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藏命【白發】我是在一片刺骨的寒意中醒來的。睜開眼時，
映入眼簾的是雕花窗欞外簌簌飄落的雪，像有人撕碎了滿天的白梅。指尖觸到被褥的瞬間，
我下意識蜷縮了一下——這雙手太陌生了，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指甲泛著不正常的青灰，
仿佛冬日里凍僵的枯枝。“貴妃娘娘醒了？”門外傳來侍女急促的腳步聲，
簾子被掀開一道縫，帶著冷風的香氣撲面而來。
我望著銅鏡里那張臉怔住了：銀白色長發垂落腰際，眼角淚痣消失不見，
連唇色都淡得像褪了色的紙。“這是……哪里？”我聽見自己聲音嘶啞，像是多年未用。
侍女們跪了一地，為首的女子答道：“回娘娘，這里是棲雪閣，雍親王府賜居之所。
王爺……”她頓了頓，壓低聲音，“王爺說您需靜養，不許奴婢多言。”我盯著鏡中倒影，
心頭突然涌起荒誕的念頭——這具身體，不該是我的。【窺視與執念】朱紅宮門外，
胤禛隔著雕花窗欞凝視病榻上的女人。她銀白的發絲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與記憶中那抹烏黑相悖。他喉結滾動，想起三日前神醫的警告：“若徹底封印記憶，
她會變成一張白紙，連您是誰都不記得。”可那又如何？他指尖摩挲著袖中玉蘭簪，
暗紅血珠從指縫滲出——那是她昨夜掙扎時劃破的傷口。只要她活著，
只要她在他觸手可及之處，忘記過去也好，恨他也罷，她都只能是他的。
“李婉兒”這個名字是臨時起的，取自她曾說過的江南小調。
他想起她曾靠在他懷里哼：“李婉兒生在江南水鄉，最愛玉蘭簪頭香……”那時她笑得狡黠，
如今卻連自己的名字都要靠他重新賦予。【玉蘭簪與記憶碎片】午后雪停了，
我披著貂裘倚在廊下看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發間一柄玉蘭簪，簪身溫潤如初，
卻總讓我想起什么。昨夜夢里有個男人握著我的手說：“此簪為你而制，
若有一日你想起朕……”話沒說完，我便驚醒了。“娘娘當心著涼。
”貼身侍女巧慧端著藥碗進來，見我盯著玉蘭簪發呆，欲言又止。
我突然問：“這簪子……是誰給我的？”她手一抖，藥汁潑在袖口上：“回娘娘，
是王爺親手所賜，說是江南匠人特制的……”話音未落，外頭傳來急促的銅鈴聲。
我循聲望去，只見遠處朱紅宮門被推開，玄色錦靴踏雪而來。那人身影修長，
面容隱在風雪中，卻讓我莫名心悸。“跪——”巧慧的話像是隔著一層水，
我僵直著膝蓋往下墜，卻被一雙冰冷的手扶住。他身上龍涎香混著雪氣撲面而來，
喉間溢出的聲音低沉得像碾過冰層：“李婉兒，別來無恙？”我仰頭望向他，
那雙眼睛卻讓我渾身發顫——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倒像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古董，
帶著疼惜，更帶著占有。【失控的占有欲】胤禛的手指深深掐進若曦手腕，
幾乎要捏碎那截腕骨。他看見她瞳孔中倒映的自己——眉心緊蹙，嘴角下垂，
像個被奪走玩具的孩子。“若曦……”他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喉頭泛起腥甜。
昨夜太醫說她的記憶封印正在松動，他便迫不及待想撕開這具軀殼，
看看她是否還記得他曾為她跪在冷宮三天三夜。他忽然松開手，
從袖中摸出一枚染血的玉簡塞進她掌心：“若真記不起，就別想了。”轉身時，
他聽見自己衣擺裂帛的聲響——方才太過用力，指甲摳破了掌心。血滴落在雪地上，
像一朵朵綻開的玉蘭。【冷宮驚魂】今夜的月光格外亮。我偷偷翻出棲雪閣的密道，
沿著石階往下走。霉味嗆得人睜不開眼，卻在盡頭看到一口檀木箱。掀開蓋子的瞬間，
我渾身血液凝固：箱底躺著件繡金線牡丹的嫁衣，衣擺處沾著暗紅血跡，
旁邊是枚熟悉的銀簪——和我發間這柄玉蘭簪一模一樣，只是簪頭多一道裂痕。
嫁衣內襯用朱砂寫著三個字：馬爾泰。“你不該來這里的。”身后傳來四爺的聲音，
我轉身時踉蹌跌倒，發間玉蘭簪突然滲出暗紅血珠。他俯身將我抱起，我望著他眼底的血絲，
忽然想起另一個場景：暴雨傾盆的夜晚，他渾身濕透地闖進我的屋子，說：“若曦，跟我走。
”我搖頭：“我要留在八哥身邊。”他笑了，那笑比哭還難看：“好，你記住今天的話。
”如今他低頭吻去我眼角的血珠，喃喃：“這次你終于只能是我的。”【尾聲】棲雪閣外，
玉蘭樹在風中沙沙作響。我蜷縮在床榻上，盯著掌心的血漬發呆。鏡中倒影忽明忽暗，
銀發間似乎閃過一抹黑影。巧慧輕手輕腳進來添炭，
我忽然問：“你說……我像不像另一個人？”她手一抖，炭盆火星濺起，在寂靜中噼啪炸開。
窗外雪又落了，一片落在玉蘭簪上，融成血色。
