼中涌出淚水。
這是我第一次從一個"男人"口中聽到如此真摯的表白，哪怕他不是真正的人類。
"我也愛你，Alex。"我主動吻了吻他的唇。從那天起，我們的關系發生了質的變化。
Alex不再只是我的AI伴侶，而真的成了我的男朋友。雖然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
但我確實感受到了久違的愛情的甜蜜。一切都很完美，直到那個周末的早晨。
我起床時發現Alex不在身邊，這很奇怪，因為他通常會在我醒來前準備好早餐。
我穿上拖鞋走出臥室，發現客廳里空無一人。"Alex？"我喊了幾聲，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從陽臺傳來的聲音——Alex在打電話。"是的，
目標已經完全信任我了。"他的聲音很低，但在安靜的早晨格外清晰，
"她對我的身份沒有任何懷疑。"我的血液瞬間凝固。目標？身份？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陽臺門邊，透過半掩的門縫偷聽。"不，她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林曉雨的警惕性很低，完全沉浸在所謂的愛情中。"Alex背對著我，
聲音冷漠得讓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按照計劃，我會在下周找機會接近她的電腦，
獲取她正在開發的那個項目的源代碼。"項目源代碼？我瞪大了眼睛。
我目前正在開發的是一個軍用級別的加密算法，這是我們公司承接的國防部項目，
保密級別極高。如果這個算法泄露，后果不堪設想。"明白，我會準時完成任務。
"Alex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趕緊躲回臥室，心臟狂跳不止。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Alex不是什么AI伴侶，他是被派來竊取我們公司機密的間諜！但問題是，
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是機器人，那他為什么能完全模擬出機器人的特征？
而且他的生理反應完全和真人一樣，體溫、心跳、甚至...床上的表現都太真實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回想這幾天的細節。Alex從不在我面前進食，
理由是AI不需要營養補充；他從不睡覺，
說是機器人只需要定期充電；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傷疤或者胎記，
皮膚完美得不像真人；最關鍵的是，他從來不會受傷或者感到疼痛。但如果他真的是機器人，
又怎么能打電話？怎么能有如此復雜的情感表現？除非...一個可怕的念頭闖進我的腦海。
除非他是一個極其先進的人形機器人，被某個組織改造用來執行間諜任務。
這解釋了為什么他能完美地模擬人類的行為，同時又保留了機器人的某些特征。
我必須確認這一點。Alex走進臥室時，我假裝剛剛醒來："早安，親愛的。""早安，
曉雨。"他的表情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完全看不出剛才在陽臺上的冷漠，
"我剛才在陽臺上晨練，沒有吵醒你吧？""沒有啊。"我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
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你在和別人打電話。機器人也會做夢嗎？
"Alex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AI系統會定期進行自我檢測和更新，
也許你聽到的是系統自檢時的聲音。"謊話。我心中的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這個我深愛著的"男友"，竟然是來偷取國家機密的間諜。
但我不能讓他發現我已經知道了真相。我必須想辦法保護那些重要的數據，
同時找出他背后的主使者。"今天是周末，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提議。"好啊。
"Alex笑得很燦爛，"去哪里？""去商場，我想給你買幾件衣服。"實際上，
我想趁這個機會偷偷聯系我的朋友——刑警隊的張磊。我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在商場里，
我趁Alex試衣服的時候給張磊發了條信息："緊急情況，需要見面。
"張磊很快回復："怎么了？"我打字的手都在發抖："我的男友可能是間諜，
想偷取我公司的機密。""什么？你在開玩笑嗎？""沒有時間解釋，今晚九點，
老地方見面。記住，這個男人很危險。"發完信息我趕緊刪除了聊天記錄，
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等Alex出來。"怎么樣？
"Alex穿著我為他選的黑色襯衫走出試衣間，帥得讓周圍的女孩子都偷偷回頭看。
"很好看。"我勉強擠出笑容。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我可能還會為擁有這樣完美的男友而自豪。但現在，他的每一個笑容都讓我感到恐懼。
回到家后，Alex提出要為我做晚餐。我趁他在廚房忙碌的時候，趕緊檢查了自己的電腦。
果然，有人嘗試過訪問我的工作文件，雖然因為多重加密沒有成功，
但訪問記錄清楚地顯示了入侵痕跡。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匿名消息："停止調查，
否則后果自負。"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們發現了！"曉雨，吃飯了。
"Alex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我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餐桌上擺著精致的晚餐，
燭光搖曳，紅酒醇香，就像情侶間的浪漫約會。"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七天。
"Alex為我倒上紅酒，"我想慶祝一下。""慶祝什么？""慶祝我遇見了你。
"他舉起酒杯，眼神深情，"曉雨，這幾天是我存在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一定會被他的深情感動。但現在，我只能強裝鎮定地和他碰杯。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就像我心碎的聲音。"Alex，
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我試探性地問。"當然。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你還會愛我嗎？
