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近乎諂媚，眼神卻黏膩地纏繞在林薇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令人作嘔的占有欲。

林薇停下了。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聚焦在她和那束刺目的玫瑰之間。她的視線，緩緩地，

從王總那張因酒精和欲望而漲紅的臉上，移向他手中的花。那目光里沒有溫度，沒有情緒，

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封般的審視，像在看一件沾滿污漬、亟待清理的垃圾。然后，

她抬起了腳。那雙價值不菲的定制高跟鞋，纖塵不染的黑色緞面，

尖銳的金屬鞋跟閃爍著無情的冷光。在死寂的大廳里，

在無數道或驚愕、或恐懼、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鞋跟精準地、狠狠地，

踩踏在嬌嫩欲滴的玫瑰花束上。“噗嗤——”花瓣被擠壓、碾碎的聲音，

在極致的安靜中被無限放大，帶著一種殘酷的粘膩感。汁液瞬間迸濺出來，

沾染在光潔如鏡的地磚上，也濺上了王總锃亮的皮鞋和西褲褲腳，留下幾點狼狽的猩紅污跡。

林薇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腳下狼藉的花尸。她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穿透了凝固的空氣，

清晰地釘入每個人的耳膜：“垃圾，”她微微偏頭，

目光終于再次落在王總那張因震驚和羞辱而扭曲的臉上，唇角勾起一絲毫無笑意的弧度，

“也配送我花？”死寂。絕對的死寂。連呼吸聲都消失了。王總的臉色瞬間從赤紅轉為鐵青，

最后變成一片駭人的慘白。他嘴唇哆嗦著，手指著林薇，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有喉嚨里發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氣音。巨大的恥辱和暴怒讓他渾身都在顫抖。

林薇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撣去了一粒礙眼的塵埃。她轉身，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再次響起，清脆、穩定、不容置疑，在無數道復雜的目光中，

徑直走向她的座位，姿態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王。整個年會的氣氛，在她落座的那一刻，

徹底降至冰點，只剩下那束被碾碎的花在燈光下散發著頹敗而血腥的氣息，

以及王總粗重得如同困獸般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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