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我是冷宮的瘋娘娘,也是鮫人。前陣子看上了仇人的兒子,嵐國的太子裴昭溟。
裴昭溟作為質子住進大虞國皇宮的當晚。我便拿著匕首抵在了他脖子上,逼迫他當我的奴才。
矜貴的太子殿下微微一笑,說他答應了。我心中一愣,有一瞬失神,
不疾不徐地移開冰冷的匕首,譏諷道:“太子殿下對生存之道果真是了如指掌。”“那我,
就在冷宮等候殿下。”01裴昭溟被我當奴才使喚已有些日子,這期間他沒半點不滿之心,
倒令我頗感意外。日子一晃,秋獵之期來臨,我亦隨眾人來到南山獵場。
我原以為這段時日定會平淡無奇。怎料,裴昭溟竟遭遇意外。若水說,他去山里圍獵時,
遭刺客追殺,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微微蹙眉,思索是否要冒險施救。
若水似乎洞悉我的心思,跪在地上,懇求道:“娘娘,裴太子不值得您冒如此大風險去救,
還望娘娘三思。”我看著外面的太陽已快要落山,心中已有了決定。進到山里,
我利用鮫人的能力,很快找到了裴昭溟。他看清是我之際,眸中閃過一瞬驚愕與詫異。
片刻后,他苦笑著開口:“未曾料想最先來救孤的會是娘娘,看來娘娘也并非是無情之人。
”“只是,娘娘這般只身涉險,未免太大膽了些。”我冷冷掃了他一眼,
波瀾不驚地回應道:“太子殿下還是多關心自己的傷。”不等他再開口,
我檢查起他身上的傷,腿傷頗為嚴重,肯定是不能走了。簡單包扎后,我背著他,幾番周折,
終于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安置好裴昭溟后,
我來到洞口感知刺客和皇上派出來的人馬都到了哪個位置。刺客仍在四處尋找,
好在援兵正朝我們這個方向趕來。我心中稍安,轉身回到洞內,坐在裴昭溟對面,
隨手掏出幾塊桃花酥扔給他。他抬眸瞥了我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蒼白的唇微微顫動:“謝……”話音未落,一口鮮血猝然噴灑在月白色衣襟上,
宛如綻放的紅梅。我慌忙上前要解他衣帶:“讓我看看哪里還有傷!”他想要推開我,
卻因失血過多沒力氣,眼睜睜看著衣帶滑落。就在衣衫將褪的瞬間,
裴昭溟突然低吼:“娘娘您可真是瘋娘娘,連男女大防都不顧了么?”“我身上…沒傷。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襟,直接泛白。我這才注意到他耳尖通紅,眼尾淬著薄怒,
倒比平日那副死板的樣子生動許多。“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我故意湊近幾分,
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他滾燙的耳垂。裴昭溟咬緊后牙槽,一字一頓:“沒、傷。
”他不似在撒謊,頓時我心里有了猜測。想來應是他遭追殺情緒劇烈波動又受傷,
導致身上的滅魂釘不穩定。看他虛弱地幾乎要暈厥。我左右為難,
不知是否應在此刻表明自己的目的。這段時日接觸下來,我深知若想得到我想要的,
唯有如父王所言,讓裴昭溟主動交出。于是我一咬牙,
決定趁火打劫:“太子殿下我們不妨做個交易。”“我幫你穩住你體內的東西,
等你傷勢好了以后,取出一根滅魂釘給我,你愿意嗎?”裴昭溟閉著的眼突然睜開,
眼神犀利又危險,帶著寒意直直刺向我,仿佛要將我看穿。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又吐一口鮮血。見他如此反應,我語氣急促起來:“殿下,你此刻已別無選擇,若不答應,
性命不保!”02“娘娘倒是會挑時機。”“孤答應。聽到裴昭溟的回答,
我這才緩緩將鮫人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治療結束,我渾身虛汗不止。
所幸裴昭溟呼吸平穩許多,面色不再那么蒼白。他正欲開口之際,
我感知到援兵距離我們已經很近,我跟裴昭溟叮囑一番后,便悄然折返。到達營地,
四周守衛森嚴。我靈巧地避開巡邏,躡手躡腳往里走,剛到自己帳篷門口,
便聞一聲令人厭惡的女聲響起:“姜妃娘娘這是去了何處,如此巧妙地躲著侍衛,
哪有半點瘋子的模樣?”“皇后娘娘,您說是吧?”我心中一沉,
這位貴妃娘娘對我還真是恨之入骨。去年中秋宴,我遭人暗算,無奈之下登臺獻唱一曲。
在皇帝眼前露了臉。皇帝對我一見傾心,宴會后就向我外祖父表明意思。
外祖父當即以我“精神錯亂、性情乖戾”為由推脫。但皇帝執意要把我納入后宮。
我得知消息后正想辦法避開時,父王托夢告訴我,去皇宮吞噬帝王帝后的夢境,
能更好地修復我體內的鮫珠。于是,我成了姜妃。為免侍寢,
我精心謀劃了一出瘋子吃人的戲碼。恰逢皇上來臨,貴妃竟主動上門挑釁,我便成全了她。
后來聽若水說,一向囂張跋扈的貴妃在縮在宮里許久不敢出門。
而我已經在冷宮里過的如魚得水。只是貴妃緩過勁來,便與我結下了仇怨。
不過次次沒有占到便宜。久而久之,她也明白與我這般無寵之人爭斗毫無意義,
我便漸漸淡出她的視野。沒想到,今日竟被她發現了端倪。好在裝瘋賣傻是我的拿手好戲,
就當后面的人在說瘋話。我繼續往自己的帳篷去。可貴妃接下來的話,
讓我陡然停住了腳步:“姜妃,你說你的侍女能經受住多少道刑罰呢?”“若水,若水姐姐!