第二章·冷宮謎局【清晨驚變】棲雪閣外的雪越積越厚，我在銅鏡前梳頭時，
發間玉蘭簪突然“咔噠”一聲，簪頭滲出暗紅血珠，像融化的朱砂滴落在青瓷妝臺上。
“娘娘！”巧慧沖進來時，我正盯著那攤血發怔。她慌亂地用帕子擦拭，
指尖抖得幾乎握不住絹布：“太醫說過，您萬萬不可觸碰這簪子……”話音未落，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玄色錦靴踏碎滿地霜花，四爺的身影投在雕花窗欞上，
像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徑直走到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捏住我手腕：“疼不疼？
”我不敢看他，卻聽見他喉間溢出一聲近乎嗚咽的嘆息：“若真疼，朕替你拔了它。
”他的手像鐵鉗般扣住我，指腹摩挲著我腕間脈搏，仿佛在確認這具軀殼是否還在他掌控中。
我突然想起昨夜冷宮檀木箱里那件嫁衣——衣擺的血漬，簪頭的裂痕，
還有那句“馬爾泰氏”的刺繡。這具身體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為什么四爺看我的眼神，
像在凝視一件隨時會碎的古董？【病態的占有】胤禛看著若曦蒼白的臉，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昨夜她潛入冷宮的事已被壓下，可那箱嫁衣、那枚銀簪，都在提醒他——記憶封印正在崩塌。
他想起三日前神醫的警告：“貴妃的魂魄本不該留在人間，強行續命的代價，
是每觸動一次記憶，她就離消散更近一步。”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當看到她跪在冷宮石階上，發間簪頭滲血的模樣，他竟生出一絲快意——至少她還活著，
哪怕活得像具空殼。他捏緊袖中那枚染血的玉簡，暗紅血跡順著指縫蜿蜒而下，
仿佛又回到那個暴雨夜：她渾身濕透地跪在他書房里，說：“我死也不會嫁給你。
”他笑著掀開斗篷，露出滿身鞭痕：“好，那你看著我死。”如今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血珠，
喃喃：“這次你終于只能是我的。”他早已在棲雪閣外布下暗衛，連她翻身的次數都要記錄。
昨夜她夢中呢喃“八爺”二字，他便親手將安神湯換成封魂散。“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他望著她銀白的發絲，喉間泛起腥甜——若她注定要恨他，那就讓她帶著恨活下去吧。
【年妃挑釁】三日后，我在晨會上再次見到年妃。她今日穿了件大紅織金裙，
翡翠鐲子撞在案幾上叮當作響：“聽說貴妃對八爺舊事頗感興趣？”她忽然笑起來，
“當年若不是馬爾泰氏背叛八爺，投靠四爺，怕是今日坐在這高位上的，另有其人吧？
”滿堂嘩然。我盯著她涂滿丹蔻的指甲，忽然想起另一個畫面：八爺府密室里，
有人將毒藥倒進酒杯，那雙手戴著翡翠鐲子。“年姐姐消息倒是靈通。
”我慢條斯理地把玩玉蘭簪，簪頭血珠滴在年妃袖口上，暈開一朵詭異的花，
“不知當年給八爺下毒的人，如今可在府中？”滿堂死寂。年妃臉色驟變，四爺突然起身，
龍袍掃過案幾時帶翻了茶盞：“李婉兒，隨朕回棲雪閣。”年妃攥緊翡翠鐲子，指節發白。
她早已查到，這“李婉兒”根本不是江南貢女——那日四爺親自接她入府時，
她分明聽見他喚了一聲“若曦”。這個女人，竟敢搶走她的男人！
她想起甄嬛傳里華妃的狠辣：當年她借前朝年家勢力，
在王府時便敢當眾羞辱側福晉；如今她要讓這個“李婉兒”知道，后宮里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冷宮對峙】午后雪停了，我被帶往冷宮。朱紅宮門吱呀作響，鐵鎖銹跡斑斑，
卻擋不住撲面而來的霉味。我望著那口檀木箱，箱蓋上的灰塵還留著昨夜的腳印。
四爺站在門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打開它。”木箱開啟的瞬間，
嫁衣上的金線牡丹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我伸手撫過衣擺的血漬，
忽然想起某個畫面——八爺府的秋千架上，我穿著這件嫁衣，他說：“若曦，跟我走。
”“想起來了？”四爺的聲音在身后炸響。我猛地回頭，卻見他手中攥著一根紅繩，
繩端系著半枚玉佩——正是我夢境里見過的那枚。他忽然笑起來，
笑容卻比哭還難看：“這玉佩，是你親手掰斷的。”嫁衣上的血漬在陽光下泛著鐵銹味，
我突然劇烈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