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降橫財程默盯著手機銀行APP上的數字,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他眨了眨眼,
又用力揉了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賬戶余額確實從三位數變成了七位數。
"個、十、百、千、萬……"他小聲數著,"五百萬?!"辦公室的空調嗡嗡作響,
同事們敲擊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切如常。但程默的世界在這一刻天旋地轉。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撞在后面的隔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程默,你沒事吧?
"鄰座的林夏轉過頭,關切地問道。她今天扎著高馬尾,發梢隨著轉頭的動作輕輕擺動。
"沒……沒什么。"程默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的鏡子映出他蒼白的臉。程默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發燙的臉頰。
這一定是搞錯了,可能是銀行系統故障,或者更糟——某種新型詐騙手段。回到座位后,
他立刻撥通了銀行客服電話。經過漫長的等待和繁瑣的身份驗證,
客服人員告訴他:"這筆轉賬來自'平行世界基金會',備注是'思念補償款',
完全合法合規。""平行世界基金會?"程默重復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我從沒聽說過這個機構。""先生,我們的系統顯示這筆款項已經通過所有合規審查。
"客服的聲音禮貌而疏離,"如果您仍有疑問,建議您咨詢法律專業人士。"掛斷電話,
程默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他打開搜索引擎,輸入"平行世界基金會",
卻只找到幾個科幻小說論壇的討論帖,沒有任何官方信息。下班路上,
程默心不在焉地穿過擁擠的地鐵通道。五百萬,足夠他還清助學貸款,
給父母在老家換套大房子,甚至……辭職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他壓了下去——不義之財不可取,他得先弄清楚這筆錢的來歷。
回到家,程默的單身公寓一如既往地凌亂。他踢開地上的臟衣服,從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無法澆滅他心中的不安。正當他準備再打幾個咨詢電話時,
門鈴響了。透過貓眼,程默看到一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快遞員站在門外。"程默先生?
有您的加急件,需要本人簽收。"程默疑惑地接過那個薄薄的快遞信封,簽收后關上門。
信封上沒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他的名字和地址。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拆開,
里面是一張質地奇特的紙——摸起來像羊皮紙,卻又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紙上只有一行字:"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程白"程默的手一抖,
紙張飄落在地。程白?這個名字在他腦海中激起一陣奇怪的共鳴,既陌生又熟悉,
就像在夢中聽過千百次,醒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的那個詞。他彎腰撿起那張紙,
發現背面還有更多內容:"如果你收到了突然增加的財富,那不是錯誤,也不是詐騙。
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饋贈。我在我的世界祭奠你,所以你在你的世界收到了我的'紙錢'。
我們是一體兩面,程默。你是活著的我,我是死去的你。"程默感到一陣眩暈,
他跌坐在沙發上,手中的啤酒罐"啪"地掉在地上,棕色的液體在地板上蔓延開來。
"這一定是惡作劇……"他喃喃自語,卻無法解釋那五百萬的來源,
也無法解釋為什么"程白"這個名字會讓他心跳加速。窗外,城市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程默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第一次感到這個世界如此陌生。
2 鏡中陌生人三天過去了,程默幾乎沒怎么睡。那張奇怪的"信"被他藏在抽屜最底層,
上面壓著一疊舊賬單和過期優惠券,仿佛這樣就能把它從記憶中抹去。
但銀行賬戶里的數字時刻提醒著他,這一切并非幻覺。他查遍了所有能查的資料,
甚至去了圖書館翻閱關于平行宇宙理論的書籍,
卻找不到任何關于"平行世界基金會"的線索。周五下午,公司茶水間。"程默,
你最近怎么了?"林夏端著馬克杯,靠在咖啡機旁,"這周你已經打翻兩次咖啡了,
昨天還把季度報告的數據填錯了。"程默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咖啡已經溢出了紙杯。
"抱歉,我最近……有些失眠。""因為那筆意外之財?"林夏壓低聲音,
"全公司都在傳你中了彩票。"程默的手一抖,咖啡濺在了襯衫袖口。"你怎么知道?