”“還給我!”我心中一緊,體內鮫珠本就因救裴昭溟而元氣大傷,此時突然動怒,
鮫珠更是不受控,只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斥著怒意。跟真瘋了一樣轉身朝她們沖過去,
一巴掌扇貴妃臉上。眼神兇狠地盯著她,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貴妃嚇得呆若木雞。
而一旁的皇后娘娘已經被我的舉動驚得退避三舍。滿臉都是后悔不該來摻和這趟渾水。
我趁機從衣袖里掏出一條回來時特意去河里抓的魚,朝皇后娘娘走去,
瘋瘋癲癲地說:“魚、新鮮的魚,給你玩。”“若水,給我。”我一靠近,
身上的魚腥味便讓她忙不迭地拿帕子捂住鼻子。見我要把魚硬塞給她,
驚慌失措地讓侍女把我弄走。但我還是姜妃,侍女們也不敢對我過分造次。一時陷入了僵持,
半晌后,皇后艱難啟唇:“魚是你剛剛去外面捉的嗎?”我裝作聽不懂,
眼睛亮晶晶地說:“你同意我拿魚換若水啦?”“姐姐你快接住,剛從小河里撈上來的魚,
還新鮮呢。”說罷,我就把小魚丟過去。皇后嚇得失了端莊,靈敏地避開了飛過去的魚,
氣憤地瞪了貴妃一眼。當即表示自己還有事,匆匆離開。我無辜地看向貴妃,又掏出一條魚,
惡趣味地生吃了一口。笑瞇瞇地說:“不還若水,我就把你也吃掉!
”貴妃本以為皇后能替她出頭,正站在一邊看戲,突然被我這么一說。嚇得大喊:“瘋子,
怪物!”見我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這才轉頭跟侍女說:“你們快去把那個侍女放了!
”03我剛換掉濕噠噠的衣褲躺下,就聽見若水輕手輕腳地進來。這才放心睡過去。
再睜眼已是日上三竿。只見若水滿面愧疚,正準備跪地請罪。
我連忙伸手扶住她:"你這是做什么?"表示她是自幼跟著我的人,自己不怪她。
見她還在自責,我柔聲道:“這次是我執意要去,跟你無關。”“所有人都知道,
瘋癲的姜妃只認識,也只信任若水。”她這才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光彩。替我梳妝時,
悄聲說:“娘娘,裴太子已安全回到營地,聽說這次秋獵會提前結束了。
”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的珍珠項鏈。雖然獵場無趣,
可回去又是那望不到頭的宮墻。也不也不知何時才能修復鮫珠,回到那片蔚藍的海域。
壓下心底的悵然,我正色道:“這兩日莫要再打探裴昭溟的消息,免得落入貴妃的圈套。
”果然,幾天后,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宮中。推開偏殿的門,滿院花草已顯頹敗,
倒真有幾分冷宮的蕭索。于是我和若水忙活一整日,才將庭院收拾出些模樣。傍晚用過晚膳,
我累得癱在軟榻上,不禁懊惱當初不該將那些宮人嚇走。正想著,忽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我起身走到門口,恰與來報的若水撞個正著。“娘娘,天師來了。”會客室內,
天師一見我便快步上前,目光急切地在我身上打量:“臣從夢境預知到您會使用鮫人能量,
偏偏臣不在身邊,沒辦法阻止,讓臣看看鮫珠可好?”我側身避開他的靠近,
徑自落座:“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頓了頓,又道:“多謝你這次設法讓我隨行。
雖未吞噬到多少帝后的夢境,但好歹救了裴昭溟。”“他對我有用,還不能死。
”一向寡言的天師,今日卻格外話多:“娘娘莫要忘了,他終究是仇人之子。
”“待你鮫珠修復,臣也不做這什么天師了,隨您一同回海里。
”“到時臣就向你……”我聽出他話中深意,連忙打斷:“天師既已確認我無恙,
便請回天星閣吧。”“貴妃近日盯得緊,若被她察覺端倪,咱們可就全完了。
”他目光沉沉地望著我,直看得我心頭微顫。良久,才低聲道:“娘娘保重。”送走天師,
我正要回房,卻又感知到另一道熟悉的氣息。今晚還真是熱鬧。我重新坐回椅中,
靜候這位“欠債人”。裴昭溟踏入室內,目光掃過案上未及撤下的茶盞,徑直在我對面落座。
“娘娘這是早算到孤會來?”我扯了扯嘴角,怎么今日這兩人都很奇怪。
這人方才分明在殿外與天師打了個照面,這會倒裝起糊涂來。懶得與他周旋,
我直截了當道:“太子殿下何時能將滅魂釘給我?”“現在。”他答得干脆。我一怔,
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他抬手按向心口。只見他面色驟白,額角滲出冷汗,卻仍咬著牙,
生生從心口取出一枚泛著幽光的滅魂釘。我接過來,就感覺一股力量涌進體內。
待我吸收完畢,抬眼卻見裴昭溟又吐了一口鮮血。我快步上前,將一些能量渡給他。
見他臉色稍霽,我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為何不好奇我的身份,
也不問我為什么想要這滅魂釘嗎?”04“這不過是場交易,孤自然無權過問。”“夜已深,
娘娘早些歇息。”裴昭溟再次謝過我的救命之恩,便識趣地離開了。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若有所思。這位太子,倒真比我想的有趣。“娘娘,娘娘?”若水連喚數聲,我才回過神來,
將那些紛亂的思緒壓下,慢悠悠地踱回房間。幾日后,裴昭溟竟又來了,
執意要繼續做我的仆人。我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傾向。不過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
我自然樂得使喚。為防萬一,特意將貴妃安插的眼線位置告訴了他,省得哪天撞上了。
轉眼到了鮫人族一年一次的血月。這一日,所有鮫人都變得格外虛弱。而我這種鮫珠受損的,
更是容易失控化作怪物。往年在外祖父家,他專門為我挖了個溫泉池,
