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溫婉兒,嫁給蕭景淵已有三年。他是當朝世子,我是商戶之女。這樁婚事,
原本就是各取所需。蕭家要我家的銀兩,我家要蕭家的地位。可我偏偏動了真心。
今夜又是三更時分,蕭景淵還未回府。我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銅鏡發呆。
丫鬟小翠端著燕窩進來,小心翼翼地說:"夫人,世子爺可能又在書房處理公務。""公務?
"我苦笑一聲,"什么公務要到這個時辰?"小翠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我們都心知肚明。自從半個月前,府里來了那個叫柳如煙的側室,蕭景淵就變了。
以前他雖然對我客氣疏離,但至少每晚都會回房。現在連面都見不著。"夫人,
您還是用些燕窩吧,身子要緊。"小翠勸道。我擺擺手:"放下就是,我沒胃口。"正說著,
院外傳來腳步聲。我心一緊,連忙整理衣裳。會是他嗎?可腳步聲徑直走過,沒有停留。
我透過窗欞看出去,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匆匆朝著后院走去。后院,正是柳如煙的住處。
我的心瞬間沉到谷底。小翠也看見了,欲言又止:"夫人...""我累了,你下去吧。
"我背對著她,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只有我知道,我的手在顫抖。三年的夫妻,
抵不過一個新來的女子半個月的魅力。我該早就知道的。像蕭景淵這樣的男人,
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我一個商戶之女,憑什么奢望他的真心?窗外的月亮很圓,
照得我的影子格外孤單。我想起新婚那夜,蕭景淵對我說:"溫氏,我們各取所需,
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既為夫妻,我必不會苛待于你。"當時我以為,日久生情,
總有一天能溫暖他的心。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我輕撫著胸口,那里有一枚他送我的玉佩,
說是傳家之物。如今想來,不過是敷衍罷了。夜風吹過,帶來陣陣桂花香。
這是我們成親時栽下的桂花樹,如今已有三年。花開花落,唯有我這個傻女人,
還在等一個不可能的人。我起身走到窗邊,遙望后院的方向。那里燈火通明,
隱約還能聽見女子的嬌笑聲。我閉上眼,告訴自己要堅強。明日,我要去找父親商量。
這樣的婚姻,我不要了。2次日一早,我正在用早膳,蕭景淵竟然出現了。他一身玄色錦袍,
神色如常,仿佛昨夜的事從未發生。"夫人用膳了?"他在我對面坐下,語氣平淡。
我沒抬頭:"世子爺昨夜想必忙得很晚?""嗯,有些公務。"他淡淡應了一聲。公務。
又是公務。我放下筷子,終于看向他:"什么公務需要去后院處理?"蕭景淵的手頓了一下,
抬眼看我:"你在說什么?""昨夜三更,我親眼看見世子爺往后院去了。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那里住的是柳側室吧?"他的臉色微變:"溫氏,你誤會了。
""誤會?"我冷笑,"那世子爺解釋一下,為何要去柳側室那里?"蕭景淵沉默了良久,
最后只說了四個字:"不便告知。"不便告知!我的心徹底死了。"好,很好。"我站起身,
"既然世子爺不愿解釋,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我轉身要走,
卻聽見蕭景淵叫住我:"溫氏,你要去哪里?""回娘家。"我頭也不回,"告訴父親,
這樁婚事我不要了。"身后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音,隨即蕭景淵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要和離?"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怎么,世子爺舍不得?
"我掙脫他的手,"還是舍不得我溫家的銀兩?
"蕭景淵的臉色更加難看:"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當成什么人?"我笑了,
眼淚卻掉了下來,"一個貪圖我家財產,卻又移情別戀的負心漢罷了。"話音剛落,
我就聽見"啪"的一聲。蕭景淵一掌拍在桌案上,茶盞摔得粉碎。"溫婉兒!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平時的"溫氏","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還是強撐著說:"難道我說錯了嗎?"蕭景淵死死盯著我,
胸膛劇烈起伏。半晌,他松開了拳頭:"隨你。"說完這兩個字,他轉身大步離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如刀絞。小翠從一旁跑過來,小心地扶住我:"夫人,
您還好嗎?"我搖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備馬車,我要回溫府。""夫人,
您再想想吧,也許世子爺有苦衷...""苦衷?"我擦干眼淚,
"什么苦衷能讓他夜宿別的女人房中?"小翠不敢再勸。我回房收拾了幾件衣裳,
又取下那枚玉佩。既然要和離,這傳家之物我不能帶走。我把玉佩放在梳妝臺上,正要離開,
卻發現它下面壓著一張紙條。我好奇地拿起來看,上面寫著幾個字:"三日后,子時,梅園。
"字跡很陌生,明顯不是蕭景淵的。這是什么意思?3我剛要細看那張紙條,
柳如煙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世子妃在嗎?如煙有事求見。"我連忙把紙條塞進袖中,
整理了一下情緒:"進來吧。"柳如煙款款走了進來。她確實是個美人,柳眉杏眼,
肌膚如雪,一舉一動都帶著江南女子的溫婉。難怪蕭景淵會被迷住。"妾身見過世子妃。
"她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有何事?"我冷淡地問。柳如煙咬了咬下唇,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妾身聽聞世子妃要回娘家?"消息傳得真快。"是又如何?