""財務部的小王看到你賬戶變動了。"林夏遞給他一張紙巾,"大家沒惡意,就是好奇。
畢竟這種事誰都會興奮得睡不著。"程默苦笑著搖頭:"如果只是中彩票就好了。
"他猶豫了一下,"林夏,你相信平行世界嗎?
"林夏挑了挑眉毛:"像《彗星來的那一夜》那種?突然發現有一堆自己的副本?
""差不多吧,但更……詭異。"程默壓低聲音,"假如有一天,你收到一筆錢,
附言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你'的祭奠……"林夏的表情從玩笑變成了擔憂:"程默,
你該不會遇到什么新型詐騙了吧?要不要報警?""不,不是詐騙。"程默搖頭,
"錢是真的,來源也合法,只是……"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今晚8點,老城咖啡館。帶上那封信。
——一個朋友"程默盯著手機屏幕,寒意從脊背爬上來。除了他自己,
沒人知道那封信的存在。"怎么了?"林夏問。程默迅速鎖上手機:"沒什么,垃圾短信。
"他看了看表,"我今天得早點走,有個……約會。
"林夏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難怪心不在焉。去吧,剩下的報告我來處理。
"程默感激地點點頭,卻無法告訴她,自己即將赴的可能是一個來自未知世界的約。
老城咖啡館藏在一條僻靜的小巷里,木質招牌在晚風中輕輕搖晃。程默推開沉重的橡木門,
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店內光線昏暗,只有零星幾位客人。他選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
點了一杯黑咖啡。8點整,咖啡館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身影逆光站在門口。當那人走近時,
程默的呼吸幾乎停滯——那是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只是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裝,
面色蒼白得不似活人。"你好,程默。"男人在他對面坐下,聲音低沉而熟悉,"我是程白。
"程默的手指緊緊攥住咖啡杯,滾燙的液體濺在手背上卻渾然不覺。
"這不可能……""看看這個。"程白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泛著藍光的金屬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男孩,左側的程白緊抓車門目露驚恐,右側的程默卻茫然望著鏡頭。
兩人的身體邊緣如幽靈般相互滲透,
底部印著血紅的“1989.12.24 23:59:59”。
"這是……""這是分裂瞬間的你和我。"程白的聲音帶著某種程默無法理解的悲傷。
程默的大腦飛速運轉:"克隆?雙胞胎?但我父母從沒提過……""不是這個世界的父母。
"程白輕輕搖頭,"在我們的世界線分岔之前,我們是同一個人。1989年12月24日,
一場車禍改變了這一切。在我們的世界,父親打了方向盤向左;在你們的世界,
他打了方向盤向右。"程默感到一陣眩暈,
童年時那個反復出現的噩夢突然清晰起來——刺眼的車燈,尖銳的剎車聲,
然后是漫長的黑暗。父母告訴他那只是一場高燒引起的噩夢,但他從未真正相信過。
"證明給我看。"程默的聲音嘶啞。程白微微一笑:"你六歲時從秋千上摔下來,左臂骨折,
留下了這個疤痕。"他卷起袖子,露出和程默完全相同的疤痕。"你害怕雷聲,
因為那場車禍發生在暴雨夜。你總是把襪子疊成小球,因為……""夠了!
