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做夢都沒想到，新婚第三天，婆婆就逼著我跪在沈家祖宗牌位前道歉。
理由是我昨晚回娘家時帶走了一包她親手包的餃子。"江語桐！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王桂花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嫁到我們沈家就是沈家的人，娘家的飯你也敢吃？！
"我愣愣地站在客廳里，手里還拎著剛從娘家帶回來的紅燒肉。昨天我媽專門做的，
想讓我帶給老公嘗嘗。"媽，這不是什么大事......"老公沈浩然從臥室走出來，
想要勸解。"你給我閉嘴！"王桂花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都是你平時太寵她，
才讓她這么沒規矩！"沒規矩？我嫁過來三天，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給全家做早飯，
晚上還要洗一家四口的衣服。這就叫沒規矩？"媽，
語桐已經很辛苦了......""辛苦？！"王桂花冷笑一聲，
"當媳婦的不辛苦還能叫媳婦嗎？我當年嫁過來的時候，每天四點就起來喂豬！
她一個城里的小公主，吃點苦就受不了了？"小姑子沈美美這時候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
幸災樂禍地笑了："哎呀嫂子，你怎么又惹我媽生氣了？""我沒有......""沒有？
"王桂花的聲音更大了，"你昨天晚上偷偷回娘家，今天早上還敢狡辯？！"偷偷？
我昨天明明跟老公說過要回家拿東西，他也同意了啊。"浩然，
你昨天不是說......"我看向老公，希望他能為我說句話。沈浩然臉色有些難看，
避開了我的眼神："語桐，要不你先跟媽道個歉吧，這事就過去了。"道歉？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個男人，昨天晚上還摟著我說愛我的男人，
現在竟然要我為一件莫須有的事情道歉？"對，道歉！"王桂花滿意地點點頭，
"而且要跪下道歉！讓祖宗們看看，我們沈家娶了個什么樣的媳婦！"跪下？
我的雙腿開始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憑什么？憑什么我要跪下？
我哪里做錯了？"媽，這樣不太好吧......"沈浩然終于開口了，但語氣軟弱無力。
"有什么不好的？！"王桂花一拍桌子，"當年你爸娶我的時候，我奶奶讓我跪了整整一夜！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沈美美在旁邊煽風點火："就是啊哥，嫂子這么沒規矩，
不教訓教訓怎么行？"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跪。"三個字，
我說得很輕，但很清楚。王桂花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你說什么？！""我說，
我不跪。"我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么要跪？
""你...你...你反了天了！"王桂花顫抖著指著我，"浩然！
你看看你娶的這是什么貨色！"沈浩然臉色鐵青，走到我面前："語桐，你別鬧了，
快跟媽道歉。"鬧？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沈浩然，我嫁給你三天，我鬧過嗎？
我抱怨過嗎？"我一步步后退，"現在你媽要我跪下道歉，我不跪，就是鬧？
""語桐......""夠了！"我打斷他，"既然你們覺得我這么不配做沈家的媳婦，
那我走！"我轉身就往門外走，王桂花在后面尖叫："你敢走試試！走了就別再回來！
""好！"我頭也不回，"我絕對不會再回來！"門"砰"的一聲被我摔上，
身后傳來王桂花歇斯底里的咒罵聲。我站在小區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突然覺得很迷茫。三天前我還是江家的小公主，三天后我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手機響了，
是老公打來的。"語桐，你在哪？快回來吧，
媽她...她只是太著急了......"我直接掛斷。第二個電話又響了，還是他。
"語桐，我們好好談談，你先回來......"我關機。我要回娘家，我要離婚。