每到這天我都得泡在里面,等到晚上便靠不停吞噬夢境休養。但現在,
皇宮里的溫泉池子并不能隨意進入。我只能冒險去御花園的荷花池里,將就著泡一天。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濕淋淋地從水里冒出來,上岸正要回寢宮。剛走兩步,
就感覺后腦勺挨了一悶棍,本就虛弱的我,直接暈了。“皇宮果處處真是險惡!”再醒來,
是被一盆水澆醒的。我哆嗦著身體,極力克制著體內的鮫珠不暴走,迅速打量四周,
自己應該在哪個妃子的寢宮里。果然,下一秒就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屏風后款款走出。“喲,
這不是姜妃妹妹嗎?”貴妃一臉得意。“大晚上怎么掉進荷花池了,還好本宮的侍女心善,
將你救了回來。”她居高臨下看著我:“你可算是落到本宮手里了,今日,
本宮一定要把往日的仇都報了!”說罷,她抬腳就要踹來。我費勁地掙脫開身上著的繩子,
堪堪避開這一腳。貴妃一腳踢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氣急敗壞地喊道:“來人!
給本宮抓住這個賤人!”眼見這些人蜂擁而上,我咬緊牙關,拖著虛弱的身子左閃右避。
瞅準時機,一把抓住貴妃,從她發間拔下一支金簪,抵在她咽喉處。“都別動!”我厲聲道。
“你們相互打暈!”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貴妃卻還在掙扎:“誰敢!”我冷笑一聲,
手上稍稍用力,金簪立刻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疼痛終于讓她清醒過來,
連聲喊道:“快照她說的做!”不一會兒,最后一個太監把自己敲暈在地。
我溫柔地把簪子插回到貴妃發間,在她驚恐的目光中,一掌劈在她后頸。逃出寢宮,
我感覺臉上的鱗片已經開始顯現。強忍著難受,不停地躲避著巡邏的侍衛。
就在快要抵達寢殿時,一個踉蹌,我險些摔倒。一雙手及時扶住了我。
05鼻尖縈繞著清冽的雪松香,不知為何,我竟感到一絲心安。“娘娘,可讓孤好找。
”下一秒,我便被裴昭溟抱起往回走。我聽見他的心跳聲,與我自己紊亂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回到寢殿,我體內的鮫珠便不再受控制。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
我感覺每一寸骨骼都在碎裂重組,冷汗浸透了衣衫。根本動用不了能力去吞噬夢境。
意識模糊間,我感覺到裴昭溟在為我擦拭冷汗,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我想問若水去了哪,
卻發不出聲音。最終,疼痛徹底吞噬了我的意識。就在我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時,
一股溫暖的力量涌入體內,緩解了撕心裂肺的痛楚。醒來時,發現裴昭溟伏在床邊睡著了。
他臉色蒼白如紙,眉頭緊蹙,睡得極不安穩。我立馬明白,他又取了一枚滅魂釘給我。
我虛弱地抬手,指尖輕輕觸上他的臉頰。他似有所覺,卻并未醒來。為他注入一些能量后,
我便想著吞噬一點眼前人的夢境,好讓我能恢復。帶著點私心,我看了他們的內容。
夢里的裴昭溟竟然是個可愛小團子,正追著一個女子的背影奔跑。就在要追上時,
畫面陡然一轉,他墜入漆黑的深淵,四周響起詭異又恐怖的聲音。緊接著,
火海與冰窟交替出現,折磨著幼小的他。我的心猛地揪緊,這個看似冷酷的太子,
童年究竟經歷了什么?正想繼續查看,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裴昭溟猛然驚醒,
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娘娘可欠孤一個天大的恩情。”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
“日后可要償還。”隨后我聽見他踉蹌的腳步聲往門口去了。若水慌慌張張地沖進來,
仔細檢查我的狀況。她那副緊張的模樣,倒讓我覺得自己真與裴昭溟有了什么似的,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她仔細瞅了瞅我,沒有不妥,這才松口氣。傍晚,
天師神色慌張地趕來。“娘娘,我早晨做夢見你的未來。”他急切地說:“只有零星片段,
但我看見裴昭溟挖了你的鮫珠!”“你知道我的夢是預知未來,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你,
甚至要你的命。”“你不要再與他有來來往了!”他這番武斷的話讓我莫名不悅,
我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知道昨晚裴昭溟在我這?”他眼神閃爍,隨即堅定地看著我,
深吸一口氣:“映雪,我一直愛慕你。”我愣住了。“當初我鼓足勇氣來京都,
就是為了找你,機緣巧合被皇帝看中,才入宮做了天師。
”“后來在夢中看見你會因鮫珠受損入宮,我既歡喜又痛苦。”“歡喜能再見你,
痛苦你竟要成為皇上的女人。”“我絕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你只能是我的,
所以我謀劃了一個計策。”“還沒來得及實施,你就先一步做局讓皇帝放棄寵幸你的心思,
我便順水推舟在背后幫你。”“所以,最后你只是搬到了這個偏遠的宮殿,沒有被打入冷宮,
皇帝還派人來照顧你。”我聽不下去了:“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
但我們就像小時候一樣,做最好的玩伴不好嗎?”“你現在離開,我可以當這些話沒有聽過,
以后還是朋友。”他滿眼哀傷,沉默良久,突然問道:“是因為裴昭溟?