"程默猛地站起來,咖啡杯被打翻,深色的液體在桌面上蔓延。"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五百萬是什么?"程白平靜地看著他:"坐下,程默。我會解釋一切,但時間不多了。
"程默緩緩坐回椅子上,感到自己正站在某個巨大真相的邊緣,
既渴望又恐懼即將揭開的謎底。"在我們的世界,人們發現了一種與平行世界溝通的方式。
"程白的聲音近乎耳語,"當一個人強烈思念另一個世界的親人時,
這種情感能量可以轉化為物質交換。我們稱之為'思念經濟'。
""所以那五百萬……""是我對你的祭奠。"程白直視著他的眼睛,"在我的世界,
你已經死了。而在你的世界,我死了。我們互為對方的幽靈。
"咖啡館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幾下,程默注意到程白的身體似乎也隨之變得透明了一瞬。
"時間到了。"程白看了看手表,那是一款程默在雜志上見過但永遠買不起的奢侈品牌,
"第一次接觸不能太久。下周六同一時間,我會告訴你更多。帶上那封信,它很重要。
"說完,程白站起身,
在桌上放下一張名片——純黑色的卡片上只有一個銀色地址:青云路144號。
"那是什么地方?"程默問。但當他抬頭時,程白已經不見了。咖啡館的門輕輕搖晃,
仿佛剛剛有人匆匆離開。程默環顧四周,其他客人都在專注自己的事情,
似乎沒人注意到這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突然消失。
服務員走過來清理打翻的咖啡:"先生,您還需要什么嗎?"程默搖搖頭,掏出錢包付賬。
當他打開錢包時,發現里面多了一張照片——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站在墓前,
墓碑上的名字赫然是"程默"。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你的母親很想你。
"3 思念經濟學接下來的幾天,程默過得如同行尸走肉。白天他機械地完成工作,
晚上則輾轉反側,反復思考程白的話是否可信。那張墓前女人的照片被他藏在錢包夾層,
每次看到都讓他心臟緊縮。周三午休時,林夏攔住了正準備獨自吃飯的程默。"夠了,
你到底怎么了?"她把他拉進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自從上周那個'約會'后,
你就魂不守舍。是中邪了還是欠高利貸了?"程默張了張嘴,突然有種傾訴的沖動。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林夏會認為他瘋了的。"我……遇到了一些超自然的事情。
"他最終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出乎意料的是,林夏沒有嘲笑他。她關上門,
壓低聲音:"和那筆錢有關?"程默點點頭,猶豫片刻后,他簡要描述了與程白見面的經過,
當然省略了最荒誕的部分——只說是一個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等等,"林夏皺眉,
"你是被收養的?""我……不太確定。"程默從未懷疑過父母的愛,
但現在童年的種種異常浮出水面——沒有嬰兒時期的照片,父母對他噩夢的過度反應,
以及他們總是回避關于他出生細節的問題。林夏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太刺激了!
我們應該調查一下。"她從包里掏出筆記本,"首先,查你的出生記錄;其次,
查那個'平行世界基金會';最后,去見見你這個神秘的兄弟。
"程默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你不覺得我瘋了?""我奶奶是福建人,
"林夏笑著說,"她從小就給我講陰陽兩界的故事。比起那些,你的經歷還算保守。
"程默第一次感到肩上的重擔輕了一些。有人相信他,這比什么都重要。周六很快到來。
這一次,程默提前一小時就到了青云路144號。那是一座老式洋房,門牌已經銹跡斑斑,
院子里雜草叢生,顯然廢棄多年。他繞著房子轉了一圈,發現后門虛掩著。屋內昏暗潮濕,
木質地板在他腳下發出不祥的吱呀聲。客廳中央擺著一張桌子,
上面放著一臺老式顯像管電視機,屏幕一片雪花。程默走近時,電視突然亮了起來,
顯示出扭曲的黑白畫面——一個實驗室模樣的房間,
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圍著一臺古怪的機器忙碌著。"這是思念轉換器的原型機。
"程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程默猛地轉身,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樓梯陰影處,
"它能將情感能量轉化為物質傳遞。"程白今天看起來比上次更加憔悴,
眼睛下方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他走到電視機旁,畫面切換到一個復雜的圖表。"簡單來說,
"程白指著圖表,"當一個世界的A思念另一個世界的B時,
系統會將這種思念量化為'祭奠值',然后按照固定匯率轉換為B世界的貨幣或物資。
"程默搖頭:"這違背了能量守恒定律。""不,只是能量形式轉換。
"程白的聲音帶著學者的耐心,"想象一下,你思念一個逝去的親人時,
那種痛苦是真實的能量。我們只是找到了捕捉和利用它的方法。""為什么要這么做?
