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十三分，覃糖糖第N次翻身，把懷里的抱枕勒得變形。
"都怪霍肆……"她對著空氣小聲控訴，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抱枕邊角的流蘇。
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她立刻彈起來查看。
天氣預報：明日晴，26-32℃
"……"
失望地丟開手機，覃糖糖把自己埋進被子里。
額頭被親吻的地方仿佛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她伸手摸了摸，又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
"怎么能隨便親人……"她嘟囔著，摸過手機點開霍肆的聊天窗口，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打出一行字：
「你怎么能這樣！」
盯著這行字看了三秒，她又慌慌張張地全部刪掉。
"太幼稚了……"她懊惱地捶了下枕頭。
屏幕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霍肆那句"晚安，糖糖"，簡單四個字，看得她耳根發燙。
覃糖糖咬著嘴唇，指尖在屏幕上劃來劃去，最終發了個毫無意義的貓咪表情包。
發完她就后悔了，手忙腳亂地點了撤回。
"完了完了，他會不會看到了？"她抓著頭發自言自語，"凌晨兩點發消息又撤回，顯得我好奇怪……"
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她發了一條：
「抱歉發錯了」
然后立刻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仿佛這樣就能逃避現實。
1801室內，霍肆正盯著手機屏幕，眉頭緊鎖。
將軍趴在他腳邊，看著主人半小時內第十次檢查手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撤回了什么？"霍肆戳了戳屏幕上那條"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的提示，仿佛這樣就能讓內容重現。
將軍翻了個白眼，把腦袋擱在前爪上——人類談戀愛真麻煩。
霍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起身走到陽臺上點了支煙。
夜色中的小區安靜得只剩蟲鳴，對面1802的窗簾縫里還透著一絲光亮。
"還沒睡……"他喃喃自語，吐出的煙圈很快被夜風吹散。
回想起晚上那個沖動的額頭吻，霍肆現在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忐忑。
他見過太多女孩，但從沒有哪個像覃糖糖這樣，讓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線崩潰。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幾乎是撲回去查看。
糖糖：「抱歉發錯了」
霍肆盯著這條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鐘，突然低笑出聲。
"欲蓋彌彰……"他搖搖頭，手指在鍵盤上敲打：
「還沒睡？」
發完他就后悔了——這不是廢話嗎？睡了怎么發消息？
將軍看著主人難得笨拙的樣子，嘆了口氣，用爪子把狗糧盆往他腳邊推了推——吃點狗糧冷靜下吧。
枕頭下的震動嚇得覃糖糖一哆嗦。
她做賊似的摸出手機，看到霍肆的消息時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他怎么也沒睡！"她手忙腳亂地解鎖，盯著那個簡單的問句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
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后只回了個：
「嗯…有點睡不著」
發完她就想咬舌頭——這不明擺著讓他聯想到晚上的事嗎！
霍肆的回復來得很快：
「腰還疼嗎？」
覃糖糖下意識摸了摸后腰，淤青處已經不怎么疼了，但被他觸碰過的皮膚卻莫名發燙。
「不疼了，謝謝你的藥」
發完這條，她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
「你怎么也沒睡？」
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她就屏住了呼吸。
霍肆看著屏幕上的問題，指尖在膝蓋上敲了敲。
將軍抬起頭，看到主人臉上露出一種它從未見過的表情——介于緊張和期待之間。
「在想你」
三個字打出來，又被他刪掉。太直白了，會嚇到她。
「失眠」
太冷淡。
最后他發了個模棱兩可的：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覃糖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事…？」
霍肆盯著這個帶著小心翼翼的問號，突然決定賭一把：
「想知道你撤回的是什么」
"！"
覃糖糖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尖叫，手機像燙手山芋一樣被丟到床尾。
五分鐘后，霍肆收到了回復：
「…一只貓」
配圖是之前撤回的貓咪表情包，圖上寫著"我生氣了但我不說"。
霍肆突然笑出聲，把一旁的將軍嚇了一跳。
他長按保存圖片，然后回復：
「為什么生氣？」
覃糖糖看著這個問題，手指微微發抖。
她可以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但心底有個聲音在慫恿她說實話。
深吸一口氣，她慢慢打字：
「因為…你親了我」
發出去的瞬間，她就把手機扔到一旁，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就能逃避可能的尷尬。
手機很快震動起來，她戰戰兢兢地拿起來看。
「不喜歡？」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覃糖糖陷入更深的糾結。
她盯著屏幕看了足足一分鐘，終于鼓起勇氣回復：
「哼…」
發完這條，她像是用盡了全部勇氣，迅速補了句：
「我睡了晚安！」
然后火速關機，把手機塞到枕頭最底下，仿佛這樣就能切斷所有退路。
霍肆看著突然終結的對話，無奈地笑了笑。
他走到與1802相鄰的那面墻前，手掌輕輕貼在墻面上，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另一邊的氣息。
"晚安，糖糖。"他低聲說，明知她聽不見。
將軍叼著狗玩具走過來，用腦袋蹭了蹭主人的腿。
霍肆蹲下來揉了揉它的耳朵："明天得好好道歉才行。"
與此同時，一墻之隔的1802，覃糖糖也正貼著同樣的墻面，耳朵緊緊貼著墻壁，試圖捕捉任何細微的聲響。
"笨蛋霍肆……"她小聲嘀咕，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
兩顆心隔著墻壁以同樣的頻率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