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暗中傳來滴水聲，一下，兩下，像是鐘擺在計算著我剩余的生命。我叫魏無忌，
三天前我死了。準確地說，是被我的三個室友聯手害死的。張偉用枕頭蒙住我的臉，
劉強壓住我的胳膊，李軍堵住我的嘴。他們以為我睡著了，殊不知我早就醒了，
只是裝睡而已。"快點，別讓他叫出聲。"張偉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媽的，
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天天裝清高。"劉強狠狠按著我的手臂。"死了就干凈了，
反正他家里也沒人。"李軍冷笑著說。我想掙扎，想呼救，但枕頭死死壓著我的臉，
空氣越來越稀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出現各種幻象。為什么要殺我？
因為我舉報了他們考試作弊？因為我不愿意幫他們寫作業？
還是因為那天我撞破了他們在宿舍里吸毒？答案已經不重要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像是有無數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流逝，就像漏斗里的沙子，
無聲無息地落下。最后的記憶是他們三個人站在我的尸體旁邊商量怎么處理。"扔到后山去，
說他自殺了。""對，就說他壓力太大，想不開。""記住，咱們三個的口供要一致。
"然后，一切歸于黑暗。但是現在，我睜開了眼睛。宿舍里很安靜，只有空調嗡嗡的運轉聲。
我坐起身，摸了摸脖子，沒有勒痕。看了看手機，凌晨兩點半。日期顯示：10月13日。
我死的那天是10月15日晚上，現在是兩天前。重生了？我小心翼翼地下床，
看向其他三張床。張偉睡得很死，嘴角還掛著口水。劉強蜷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
李軍面朝墻壁，背對著我。一切都和記憶中那天晚上一模一樣。
我知道他們會在后天晚上動手，那么現在，我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來準備反擊。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漆黑的校園，我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冷笑。既然老天讓我重生，
那就是要我報仇的意思。我拿出手機，開始制定計劃。首先，我要搜集他們犯罪的證據。
那包毒品應該還藏在張偉的柜子里，考試作弊的聊天記錄還在他們的手機里。其次，
我要在他們動手之前先下手為強。但怎么做才能不被發現呢？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明天是周六，按照慣例他們會去網吧通宵。而網吧附近就是那條有名的醉仙巷，
經常有醉鬼打架斗毆。如果在那里動手，很容易偽裝成意外事故。計劃開始成形。
我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心里卻在盤算著復仇的細節。忽然，
房間里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滴答，滴答。"不是空調的聲音，也不是時鐘的聲音，
更像是...血液滴落的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睛，房間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滴答，
滴答。"聲音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清晰。我摸索著打開床頭的小臺燈，
微弱的光線照亮了房間的一角。沒有異常。張偉還在打呼嚕，劉強翻了個身，
李軍依然面朝墻壁。但那個滴答聲還在響。我下床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
最終在李軍的床下找到了答案。一灘暗紅色的液體正慢慢擴散，液體的中央，
一顆眼珠子正直直地盯著我。我差點叫出聲來，連忙捂住嘴巴。這是怎么回事？
李軍明明還活著，為什么床下會有血跡和眼珠？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
那顆眼珠子的虹膜是棕色的，瞳孔放大，看起來已經死了很久。而李軍的眼睛是黑色的。
這不是李軍的眼珠。那會是誰的？正當我疑惑的時候，李軍突然翻了個身，面朝著我這邊。
我連忙關掉臺燈，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在黑暗中，我聽到李軍坐了起來。"魏無忌，
你在干什么？"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我沒有回答，繼續裝睡。
"我知道你醒著。"李軍說，"你在看什么？"我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出汗。