”06我并未回答天師的問題,只是淡淡道:“裴昭溟對我還有用。”他長嘆一聲,
轉身欲走。行至門口,卻又頓住腳步:“映雪,我一定會讓你看清楚裴昭溟的真面目。
”我勾起唇角,笑意卻未達眼底。以我對裴昭溟的了解,天師很難查到真相。但我并未多言,
只是目送他離去。若水這時走了進來,我冷冷注視著她:“你是誰的人?”她渾身一顫,
撲通跪地:“天師問起昨夜裴太子是否來過,奴婢想著他與娘娘交好,便如實相告了。
”“是奴婢擅作主張,請娘娘責罰。”這個回答并不能令我滿意。我緩步走近,
語氣平靜卻暗藏鋒芒:“你似乎很害怕裴太子跟我有過多接觸?”“那昨晚,
為何不見你來尋我?”若水的眼里閃過詫異,很快又恢復如常,
哭著說:“裴太子先一步找到娘娘,后面不許奴婢進房打擾。”這個理由倒是合理,
也還好昨夜是裴昭溟在。沒叫若水看見我生出鱗片的模樣,怕是會嚇壞她。我伸手將她扶起,
言語間卻全是警告:“再有下次我就將你送回外祖父那,換若云來陪我。
”“奴婢再也不敢了,謝娘娘開恩!”她破涕為笑,扶著我回房歇息。接下來的日子,
裴昭溟再未出現。突然少了一個人伺候,倒少了些樂趣。但我身體尚未恢復,
不想半夜去翻他的窗。我便讓若水去打探他的動向。若水一走,我便溜達著去小花園,
給裴昭溟種的那些花澆水。忙完后,我回屋正打算小憩。就聽見若水焦急地回來:“娘娘,
裴太子的隨從說太子不見了,人就在外面。”“什么?” 我愕然起身。
那隨從一見我便痛哭流涕,求我幫忙尋人。細問之下,才知裴昭溟是被天星閣的人叫走的。
天師這是瘋了嗎?這裴昭溟怎么說也是一國太子,真有個意外,他這個天師也難逃一死。
我顧不得許多,直奔天星閣去。剛到地方,我偷偷從一處翻了進去。輕聲往樓上走去,
里面安靜的可怕,天師果然要對裴昭溟不利。到頂層,我徑直打開密道往里走。
天師暴怒的質問聲傳進我的耳朵里,我拼命壓制著怒火。
卻在看見裴昭溟渾身是傷地掛在刑架上時,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將天師推開。天師一愣,
不過立馬恢復了神色,笑著說:“映雪,我都知道了。”“他體內有你需要的東西,
外人拿不出來,我今天一定叫他主動奉上。”“等你好了,我們就遠走高飛。
”我懶得理會這個瘋子,正要解開裴昭溟的鎖鏈,卻聽他虛弱道:“娘娘還真是會恩將仇報。
”“此事我全然不知。”我冷冷瞥了天師一眼,這口黑鍋我可不背。
誰知天師竟一口咬定是我與他合謀:“你此刻來救人,是我們計劃好的呀,
助你取得裴昭溟的信任。”07“你!”我氣的跟天師交了手。鮫人之間存在力量壓制,
有時候很有用,即便鮫珠受損,對付他也不過三兩招的事。將人綁牢,順帶找來一塊抹布,
堵上他這張信口開河的嘴。然后把裴昭溟放下來,扒開衣服,掏出珍珠粉往他身上撒,
傷口立馬開始愈合。他有些震驚,抬眸看我一眼,滿是深意:“娘娘這藥只怕是極為珍貴,
就這么用了不可惜?”“今天的事實在抱歉,就當給你的歉禮。”說罷,
我將裝著剩余珍珠粉的瓷瓶丟到他懷里。裴昭溟倒一點不客氣,果斷放進了衣袖里。
我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難道不想知道這藥的成分嗎?”他搖搖頭,似乎毫無興趣。
我忽然想起那晚的事:“你救我那晚可有看見什么嗎?”裴昭溟閃過迷茫,
輕聲說:“只看見娘娘很痛苦,孤恨不能替娘娘分擔一二。”我在心里一笑,真是會演戲。
“不要臉!”天師不知何時吐出了抹布。“映雪,他定是在騙取你的信任。”我走到他跟前,
蹲下,冷冷道:“你的挑撥未免太過拙劣。”“裴太子此刻也被你冤枉,
想來不會信剛才污蔑我的話了。”“我們的情誼,到此為止。”解開他的繩子,
我扶起裴昭溟準備離開。天師突然扯住我的衣袖:“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沒有!
