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宿舍里,蘇木秀坐在床上,仔細端詳著一張嶄新的合影,旁邊是一封拆開的信。
這是母親今天剛寄來的,為了慶祝她正式退休,
她特地找了關系比較好的幾個姐妹一起拍照留念。照片邊緣站著一個穿著大衣的女子,
眉眼如畫,氣質出眾。蘇木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太像了……”。
和宋貍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
怪不得第一次見到宋貍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
蘇木秀想起母親曾經講過的故事:好友林素云的女兒三歲時在大院里被人抱走,
從此杳無音信。林阿姨辭去工作,天南海北地找了十幾年,卻始終沒有放棄過。
她從齊嬸口中得知,宋貍跟家人并不親近,甚至可以說反感,
有沒有可能……蘇木秀擔心會是空虛一場,但是如果萬一是呢,
林阿姨本來有機會跟女兒團聚的。猶豫再三,她鋪開信紙,筆尖在紙上懸了片刻,
終于落下:“親愛的媽媽,您還記得林阿姨女兒的事嗎?
我們這兒有個軍嫂叫宋貍……”寫到這里,蘇木秀停下筆,咬了咬嘴唇。
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這將改變兩個家庭的命運。她小心地將照片和信裝進信封,貼上郵票,
準備明天一早就寄出去。傍晚六點,齊愛國站在軍區服務社的鏡子前,
第三次整理自己的衣領。他特意換上了嶄新的常服,連皮鞋都擦得能照出人影。
手里拿著一包五香瓜子、兩瓶汽水,
口袋里裝著兩張電影票和一盒新買的友誼雪花膏——這次可是用自己津貼正兒八經買的,
不是從老娘那里順的。“齊營長,買這么多好吃的,約會啊?”服務社的小張笑著打趣。
齊愛國耳根一熱,“胡說什么!是有軍民聯誼活動!”他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電影院門口,
像個哨兵似的杵在那里,引得路人頻頻側目。當蘇木秀穿著淡藍色連衣裙出現在街角時,
齊愛國的心臟差點跳出胸膛。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美得像幅畫。
“等很久了嗎?”蘇木秀走到他面前,仰起臉問道。她今天把頭發放下來了,
柔順地披在肩上,發梢還帶著淡淡的茉莉香。齊愛國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多久。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電影票和瓜子,“給你買了瓜子。”蘇木秀接過瓜子,嘴角微微上揚,
“謝謝。不過——”她指了指齊愛國鼓鼓囊囊的口袋,“那里是不是還藏著什么?
”齊愛國紅著臉掏出雪花膏,“上次那盒是,是借的。這盒才是正經買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