2"什么？離婚？"爸爸江國慶差點把手里的茶杯摔了，"語桐，你們才結婚三天！
""就是因為才三天，我就看清他們家的真面目了。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爸媽。媽媽李秀云心疼地抱著我："我的傻女兒，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們？""我以為......我以為結婚就是這樣的。
"我哭得更厲害了，"我以為所有的媳婦都要受婆婆的氣。""放屁！"爸爸怒了，
"什么年代了還講這些封建糟粕！我女兒在家里都沒跪過我，憑什么要跪她？！
"這時候門鈴響了，媽媽去開門，回來時臉色很難看。"是沈浩然來了，還帶著他媽。
"我心里一緊："我不見他們。""必須見！"爸爸站起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想說什么！
"客廳里，沈浩然和王桂花坐在沙發上。王桂花一見到我，立馬換上一副慈祥的表情。
"語桐啊，快過來坐。"她拍拍身邊的位置，"媽剛才是太著急了，語氣重了點，
你別往心里去。"我沒動，冷冷地看著她。"語桐，我們回家吧。"沈浩然站起來，
想要拉我的手。我躲開了。"回家？"我冷笑，"哪個家？那個要我跪下道歉的家？
"王桂花臉色一變，但很快又堆起笑容："語桐，媽剛才確實說話重了。這樣吧，
媽給你道歉。"說著，她真的站起來要給我鞠躬。"別！"我趕緊后退，"您可別這樣，
我受不起。""語桐，媽是真心的......""真心？"我打斷她，
"真心就不會逼著兒媳婦跪祖宗牌位。真心就不會因為一包餃子大發雷霆。
"王桂花的臉色徹底變了："江語桐，我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我想離婚。
""什么？！"沈浩然跳起來，"語桐，你冷靜點，
我們有話好好說......""沒什么好說的。"我看著他，"沈浩然，
剛才你媽要我跪下的時候，你在干什么？你有為我說過一句話嗎？"沈浩然張張嘴，
說不出話來。"既然你們都覺得我不配做沈家的媳婦，那就離婚吧。反正才三天，損失不大。
"王桂花徹底撕破臉皮："離就離！你以為我稀罕你這樣的兒媳婦？！傲慢、不孝、沒規矩！
我兒子這么優秀，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媽！"沈浩然阻止她，"您別說了！
""我為什么不能說？"王桂花越說越激動，"她江語桐算什么東西？一個月工資才五千塊，
我兒子一個月一萬五！她家里又沒權又沒勢，配得上我兒子嗎？
"爸爸終于忍不住了："夠了！"他站起來，
整個人散發著憤怒的氣息："你兒子配不配得上我女兒還不一定呢！我女兒大學畢業，
有正當工作，人品端正，怎么就配不上你兒子了？""你們江家有什么？
"王桂花不屑地撇撇嘴，"一套老房子，兩個退休工人，拿什么跟我們沈家比？""比什么？
"媽媽也站起來了，"比人品嗎？我女兒從小到大從來沒跪過任何人，
到你們家三天就要跪祖宗？這是什么人品？""那是規矩！""什么狗屁規矩！
"爸爸拍桌子，"封建社會都過去多少年了，還講什么跪祖宗？你們家是皇室啊？
"客廳里劍拔弩張，沈浩然坐在中間，臉色慘白。"語桐......"他看著我，
眼中有懇求，"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以后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你保證？
"我搖搖頭，"沈浩然，你連為我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么保證？
""我......""算了。"我打斷他，"我們不合適，趁早分開對大家都好。
"王桂花冷哼一聲："分就分！我們沈家還不稀罕呢！""媽！"沈浩然急了，
"您能不能別說了！""我為什么不能說？"王桂花指著我，
"她江語桐以為自己是什么公主？嫁到我們家就要學會做媳婦的規矩！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被慣壞了！"我深深看了沈浩然一眼。這個男人，
在我需要他保護我的時候，選擇了沉默。"那就這樣吧。"我平靜地說，
"明天我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3第二天上午，民政局門口。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
看著來來往往辦證的新人，心情復雜。三天前，我和沈浩然也是在這里領的結婚證，