”我甩開天師的手,但下意識用余光看了裴昭溟一眼。正擔心他是否察覺時,門開了。
從密室走到天星閣一樓后,我跟裴昭溟道別。回到寢宮,我將事情簡單告知若水,
囑咐她日后避著天師。她震驚不已:“沒想到天師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背地里居然是個瘋子。”我深以為然,只盼他別再惹是生非。這一天折騰下來,實在是困倦,
我正欲小憩,就聽見若水的聲音又響起:“娘娘,皇上生辰將至,您打算送什么壽禮?
”“我也不用出席宴會,你看著辦吧。”我擺擺手。若水得了令,自覺退下。
我一覺睡到晚飯時間。剛要用晚膳,卻有太監來傳旨,命我務必出席生辰宴。公公一走,
若水急得團團轉:“娘娘,皇上突然召您赴宴,怕是貴妃在背后搗鬼。
”我一時也拿不準主意,只能到時見機行事。宴會上,輪到獻禮時,
天師突然出列:“恭喜皇上,臣算到姜妃娘娘的瘋病在今日痊愈。”“同時,
更要恭喜皇上會得一寶物,因為姜妃娘娘的真實身份是……”08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天師之間來回打轉。老皇帝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饒有興致地問道:“天師不必賣關子,說說看,姜妃還有何身份?”天師回身看向我,
眼里滿是威脅。我心中冷笑,最恨被人脅迫,氣定神閑地與他對視,絲毫不懼。天師見狀,
咬牙道:“不如請姜妃上前來,臣好為皇上解惑。”“皇上,不可。”裴昭溟突然站起身。
“姜妃娘娘是您的妃子,身份尊貴,怎能讓外人隨意拿來當噱頭,這不是打皇上您的臉。
”我震驚地看向他,他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我解圍,這是真不怕天師把底都捅出來啊。
見天師臉色鐵青,我立即起身。若水想要阻攔,我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款步走到天師身邊。“天師不是人,而是鮫人。”我搶先開口。“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
臣妾的瘋病都是拜天師所賜。”“那日,臣妾無意中得知了他的秘密。他怕事情敗露,
便想除掉臣妾。”“好在他想起外界傳言臣妾性情暴躁,他便將計就計,
把臣妾弄成了瘋子”“前幾日臣妾剛恢復神智,就被他察覺。
今日他定是想借機將臣妾變成怪物,以絕后患。”言畢,我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
“天師,姜妃所言,可有此事?”皇帝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天師臉色煞白,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反將一軍,聲音顫抖著爭辯:“臣冤枉,
姜妃她根本沒瘋,一直都在裝瘋欺騙陛下。”“哦,是嗎?
”皇帝眼神銳利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天師。“當初你不也說她瘋了?
天師見皇帝對他的態度有變,立馬又把話題引到別處:“還請皇上明鑒,姜妃才是鮫人。
”皇上眼里頓時閃過貪婪之色。即便有嵐國因捕殺鮫人而遭報應的前車之鑒,
也阻擋不了人對鮫人的欲望。。我能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在我和天師之間游移,
似在判斷真假殿內鴉雀無聲,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就這時,
一個太監匆匆入殿:“啟稟陛下,嵐國國師到,已在大殿外等候。”皇帝如獲救星,
立即宣召。我不禁疑惑,為何皇帝對嵐國國師如此信任?國師進來拜見皇帝后,
了解了事情原委。他繞著我和天師打量一圈,笑道:“臣機緣巧合得了能讓鮫人顯形的藥,
請皇上準許臣一試。”皇帝欣然應允。我起身時與國師四目相對,直覺告訴我此人深不可測。
“娘娘,天師,得罪了。”國師話音未落,我便感覺有粉末撒在身上。09“真…真是鮫人。
”“這可是好東西,可惜咱們無福消受。”四周竊竊私語聲傳來,我渾身冰涼,
血液仿佛凝固,終究還是還是棋差一招。我視死如歸地看向皇帝,
卻發現他的目光并未落在我身上。我仔細感知身體,竟無任何異樣。我錯愕地看向國師,
他沖我意味深長地一笑,隨即從袖中取出玄鐵銀鏈,朝天師走去。“啊!
”天師的慘叫聲響徹大殿。我看著銀鏈刺入他的脊骨,仿佛那痛楚也傳到了自己身上。
下意識想要去阻止,就聽見國師開口:“皇上,鮫人已被臣用特質銀鏈封住能力,
無需擔憂會逃脫。”皇帝龍顏大悅,連說三個"好"字,賞賜無數。
當國師提出想要鮫人研究時,皇帝雖有不舍,但聽到能找到更多鮫人,還是忍痛答應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這個國師絕非善類。宴會因這場變故草草結束。回去的路上,
即使有若水的攙扶,我還是差點摔在地上。裴昭溟及時扶住我,眼中滿是擔憂,
卻又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這與往日的他判若兩人,想必與那位國師有關。
考慮到路上人多眼雜,我暗示入夜來我宮里一趟,隨后他松開手離去。快到寢宮時,
一個下人攔著去路,低聲道““國師請娘娘移步天星閣。”見我拒絕,
他語氣陰森地補充:“娘娘難道不想再見見那位鮫人?
