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妻子記憶那天,我看見她遇害的雨夜。>記憶里的兇手穿著我的風衣,
但妻子臨死前卻對著空氣說:“原諒你。”>技術員突然切斷連接,警告記憶數據異常。
>我追查發現妻子生前秘密加入記憶保存計劃。>主治醫師遞來她的遺物盒,
里面裝滿寫給“未來的我”的信。>最后一封寫著:“小心林醫生,他修改了我的記憶。
”>當我闖入林醫生辦公室時,監控正播放我“殺死”妻子的全息影像。
>林醫生微笑指著屏幕:“看,這才是真實。”>而屏幕上,
妻子突然轉頭直視鏡頭:“現在,你記起來了嗎?”---后頸傳來一陣尖銳的冰寒,
仿佛有根淬毒的冰針狠狠扎入骨髓。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氣,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氣味直沖鼻腔,
嗆得喉嚨發緊。眼前一片混沌,像蒙著一層厚重的、被雨水打濕的毛玻璃,
只有冰冷手術臺無影燈的光暈,在視野里暈染開慘白模糊的斑點。“陳先生,放松。
神經接口正在錨定。第一次感官同步沖擊會比較強烈。”一個平穩、毫無波瀾的聲音,
像是從遙遠的水底傳來,帶著金屬的質感。是林遠舟,我的主治醫生。他站在操作臺旁,
身形挺拔,白大褂纖塵不染,像一尊精心打磨過的石膏像。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專注,
緊緊盯著前方巨大的全息數據流屏幕。那些跳躍的、冰冷的光點,
此刻正貪婪地啃噬著蘇晚僅存于世的最后一點碎片。蘇晚。
這個名字在我干涸的心湖里投下一塊巨石,激起滔天的酸楚和冰冷刺骨的恐懼。今天,
是她離開我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日夜夜,像一場漫長無望的苦役,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我賣掉了一切能賣的,傾盡所有,
只為了買下這一刻——買下殺死她的兇手的記憶片段。這不是普通的記憶移植,
林遠舟稱之為“感官深度錨定”。通過植入后頸的神經接口,我將暫時“成為”蘇晚,
用她的眼睛去看,用她的耳朵去聽,用她的皮膚去感受那個雨夜最后的絕望。
這技術前沿得近乎瘋狂,昂貴得令人窒息,倫理委員會的文件堆積如山,
充滿了對“意識污染”和“自我認知崩解”的警告。但我別無選擇。
那個雨夜像個巨大的黑洞,吞噬了蘇晚,也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警方束手無策,
線索如同水汽般蒸發在冰冷的雨水里。我需要知道真相,
哪怕這真相會像強酸一樣腐蝕掉我僅存的自我。“準備錨定蘇晚記憶片段:編號D-13,
時間戳:21:47:03。”林遠舟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地宣判著程序的推進。
眼前那片混沌的毛玻璃驟然碎裂!尖銳、密集的噼啪聲瞬間刺穿了我的耳膜!冰冷的液體,
帶著刺骨的寒意,瘋狂地砸在我的臉上、頭發上、裸露的脖頸上。不是手術室的消毒水,
是傾盆大雨!咸澀的雨水灌進我的眼睛,模糊了視線。腳下濕滑粘膩,
每一次抬腳都異常沉重。這是我的感官,卻又不完全是我的。視角很矮,
帶著一種女性特有的纖弱感,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讓胸腔劇烈起伏,
喉嚨里泛著鐵銹般的腥甜——是奔跑導致的撕裂感。沉重的腳步聲在身后追趕,如同擂鼓,
咚咚咚地撞擊著我的脊椎,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臟上。恐懼。
一種純粹、原始、足以凍結血液的恐懼,像無數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
幾乎要把它勒爆。這不是我的情緒,這是蘇晚的!