"程白的表情變得復雜:"最初是為了科研。后來發現,這能解決資源分配問題。
富裕世界可以通過'祭奠'貧困世界的親人來轉移財富。"他苦笑一下,"當然,
實際操作中充滿了腐敗和剝削。"程默想起那五百萬:"所以你……祭奠了我?""是的。
"程白直視著他的眼睛,"在我的世界,你在那場車禍中喪生。母親從未走出悲痛。
當她聽說這個項目時,立刻報名成為首批志愿者。"程默的心臟劇烈跳動:"她……還活著?
""活得好好的。"程白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懷表,
打開后是一張全家福——程白、一位優雅的老婦人,以及一個程默不認識的年輕女子。
"這是母親和我妹妹程夜。她是在你……去世后出生的。"程默盯著照片,
一種奇怪的失落感涌上心頭。在那個世界,他有完整的家庭,卻已經死去;在這個世界,
他活著,卻像個孤魂野鬼。"我能見她嗎?"他脫口而出。
程白的表情變得嚴肅:"這正是我今天要警告你的。跨世界接觸非常危險。
每次會面都會造成兩個世界的輕微重疊,長期下去可能導致邊界崩潰。
"電視屏幕突然閃爍起來,畫面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這就是邊界崩潰的樣子,"程白說,"兩個世界會融為一體,然后同時毀滅。
"程默后退一步:"那我們為什么還要見面?""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程白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我的世界正在崩潰。思念經濟系統被濫用,
富人通過祭奠窮人來掠奪資源,導致社會嚴重失衡。現在,
系統即將超載……"電視畫面切換到一個城市景象,高樓大廈間漂浮著詭異的黑色裂縫,
像是空間本身被撕裂了。"唯一解決方法是關閉所有轉換器。"程白說,
"但主控開關在你們這個世界。它被藏在……"一陣刺耳的噪音打斷了程白的話,
電視屏幕上的圖像劇烈扭曲。程白的身體也開始閃爍,變得半透明。"怎么回事?
"程默驚恐地問。"他們發現我了!"程白的聲音斷斷續續,
"下周六……帶林夏一起來……她能幫我們……"話未說完,
程白就像被擦除的鉛筆痕跡一樣消失了。電視機"啪"地一聲關閉,屋內重歸寂靜。
程默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手中緊握著那張全家福照片,
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卷入一場遠超想象的危機中。離開廢棄洋房時,
程默注意到街角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漆黑,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一直伴隨他回到家門口。第二天,當他回到家時,
發現門鎖有被撬過的痕跡。程默的心跳加速,輕輕推開門——公寓里一片狼藉,
抽屜全被拉開,物品散落一地。他第一時間沖向藏信的抽屜,發現那封來自程白的信不見了。
只有一張陌生的紙條留在空抽屜里:"停止調查,否則下一個消失的就是你。
"4 破碎的鏡像周一早晨,程默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辦公室,
發現林夏已經在他的工位上等著了。她今天把頭發扎成了干練的馬尾,
面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你查到了什么?"程默放下背包,壓低聲音問道。
林夏的眼睛閃閃發亮:"首先,'平行世界基金會'確實存在,
但所有公開信息都指向一個空殼公司。"她翻到一頁密密麻麻的筆記,"更奇怪的是,
這家公司二十年前就注冊了,法人代表叫程立群。"程默的呼吸一滯——那是他父親的名字。
"其次,"林夏繼續道,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異常,"我查了你的出生記錄。"她停頓了一下,
表情變得復雜,"程默,你可能真的是被收養的。
全市醫院1982年的出生記錄里沒有你的名字。"程默感到一陣眩暈,
不得不扶住桌子才站穩。二十八年來的記憶突然變得可疑起來——養父母閃爍其詞的回答,
缺少的嬰兒照片,以及他們對那場"噩夢"的過度反應。"還有更奇怪的,
"林夏翻開筆記本下一頁,"青云路144號在市政記錄中是一片空地,從來沒有建筑物。
""這不可能!"程默脫口而出,"我上周六才去過那里,那是一棟老洋房!
