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獻祭任獻榕,這個名字光是念出來,就讓我的臼齒發癢。癢意順著神經一路爬進腦髓,
變成一種尖銳的,想要撕碎什么的沖動。她是那種最標準意義上的校花,
笑起來嘴角兩個梨渦,眼睛里像盛著一汪秋水,永遠清澈,永遠無辜。就是這雙眼睛,
曾經脈脈含情地看著我的男人,饒霸。然后,饒霸就不再是我的男人了。多可笑。現在,
這個搶走我男人的女人,正一絲不掛地躺在我的手術臺上。“深淵之眼”第零號實驗室,
燈光白得像尸體的骨頭。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金屬燒灼的混合氣味,冰冷,絕望。
我穿著白色的無菌服,手里握著一把閃著幽光的神經接駁器,像握著審判的權杖。
任獻榕的身體,完美得像一件古希臘的雕塑。每一寸肌膚都光滑細膩,
在慘白的光線下泛著牛奶般柔和的光澤。可惜了。很快,這具讓饒霸魂不守舍的身體,
就要徹底改頭換面了。我的指尖劃過她平坦的小腹,那里的皮膚微微一顫,像受驚的蝶翼。
“別怕。”我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語氣溫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很快就好了,
你會獲得……新生。”她眼睫顫動,似乎想說什么,但麻醉劑已經奪走了她的語言能力,
只剩下一雙驚恐的,盛滿秋水的眼睛。真美。也真礙眼。我不再猶豫,將第一根神經探針,
精準地刺入她修長的脖頸。探針沒入的瞬間,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像一條被釘在案板上的魚。我心底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嗎,任獻榕?
我在把你變成一頭怪物。一匹戰馬。為了對抗那些從數據深淵里爬出來的“憎惡智能”,
人類需要更強大的戰士,以及……更強大的坐騎。饒霸,我們共同的男人,
是“深淵之眼”最頂尖的王牌騎士。而你,任獻榕,
馬上就要成為他胯下最快、最強、也最不知羞恥的戰馬。我將她的脊椎一節一節地抽出,
換上記憶金屬與生物神經元糾纏而成的復合龍骨。當冰冷的合金貼上她溫熱的內臟時,
監控儀器上的生命體征曲線瘋狂跳動,像一曲歇斯底里的搖滾。我冷漠地看著,
手里動作不停。她的雙腿,那雙曾經在舞會上勾走饒霸所有注意力的長腿,被我齊根切斷。
沒有一絲猶豫。傷口處噴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早已被我替換掉的納米冷卻液,
帶著詭異的藍色熒光。取而代之的,是四條充滿爆發力的仿生機械腿,
通體由暗物質合金打造,末端是能夠踏碎一切的鎢鋼蹄。它的形態,優雅而致命,
充滿了工業暴力美學。她的盆骨被重塑,與一個大功率的能量核心相連,
那里將是她無窮力量的源泉。她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脫離了人的形態,
變成了一具擁有流暢金屬線條的戰馬軀干。而她的上半身,依然保留著那驚心動魄的美麗。
這種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怪物的縫合感,讓我感到一種創作般的沉醉。
我在她每一寸肌膚下植入的,不是希望,是我的怨念。我在她每一條神經里編碼的,
不是忠誠,是我的嘲弄。任獻榕,你不是喜歡用這副身體去誘惑男人嗎?以后,
你就用這副身體去承載他,去沖撞,去奔襲,去踐踏。用你的屈辱,去成就他的榮光。
還有比這更惡毒的祝福嗎?手術進行到第十二個小時,實驗室的門被推開。饒霸走了進來。
他還是老樣子,一身黑色作戰服,身材挺拔得像一桿標槍,
臉上永遠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手術臺上,
那個半人半馬的造物上。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復雜得像一團打結的亂麻。有震驚,
有心痛,有不忍,甚至還有一絲……被壓抑的興奮?“蘇清。”他開口,聲音沙啞。
我頭也沒回,專心致志地調試著任獻榕腦后的數據接口,那里像一朵盛開的金屬玫瑰,
無數光纖從中延展出來。“閉嘴,別打擾我。”我的聲音比實驗室的燈光還冷,
“或者你想讓她的大腦徹底被燒成一坨漿糊?”饒霸沉默了。他走到手術臺邊,伸出手,
似乎想觸摸任獻榕的臉頰。他的指尖在離她皮膚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那里,一片冰冷,
皮膚下的生物電路正發出微弱的藍光。“她……還會記得我嗎?”他問。我停下手中的動作,
轉過身,摘下沾著藍色冷卻液的手套,扔進回收箱。我看著他,笑了。“當然記得。”我說,
“我特意保留了她關于你的所有記憶,一點都沒刪。”“因為,驅動她這具身體的,
除了那個能量核心,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我指了指任獻榕的心口,
那里被一塊透明的防彈玻璃覆蓋,能看到里面那顆緩緩搏動的心臟。“是愛,是嫉妒,
是不甘,是所有屬于人類的,骯臟又強大的情感。”“她對你的愛有多深,
她的力量就有多強。她有多想變回人形重新投入你的懷抱,她在戰場上奔跑的速度就有多快。
”我走到饒霸面前,湊近他,幾乎貼上他的嘴唇,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每一次你騎著她作戰,每一次你命令她沖鋒,
都是在用你們的回憶鞭撻她。”“饒霸,你忍心嗎?”他的身體僵住了,
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我滿意地笑了,轉身回到控制臺前,按下了最后一個激活按鈕。
“歡迎回來,任獻榕。”手術臺上,那具沉睡的怪物,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秋水般的眸子,
