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惡犬撲向我八歲的女兒。我用身體擋在她前面,狗一口咬住我的小腿。
我抄起書包砸開狗,鼻梁卻被狗主人用我自己的手機砸裂。
狗主人補著口紅:“你敢打我的狗?你們全家都沒我的狗值錢。”我滿臉是血,
抱著女兒往家走。我在心里問自己——這年頭,打狗,到底要不要看主人?01我叫劉建軍,
三十八歲,是個物業水電工。晚上七點,我一手牽著女兒小雨的手,
一手拎著她的書包走在小區路上。 她蹦蹦跳跳地說著今天在學校得了小紅花,滿臉興奮。
兩條黑影從綠化帶里撲了出來,是羅威納犬,狗牙白得發亮,直奔我女兒的撲來。
我一把把她拽到身后,自己整個人擋在前面。小腿一疼,我知道被咬了。血順著褲管往下淌,
我用書包砸開狗,不斷揮舞書包阻擋兩只狗的撲咬,死死地把女兒護在身后。“誰家的狗?!
”我吼了一聲,聲音都變了調。王麗娟踩著十公分的細跟走過來,金色卷發飄著香水味,
手里拎著LV包,狗鏈根本不在她手上。“你吵什么?”她皺眉“我家狗不咬人。
”我低頭看腿上的傷口,血已經把褲子染透了。我把手機掏出來想拍下來取證,
剛打開手機錄像。“你不拴繩,還放狗傷人?”我話還沒說完。
“你敢打我的狗” 她抬腳踢掉了我的手機“你們全家都沒有我的狗值錢。”我愣了一下,
正準備再說話,她直接沖上來搶過我的手機,掄起胳膊,砸在我臉上。
我清晰聽到骨頭碎的聲音,鼻梁塌了半邊。眼前一黑,火辣辣的劇疼傳來。我跌坐在地上,
鼻子里全是血,滿嘴鐵腥味。我看著她,她滿臉輕蔑的笑容。旁邊幾個住戶圍了過來,
沒人敢上前。有人掏出手機,有人趕緊拉孩子回家。我摸著臉,手指全是血。
我只想著一件事女兒小雨呢?我轉頭一看,她站在我身后,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眶紅彤彤的。那個叫王麗娟的女人轉身就走,那兩條狗跟在她后面,尾巴搖得歡快。
我忍著痛站起來,拖著被咬傷的腿往家走。02回到家,我老婆張素芬正在廚房洗菜,
看見我臉的那一刻,她手里的菜刀哐當一聲掉進水槽。“你怎么回事?!”我沒說話,
只是把臉朝她那邊偏了偏。她瞪大眼睛,嘴唇都在抖。她二話不說,
跑到超市拿了幾塊冰鮮魚用的冰塊,放在塑料袋里給我敷臉。“疼不疼?”她問。我沒回答,
搖頭。女兒小雨躲在廁所里,門縫里傳出抽泣聲。
“閨女嚇壞了”我指著廁所“去陪陪她”我不怪她,她才八歲,沒見過這種場面。
我坐沙發上,鼻子里塞著紙巾,一邊流血一邊呼吸困難。我看著茶幾上那個破屏的手機,
心里一股火騰騰地往上竄。我是個修水管的,不是英雄。可我得保護我女兒。
我摸了摸右腿上的傷口,血還在滲出來。我翻出衣柜底下的急救包,
里面只有幾片創可貼和一小瓶碘伏。我咬著牙給自己涂藥,疼得額頭冒汗。
我老婆站在廁所門口,眼神死死盯著我。她沒說話,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報警。”她說。
我點頭。可我知道,這事兒不會那么簡單。03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醫院做鼻骨復位手術。
全麻,醒來的時候鼻子被夾住,嘴巴張著喘氣,喉嚨干得像燒過一樣。
醫生說必須打五針狂犬疫苗,不能喝酒,不能熬夜。我苦笑,我哪有酒喝?
連醫藥費都是從衣柜底下那個舊茶葉罐里翻出來的存折取的。我站在自動提款機前,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余額,心里一陣抽痛。賬戶上不到六千塊,是去年裝修時省下來的工錢。
我輸完密碼,手指停在確認鍵上,遲遲不敢按下去。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慫。
被人打了,還得自己掏錢治傷。可我不是為自己心疼,我是怕這錢花了,
女兒下個月的興趣班就得停。我咬牙按下了“確認”。屏幕跳轉,我松了口氣,也更疼了。
當天下午,派出所里調解室內,王麗娟坐在對面,翹著腿補口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涂完口紅,輕輕“嘖”了一聲,抬眼看向我,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你打了我的狗,
你要賠。”她語氣輕佻地說,“那可是我花了幾千塊買的寵物犬,純血統的,
你一個普通人碰都別碰。”她頓了頓,瞥了我一眼,
冷笑一聲:“你不就是被我家狗咬了幾口嘛,還跑去打狂犬疫苗,搞得跟多大事似的。
再說那天要不是你先動手推我家狗,它會咬你?”她停頓了一下,掃了一圈在場的帽子叔叔,
又慢悠悠地說:“你鼻子骨折,那是你活該。我都沒找你賠我狗的精神損失費,
已經夠大度了。你們一家子,真以為自己是受害者呢?”她說完,挑眉看了我一眼。
帽子叔叔來回勸我們互相理解。“你們是鄰居,別傷了和氣。”一個帽子叔叔說。
我坐在那里,鼻梁打著夾板,嘴角干裂結痂,耳朵還嗡嗡作響。我攥緊拳頭,
語氣平靜地對帽子叔叔道“申請傷情鑒定。”拿了傷情鑒定委托書我便出了派出所的門,
我老婆緊攥著我的手,指甲都掐進我肉里了。“他們不想管。”她低聲說。我沒說話,
只是抬頭看了看派出所門口掛著的國家標志,心里清楚:我報了警,你們不管,
不代表這事就完了。回家路上,小雨拉著我的衣角,小聲問我:“爸爸,你會不會死?