”“他若是說出些什么……”這話如毒蛇吐信,令我遍體生寒。
這嵐國國師對別國宮里的事還真是了如指掌啊。我獨自來到天星閣,國師正憑欄遠眺。
“娘娘可知嵐國太子為何甘愿當質子嗎?”他背對著我開口。不等我回答,
他自顧自地道:“他是為你體內的鮫珠而來。”我強作鎮定:“我為何要信你?
”10國師側目看我,聲音滄桑:“當年,嵐國皇帝趁鮫人內亂,下令捕殺許多鮫人,
等到新的鮫人王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清算。”“嵐國遭了難,皇室也未能幸免。
”“鮫人王將七顆滅魂釘交給嵐國皇上,命他封印進流著皇室血脈、命格尊貴者的體內,
好叫滅魂釘里的鮫人靈魂能發泄怨恨,直至恨意消散。”“裴昭溟被選中,成了太子,
也成了犧牲品。”“他從小的心愿便是活著,可飽受折磨的身體再怎么撐也活不久。
所以他得知你體內的鮫珠能救他一命時,便不顧一切地來了大虞國。”我心中一震。
父王曾說過,他本意是想讓滅魂釘本該封印在嵐國皇帝身上,卻被皇帝鉆了空子,
讓兒子替罪。但裴昭溟并非真兇,最后導致滅魂釘中的靈魂始終不肯離去。所以,
無論取不取出滅魂釘,裴昭溟都難逃一死。想到此處,我心中莫名泛起一絲酸楚。
“國師神通廣大,想必知道鮫珠只有皇室成員體內才可能孕育。如此珍貴,你不想要?
”我試探道。國師神色未變:“我更想要嵐國。”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是嵐國方向。
對他這話,我半點不信。嵐國被鮫人王報復,災后皇帝根本不管災情,
導致到現在各處都是民不聊生的景象。現在嵐國內,百姓的反抗情緒越發高漲,
嵐國皇帝沒招,想找大虞國借糧食緩一緩,大虞國答應了,只是提出了很多要求,
其中一條便是要嵐國一位皇子當質子。嵐國完全就是個爛攤子,只有傻子才愿意接手。
國師看出我不信,又道:“我當年為早日實現抱負,可是放棄了大虞國皇帝的橄欖枝。
”聽到這話,我默默在心里吐槽:怪不得剛剛在宴會上,你跟皇帝眉來眼去。見問不出更多,
我直截了當:“國師找我究竟有何目的?”“想跟娘娘做個交易。”他轉身直視我。
“娘娘幫臣拖住太子殿下,臣便對娘娘的身份保密,日后也不會對娘娘不利。
”我打量著他布滿皺紋的臉,猜測他是怕時日無多,才會如此急切。既然如此,
我便提了個要求:“我想見天師。”國師沉吟片刻,答應了。可惜天師不愿見我,
我只好離開。若水居然在天星閣外等候,見我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回到寢宮,
發現多了一些宮人。詢問之下才知道這都是皇上安排來的,說是我已經正常,
讓這些人先來伺候著。我讓若水將他們安置在外圍。沒一會兒,
一堆人捧著各種賞賜來了我的宮里。領頭的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
張公公殷勤地說著各種喜慶話,我趕忙掏出些銀兩想將人打發走。他見我不上道,冷哼一聲,
帶著那群人匆匆離開。終于得了閑,我剛回到房間,若水悄悄稟報裴昭溟來了。
為防人多眼雜,我讓她直接將人帶到我的寢殿來。“多謝太子殿下在宴會上為我解圍。
”我開門見山。“不過,你如此冒險是為我的鮫珠吧,國師都和我說了。”裴昭溟神情輕松,
彷佛料到了一般:“娘娘生氣孤想取你性命嗎?”我冷笑:“我也想你的命,殿下生氣嗎?
”氣氛一時凝滯,最終他嘆了口氣:“孤不想害卿卿性命,可孤還有許多事未完成,
不能這么快死。”我一時語塞。半響才生硬地問:“那晚你有機會取走我的鮫珠,
為何不動手?”“有人告訴孤,娘娘的鮫珠有問題,需你自愿獻出。或等你修復好了直接搶。
”他坦然道:“孤答應來伺候娘娘,只想打動娘娘的心。”“女子最癡情,
到時娘娘一定愿意舍命救孤。”我沒想到裴昭溟如此坦誠,心中泛起異樣,
淡淡道:“我沒那么蠢。”“既然都已經說開,接下來你要怎么辦呢?”他沒回答,
話鋒一轉,突然問起我宮里怎么多了些人。我存心逗他:“我即將成為皇上寵妃,
日后你就沒機會伺候我了。”裴昭溟突然抓住我的手,咬牙切齒地問:“娘娘真想當寵妃?
”“這與殿下何干?”我挑眉反問。他的臉色瞬間陰沉,攥著我的手越發用力。我正要掙脫,
他卻猛地放開,眼中滿是譏誚:“娘娘果真是蠢人。”莫名挨了罵,
我眼角染上幾分怒意:“殿下若是無事,就請回吧。
”裴昭溟怒極反笑:“日后孤與娘娘誰能活著,那就各憑本事了!”說罷,拂袖離去。
11當晚,我吞噬夢境時,再次窺見了裴昭溟的夢。雖無具體情節,
但那滔天的怒意卻清晰可感。我不禁疑惑,難道我那番話真讓他如此動怒?