"林夏嚴肅地看著他:"我查了衛星地圖和歷年街景,那里確實什么都沒有。程默,
你確定你去的是青云路144號?"程默掏出程白給他的那張黑色名片:"就是這里。
"林夏接過名片,
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等等……這材質……"她用指甲輕輕刮了一下卡片邊緣,
一些銀色粉末掉落下來,"這是記憶金屬!我叔叔在材料實驗室工作,
他們正在研究這種材料……"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程默接起電話,
聽筒里傳來母親熟悉的聲音:"小默,你最近還好嗎?""媽?"程默的心跳加速,
"我……我挺好的。""你爸爸昨晚做噩夢了,"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夢到你小時候那場車禍。我們……我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程默的手緊緊握住電話:"什么真相?""這周末能回家一趟嗎?
"母親的聲音里帶著懇求,"有些事……我們該當面告訴你。"掛斷電話,
程默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林夏關切地看著他:"怎么了?""我父母……不,
可能是養父母,想見我。"程默艱難地說出這個詞,"他們說有真相要告訴我。
"林夏輕輕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去。"程默感激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
程白說下次要你一起去。他說……你能幫我們。""我?"林夏驚訝地睜大眼睛,
"為什么是我?"程默搖搖頭:"他沒來得及解釋就被打斷了。好像有人在追蹤他。
"林夏沉思片刻,突然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布袋:"我奶奶給我的護身符,一直帶在身上。
也許和這個有關?"程默正要詢問詳情,辦公室的燈突然閃爍了幾下,
隨后他的電腦屏幕自動亮起,顯示出一段模糊的視頻——程白被困在一個透明的容器里,
拼命敲打著玻璃壁,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喊什么。"程白!"程默驚呼出聲,
但視頻只持續了三秒就消失了,電腦恢復正常,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那是……"林夏臉色蒼白。程默點點頭:"他們抓住他了。"下班后,
程默堅持送林夏回家。夜色中的城市似乎隱藏著無數雙眼睛,他不斷回頭確認是否有人跟蹤。
"明天見。"在林夏公寓樓下,她突然擁抱了程默一下,"不管發生什么,我們一起面對。
"程默怔了怔,輕輕回抱她。林夏的發絲間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讓他想起小時候母親種的茉莉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這樣擁抱過什么人了。
回到家門口,程默警覺地發現門鎖再次有被撬動的痕跡。他深吸一口氣,
輕輕推開門——屋內一片漆黑,但能感覺到有人存在的氣息。"誰在那里?"他打開燈,
同時抓起門邊的雨傘作為武器。一個身影從廚房走出來——是個陌生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
穿著奇怪的銀色制服,面容卻讓程默感到莫名的熟悉。"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程默警惕地問。女子直視著他,眼神復雜:"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是程夜,
程白的妹妹。"她掀起左袖露出與程默相同的疤痕,
"和你一樣有父親的基因標記——盡管他從沒見過我。
"程默震驚地看著她:"你怎么會在這里?
程白說兩個世界不能直接……""正常情況下不能。"程夜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
"但系統已經嚴重故障,邊界開始破裂。我是通過一個臨時裂縫過來的。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金屬小球,放在茶幾上。小球自動展開,
投射出一幅三維影像——兩個相互纏繞的光球,表面布滿黑色裂紋。
"這是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程夜指著那些裂紋,
"每次思念經濟交易都會造成微小損傷。現在,系統超負荷運轉,損傷已經無法修復。
"程默盯著影像:"程白說關閉主控開關可以阻止崩潰……""是的,
但主控開關在你們這個世界,被藏在一個秘密設施里。"程夜調出另一幅圖像,
顯示一座普通辦公樓,"表面上是'未來科技研究院',地下三層才是真正的控制中心。
""我們怎么進去?"程夜收起投影:"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只有特定基因序列的人才能進入核心區域——程家的人。"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程默,
"包括你。
"程默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父親會是那個空殼公司的法人代表:"我父親……他參與了這件事?