”我蹲下來看她,輕輕擦掉她眼角的眼淚。“不會,爸爸是超人。”她勉強笑了,
我知道她害怕極了。04我沒有回家直接去物業辦公室,想看看當天的完整監控錄像。
物業老陳坐在前臺,手里拿著筆,裝模作樣寫東西。我看他眼神躲閃,就知道他在等我開口。
“我要看監控。”我說。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這個……不太好辦。”“為什么?
”我問。“小區監控系統壞了幾天了,修理工還沒來。”他說這話的時候,
手指在紙上劃來劃去,掩飾著自己的緊張。我冷笑一聲:“你當我傻是不是?”他沒說話,
只是低頭繼續寫。我轉身就走了,心里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他們不敢給,是因為他們怕。
怕我看到真相,怕我找到證據,怕我把這事捅出去。我走在小區里,路過那片綠化帶,
那兩條羅威納犬正在樹下趴著,看見我來了,沖我低吼了一聲。它們的眼神和昨天一樣兇狠,
仿佛在嘲笑我。我停下腳步,盯著它們,心里一股怒火騰騰地往上冒。我是個修水管的,
不是英雄。可我現在不想當英雄,我只想做個父親。
我不想讓我的女兒活在一個誰都能欺負的世界里。我回到家里,打開電視,
新聞正在播一條關于寵物傷人的報道。主持人說:“近年來,寵物傷人事件頻發,
呼吁加強養犬管理……”我啪的一聲關掉電視。全是廢話。當天晚上,我老婆一句話都沒說。
她只是把冰塊塞進塑料袋里,給我敷著,然后去廚房切菜,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
一聲比一聲重。我知道她在忍,在憋火。但我不怪她,她沒發火的對象,只能對著案板撒氣。
05三天后我從傷情鑒定中心回家的路上,我碰見了物業老陳。他正蹲在垃圾站旁邊抽煙,
看見我過來,把煙頭踩滅,低聲說:“監控死角你知道吧?就在3號樓拐角。”我沒說話,
只是看著他。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那狗不是第一次咬人了,去年保潔阿芳也被咬過,
腿上縫了七針。”我心頭一沉。“后來呢?”我問。“后來王麗娟說狗是別人家的,
調監控又沒拍到,就不了了之了。”他說完,低頭走了,像是怕我說什么。我站在原地,
太陽曬在我臉上,但我感覺不到熱。原來她早就這樣,仗著有錢,仗著有人罩,
把別人當空氣。06我回到家,小雨放學剛進門,臉色不對勁。“怎么了?”我問。
她低著頭,走到我面前,聲音很小:“爸爸……今天放學的時候,有一輛黑車一直跟著我。
”我猛地抬頭,心跳快得像要炸開。“你確定?”我問。她點頭:“它開得很慢,
我走一步它跟一步。我想跑,但它一直在后面。”我一把把她摟進懷里,手都在抖。“別怕,
爸爸以后天天接你放學。”我說。我心里明白,這是王麗娟的警告。她不傻,
她肯定知道我去做傷情鑒定了。她也知道,我還沒死心。她是在告訴我別再折騰,
不然下次受傷的可能就不只是我一個人了。我老婆在屋里收拾東西,小雨縮在床上看書,
手里抱著她的玩具熊。我摸了摸鼻子上的夾板,心里一陣陣疼。我坐回沙發上,摸了摸口袋,
里面還有一張醫療發票,上面寫著手術費四千八百元。我翻出那個舊茶葉罐,把發票塞進去,
再放回衣柜最底層。我不想讓我老婆看見這些,也不想讓我女兒知道我們有多難。可我知道,
遲早有一天,我會撐不住。當晚,小雨晚上趁老婆下樓倒垃圾時偷偷跑到我床邊,
把她的粉色小豬存錢罐放在我枕頭旁。她說:“爸爸,這是我攢的零花錢,給你治病。
”我沒說話,只是抱緊了她。那一刻,我眼淚差點掉下來。我是個男人,一個父親,
一個丈夫。我不能倒下。我必須贏。不管用什么辦法,我必須贏。
07現在我每天出門不是去修水管,是去“看狗”。王麗娟那兩條羅威納犬,早晚各遛一次。
早上七點,從她家出來,走東邊小路繞一圈;晚上六點半,從電梯下來,往地下車庫那邊轉。
我記了三天,寫在隨身帶的電工本上。簡易小區地圖用紅筆標出她常停的地方,
不少地方旁邊全是豪車。她不是遛狗,是讓狗撒尿標記。我去超市肉檔找張師傅,
他兒子也曾被狗追過。我拿著豬肉低聲問道:“狗最喜歡聞啥味?”他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你想干嘛?”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他壓低聲音說:“配點生肉醬汁,
加點血水,味道夠沖。”我點頭,記下了。臨走他多給了我一包豬肝,說是給我補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