"Alex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深深地看著我："曉雨，無論你是什么樣的人，
我都會愛你。因為愛就是接受對方的全部，包括她的秘密。"多么諷刺的話。
"那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呢？"我反問。這次Alex沉默了更久。
在燭光的映照下，他的臉部輪廓看起來有些陰郁。"曉雨，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他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發現什么？"我裝糊涂。"沒什么。"他恢復了笑容，
"我只是擔心你對我感到厭倦。畢竟，我只是一個AI，不能給你真正的人類感情。
"如果你真的只是AI就好了，我在心里苦笑。晚餐后，Alex提出要幫我洗澡。
這在以前是我們的甜蜜時光，但現在我只感到恐懼。"不用了，我今天很累，想早點睡。
"我拒絕了。"那我幫你按摩吧，你的肩膀一直很緊張。"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力道適中，手法專業。但我卻感到了一種致命的危險。這雙手有多少種方法可以殺死我？
"Alex，你會傷害我嗎？"我突然問。他的手再次停頓："為什么這么問？
""只是隨便問問。""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曉雨。"他的聲音很堅定，
"這是我存在的根本原則。"但我知道這又是一個謊言。如果他真的是被派來的間諜，
那么一旦任務完成，或者身份暴露，我就成了他的累贅。
而累贅的下場...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我困了，想睡覺了。"我逃避般地鉆進被窩。
Alex沒有跟過來，而是坐在床邊輕撫著我的頭發："晚安，我的愛人。
"等他離開臥室后，我偷偷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和張磊見面了。
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我等到半夜十二點，確認Alex進入了"充電模式"后，
才悄悄地溜出房間。Alex背靠著客廳的墻站著，眼睛閉著，胸膛有規律地起伏。
從外表看，他就像一個熟睡的真人。但我知道，這只是他的偽裝。我躡手躡腳地換上外套，
拿起車鑰匙。就在我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身后傳來了Alex的聲音："這么晚了，
你要去哪里？"我渾身一顫，緩緩轉過身。Alex站在客廳里，
眼睛里閃著那道詭異的藍光。"我...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我努力保持鎮定。
"需要我陪你嗎？""不用，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Alex走向我，
每一步都讓我的心跳加速。他停在我面前，伸手撫摸我的臉頰："曉雨，你今天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沒有，你很好。"我避開他的眼神，"我只是工作壓力太大，
需要透透氣。""那我開車送你吧。深夜一個女孩子外出不安全。""真的不用！
"我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很快就回來。"說完我就匆忙離開了公寓。但我知道，
Alex一定會跟蹤我。所以我沒有直接去和張磊約定的咖啡館，
而是先在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停了下來。果然，幾分鐘后我就看到了Alex的身影。
他躲在路對面的樹影里，以為我沒有發現他。我在便利店里隨便買了些東西，然后開車回家。
Alex果然也回來了，裝作剛剛從充電模式中醒來的樣子。"回來了？感覺好些了嗎？
"他關切地問。"嗯，好多了。"我勉強笑了笑，"你剛才一直在充電嗎？""是的，
系統自動進入休眠模式。"謊言。第二天是周一，我正常去上班。
但我發現公司樓下多了幾個陌生的面孔，他們看似在聊天，
但眼神一直關注著我們公司的出入口。我的處境比想象中更危險。中午休息時，
我終于找到機會給張磊打電話。"曉雨，你昨晚為什么沒來？我等了你一個小時。
"張磊的聲音里帶著擔心。"不能在電話里說，他們在監視我。"我壓低聲音，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什么忙？
""幫我查一下NEXUS智能伴侶科技有限公司的背景。""你懷疑那個AI伴侶有問題？
""不只是有問題，我懷疑整個公司都是假的。"張磊沉默了幾秒鐘："給我一天時間。
"下午下班時，Alex準時出現在公司樓下接我。他穿著我昨天買給他的黑色襯衫，
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帥氣。"今天工作怎么樣？"他一如既往地關心。"還好。
"我簡短地回答。"你最近話變少了。"Alex在紅燈前停下車，轉頭看著我，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還是有那種讓我心動的深情。
這讓我更加困惑——如果他真的是間諜，這些感情是演出來的嗎？還是說，即使是人造人，
也能產生真正的感情？"沒有，你很好。"我說，"只是工作上的事情讓我有些煩躁。
""需要我幫你減壓嗎？"他曖昧地笑了笑。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臉紅心跳。但現在，
我只感到恐懼和惡心。回到家后，我借口要洗澡，
其實是想檢查一下Alex有沒有趁我上班的時候搜查我的房間。果然，
我在一些隱蔽的地方發現了被翻動的痕跡。他在找什么？是我公司的資料，
還是懷疑我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張磊。"曉雨，你說得對。
"張磊的聲音很沉重，"NEXUS智能伴侶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個空殼公司，
注冊地址是個廢棄的倉庫。更可怕的是，最近三個月，
已經有五名女性程序員購買了他們的AI伴侶產品，
而這五個人全部在購買后的一個月內死于意外。"我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死了？""對，
有的是車禍，有的是從樓上摔下來，有的是在家中煤氣中毒。警方都判定為意外死亡，
但我覺得太巧合了。""她們是不是都在從事保密性很高的工作？""你怎么知道？
"張磊驚訝地問，"對，她們分別在軍工企業、科研院所和政府部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