那時候我們都很開心，他說要給我一個幸福的家。三天后，我們又要在這里辦離婚。
沈浩然來了，一個人，臉色憔悴，眼睛里布滿血絲。"語桐......"他走到我面前，
"真的要這樣嗎？"我點點頭："證件帶了嗎？"他沉默地從包里拿出戶口本和身份證。
我們排隊、填表、簽字，整個過程都沒有說話。辦事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看著我們的結婚證上的日期，驚訝地說："你們結婚才三天就離婚？""是的。
"我平靜地回答。"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小姑娘好心地勸道，
"新婚夫妻磨合一下就好了......""沒有誤會。"我打斷她，"麻煩您快點辦理。
"小姑娘看看我，又看看沈浩然，最終還是默默地辦理了手續。走出民政局，我松了一口氣。
"語桐......"沈浩然追上來，"我媽她...她已經反省了。
要不我們......""沈浩然。"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你還不明白嗎？
問題不是你媽，問題是你。""我？""對。"我看著他，
"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還談什么愛情？"沈浩然臉色慘白，張嘴想說什么，
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我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回到娘家，爸媽已經在收拾房間了。
"語桐，你的房間我們一直給你留著。"媽媽眼圈紅紅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謝謝爸媽。"我抱住他們，"讓你們擔心了。""傻孩子，這有什么好謝的。
"爸爸拍拍我的背，"男人不珍惜你，是他們的損失。"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的好朋友周小雅打來的。"語桐！我聽說你離婚了？真的假的？""真的。""天哪！
你們不是剛結婚嗎？到底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什么？！
"周小雅在電話里尖叫，"王桂花那個老妖婆居然敢讓你跪下？她算什么東西！
""事情已經過去了。""過去？這怎么能過去！"周小雅憤怒地說，"語桐，
你知道不知道，沈浩然現在在公司里到處說你的壞話？""什么？""他說你任性、不懂事，
還說你嬌生慣養受不了一點委屈。我們公司好多人都在議論這事呢！"我的手緊緊握著手機。
"還有呢？""還有什么王桂花到處跟鄰居說，你不孝順，不配做兒媳婦。
現在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胸口一陣發悶。這就是沈家的報復嗎？既然得不到我，
就要毀掉我的名聲？"語桐，你不能就這么算了！"周小雅氣憤地說，"你得為自己澄清！
"澄清？我苦笑一聲。這種事情怎么澄清？誰會相信一個離婚女人的話？"算了，小雅。
清者自清。""什么清者自清！"周小雅急了，"你這樣下去，以后還怎么在這個城市生活？
"我沉默了。她說得對。如果我不反擊，沈家就會肆無忌憚地踐踏我的名譽。"語桐，
你聽我說。"周小雅的聲音變得嚴肅，"明天是周末，
王桂花肯定會在小區里跟那些大媽們聊天。你去找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說清楚。
""這樣好嗎？""有什么不好的？她能編故事，你就不能說實話？"我想了想，
點點頭："好，明天我就去找她。"4周六上午，陽光明媚。我故意打扮得體面一些，
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化了淡妝，頭發也精心整理了一下。沈家住的小區我很熟悉，
王桂花經常在小區的涼亭里和其他大媽們聊天。果然，我遠遠就看到她坐在涼亭里，
正和幾個鄰居說著什么，不時地搖頭嘆氣。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王阿姨。
"我微笑著打招呼。王桂花看到我，臉色一變，但很快又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語桐啊......"她擦擦眼角，"你還好嗎？""我很好，謝謝關心。
"我依然微笑著，"王阿姨，我聽說您在跟鄰居們介紹我和浩然離婚的事？
