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覺，而是一種近乎冷酷的直覺。就像我知道呼吸不需要思考一樣，

我知道自己可以讓她失去這種作弊的手段。但代價呢？我閉上眼，

試著在意識里觸碰那個念頭。一瞬間，某個數學公式從我的記憶里消失了，

像是被橡皮擦狠狠抹去，連殘影都沒留下。呵，原來如此。剝奪別人的能力，

自己就會遺忘相應的知識。我看向林小滿，她正對著空白的試卷傻笑，眼睛亮得嚇人。

真是愚蠢。用視力換分數？三天看不見東西，在高考前和自殺有什么區別？我捏緊了筆，

指節泛白。……要不要試試看？2第一場模擬考的鈴聲響起時，

教室里只剩下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我垂眼看著試卷，題目并不難，至少對我來說不是。

但余光里，林小滿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她正死死盯著自己的左手掌心，

嘴角微微抽動，像是在閱讀某種無形的文字。作弊。真是可笑。

她以為這種扭曲的能力是什么恩賜？用視力換來的答案，就算寫滿整張試卷，又有什么意義？

我輕輕轉了下筆，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她的睫毛在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整個人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要不要現在就剝奪她？這個念頭剛浮現，

我的太陽穴便突地一跳，仿佛有根神經被無形的手扯了一下。代價是什么？又會忘記什么？

但猶豫從來不是我的習慣。我閉上眼，在意識深處觸碰那個詭異的「開關」

......剝奪。剎那間，某種冰冷的東西從我的思維里抽離出去，

像是有人用刀剜走了一塊記憶。我猛地攥緊手指，指甲陷入掌心，

尖銳的疼痛讓我勉強保持清醒。睜開眼時，林小滿正茫然地眨著眼睛，她的瞳孔渙散，

手指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臉。「……看不見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怎么突然......」她的手臂慌亂地掃過桌面，碰倒了水杯。水潑在試卷上，

墨跡暈開，字跡模糊成一片。監考老師快步走來，皺著眉頭抽走了她濕透的考卷。

林小滿呆坐在座位上，雙手懸在半空，像只被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