他是怎么知道我醒著的？"沒什么，上廁所。"我含糊地回答。"哦。"李軍躺了下去，
"那你快點，別影響我們睡覺。"我裝作去衛生間，實際上是想離開房間冷靜一下。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李軍的床下。那灘血跡消失了，眼珠子也不見了。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的幻覺，還是...我搖搖頭，
不敢繼續想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執行復仇計劃，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回到床上，
我閉上眼睛，腦海里反復演練著明天的行動。但無論如何，
我都無法忘記剛才看到的那顆眼珠子。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什么會消失？還有，
李軍是怎么知道我醒著的？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中升起：會不會，我并不是唯一的重生者？
第2章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其他三個人已經起床了。張偉在洗漱，劉強在整理床鋪，
李軍坐在桌前看書。一切都很正常，就像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魏無忌，
你昨晚睡得怎么樣？"李軍頭也不抬地問。"還行。"我隨口回答，暗中觀察他的表情。
李軍合上書，轉過身看著我："做夢了嗎？"這個問題讓我心中一驚。他為什么會問這個？
"沒有，睡得很熟。"我努力保持鎮定。"是嗎？"李軍笑了笑，
"我倒是做了個很有趣的夢。"我沒有接話，走到洗手臺開始刷牙。透過鏡子，
我看到李軍一直在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意味。吃早飯的時候，
張偉提議晚上去網吧通宵。"正好今天沒課，咱們好好放松一下。"張偉邊吃包子邊說。
"行啊，我已經想那個新游戲想了一個星期了。"劉強表示贊同。"李軍，你去不去？
"張偉問。李軍看了我一眼："去，當然去。魏無忌呢？""我就不去了，想在宿舍看書。
"我按照計劃回答。"那真是太可惜了。"李軍的語氣里帶著某種奇怪的情緒，
"錯過了今晚，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這句話讓我渾身發涼。他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什么嗎？下午，他們三個出去買零食和飲料，準備晚上通宵的時候吃。
我獨自待在宿舍里，開始尋找他們犯罪的證據。張偉的柜子上了鎖，
但我知道他把鑰匙藏在床墊下面。打開柜子，里面除了衣服和書本，還有一個小鐵盒。
盒子里裝著一包白色粉末，還有幾張百元大鈔和一個記錄本。
記錄本上密密麻麻記著各種日期和數字，看起來像是交易記錄。原來張偉不只是吸毒，
還在販毒。我用手機拍下了所有證據，然后把東西原樣放回去。劉強的手機沒有密碼，
我輕易地找到了他們作弊的聊天記錄和一些不雅照片。這些照片是在女生宿舍偷拍的，
如果曝光出去，劉強肯定會被開除。李軍的東西最難找，他比另外兩個人謹慎得多。
翻遍了他的所有物品，都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證據。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
我在他的枕頭套里發現了一本日記。日記的封面是黑色的，看起來很舊。翻開第一頁，
上面寫著："魏無忌的死亡日記"。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他的日記上會寫著我的名字？繼續往下看，
日記里詳細記錄了我的生活習慣、作息時間、甚至包括我和誰說過話，吃了什么東西。
就像是在監視我一樣。最后一頁的內容讓我徹底恐懼了："10月15日晚上11點30分，
計劃執行。張偉負責枕頭，劉強負責手腳，我負責善后。魏無忌必須死，
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下面還有一行字："如果他重生了怎么辦？
"我手里的日記掉到了地上。李軍怎么會知道重生這件事？難道他也..."你在看什么？
"身后傳來李軍的聲音，我轉過身，發現他正站在門口，眼神冰冷地看著我。
"我...我在找筆。"我結結巴巴地說。"哦？"李軍走進來，看到地上的日記，
"看來你找到了不該找的東西。"我想逃跑，但李軍已經擋住了門口。"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軍慢慢走向我，"為什么我會知道你要重生？"我退到墻角，無路可逃。
"因為..."李軍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已經重生過四次了，而每一次，你都會在這一天發現我的日記，
然后試圖逃跑或者報警。"李軍說，"但每一次，你都會死。