是她臨死前那刻骨銘心的、浸透骨髓的絕望!我(她)猛地拐進一條狹窄幽深的后巷。
兩側是沉默矗立的高樓,像巨大的、冰冷的墓碑,將天空擠壓成一條令人窒息的慘白縫隙。
雨水如同瀑布般從兩側樓頂傾瀉而下,砸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濺起渾濁的水花。
巷子里彌漫著腐爛垃圾和潮濕混凝土混合的刺鼻氣味。腳步聲停了。死寂。
只有暴雨喧囂的轟鳴,無情地沖刷著整個世界。我(她)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沖破肋骨。我(她)背靠著冰冷濕滑的磚墻,大口喘息,
冰冷的雨水順著額發流進眼睛,視野一片模糊的水光。一個黑影,
如同從巷口濃稠的黑暗中凝結出來的實體,緩緩地、無聲無息地逼近。
他穿著……一件深色的、過膝的長風衣。雨水順著衣角滴落。帽檐壓得很低,
完全遮住了面容,只留下一片深不可測的陰影。巷口遠處路燈微弱的光暈,
在他身后拖出一條扭曲、拉長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黑影在我(她)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住。
一種令人作嘔的、混合著廉價煙草和潮濕霉味的陌生氣息,混雜在雨水的腥氣中,撲面而來。
“別過來!”一個尖利、顫抖到變調的聲音從我(她)的喉嚨里擠出來,
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是我的聲音嗎?不,是蘇晚的!是她在嘶喊!
那聲音里充滿了瀕臨崩潰的絕望,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琴弦,下一秒就要斷裂。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劇烈的顫抖,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黑影沒有回應。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右手。那只手藏在風衣寬大的袖子里,但在抬起的瞬間,
袖口滑落了一截。巷口那點慘淡的光,恰好照亮了他手腕內側——一塊模糊的、深色的印記,
像一片凝固的陰影,又像……一塊陳舊的疤痕?就在這凝固的、令人窒息的瞬間,
我(她)的目光,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猛地越過了那個逼近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黑影,
死死地釘在了巷口那片被雨水沖刷得模糊的光暈邊緣。那里空無一物。只有雨水織成的簾幕。
然而,蘇晚的嘴唇卻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用盡了靈魂最后的力量,對著那片虛空,
對著那片只有雨水和黑暗的空地,
如同尖針般刺入我靈魂的聲音:“原……原諒……”那個“你”字尚未出口——“滋啦——!
!!”一聲極其刺耳、仿佛金屬被強行撕裂的爆鳴聲,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進我的大腦!
眼前那暴雨如注、黑影逼近的巷子景象,連同蘇晚那絕望的目光和未盡的遺言,
瞬間被無數瘋狂跳躍、扭曲的彩色噪點和冰冷的數據亂碼粗暴地覆蓋、撕裂!“呃啊——!
”我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在手術臺上猛地彈起,又被束縛帶狠狠勒回冰冷的臺面。
后頸的接口處傳來一陣燒灼般的劇痛,仿佛有電流在那里炸開。“緊急切斷!能量過載!
數據流異常!見鬼,哪來的外部干擾源?!”技術員驚恐變調的吼叫聲在操作間里炸開,
伴隨著刺耳的警報嗡鳴。
眼前的一切——雨巷、黑影、蘇晚瀕死的絕望——如同被砸碎的鏡子,嘩啦一聲徹底崩解,
碎片被黑暗瞬間吞噬。只剩下手術室無影燈慘白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冰冷的束縛帶勒進皮肉,心臟在肋骨下瘋狂撞擊,每一次搏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蘇晚最后那句“原諒你”的碎片,像淬毒的冰凌,反復穿刺著我的耳膜和意識。原諒誰?
巷口明明空無一人!她到底在對誰說話?
為什么……為什么那個黑影抬起手時露出的手腕印記,
帶著一種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陳先生!陳先生!能聽見我說話嗎?
”林遠舟的臉出現在我模糊的視野上方,他的聲音依舊平穩,但那平穩之下,
似乎多了一絲極力壓抑的緊繃。他快速檢查著我后頸的接口,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皮膚,
激起一陣戰栗。“深度錨定被迫中斷,你的腦波活動出現劇烈震蕩。感覺怎么樣?
