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族身負鮫人血脈,而我是最稀有的靈淚金鮫。
眼淚可驅煞避邪,體內鮫珠更能開啟陰陽眼。
上一世,我被獻給國師,他又將我賜予最寵愛的弟子,那位眼盲的天師少年。
鮫人以情換淚,于是他與我夜夜歡好,許諾永不相負。
我信他,用淚為他驅煞,甚至割出鮫珠助他復明。
可在我臨盆那天,陸遠川親手將孩子剖出,扔進水塘活活淹死。
“什么鮫人之子,連游泳都不會?你果然在騙我?!?/p>
“你為了嫁給我,把婉兒為我治病的功勞搶了,害我師妹只能嫁給一個軍戶,最后被打死在家中!”
他把我推入炭盆,逼我顯出金鱗,又命人一片片拔下。
“你不是說自己能活死人肉白骨?那你救救你自己看看啊!”
我被剮鱗削肉,幾近凌遲。
我的鱗片成了貴族爭搶的珠寶,我們一族也因此慘遭滅族。
再睜眼,我重回那一天。
國師問我:你真是鮫人?
我立刻跪下,拼命否認:“草民只是普通采珠女!少主天賦尊貴,豈需小女子眼淚續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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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民間傳聞不能當真?你可知戲耍朝廷命官的下場?”
國師聽聞我否認,神色驟冷。
“來人!先杖責一百!”
我沒想到才剛重生,就要被打死。
如果我注定難逃一死,那至少現在我不會牽連我的族人。
想到這里我閉上眼放棄抵抗,任由下仆將我拖走。
可這時殿門口傳來虛弱卻溫和的聲音。
“師父何必和一個漁女多費口舌,不如先送去凈身房查明是否真有異狀。”
我猛然抬頭。
陸遠川,那個讓我家破人亡的盲眼少年,依舊身著白袍一身清冷,在兩名香氣撲鼻的美貌下仆攙扶下步入殿中。
他聲音溫柔,卻讓我血色退盡,恍惚間讓我以為自己還被綁在拔鱗的刑床上。
剛剛都不曾掙扎的我此刻下意識地扭動起來。
國師疼他像疼眼珠子,愛徒發話沒人敢不照辦。
幾個粗壯婆子聽聞是少主的命令,幾下就扒光了我的衣服,賣力地把我壓在石板上,用粗布和鍋刷死命擦拭。
周身的疼痛讓我清醒,我咬牙死死壓制著體內反應,絕不犯上一世一樣在凈身房暴露體質特殊的錯誤!
就在我快被折磨得暈過去時,他來了。
同前世一樣,他制止了其他人的繼續施暴。
我看著眼前溫柔的少年,再也沒有前世的一見鐘情的悸動。
只是這一次他走近我,手指直接摸上了我頸邊會浮現金鱗的位置,那里現在什么也沒有,他仔細摸索。
我瞳孔一縮,控制不住地心臟狂跳。
他冷笑一聲,貼著我耳邊輕聲問道。
“你……在怕什么?”
我瞬間明白了。
他也重生了!
我屏住呼吸強忍著驚慌。
阮靈汐!別說話!別害怕!
撐過去,就可以逃出去給族人報信避難了!
我知道他討厭吵鬧,便開始大聲打滾喊疼。
他果然厭惡地看向我,接過下仆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手,彷佛剛剛摸了什么臟東西。
此時國師出現,幾個婆子立刻恭敬回稟:“回大人,沒有異樣?!?/p>
我心中一喜,以為要被放出府,卻沒想到,國師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眼神轉為淫邪,慢條斯理地說。
“川兒,此女雖不能治病,但姿色卻是難得。留在你身邊,練練手也好?!?/p>
我心跳一滯,臉色瞬間發白。
陸遠川面無表情道:“師父,弟子心里只有師妹婉兒。這種說謊成性的女人,連做下人都不配!”
國師笑道:“你若不要,為師也正好……”
我一聽他這話,腦中轟地一聲,立刻想到那囚著國師108房美妾的有進無出的銅雀臺,為了活命,我當即跪下朝陸遠川磕頭。
“草民見少主出行還缺個腳蹬,草民愿意做您的腳蹬,只求留在您身邊!”
陸遠川皺眉不悅,但終究沉默了幾息后點了頭。
國師哼了一聲帶人離去,他們都走后,陸遠川突然反手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啪——
“阮靈汐,你重生之后毫無長進,明知道我心中只有婉兒師妹一人,竟然做腳蹬都要粘著我,真令我惡心?!?/p>
我顫抖著保證:“不敢!不敢再糾纏您!”
“我只是為了活命!您師妹才是您唯一相配的人!”
但我在心中嗤笑。
沒有我,我倒要看看你活不活得過百日。
上一世他服過白婉兒的秘藥后,我都要催出兩倍的眼淚才能化解被壓制得更濃稠的煞氣。
他厭惡皺眉看著我:“很好,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接著他警告我,“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再死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