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離婚協議書拍在陸景深面前。"簽字。"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看著電腦屏幕。
"蘇晚晚，別鬧。"我深吸一口氣，將結婚戒指摘下來，丟在協議書上。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讓他終于抬起頭。"我沒有在鬧，陸景深。這次我是認真的。
"第一章我叫蘇晚晚，陸景深的妻子。準確來說，是即將成為前妻的人。
三年前我嫁給他的時候，以為能夠感化這個冷漠的男人。三年后的今天，
我終于明白什么叫做一廂情愿。"陸景深，我要跟你離婚。
"客廳里安靜得只有壁爐燃燒的聲音。陸景深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理由。"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塊。"沒有理由，就是不想過了。
"這一次，他終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不屑。"蘇晚晚，你覺得離開陸家，
你能去哪里？"我笑了，笑得很輕松。"哪里都好，只要不是這里。"說完，我轉身上樓，
開始收拾行李。身后傳來他淡漠的聲音："明天律師會聯系你。"我的手頓了一下，
然后繼續往行李箱里放衣服。很好，他答應了。比我想象中要爽快。樓下傳來關門聲，
他走了。這個時間，應該是去公司加班，或者去見哪個女人。三年來，
我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夜晚。手機響了，是我媽打來的。"晚晚，今天是你結婚紀念日，
景深給你準備什么驚喜了嗎？"我看了看客廳里冷冷清清的樣子，苦笑道："媽，
我跟他離婚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晚晚，你別胡說。""我沒有胡說，
明天律師就會聯系我。""為什么？你們好好的，為什么要離婚？"為什么？因為三年來，
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因為他的眼里永遠只有工作和其他女人。因為我終于累了，
不想再做一個透明人。"媽，我想回來住幾天。""好，好，你回來，
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掛了電話，我繼續收拾東西。
衣柜里大部分都是陸景深給我買的衣服，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每一件都是他隨便讓助理挑選的。我一件都不要。只拿了幾件結婚前的舊衣服。收拾到一半，
聽到樓下有動靜。他回來了？我下樓看了看，客廳里多了一個精美的首飾盒。打開一看，
是一條鉆石項鏈。旁邊還有一張卡片：結婚紀念日快樂。我愣了愣，然后笑出聲來。三年了，
他終于記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惜，太晚了。我把項鏈重新放回盒子里，連同那張卡片一起，
放在了離婚協議書旁邊。然后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冰冷的家。走到門口的時候，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別墅很大，裝修得很漂亮，但從來不是我的家。我關上門，
頭也不回地走了。第二章媽媽住在老城區的一套兩居室里，不大，但很溫馨。"晚晚，
你真的決定了？"媽媽給我端來一碗熱粥。"嗯，決定了。""那個陸景深，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整天板著個臉，像別人欠他錢似的。"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手機一直在響，都是陸景深打來的。我直接關機了。"媽，我想重新找工作。""好啊，
你有文憑有能力，到哪里都不愁工作。"三年前結婚的時候，陸景深說他養我，
讓我不用工作。我傻傻地信了，以為這是愛情的體現。現在想想，
不過是他想要一個安分的花瓶罷了。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投簡歷。下午的時候，
接到了律師的電話。"蘇女士，陸先生委托我聯系您，關于離婚協議的事情。
""我可以現在過去簽字。""不，陸先生希望能跟您當面談一談。
"我皺了皺眉："有什么好談的？""具體的我不太清楚，
陸先生說請您今晚八點到家里去一趟。"家里？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但我還是去了。
想要把話說清楚，省得以后麻煩。別墅里亮著燈，陸景深坐在客廳里等我。他換了身衣服，
平時總是筆挺的西裝，今天穿的是休閑裝。看到我進來，他站起身。"你來了。""嗯，
律師說你要跟我談談？""坐。"他指了指沙發。我沒有坐，站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
"有話就說，我還要回去。"他看著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東西。"蘇晚晚，
我們不離婚了。"我愣了一下，然后笑出聲來。"陸景深，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
""我不同意離婚。""那就法院見。"我轉身要走，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晚晚，
我們好好談談。"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冷冰冰的"蘇晚晚"，
而是帶著溫度的"晚晚"。我甩開他的手。"陸景深，三年了，你現在跟我說要好好談談？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不對？"我打斷他，"你哪里不對了？
工作忙沒時間陪我？還是應酬多回家晚了？"他沉默了。"陸景深，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對。"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的不對，
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第三章陸景深的臉色變了幾變。"晚晚，
我...""別叫我晚晚，我們沒那么熟。"我轉身往門外走，他跟在我后面。"蘇晚晚，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我不要你怎么樣，我只要你簽字。
""我不會簽的。""那就耗著吧。"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到媽媽家，
媽媽正在客廳里看電視。"怎么樣？""他不同意離婚。""那就打官司，現在離婚自由，
他不同意也沒用。"我點點頭，決定明天就去找律師。接下來的幾天，陸景深像瘋了一樣。
每天早上，我起床就能看到樓下停著他的車。媽媽家的門口，放著各種禮品。花，首飾，包，
