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恕探究的視線忍不住在清顏身上打量。
越看越有意思了。
清顏微微頷首,笑著:
“歐陽先生,請帶路。”
歐陽恕回過神,擺出請的手勢。
“霍爺正在會議室開會,我帶你過去。”
“好。”
清顏跟著歐陽恕穿過客廳,走在長廊上,像誤入電影里中世紀的古堡。
傳聞霍紹霆掌控暗線市場百分之八十的交易。
他的錢來路不明,卻能在上京最寸土寸金的地界,拔地而起一座宮殿。
他真的是被霍家驅逐出來的嗎?
歐陽恕讓清顏在會議室門口等著,進去找霍紹霆。
不出兩分鐘,從會議室里走出七八個西方面孔的外國人。
歐陽恕最后也走了出來。
清顏看向會議室。
輪椅上的男人,英俊硬朗,身姿挺拔。
“進來。”
清顏眸光微轉,含著笑意,邁步走進辦公室,帶上了門。
男人指了指一個按摩椅:“試試這個。”
清顏視線看過去。
這個按摩椅和普通的不一樣,兩邊有線,連著電極片,還有一些閃著光的信號燈。
上面標注著英文,和醫學術語有關。
清顏坐上去,男人轉動輪椅過來。
“瑞士實驗室剛出的神經重塑技術,可以恢復你的右手。”
霍紹霆握住她的手。
清顏下意識地抽回來。
“別緊張。”
男人用醫用刷將凝膠涂滿清顏的右手。
那里遍布傷疤,像一根枯藤。
她覺得丑陋無比,不愿意長時間直視。
男人耐心細致地涂抹著。
雪松藥香鉆在空氣里淡淡彌漫。
清顏并不覺得緊張,而是在思考。
霍紹霆啟動開關。
“開始了,你可以睡一覺。”
清顏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霍紹霆往后退,與她保持適中的距離。
犀利目光極具穿透力,能看進人的心里。
清顏一直沒睡著。
霍紹霆并不像外界傳聞那么可怕。
這把有本事的刀,她拿得住。
四十分鐘后,治療結束。
清顏睜開眼,對上男人的視線。
從他漆黑深邃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她向霍紹霆伸出手。
男人垂眸,抬手握住她的手。
清顏把人一拉,輪椅隨之來到自己面前, 她手握得更緊。
幽亮的眼眸凝著男人:“我的手有些知覺了。”
霍紹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反手包裹住清顏的手,溫暖有力。
“那很好。”
清顏唇角彎起一抹笑。
“我想徹底恢復,有可能嗎?”
“一個月一個療程,務必每周來我這里三次。”
“我需要問問顧叔叔和母親。”
“向家長匯報是小朋友才做的事情,據我所知,你已經二十二歲了。”
女主無奈聳肩:“沒辦法,顧家家規很嚴。”
她的笑落入霍紹霆的眼里,男人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你的手是怎么傷的?”
清顏皺了皺鼻子:“狗咬的。”
“什么狗的攻擊性會這么強?”
清顏腦海里浮現幾只張著獠牙的獒犬撲向向她的畫面。
血腥,瘆人,慘不忍睹。
她笑容很冷:“沒良心的惡犬。”
霍紹霆瞇了瞇眼,骨相深刻的面容蘊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他松開了手,抽出紙巾清理兩人手上的凝膠。
清顏垂眸,盯著他神色難辨的臉。
“是你先向顧家提了婚事,看上了顧家的哪位千金了?”
“你。”
清顏愣了下:“我?”
“就是你。”男人問她:“你心里可否有過喜歡的男人?”
清顏沒有回答。
男人又問:“單身?”
清顏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眼里的冰霜漸漸消融,化成一池春水蕩漾。
“和我結婚,只有喪偶,沒有離婚,你想好了嗎?”
清顏輕聲說:“想好了。”
男人面容泛著柔意。
“你母親說,想把我們的婚禮定在月底,這可能太倉促,我需要做準備,高調迎你過門。最遲下個月,可以嗎?”
清顏的心里燃起光亮:“好。”
男人滿意地笑了:“推我出去吧。”
清顏從按摩椅上起身,腿都麻了,身體一晃,堪堪要落地。
霍紹霆伸手,穩穩扶住她的腰,將她圈入懷里,坐在了腿上。
他盯著她的嫣紅的唇,性感的喉結滾了滾。
清顏順勢勾住他,微抬下巴,在他喉結上,輕輕咬了一下。
男人的氣息變得粗沉,直直盯著清顏,口干舌燥。
清顏的臉上浮現兩抹好看的紅暈。
男人的指腹劃過她的膚若凝脂的肌膚。
“既然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可以做些男女朋友該做的事情。”
“約會結束,我該回家了。”
清顏靈巧地起身,推著輪椅帶霍紹霆離開會議室。
男人難得開口解釋:“我們可以做的事有很多,并非你想的那種。”
“霍先生,你看起來比我有經驗多了。”
“我沒有談過戀愛。”
“嗯?”
“沒什么奇怪,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你是例外。”
清顏不以為然。
推著男人來到大廳,向霍紹霆告辭:
“我很期待我們下次的約會。如果可以,請你聯系我的母親,她很愿意我們見面。”
霍紹霆視線追隨著她:“沒問題。”
“顧家司機還在外面等著,那我先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下次告訴你。”
直到清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男人嗅了嗅指間,有她發絲纏繞的香氣。
歐陽恕湊過來:“霍爺,還意猶未盡呢?不如我給防護系統上了鎖,把顧小姐留下來?”
霍紹霆收起臉上的笑,面若寒霜。
“她家教很嚴,不是隨便的人。你如果對她什么偏見,我可以把你開了。”
歐陽恕面如土色,掌自己的嘴:“霍爺,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霍紹霆斜睨了他一眼:“通知威爾遜博士,讓他明天飛禁宆一趟。”
“威爾遜團隊正在極地做暗黑心理學實驗,我恐怕連電話都打不通。”
霍紹霆的語氣不容讓人拒絕。
“那就飛極地,把人綁來。”
歐陽恕重重道:“好!”
好家伙啊!
*
清顏回到顧府,門口停了幾輛車。
顧家老二和老三都來了。
別墅里,顧家人圍坐在餐廳邊,歡聲笑語。
原來是顧淮西帶宋輕舞回家吃飯。
清顏想繞道往后門走,換下身上的旗袍再下樓。
剛轉身就被顧悅柔叫住了。
她走向前攔住去路,不友好的目光大肆掃蕩。
“嘖嘖,這旗袍姐姐穿著怎么有股子風塵味呢,大伯家也不缺姐姐吃穿吶,怎么整天就想著出門當交際花呢,是真缺錢還是癢得睡不著啊?”
清顏噙著冷笑,朝顧悅柔逼近。
她本身就比她高,腳上蹬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更具壓迫。
顧悅柔節節后退,撞到墻上:“你別亂來,我叫人了啊。”
清顏拍拍落在她身上的灰塵,勾唇笑了笑:“顧悅柔,想取代顧婉兒第一名媛的位置嗎,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