這下想要從他身上獲取滅魂釘怕是更難了。翌日清晨,我剛起身,便聽得外頭喧嘩。
打開感知細探,竟是皇上的幾位妃嬪來訪。“這些人倒是會見風使舵。”我扯過被子蒙住頭。
若水推門而入。“娘娘,外面的人都等著您呢。”不顧我的抗拒,
她硬是將我從床上拽下來梳妝。一邊為我綰發,一邊絮叨:“奴婢知道娘娘自在慣了,
可咱們不能叫人看輕了去。”我長嘆一聲,只盼這些人別再來了。步入正廳,
眾妃嬪眼中皆閃過驚艷,更有幾人難掩嫉妒之色。見她們要行禮,我趕忙制止,
招呼眾人落座。大家回到位置上,便七嘴八舌地問:“娘娘說自己是被天師所害,
那最后是怎么恢復的?”“娘娘還記得瘋的那段時間都做了什么?
”“姐姐很快就要被皇上召幸了吧?”真是吵的我腦仁疼,正思索如何打發她們,
就聽到有人來報:“貴妃娘娘到。”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貴妃款款而入,眾妃嬪紛紛行。見我紋絲不動,她身邊的侍女立即呵斥:“姜妃娘娘,
您身為妃位,見了貴妃娘娘該行禮才是。”貴妃嫣然一笑,語帶譏諷:“姜妃一進宮就瘋了,
沒機會學禮數,這般失禮也是情有可原。”“翠兒,你去教教她。”若水正要上前,
我遞去一個眼神,她便退下了。翠兒氣勢洶洶地走來,伸手就要拽我。我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滿堂皆驚。貴妃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緩步上前,揚了揚手掌,
輕蔑道:“貴妃娘娘的臉,可是忘了我手掌的溫度?”她氣勢頓減,
聲音發顫:“本宮是貴妃,你豈敢......”恰在這時,張公公前來宣旨,
命我即刻搬回原宮殿。我不情不愿接下圣旨,沒心思再理會這些人。哀怨地回了房間。
我只是想吞點帝王帝后的夢境養珠子,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思來想去,
一時也沒個萬全之策,只得前往天星閣,想借國師之力脫身。國師聽完我的訴求,
神色復雜地:“娘娘您已是皇上的后妃,服侍皇上您該感到榮幸。”“此事臣也無能為力。
”我冷笑一聲,淡定地說:“這天星閣,這后宮,有不少國師您的眼線吧。
”“若我這真成了妃子,一輩子困在深宮,以我的能力,不知能挖出多少釘子來?
”他瞬間滲出冷汗,疑惑地問:“娘娘既然不愿為妃,又為何要進宮?”我幽幽一嘆,
說自己是被坑了。雖然不知道他從天師那挖到了多少信息,但現在我能騙則騙。
“此事屬于皇上的私事,容臣想個穩妥的辦法。”國師沉吟道。“定在娘娘侍寢前,
打消皇上的念頭。”得了承諾,我這才離去。一回宮,就見若水在忙前忙后的收拾。
看著宮里各處,我不禁有些感傷,自由自在的日子去得真快。
何時才能徹底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呢?信步來到小花園,看見裴昭溟種下的花草長勢很好。
我想了想,我吩咐宮人將這些一并移去新居。喬遷日,眾妃嬪前來道賀,貴妃也在其中。
她送的賀禮上,我嗅出了慢性毒藥的氣息。既然她執意作死,那我便成全她。我端茶上前,
恭敬道:“今日我以茶代水給姐姐賠個不是,以前是妹妹放肆了,還望姐姐海涵。
”貴妃狐疑地看著茶盞,一時不敢接。我示意若水驗毒,她這才接過。
可只是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頓時花容失色,摔了茶盞,尖聲叫道:“姜映雪,
你在杯子里動了什么手腳?怎會有如此可怖之物?
”我故作無辜:“妹妹從未對杯子動過手腳,姐姐不愿接納妹妹,
日后妹妹便不出現在您面前。”說罷,我轉身離去。若水追上來,
好奇地問我到底動了什么手腳。我只說是惡作劇。12未及兩日,
關于貴妃的傳聞便如一陣風般傳入耳中。傳言道,只要她一見到水,
那水面之上便會映出令人膽寒的可怖畫面。這幾日,她似是失了分寸,整日里纏著皇帝相伴,
惹得眾人譏諷她為爭寵不擇手段。我暗自慶幸,有她纏著皇上,便能為我多爭取些時間。
自己給她的這個“懲罰”著實幫了大忙。只不過,用不了多久,
這位貴妃就得成名副其實的瘋妃了。那些可怕的畫面,皆是她以往做過的惡事。
如今夜以繼日纏著她,也算是給那些亡魂些許慰藉吧。這件事說來也巧,
我除了吞噬帝王帝后的夢境,有時也會吞噬一些其他夢境當零嘴。
一次吞噬某個小宮女的夢境時,發覺她的恨意太強烈,讓我忍不住窺探了夢境。
這才知道了她小姐妹死于非命,順藤摸瓜發現是貴妃下的毒手。“娘娘,
天星閣派人來請你去一趟。”若水突然進來打斷了我的思緒。莫非國師想到了法子?