衣服。我統統讓物業拿走了。他還給我發信息，一天十幾條。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晚晚，我錯了。""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看都不看，直接刪除。
第五天的時候，他出現在我面試的公司門口。我剛從公司出來，就看到他靠在車邊抽煙。
看到我，他立刻扔掉煙頭走過來。"面試怎么樣？""陸景深，你跟蹤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跟你沒關系。""怎么會沒關系？
你是我老婆。"我被他的厚臉皮驚到了。"我們已經分居了。""分居不是離婚。
""陸景深，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著我，眼神很認真。"我想挽回我們的婚姻。
"我差點笑出聲來。"現在想起來挽回了？三年前你在干什么？
""三年前我..."他頓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一個好丈夫。""現在就知道了？
""現在我想學。"我搖搖頭，轉身要走。他又拉住了我。"晚晚，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一個月后你還是要離婚，我簽字。"我看著他，他的眼神里有我從未見過的懇求。
"為什么？""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我聽得很清楚。我愣了幾秒鐘，
然后掙脫他的手。"陸景深，你失去我的時候，是三年前我們結婚的那一天。
"第四章我以為拒絕了陸景深，他會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第二天早上，
我打開門準備去買菜，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陸景深，穿著昨天的衣服，胡子拉碴的。
"你在這里站了一夜？""嗯。""陸景深，你有病吧？""可能有。"他看著我，
眼神里有種奇怪的執著，"晚晚，我想跟你一起去買菜。"我無語地看著他。這個男人，
三年來從未踏進過菜市場一步，現在跟我說想一起去買菜？"不用。"我繞過他往外走，
他跟在我后面。"晚晚，你喜歡吃什么菜？"我沒理他。"你喜歡吃糖醋排骨對吧？
我記得結婚第一年，你做過一次。"我腳步頓了一下。他還記得？"還有可樂雞翅，土豆絲，
番茄雞蛋..."我回頭看著他，他認真地數著。"陸景深，你想說什么？""我想說，
其實我都記得。""記得又怎么樣？""我想說，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不在乎你。"我笑了，
笑得有些苦澀。"陸景深，你知道什么叫太晚了嗎？""我知道，但我想試試。
"菜市場里人來人往，很熱鬧。陸景深跟在我身后，像個不知所措的大男孩。"晚晚，
這個魚新鮮嗎？""晚晚，青菜要挑嫩一點的對吧？""晚晚，你等等我。"我買菜的時候，
他就在旁邊看著，偶爾幫我拿東西。賣菜的大媽看著我們，笑著說："小伙子真體貼，
陪老婆買菜。"陸景深聽了，臉上竟然有些紅。"大媽，我們...""我們要離婚了。
"我直接說道。大媽愣了一下，然后拍拍陸景深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哄哄，
女人都是要哄的。"陸景深認真地點點頭。"大媽，我正在努力。"回去的路上，
他主動幫我拎菜。"晚晚，我送你回去吧。""不用，我自己能回去。""那我走了。
"他把菜遞給我，轉身要走，又回過頭來。"晚晚，明天我還想陪你買菜。"我沒有回答，
抱著菜上樓了。媽媽看到我回來，問道："今天買菜怎么這么久？""遇到陸景深了。
""他又來糾纏你？""算是吧。"我把菜放到廚房，開始洗菜。媽媽走過來，看著我。
"晚晚，他是不是想挽回你？""他是這么說的。""那你怎么想？"我停下手里的動作，
想了想。"媽，你覺得一個人真的會改變嗎？""會，但是要看他為什么改變，為了誰改變。
""如果是為了不想失去一個人呢？""那就要看他能為這個人付出多少了。
"媽媽拍拍我的肩膀。"晚晚，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媽媽都支持你。
"第五章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陸景深每天都會出現。有時候在樓下等我，
有時候在我面試的公司門口，有時候在菜市場。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
而是小心翼翼地討好我。給我買早餐，幫我拎東西，陪我坐公交車。"晚晚，
你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喜歡坐公交車？""告訴你有用嗎？你會陪我坐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以前不會，現在會。""為什么？""因為我發現，和你在一起，
坐什么都不重要。"我側過頭看著他，他正認真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個男人，變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從我決定離婚的那一刻嗎？"晚晚，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嗎？
""什么？""后悔沒有早點發現，你是這么好的一個人。"我的心跳了一下。"陸景深，
你這是在跟我告白嗎？""算是吧。"他轉過頭看著我，"雖然晚了三年，但我想說出來。
""說什么？""我愛你。"這三個字，我等了三年。現在聽到了，卻覺得有些諷刺。
"陸景深，你知道愛是什么嗎？""不知道，但我想學。""那你先學會什么叫尊重吧。
"我站起身，到站了。他跟著我下車。"晚晚，你能教我嗎？"我停下腳步，看著他。
"陸景深，你為什么突然想要挽回我？""因為我怕失去你。""你早就失去我了。
""那我想重新得到你。""為什么？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因為你不想離婚？""不是。
"他搖搖頭，"因為我發現，沒有你的生活，很空虛。""空虛？""嗯，空虛得讓我害怕。
"我看著他，他的眼神里有真誠，也有脆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陸景深脆弱的一面。
"陸景深，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離婚嗎？""因為我忽略了你。""不只是忽略，是無視。
"我一字一句地說："三年來，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來看待。在你眼里，
我只是陸太太這個身份，而不是蘇晚晚這個人。"他的臉色變了。"晚晚，
我...""你從來不關心我想要什么，喜歡什么，害怕什么。你只是需要一個妻子，
而我剛好符合你的要求。""我錯了。""錯了就能重來嗎？""我想試試。"我笑了笑，
轉身往家走。"陸景深，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有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