""這個......"王桂花有些尷尬，"我就是隨便聊聊......""沒關系，
大家都是鄰居，了解一下也正常。"我看向其他幾個大媽，
"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澄清一下。""語桐啊......"一個戴眼鏡的大媽開口了，
"我們都聽說了，你們年輕人啊，脾氣不要太大......""脾氣大？"我笑了，
"阿姨，您是說我脾氣大嗎？""這個......"眼鏡大媽看了看王桂花，
"桂花說你......""她說我什么了？"我依然保持著微笑，
"不如讓她當著大家的面再說一遍？"王桂花臉色難看："語桐，都已經離婚了，
何必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不愉快？"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王阿姨，
您覺得讓兒媳婦跪祖宗牌位是愉快的事嗎？""什么？"幾個大媽都驚呆了，"跪祖宗牌位？
""是啊。"我點點頭，"就因為我回娘家拿了點東西，王阿姨就要我跪在祖宗牌位前道歉。
""這...這是真的嗎？"一個胖胖的大媽看向王桂花。
王桂花臉漲得通紅："那是...那是因為她不懂規矩......""什么規矩？
"我反問，"現在是21世紀，還有什么規矩要求兒媳婦跪祖宗？""就是啊！
"眼鏡大媽也覺得不對，"桂花，這樣做確實過分了。
""我......"王桂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還有。"我繼續說，"王阿姨，
您還跟鄰居們說我不孝順，不配做兒媳婦。請問，我哪里不孝順了？
""你...你頂撞長輩......""我頂撞？"我冷笑，"我只是拒絕跪下而已。
難道維護自己的尊嚴也叫頂撞？"幾個大媽面面相覷，顯然對王桂花的話產生了懷疑。
"而且。"我環視一圈，"我想請問各位阿姨，你們覺得一個新媳婦，
嫁過去三天就被要求跪祖宗，這正常嗎？""不正常！"胖大媽第一個表態，
"我兒媳婦嫁過來五年了，我從來沒讓她跪過！""就是！"眼鏡大媽也點頭，
"現在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些封建迷信！
"王桂花的臉越來越難看："你們...你們不了解情況......""我們不了解，
那您倒是說說。"我冷冷地看著她，"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要跪祖宗道歉？
""就是因為一包餃子！"王桂花急了，脫口而出，"她把我包的餃子帶回娘家了！
"涼亭里安靜了幾秒鐘。然后爆發出一陣哄笑。"哈哈哈！一包餃子？""桂花，
你沒開玩笑吧？""因為一包餃子就要人家跪下？這也太離譜了！
"王桂花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站起來就要走。"王阿姨，您先別走。"我攔住她，
"您還沒解釋清楚呢。為什么沈浩然在公司里說我任性不懂事？為什么您要到處說我不孝順？
""我...我沒有......""您有沒有，大家心里都清楚。"我看著她，
"我江語桐雖然離婚了，但我問心無愧。反倒是您，一個當婆婆的，
因為一包餃子就要兒媳婦下跪，這事傳出去，丟人的是誰？
"王桂花徹底慌了："你...你別胡說......""我胡說？"我從包里拿出手機，
"要不要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浩然，讓他過來當著大家的面說說，到底是誰胡說？
""不...不用了......"王桂花急忙阻止。她知道，如果沈浩然來了，說出真相，
她在整個小區就徹底沒臉見人了。"語桐啊......"眼鏡大媽拍拍我的肩膀，
"你做得對！這種婆婆，離婚是對的！""就是！"胖大媽也點頭，"姑娘，你還年輕，
以后會遇到更好的！"其他幾個大媽也紛紛表態支持我。王桂花臉色鐵青，灰溜溜地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這就是沈家給我的"教訓"嗎？可惜啊，她們低估了我。
5離婚一個月后，我重新找了工作。在朋友的介紹下，我進了一家設計公司做平面設計，
月薪八千，比之前高了不少。新公司的同事都很友好，大家知道我剛離婚，
但沒有人過分關心或者同情，這讓我很舒服。"江語桐，這個方案你覺得怎么樣？
"設計部的主管林姐拿著一個提案找我討論。
"我覺得這個色調可以再調整一下......"我仔細看著電腦屏幕，提出自己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