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時歡大腦中那斷片的記憶也跟著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
沒錯,是她押著啞巴仔去了民政廳,在民政廳快下班的時候,她是軟磨硬泡讓工作人員完成了他倆的結(jié)婚手續(xù)。
拿到手續(xù)后,她靠著某位剛剛被逼婚的男人呼呼大睡了過去。
我的天啊!
她雙手撫臉,想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酒這東西,真的是一件誤人誤己的玩意兒啊!
其實她的酒量還是不錯的,可昨天,她怎么就醉成這樣,連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記起來了嗎?”
傅千循挑了挑刀鋒似的濃眉,“是你逼得婚,不是我。”
本來,他也沒想著這么快就把她娶回家的,可昨天那種情況,老天爺都在幫他,他要是不好好把握住機會,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啞巴仔,你……你有沒有搞錯,我昨天醉得都找不到背了,你還跟著我一起瞎胡鬧,你什么意思啊?”
時歡頭疼啊,細細一想,感覺自己是被這小子給算計了,不由得跳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就是故意的。”
傅千循把手機扔給她,“你再看另外一個視頻,那是你自己錄的……你在上面保證,你酒醒了,絕對不找我麻煩,絕對尊重這段婚姻,怎么,現(xiàn)在這是想賴賬了?”
點開一看,還真是醉成狗的自己在那里宣告,她絕不賴賬。
“我……我那時不是醉了嗎?你又沒醉……不管有多少視頻,只能證明你在耍無賴……”
時歡氣得腦仁疼。
之前,她和佟驚瀾結(jié)婚,那是深思熟慮的,是為了讓老爺子安心;可這一次閃婚,閃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啊……
想她自認理智,持重,經(jīng)過一場失敗的婚姻之后,她已經(jīng)決定不再和男人有任何瓜葛,往后頭還是一門心思搞事業(yè)比較好,可怎么一婚才離,一婚又起?
“我是沒醉,也勸了,可沒用,你也看到了……”
傅千循一臉無辜,雙手一攤,把責(zé)任全推開。
“那你不會打暈帶走我嗎?你這行為,說白了就是變相的騙婚……啞巴仔,你太卑鄙無恥了。”
她氣吼了一句,有點口不擇言 。
傅千循頓時擰起了濃眉,反問了一句:“嫁給我有這么糟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沒打算再婚。”
時歡一口氣叫完,發(fā)現(xiàn)男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逼了過來,立刻一叫:
“喂喂喂,你……你想干什么?可別亂來啊……”
她本能地抱住自己,心頭竟莫名有點發(fā)慌。
這男人身高太高,這么逼著她,壓有壓迫感了。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婚了,你想怎樣?嗯?”
她步步往后退。
而他步步緊逼。
然后,他將她壁咚在了墻上,那一聲“嗯”配著那幽深的眼神,令時歡難以接視。
兩年前的啞巴仔,會和任何人保持一定距離,包括她——他冷冷寡寡,不惹他,他是無害的;一惹到他,他就會用拳頭說話。
他和她也打過架。
對,她也會打架。
可她打不過他。
不要覺得女人打不過男人,是理所當然的。她會打架,是散打那種打。小時候,她跟著時家那位散打教練偷偷學(xué)過。
后來,她又被人刻意訓(xùn)練過,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其至于,她都可以以一打三打四。
可她就是打不過啞巴仔。
她曾被他拎得雙手痛了幾天。
而且,他討厭任何人親近,可現(xiàn)在,他以這種姿態(tài)親近她是什么意思?
時歡的腦子很亂,漂亮的柳眉擰成了八字,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件事。
“我……我要……”
“離婚”二字還沒吐出口,捏在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借機推開他,站到邊上接電話,悄悄吁了一口氣:
“喂,爸,什么事?”
是父親時光的來電。
時光的聲音傳了過來,還著一種驚恐:“時歡,不好了,不好了,佟老爺子出大事了,他被氣暈過去了……”
“怎么會被氣暈過去的?爸,你現(xiàn)在在哪?”
她爸這個人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幾十年如一日,給人當司機,因為佟家給的錢也豐厚,他就從來沒想過要另外創(chuàng)業(yè),一直就沾著佟家的光,簡單過日子。
她爸常常會好心辦壞事,所以,她媽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能拿到高工資,日子過得下去就行。
“我……我現(xiàn)在在佟家……我把你和驚瀾離婚的事,說給老爺子知道了,還說了你因為氣驚瀾,把孩子給流掉了,老爺子受不了刺激,就……就趴下了……現(xiàn)在可怎么辦啊?你是知道的,我的駕照都被吊了……”
時光在那里結(jié)結(jié)巴巴說著,顯然是慌了神。
他的執(zhí)照,去年因為撞死了人被吊掉的,那事還是佟家給擺平的,否則早被送進去吃官司了。
“那你給我打電話有什么用,快點打急救電話。”
她吼了過去,心下納悶,自己流產(chǎn)的事,家里怎么會知道?
“打了打了。已經(jīng)打了。可我擔(dān)心……老爺子怕……怕是等不到醫(yī)院了……”
“你別他媽烏鴉嘴。我馬上趕過來。”
本來是不想再和佟家有牽扯的,但現(xiàn)在,她必須過去一趟。
“我要去一趟醫(yī)院,啞巴仔,我倆的事,等我回來再和你算賬……”她扔下手機,去衣柜挑了一件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裙。
沒錯,是睡裙,而且,里面還是真空的。
她一探看領(lǐng)子下的情況,臉孔頓時漲得通通紅,心臟更是狂跳不止,說不出這是生氣還是臊得慌。
肯定是啞巴仔給換的。
自己顯然是被看光了。
換上衣服,她出來,看到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沒了啞巴仔的身影。
等她進了小客廳,才看到男人正在餐廳前慢條斯理地把早餐擺出來,還沖她招招手:“過來,吃早餐。”
“不吃了,趕時間。”
她直往外門沖,手卻被拉住了。
“喂,你干什么?”
她被拉著按到了餐桌前。
男人看了看腕表:
“現(xiàn)在是上午九點四十,你昨天喝醉了,中午只顧著喝酒 ,沒吃飯,晚飯也沒吃,現(xiàn)在又不打算吃早點……時歡,作為一個剛剛流完產(chǎn)的女人,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照顧自己的身體?吃早點,要是不吃,你可以試試今天上午,你能不能出這道門?”
這個霸道的男人,將他控制在原木色的餐椅上,用那極好聽的聲音在威脅她。
她暗暗皺眉,面對餐桌上的食物,肚子本能地咕咕直叫起來。
啞巴仔要么不搭理人,一旦威脅起人來,被威脅的那個,一般都沒好下場。
時歡沒打算和他為了早點問題吵架,正準備吃早點,傅千循突然冒出一句:
“對了,我剛剛?cè)チ艘惶思揖叩辏纫幌滤麄儠蛷埓策^來,你那床才一米二,太窄,裝不下我們……”
吃得急的時歡,險些就因為這話給嗆死,傅千循立刻好心地送上一杯水。
時歡接過,喝了兩口,瞪大眼道:“你……你……你要和我睡一張床?”
“昨晚上,你已經(jīng)把我睡了,怎么,又想賴帳?”
傅千循又擺出一臉無辜,恣意地欣賞其驚慌失措的模樣……
嗯,他逗她,好像有點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