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外的梧桐樹下擠滿家長。同桌小美的媽媽遞來保溫杯：“喝點參茶，

我特意為你倆準備的?！毙∮昱踔鴾嘏谋?，突然想起自己忘帶水。最后一門考試結束，

她看見父親在校門口張望，心頭剛涌上暖意，就聽見他問：“看見你弟弟沒有？

他們小學參觀團也該到了。”成績公布那天，小雨的名字出現在光榮榜首位。

校長親自打電話到家里，父親接完電話，轉頭對正在搭積木的弟弟說：“要向姐姐學習啊。

”弟弟撅嘴推倒積木，父親立刻哄道：“我們小陽搭得比姐姐小時候強多了?！奔议L接待日，

班主任特意預留了前排座位。直到活動開始，小雨的座位始終空著。

后來她在班級群里看到照片——父母正站在弟弟班級的后墻，認真觀看他的拼音作業展。

高二文理分科時，小雨的文科成績比理科高出20分。年級主任找她談話：“以你的文筆，

學文科能沖北大中文系?！彼顖蟊砘丶遥赣H正在教弟弟拼寫自己的名字。

“我想選文科?！彼驯砀襁f過去。父親掃了一眼就簽上名：“隨便，

反正女孩子學文科學理科都一樣?！惫P尖突然頓住，“等等，你打算報哪里？

”“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學......”“不行！”父親的筆重重劃掉她填的志愿，

“就在省內的師范，畢業后當老師方便照顧家里?！蹦E暈染開，像團黑色的烏云。

那晚小雨躲在被窩里，用手電筒照著《北大招生簡章》。彩頁上的未名湖泛著粼粼波光，

仿佛在嘲笑她的癡心妄想。凌晨三點，她摸黑把簡章撕成碎片，

雪花般的紙片飄進樓下垃圾桶，和弟弟吃完的零食包裝袋混在一起。高考倒計時100天，

學校組織拍畢業照。攝影師喊著“看鏡頭”時，

小雨的目光卻飄向校門口——其他同學的父母正舉著加油橫幅。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母親發來語音：“弟弟奧數班下課早，我們先回去了。你記得買瓶醬油?！弊詈笠淮文M考，

小雨發燒到38.5度。校醫建議回家休息，她卻堅持考完。放學時看見同學被家長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