我激動不已,匆匆趕去。“國師,快告訴我怎么避開皇上?”國師神色凝重地從房間里出來,
嚴肅地說:“娘娘,嵐國出了點狀況,臣必須立馬趕回去。”“還請您務必拖住太子,
只要讓他以為能得到鮫珠,他定會留在此處。”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我措手不及,
慌亂地問:“那我侍寢的事怎么辦。”他似乎真的很擔心嵐國的情況,敷衍我幾句,
就說要去跟皇上辭別。看來還是得靠我自己,我讓出道路。忽然,我想起天師,
開口問:“皇上不會讓你帶走天師,他之后會被關到哪去?”“臣也不清楚,
不過娘娘不用擔心,臣不會讓他對您不利。”國師語氣篤定地說。我輕嘆一聲,
離開了天星閣。回到宮里,我想了很多辦法,但都容易遷怒到外祖父。一時有些喪氣。
便閉目養神,突然感知到一個熟悉的人溜了進來。片刻后,裴昭溟出現在房中。我淡淡抬眼,
只見他立于一旁,身影孤高如冰山,冷冽而遙遠。見他與我生疏了幾分,
我下意識說:“殿下可是吃醋了?”他耳尖微紅,卻嘴硬否認。這模樣讓我心情好了幾分,
我靠在軟榻上,如從前般使喚道:“過來給我捶捶腿吧。”裴昭溟站在原地站了片刻,
才認命般過來伺候。“娘娘,孤今日來是想談個合作。”他開口道。
我警惕地看向他:“殿下想怎么合作?”“孤想請娘娘在皇上來時,
設法留住他”饒是有心理準備,聽到這種無理的話,還是差點被葡萄嗆到。
他慌忙坐到我身旁,輕輕拍我的背。我瞪了他一眼,
氣憤道:“既然你能接受我成為老皇帝的妃子,那日為何負氣離開?”“想要我的鮫珠,
就這般假意騙我,真令人心寒。”裴昭溟手一頓。“孤沒有。”我一愣,正要繼續問,
就聽他提起了那晚對我的救命之恩。我只覺心塞,果然是欠債要還。但這買賣也太虧了,
便討價還價道:“我犧牲這么大,你得再給我一枚滅魂釘才行。”“那就依娘娘。”他說著,
又取出一枚滅魂釘放在我掌心。下一秒,裴昭溟果然又口吐鮮血,
我連忙將能量渡入他體內里,卻不見好轉。見他痛苦難耐,我的心被揪了起來。最后心一橫,
我拿出匕首劃破手掌,將自己的血喂給了他。裴昭溟在我房中躺到半夜才悄然離去。他走后,
我輾轉難眠。吸收第三枚滅魂釘后,我觸碰他時竟能讀取零散記憶。原來那日他如此動怒,
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話,更多是因為抓著我的手腕時,讀到了我與國師的交易。
他竟然可以讀取別人的記憶!13在皇帝來我這之前,裴昭溟便沒再來過我宮里。直到這日,
皇帝終于來用晚膳,我感知到裴昭溟的存在,心知計劃即將展開。我深吸一口氣,
強忍著惡心,巧笑倩兮地勸皇帝飲下許多美酒。待他微醺,我便喚來宮人扶他入寢殿。
一進房間,皇帝便急不可耐地想要親近。我嬌媚一笑,提議玩個游戲。
皇帝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連聲夸贊我深得他心。我取出一條早已備好的布帶,
蒙住他的雙眼,隨即閃身躲到一旁。柔聲喚道:“陛下,臣妾在這兒,快來找我呀。
”“美人,朕來了!”皇帝搖搖晃晃地摸索,很快抓住一只手,貪婪地摩挲著,
贊嘆道:“美人的手果真是滑膩如絲。”我躲在柱子后,看著裴昭溟那張變幻莫測的臉,
險些笑出聲來。兩個人你追我躲好一陣,裴昭溟已在皇帝記憶里尋得線索,
迅速取出一瓶藥置于皇帝面前。皇帝頓時昏倒在地。裴昭溟費力地將皇帝搬到床上。
我看著那如死豬般酣睡的人,眉間難掩嫌惡。因門外有皇帝的人把守,裴昭溟無法離開,
我們也不能交談,只得坐在角落大眼瞪小眼。夜深人靜,裴昭溟見我困倦,
示意我可以靠在他肩頭休息。我猶豫片刻,心想若他偷看我的記憶,我也可以看他的。
便挪到他身旁,肆無忌憚地窺探。通過這些零星的記憶,明白了他在下怎樣一盤大棋。
我只慶幸自己閉著眼,否則定會露出破綻。這人真是天生當帝王的料。
在謀劃奪取我鮫珠的同時,還能暗中協助大虞國太子奪位。如今,他們的計劃已到關鍵一步。
只是老皇帝似乎察覺到了太子的異動,行事格外謹慎。
裴昭溟一時難以近身探查皇帝最大的秘密。原本他并不著急,但嵐國突發變故,
他必須盡快了結這邊的事回國,這才找上我合作。大虞國即將變天,
我也該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了。翌日清晨,皇帝醒來時,我已穿戴整齊。
他有些茫然地問:“朕怎么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么?”我故作嬌羞,
柔聲道:“都怪臣妾非要和皇上玩游戲,您陪臣妾玩了許久,累得睡著了。”皇帝掃我一眼,
語氣里帶著壓迫:“下次姜妃可不許再拒絕朕,不然……”我乖巧點頭。他這才滿意起身,
等我為他更衣。我站在原地裝傻充愣。皇帝不悅道:“姜妃是不滿意朕?”我瞬間紅了眼眶,
驚慌地跪地:“臣妾不敢,臣妾自幼沒了娘親,進宮就被害得成了瘋子,若是哪里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