"我感到頭皮發麻："這不可能...""第一次重生，你選擇了報警，但警察還沒趕到，
你就在宿舍里神秘死亡了。"李軍繼續說，"第二次重生，你試圖逃跑，
結果在樓梯上'意外'摔死了。第三次重生，你想先下手為強，
結果被自己制作的毒藥毒死了。第四次重生，你躲在圖書館里，結果被書架砸死了。
"每說一種死法，我的心就沉一分。"那這是第五次？"我聲音顫抖地問。"對，第五次。
"李軍點點頭，"而這一次，你會怎么死呢？"話音剛落，房間里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
在黑暗中，我聽到了那個熟悉的滴答聲。"滴答，滴答。"但這一次，
聲音不是從地上傳來的，而是從天花板。我抬頭看去，在微弱的月光下，
我看到天花板上掛著一個人。那個人的臉朝下，血液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那張臉，
正是我自己的臉。"現在你明白了嗎？"李軍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你從來沒有重生過，
你一直都是死的。"第3章我想尖叫，但發不出任何聲音。
天花板上的"我"突然睜開了眼睛，血紅色的眼珠直直地盯著我。嘴角慢慢裂開，
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這不是真的！"我拼命搖頭，"我明明活著，我能感覺到心跳，
能感覺到呼吸！""死人也會有這些感覺的。"李軍在黑暗中說，"特別是不甘心的死人。
"房間里忽然亮了起來，但不是電燈，而是一種詭異的綠光。光源來自四面墻壁，
墻上貼著無數張照片。都是我的照片。有我睡覺的照片，有我洗澡的照片，有我上課的照片，
有我吃飯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上的我都沒有察覺到被偷拍。
"從你搬進這個宿舍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觀察你了。"李軍說，"你的一舉一動，
都在我的監控之下。"我看向李軍，發現他的樣子發生了變化。皮膚變得蒼白，眼窩深陷，
嘴唇發黑。最可怕的是，他的影子比實體大了一倍，而且影子的形狀根本不像人，
更像是某種爬行動物。"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問。"我是這個宿舍的守護者。"李軍說，
"每一個住進405室的學生，都是我的食物。
"我想起了宿舍管理員曾經說過的話：405室之前住過很多學生，
但都因為各種原因搬走了或者退學了。有的說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有的說是因為家庭變故，
有的說是因為身體不好。但現在看來，他們可能都死了。"張偉和劉強呢？
他們也是...""他們也早就死了。"李軍輕描淡寫地說，"張偉死于吸毒過量，
劉強死于意外墜樓。現在你看到的，只是我制造的幻象而已。"我環顧四周，
張偉和劉強確實不在房間里。"那他們為什么要殺我？""因為那是你心中最恐懼的事情。
"李軍解釋道，"我能感知到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恐懼，然后把恐懼變成現實。
你害怕被人背叛，害怕被人害死，所以我就安排了這樣的死法。"我開始明白了。從一開始，
所謂的室友陷害、重生復仇，都是這個東西制造的幻象。真實的情況是，
我早在搬進宿舍的第一天就死了。"那我為什么會有這些記憶？
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活了這么久？""因為我需要時間來品嘗你的恐懼。"李軍舔了舔嘴唇，
"恐懼是最美味的調料，而絕望是最好的主菜。我要讓你在一次次的死亡中體驗恐懼，
直到你的靈魂徹底破碎。"天花板上的"我"突然掉了下來，正好落在我面前。
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正在快速腐爛，眼珠脫落，血肉模糊。"這就是你的真實樣子。
"李軍指著地上的尸體說，"已經死了三個月了。"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發現皮膚下面隱約能看到蠕動的蛆蟲。手指甲變成了黑色，散發著腐臭的味道。"不！
這不是真的！"我拼命搖頭，試圖讓這些恐怖的幻象消失。但我越是否認，幻象就越是清晰。
我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腐爛，骨頭在一塊塊脫落。"接受現實吧，魏無忌。
"李軍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你早就死了，這里是你的地獄。"我想逃跑，
但雙腿已經沒有了知覺。低頭一看，我的腿已經完全腐爛，白森森的骨頭暴露在外。"救命！
救命！"我拼命呼喊，但聲音傳不出房間。"沒有人會來救你的。"李軍說，
"因為沒有人知道你在這里。你的失蹤報告，我已經讓人撤銷了。你的家人朋友，
都以為你只是不想聯系他們而已。"我想起來，搬進宿舍后，我確實很少和家里聯系，
也很少和朋友見面。大家都以為我在忙著適應大學生活，沒有人會覺得異常。