此刻充滿了迷茫和恐懼。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己不再是雙腿的下半身,
看到了那閃著金屬寒光的四條機械馬腿。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響徹整個實驗室。
我掏了掏耳朵,感覺這聲音悅耳極了。饒霸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她不斷掙扎的上半身,
嘴里不停地喊著:“獻榕!獻榕!是我!別怕!”多感人的一幕。美女與野獸?不。
是騎士與他的戰馬。我靠在控制臺上,雙臂環胸,冷冷地看著他們。“別急著敘舊。
”我敲了敲控制臺的屏幕,上面顯示出任獻榕完整的身體數據流,“適應性訓練,明天開始。
”“而你,饒霸,”我的目光轉向他,“要去學習一下,怎么騎一匹昂貴的,
會哭會鬧的……新坐騎。”饒霸抱著懷里瑟瑟發抖的任獻榕,抬起頭,
用一種幾乎要將我撕碎的眼神看著我。我毫不在意地回敬他一個微笑。然后,我轉身,
將身后那對癡男怨女的畫面,連同他們即將開始的,荒誕又恥辱的未來,一并關在門后。
走廊里空無一人,我的腳步聲回蕩著,像一首得意的凱歌。真爽。
2 馳騁任獻榕被命名為“半人馬座阿爾法”。一個很符合她形態,又充滿了惡趣味的名字。
當然,這是我起的。第二天,適應性訓練場。這里像一個巨大的金屬籠子,
墻壁和地面都由高強度合金構成,上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劃痕,
那是無數次暴力測試留下的印記。任獻榕,或者說“阿爾法”,被固定在場地的中央。
她的上半身穿著一件極薄的白色背心,幾乎是半透明的,
恰到好處地勾勒出那依然傲人的曲線,卻又因為下半身那冰冷的機械結構而顯得無比怪異。
她的頭發被汗水浸濕,凌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我站在高處的觀察室里,隔著一層防彈玻璃,喝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欣賞著我的杰作。
饒霸站在她身邊,手里拿著一條數據連接線,臉上滿是掙扎。“連接神經同步接口。
”我的聲音通過廣播系統,冰冷地回蕩在訓練場里,“這是命令,饒霸騎士。
”饒霸攥緊了拳頭,最終還是俯下身,將那根冰冷的線纜,
對準了任獻榕腦后那朵盛開的金屬玫瑰。當接口插入的瞬間,任獻榕的身體猛地繃直,
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饒霸的動作一頓。“你在猶豫什么?”我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難道要我教你怎么把插頭插進插座里嗎?”饒霸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狠下心,
將接口徹底推入。“嗡——”巨大的數據流瞬間涌入任獻榕的大腦,她的瞳孔急劇收縮,
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的四條機械腿在地面上胡亂地蹬踏著,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
“啊——!”她終于忍不住,再次發出尖叫,只是這次的聲音里,充滿了數據流過載的雜音,
聽起來扭曲而詭異。“現在,上馬。”我下達了第二個指令。“上……馬?
”饒霸的聲音都在發顫。“對。”我輕描淡寫地說,“她是你的坐騎,你不騎在她身上,
怎么進行人機協同訓練?”“去吧,像個真正的騎士一樣,駕馭你的戰馬。
”整個訓練場死一般寂靜。饒霸看著任獻榕,任獻榕也看著他。她的眼神里,是乞求,
是羞恥,是絕望。饒霸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是一個軍人,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他翻身,跨坐上了任獻榕的后背。那個位置,
經過我的精心設計,有一個符合人體工學的騎士鞍座,完美地嵌入了她的金屬脊椎結構中。
當饒霸的體重壓上去的瞬間,任獻榕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她的臉頰漲得通紅,
屈辱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她身下冰冷的金屬地面上,濺開一朵小小的,絕望的水花。
看著饒霸的手撫上那片曾經屬于任獻榕,如今卻是冰冷合金的背脊,
我心底竟然升起一種扭曲的快感。真是一副美景。我最恨的女人,被我最愛的男人,
當成一頭牲口騎在身下。“神經同步率百分之三十,太低了。”我看著控制臺上的數據,
冷冷地說道,“饒霸,集中你的精神,進入她的思維,控制她的行動。”“用你的意志,
去覆蓋她的意志。”饒霸閉上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任獻榕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仿佛正在經歷一場無聲的戰爭。那是她的自我意識,在抵抗饒霸的入侵。
“獻榕……對不起……”饒霸的聲音通過神經連接,直接在她腦中響起。“滾出去!
”任獻榕的意念在咆哮。“神經同步率百分之四十……五十……六十……”數據在攀升。
饒霸的意志,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刺穿了她脆弱的防線。“向前走。
”饒霸的命令在她腦中響起。任獻榕的機械腿,不受控制地向前邁出了一步。“嗒。
”清脆的金屬聲,像是某種儀式的第一聲鐘響。“跑起來。
”“嗒、嗒、嗒……”她的步伐開始加快,從走到小跑,再到奔跑。
她的上半身隨著下半身的運動而劇烈起伏,那件半透明的背心被風鼓起,緊緊貼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