”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堵滿了滾燙的砂礫,只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感覺?
我感覺自己像是剛從地獄邊緣被硬生生拽回來,靈魂的一半還留在那條冰冷絕望的雨巷里,
留在蘇晚那最后投向虛空的、充滿絕望和解脫的目光里。“數據……”我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每一個音節都牽扯著后腦撕裂般的疼痛,“……剛才……異常……是什么?
”我的目光越過林遠舟的肩膀,死死盯住那個巨大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此刻只剩下混亂的波紋和不斷跳動的紅色警告框,剛才那段驚心動魄的“記憶”數據,
如同被徹底抹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初步分析是遭遇了極強的外部信號干擾,來源不明。
”一個年輕技術員臉色蒼白,手指在控制臺上飛速敲打,聲音帶著驚魂未定的顫抖,
“像是……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強行覆蓋或者擾亂那段核心記憶數據流。
非常……非常針對性的干擾。”他下意識地瞟了林遠舟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林遠舟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快得像是錯覺。“干擾源還在排查。
當務之急是確保你的神經安全。”他轉向我,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手術刀,“陳先生,
我必須提醒你,這種深度感官錨定本就風險極高。剛才的強制中斷對你大腦的沖擊不小。
我強烈建議終止后續嘗試。”“不!”這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帶著我自己都未曾預料的兇狠。身體因為激動和殘留的恐懼而微微發抖。“我必須知道!
蘇晚最后那句話……她在對誰說?那個黑影……他手上……”我猛地頓住,
手腕印記那個模糊的念頭再次閃過,帶著冰冷的刺痛。不能說出來。在弄清楚一切之前,
任何疑點都可能是線索,也可能是陷阱。“干擾源……是不是意味著,
那段記憶本身……有問題?被人動過手腳?”我緊緊盯著林遠舟,
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林遠舟的表情紋絲不動,
依舊是那副冷靜到近乎漠然的專業面孔。“記憶數據在云端保存,理論上多重加密,
物理隔絕。篡改的可能性極低。”他語速平穩,像是在陳述教科書上的定理,
“但感官錨定過程中,受體自身的潛意識、創傷應激反應,甚至強烈的執念,
都可能干擾對原始數據的接收和解讀,形成某種……扭曲的‘共情投影’。
這也是倫理委員會最擔心的‘意識污染’風險。”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觀察。真相固然重要,但活人的安全,永遠排在第一位。
”他的話滴水不漏,邏輯嚴謹,充滿了權威的壓迫感。然而,“共情投影”這幾個字,
卻像一根冰冷的針,扎進了我混亂的思緒。是我的執念扭曲了看到的畫面?
是我潛意識里渴望得到蘇晚的原諒,所以“看”到她對著虛空說出那句話?那個手腕的印記,
也是我的幻覺?不!那種冰冷的、刺骨的恐懼,蘇晚瀕死前每一個細微的感官體驗,
都太過真實!真實到不像投影!“我要……她的檔案。”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
“所有……參與這個項目的記錄。包括……她生前簽署的文件。”林遠舟沉默了幾秒鐘。
操作間里只剩下儀器低沉的嗡鳴和雨水敲打窗戶的沙沙聲。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陳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蘇女士的隱私權,
以及項目本身的保密協議……”“我是她丈夫!唯一的親屬!”我猛地打斷他,
胸口劇烈起伏,“我有權知道她死前到底經歷了什么!有權知道她為什么會加入這個鬼項目!
那個干擾源,還有她最后那句話……這絕不是什么‘共情投影’!
” 憤怒和一種深沉的、被欺騙的寒意,讓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林遠舟靜靜地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時間仿佛凝固了。過了半晌,他才微微頷首,
動作輕得幾乎難以察覺。“好吧。基于你的身份和目前的特殊情況,
我可以破例申請調閱蘇女士在‘恒憶’項目中的基礎檔案摘要。但這需要時間走流程。而且,
”他加重了語氣,“你必須承諾,在此期間,停止任何危險的個人追查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