"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里？"我絕望地問。"離開？"李軍大笑起來，"這里就是你的歸宿。
你會在這里重復死亡，重復恐懼，直到永遠。"房間開始旋轉，墻上的照片一張張飛了起來，
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照片中的我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就像千萬個我在同時哭泣。
我被卷入了漩渦之中，身體被撕成了碎片。但奇怪的是，我依然能感覺到疼痛，
依然保持著意識。這就是李軍說的"重復死亡"嗎？在無盡的痛苦中，我失去了知覺。
第4章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壁，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這里是醫院。我試圖坐起身，發現身體雖然虛弱，
但確實是活著的。心臟在跳動，肺部在呼吸，皮膚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嗎？"你醒了。"一個護士走了過來，是個年輕的女孩，長得很清秀。
"我這是在哪里？"我問。"市人民醫院。"護士回答，"你在宿舍里昏倒了，
室友發現后把你送來的。醫生說你是營養不良加上勞累過度，需要好好休息。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之前的恐怖經歷確實是幻覺，可能是身體虛弱導致的精神恍惚。
"我的室友呢？""他們剛才還在這里，不過護士長說病房里人太多影響你休息，
就讓他們先回去了。"護士說，"他們很擔心你，特別是那個叫李軍的同學，
一直守在你床邊。"聽到李軍這個名字，我心中又升起一絲不安。"護士，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什么問題？""你覺得我的室友...正常嗎？
"護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就是，他們看起來正常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擔憂。"當然正常啊，都是很好的小伙子。"護士笑了笑，
"特別是李軍，長得挺帥的，而且很關心你。你們關系一定很好吧？"我沒有回答。
在護士眼中，李軍是正常的，這說明要么是我的幻覺，
要么就是...李軍有能力影響其他人的認知。"我想出院。"我說。"這怎么行？
醫生說你至少要住院觀察三天。"護士搖頭，"而且你的住院費已經交過了，
是李軍同學墊付的。"李軍墊付的住院費？這讓我更加不安了。"我真的沒事，
只是有點累而已。"我堅持道，"而且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護士無奈，
只好去找醫生商量。最終，在我簽署了一堆免責聲明后，醫院同意讓我出院。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本來想直接回家，但又擔心宿舍里的其他人，特別是李軍。
如果他真的是某種超自然存在，那么張偉和劉強可能真的有危險。我決定先回宿舍看看情況。
405室的門沒有鎖，我輕輕推開門，里面一片漆黑。"有人嗎？"我喊道。沒有回應。
我摸索著打開電燈，房間里空無一人。張偉的床鋪很整齊，被子疊得方方正正。
劉強的桌子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好像剛才還在看。李軍的床上放著那本黑色的日記。
我走過去翻開日記，發現內容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現在上面寫的都是正常的日常記錄，
比如今天吃了什么，上了什么課，有什么感想等等。沒有關于我的監視記錄，
也沒有什么殺人計劃。我松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我的幻覺。但就在這時，
我聽到了衛生間里傳來水聲。有人在洗澡。我走過去敲了敲門："是李軍嗎？""是我。
"里面傳來李軍的聲音，"魏無忌，你回來了？身體怎么樣？""好多了，
謝謝你送我去醫院。"我說。"應該的，我們是室友嘛。"李軍說，"我馬上就洗完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到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機想給家里報個平安。但翻遍了通訊錄，
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我的手機里沒有任何聯系人。父母的電話沒有，朋友的電話沒有，
就連室友的電話都沒有。這怎么可能？我明明記得自己存過很多電話號碼的。
我試著撥打印象中父母的號碼，但系統提示號碼不存在。越來越多的異常讓我重新恐懼起來。
也許之前的經歷并不是幻覺，而是某種真實存在的超自然現象。衛生間的水聲停了，
但李軍沒有出來。我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動靜。"李軍？"我再次敲門，"你還在里面嗎？