""不止參與。"程夜的聲音帶著一絲諷刺,"在你們的世界,
程立群是你的養父;但在我的世界,他是你的親生父親,為了救你而死。
他們是思念經濟系統的創始人之一。二十年前,兩個世界的科學家合作建立了這個系統。
這個系統本應該是一座橋梁,但有人把它變成了謀私的工具。
"她遞給程默一張老照片:一群科學家站在一臺巨大機器前,年輕的程立群赫然在列,
懷里抱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正是程默自己。"這……不可能。"程默的聲音顫抖,
"我從來沒有這段記憶!"程夜的表情軟化了一些:"他們抹去了你的記憶。
那場'車禍'實際上是早期實驗事故,導致你和程白被分離在兩個世界。你被帶到這邊,
記憶被重組;程白留在我們那邊,但身體受到嚴重損傷。"程默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童年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翻騰——那些被解釋為噩夢的畫面,可能都是真實的創傷記憶。
"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艱難地問。"最初是意外,后來變成了必要。"程夜嘆了口氣,
"你們是唯一能穩定系統的人。系統需要兩個世界的'鏡像體'作為錨點,否則會失去平衡。
么程白說他們是"一體兩面":"所以我和程白……""是維持兩個世界不崩潰的活體鑰匙。
"程夜直截了當地說,"現在程白被抓,系統失去了一半穩定因素。如果不盡快關閉它,
兩個世界都會毀滅。"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程夜決絕的表情。
5 血緣的真相周五清晨,程默和林夏驅車前往養父母居住的城郊小鎮。一路上,
程默把程夜來訪和她的驚人揭露告訴了林夏。"所以你不是被收養,而是被……綁架?
"林夏緊握方向盤,指節發白。程默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或者說被轉移。
從一個世界帶到另一個世界,然后記憶被篡改。""這太可怕了。
"林夏騰出一只手握住程默的手,"你準備怎么面對他們?"程默苦笑:"我不知道。
二十八年的親情不是假的,但謊言就是謊言。"養父母的小院依舊整潔溫馨,
茉莉花的香氣撲面而來。養母開門時,眼睛紅腫,顯然哭過。養父坐在客廳沙發上,
看起來蒼老了十歲。"小默……"養母擁抱了他,然后疑惑地看著林夏。"這是我同事林夏,
"程默介紹道,"她知道一切。"養父沉重地點點頭:"坐吧,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接下來的兩小時徹底打敗了程默的世界觀。
養父——程立群——承認了自己曾是跨世界研究項目的核心成員。
1989年的實驗意外導致兩個世界的通道短暫打開,年幼的程默被卷入其中。
"為什么不把我送回去?"程默質問。養父痛苦地搖頭:"回不去了。
那次意外導致兩個世界的你分離,如果強行合并,兩個世界的結構都會受損。"他抬起頭,
眼神中充滿愧疚,"但我們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我們抹去了你的記憶,
給了你新的身份。""那程白呢?""他是留在另一個世界的你。"養父解釋道,
"你們是同一個人的兩個量子態,因為那次事故而被永久分離。"林夏突然插話:"程叔叔,
'思念經濟'系統是怎么回事?"養父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這個?
""程白和程夜告訴我們的,"程默說,"他們說系統即將崩潰,兩個世界都會毀滅。
"養父的臉色變得煞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他顫抖著站起身,
從書柜暗格中取出一把奇特的鑰匙,"這是控制中心的備用鑰匙。我退出項目時偷偷復制的。
"程默接過鑰匙,觸感冰涼:"為什么要創造這樣一個系統?""最初是為了幫助貧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