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啊，”他語重心長，實則陰陽怪氣地說，“你休學一年，功課落下了不少吧？我記得你休學前那次一模，好像才考了270分？今年高考的難度可比去年大多了，你現在回來，恐怕也是浪費時間。”
他頓了頓，像是發了天大的善心一樣，從隨身帶著的文件夾里抽出一張試卷遞給我。
“喏，這是我們市里剛聯考完的模擬卷，難度非常高，我們班平均分都不到五百。你先做做看，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別到時候考不上大學，又怪學校沒提醒你。”
周圍看熱鬧的學生們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笑聲。
270分，在這個所謂的重點高中里，確實是個天大的笑話。
我接過那張薄得像蟬翼的試卷，目光落在上面。
試卷的第一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16 +47 = ？”
往下掃去，第二題，“21 x 30 = ？”
我暗暗勾唇。
果然，題目簡單的跟小學一樣。
可是那些圍觀的學生，一個個卻都對著我手里的這份“超難”試卷愁眉苦臉，如臨大敵。
“天啊，這次的聯考卷也太難了吧？這根本不是人做的！”
“是啊，第一題上來就是兩位數的加法，不是說第一題是送分題嗎？”
“第二題那個乘法我記得老師好像講過，但我早忘干凈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每個人臉上都是抓耳撓腮、冥思苦想的痛苦表情。
陸翔更是緊鎖眉頭，一副便秘了十天半個月的樣子，嘴里還念念有詞：“這都什么鬼題目...”
張老師也挑眉看著我。
“韓旭，看到了吧？這卷子就是這么難。你要是覺得吃力，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3.
陸翔見我半天不說話，臉上的得意快要溢出來。
他往前湊了湊，那股子惡臭的口氣直沖我腦門。
“怎么，廢物，傻眼了吧？”
他唾沫星子亂飛。
“就這張破卷子都把你難住了？”
“還想回學校？還想高考？”
他指著我，又掃了一眼旁邊的韓蕊。
“你和你那個賤人妹妹，都是一路貨色，不自量力！”
我妹氣得渾身發抖，眼圈當場就紅了。
她死死拉著我的胳膊，小手冰涼，生怕我沖動。
我心里那股火，也騰騰往上冒。
廢物？
我揚了揚手里的試卷，目光從那些弱智題目上掠過。
最后，視線定格在試卷角落，那道被紅色星號標記的“超綱題”上。
是一道簡單的雞兔同籠應用題。
“陸翔。”
我聲音不大，但冷的像冰碴子。
“既然你這么牛逼，敢不敢跟我賭一把？”我用筆尖點了點那道超綱題。
“就這道題，咱倆一起做。”
“誰要是解不出來，或者解錯了，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跪下給對方磕三個響頭。”
“怎么樣，敢不敢？”
這話一出口，周圍看熱鬧的學生嗡的一下炸開了鍋。
“瘋了吧？韓旭要跟陸翔比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