"沒有回應。我試著推門，發現門沒有鎖。推開門一看，衛生間里空無一人。
水龍頭還在滴水，地上有濕潤的腳印，浴室的鏡子上蒙著一層水汽。但人不見了。
這怎么可能？衛生間只有一個出入口，而我一直在門外守著。
我仔細檢查了衛生間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包括天花板，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李軍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李軍的聲音："你在找什么？
"我猛地轉身，發現李軍正站在衛生間門口，身上穿著干凈的衣服，頭發也是干的。
"你剛才不是在洗澡嗎？"我問。"洗澡？"李軍一臉茫然，"我剛從圖書館回來，
什么時候洗澡了？"我指著地上的水跡："那這些水是哪來的？
"李軍低頭看了看："可能是水管漏了吧，我明天報修。"他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
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魏無忌，你是不是還沒完全恢復？"李軍關切地看著我，
"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搖搖頭："我沒事。""那就好。"李軍笑了笑，"對了，
張偉和劉強今晚不回來住，他們去同學家玩了。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幻覺中的情景。不管那是不是真的，
我都不能掉以輕心。"我有點累了，先睡了。"我說。"好的，早點休息。"李軍說，
"明天還有課呢。"我躺在床上，表面上閉著眼睛，實際上在暗中觀察李軍的動靜。
李軍在桌前坐了一會兒，然后起身關掉了電燈。房間陷入黑暗。我聽到他上床的聲音，
然后是床板輕微的吱呀聲。一切都很正常。但我不敢真的入睡，保持著淺睡眠狀態，
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滴答，滴答。
"又來了。第5章這一次，我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通過聽覺判斷聲音的來源。
"滴答"聲很輕，但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聲音似乎來自房間的中央，
就在我和李軍床鋪之間的空地上。我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觀察。
房間里多了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我，穿著白色的衣服，長長的黑發垂到腰際。
從身形看應該是個女人，但她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像。
"滴答"聲正是從她身下傳來的。我看到地面上有暗色的液體在緩慢擴散。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但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也許這又是幻覺，也許只要我不理會，
她就會消失。但是那個女人突然開始轉身。她轉身的動作很緩慢，像是生了銹的機器。
我清楚地聽到骨骼摩擦的聲音，就像指甲刮過黑板一樣刺耳。當她完全轉過身面對我的時候，
我差點尖叫出聲。那張臉已經完全腐爛了，眼眶里空空如也，只有兩個黑洞。
鼻子只剩下一個洞，嘴巴張得很大，露出發黑的牙齒。最可怕的是，
她的嘴角還在不斷往上咧，好像在笑。"你看到我了。"女人開口說話，
聲音就像兩塊石頭摩擦，"你不應該看到我的。"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是幻覺，
這是幻覺。"閉上眼睛也沒用。"女人說，"我已經盯上你了。"我感覺到她在慢慢靠近，
空氣中開始彌漫著尸體腐爛的惡臭。"為什么你能看到我？"女人問，
"為什么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她指的是什么？"張偉看不到我，劉強看不到我，
連李軍都看不到我。但你能看到。"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這說明你和我一樣，都是死人。
"我猛地睜開眼睛："我沒有死！""沒有死？"女人發出刺耳的笑聲，"那你解釋一下，
為什么你的心臟停止跳動了？"我連忙摸向自己的胸口，確實感覺不到心跳。但這怎么可能？
我明明還能思考，還能行動。"不相信？"女人伸出一只腐爛的手，"摸摸你的脈搏。
"我顫抖著把手指放在手腕上，什么都感覺不到。沒有脈搏，沒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這不可能..."我喃喃道。"歡迎來到死人的世界。"女人說，"我叫蘇婷，
死于三年前。你呢？""我叫魏無忌，我沒有死。"我還在否認。"魏無忌？"蘇婷想了想，
"405室的？我記得你，三個月前搬進來的那個。你是怎么死的？"三個月前？
我明明記得自己剛搬進宿舍才一個星期。"你搞錯了，我才住了一個星期。
""時間對死人來說是沒有意義的。"蘇婷說，"你可能覺得只過了一個星期，
但實際上已經過了三個月。你的尸體就在床下，想看看嗎？"我不敢相信，
但還是低頭看向床下。在昏暗的光線中，我隱約看到有什么東西在那里。我顫抖著拿出手機，
打開手電筒功能照向床下。一具高度腐爛的尸體正安靜地躺在那里。尸體穿著我的衣服，
戴著我的手表，就連臉上的痣都和我一模一樣。"這就是你的本體。"蘇婷說，
"而你現在只是一個不甘心的靈魂而已。"我從床上跌了下來，遠離那具尸體。
但不管我逃到哪里，那具尸體都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是怎么死的？"我問。
"和我一樣，被這個宿舍殺死的。"蘇婷指了指四周，"這里不是普通的宿舍，
而是一個陷阱。專門用來捕獲年輕人的生命。""那李軍是什么？""李軍？"蘇婷想了想，
"你說的是那個看起來很正常的男生？他不是這里的一部分，他只是一個受害者，和你一樣。
"這個答案讓我意外。按照蘇婷的說法，李軍并不是什么邪惡存在，而是另一個受害者。
"那誰是真正的兇手？""這個宿舍本身。"蘇婷說，"這棟樓建在一個古老的墳場上，
那些死去的人被困在這里，不斷尋找替代品。每一個住進405室的學生，
都會成為它們的獵物。""那為什么李軍還活著？""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死透。
"蘇婷解釋道，"這個過程需要時間，死亡是逐漸降臨的。先是失去記憶，
然后失去對時間的感知，最后靈魂和身體分離。你現在就處在最后階段。
"我想起了自己手機里空空如也的通訊錄，想起了對時間感知的混亂。
原來這些都是死亡的征兆。"有沒有辦法逃脫？"我問。"有，但很困難。"蘇婷說，
"你必須找到這個宿舍的源頭，那個最初的怨靈，然后想辦法平息它的怨氣。
""最初的怨靈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就在這棟樓里。"蘇婷說，
"而且它很強大，強大到能夠影響整層樓的學生。"正說著，我聽到李軍的床上傳來動靜。
我轉頭看去，李軍正坐在床上，眼睛睜得很大，直直地盯著我。"魏無忌，你在和誰說話？
"他問。我看向蘇婷的位置，發現她已經消失了。"沒，沒和誰說話。"我結巴道。
"我聽到你在和一個女人說話。"李軍從床上下來，"這里有其他人嗎？"我心中一驚。
李軍能聽到蘇婷的聲音，這說明他的死亡進程比我想象的要快。"可能是我在說夢話吧。
"我敷衍道。"是嗎？"李軍走到我面前，仔細看著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好奇怪。
""哪里奇怪？""瞳孔放大了，而且...沒有光澤。"李軍皺眉道，
"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樣。"他的這句話讓我毛骨悚然。連李軍都能看出我的異常，
說明我的死亡癥狀正在加重。"李軍，我問你一個問題。"我說，
"你還記得你是什么時候搬進這個宿舍的嗎？"李軍愣了一下，然后陷入沉思。過了很久，
他搖搖頭："奇怪，我想不起來了。好像很久了，又好像是昨天的事。"這證實了蘇婷的話。
李軍已經開始失去記憶了。"李軍，我們必須離開這里。"我說，"這個宿舍有問題。
""離開？"李軍苦笑道，"我試過，但每次走到樓下，就會不自覺地回來。
就像被什么東西吸引著一樣。"看來他也意識到了異常，但已經無法自主控制了。
"那我們一起想辦法。"我說，"總有辦法解決的。"李軍點點頭，
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絕望。我們都知道，時間不多了。第6章第二天早上，
我和李軍都沒有去上課。我們坐在宿舍里，試圖回憶更多的細節，尋找線索。
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們都在失去記憶。"你還記得你的家人嗎？
"我問李軍。李軍皺眉思考了很久："記得，但很模糊。我記得有父母，
但想不起他們的長相。我記得有個妹妹，但不記得她叫什么名字。"我的情況也差不多。
關于過去的記憶就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字，只留下模糊的痕跡。
"這說明我們的死亡進程在加速。"我說，"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你昨晚和那個女人聊了什么？"李軍問，"我隱約聽到你們在討論什么源頭和怨靈。
"我把蘇婷告訴我的信息全部說了一遍。李軍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頭。"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那我們需要找到那個最初的怨靈。"李軍說，"但問題是，我們該從哪里開始找？
""從這棟樓的歷史開始。"我說，"既然這里建在墳場上，那肯定有相關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