""世子妃何必如此?"柳如煙上前幾步,"妾身知道世子妃誤會了什么,
但世子爺他真的沒有...""沒有什么?"我打斷她,"沒有夜宿你的房中?
"柳如煙臉一紅:"世子妃說笑了,妾身一介女流,如何敢有非分之想?
""那昨夜世子爺去你那里做什么?"柳如煙低下頭:"世子爺確實來過,
但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拿了一樣東西就走了。"她小聲說道。
我心中一動:"什么東西?"柳如煙猶豫了一下:"一本賬冊。"賬冊?我更加疑惑了。
蕭景淵要柳如煙的賬冊做什么?"什么賬冊?
""是...是妾身以前在老家時記錄的一些東西。"柳如煙支支吾吾,"具體是什么,
妾身也不太清楚,世子爺沒說。"她在撒謊。我看得出來,她的眼神在閃躲。"柳側室。
"我走到她面前,"既然進了蕭府,我勸你最好安分守己。"柳如煙連忙點頭:"妾身明白。
"她走后,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蕭景淵深夜去取賬冊?什么賬冊這么重要?還有那張紙條,
又是怎么回事?我拿出紙條再次仔細看了看。"三日后,子時,梅園。
"梅園在蕭府的東南角,平時很少有人去。這會是約會的地點嗎?我的心又沉了幾分。
不過既然決定要和離,他們的事我也不必管了。我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
小翠又跑了進來:"夫人,老爺來了!"我一愣:"父親來了?"話音剛落,
溫老爺的聲音就在院外響起:"婉兒,出來見我!"父親的語氣很嚴厲,顯然是生氣了。
我連忙出去迎接。溫老爺一身褐色長衫,滿臉怒色:"你這孩子,胡鬧什么?
剛才蕭世子來找我,說你要和離?"蕭景淵去找父親了?"父親,
這件事...""不用解釋!"溫老爺打斷我,"蕭家與我們溫家的聯姻,
關系到兩家的生死存亡!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可是蕭景淵他...""他怎么了?
"溫老爺瞪著我,"他對你不好?還是虧待了你?"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說。
難道要告訴父親,蕭景淵移情別戀,夜宿側室?這種話,我說不出口。4溫老爺見我不說話,
更加生氣:"婉兒,你從小就聰明懂事,怎么嫁人后反而糊涂了?""父親,我沒有糊涂。
"我深吸一口氣,"是蕭景淵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他怎么對不起你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寵幸側室,夜不歸房。"溫老爺聽了,
反而松了一口氣:"就這?""就這?"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父親,這還不夠嗎?
""婉兒啊。"溫老爺搖頭,"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蕭世子娶你為正妻,
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他寵幾個側室,又有什么關系?"我的心徹底涼了。連父親都這么想。
在他們眼里,女人就是工具,就是聯姻的籌碼。哪怕被丈夫冷落,被側室搶走寵愛,
也要忍氣吞聲。"父親,如果您也是這么想的,那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我轉身要走。
"站住!"溫老爺怒喝,"你要去哪里?""我要去查清楚一些事情。"我不能就這么放棄。
哪怕要和離,我也要弄清楚蕭景淵到底在搞什么鬼。那個賬冊,那張紙條,
還有柳如煙的謊言,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避開父親,快步走出院子。
小翠在后面追:"夫人,您要去哪里?""你不用跟著。"我頭也不回,"我自己去就行。
"我直奔柳如煙的住處。既然她說蕭景淵是去取賬冊,那我就要看看,她房里還有什么秘密。
柳如煙的院子很安靜,她應該不在。我悄悄繞到后窗,透過窗欞往里看。房間里確實沒人。
我輕手輕腳地翻窗進去。房間布置得很雅致,桌案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有幾本書。
我快速搜查了一遍,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小箱子。箱子沒有上鎖,我打開一看,
里面有幾封信和一本賬冊。我拿起賬冊翻了翻,上面記錄的都是一些錢財往來。
但這些名字我都不認識,而且金額都很大。這絕不是普通的賬目。我又拿起那幾封信看了看。
信的內容讓我大吃一驚:"如煙:事情進展得如何?蕭景淵可有懷疑?記住,
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身份。我們的計劃就快成功了。""計劃即將實施,你要做好準備。
蕭景淵一旦發現真相,絕不會放過我們。""最后一步了,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我的手在顫抖。柳如煙竟然是臥底!她接近蕭景淵,根本不是為了爭寵,而是有別的目的!
那蕭景淵昨夜去她那里,難道是發現了什么?我越想越害怕,連忙把東西放回原處,
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柳如煙回來了!我慌忙躲到床后面,屏住呼吸。
柳如煙走了進來,直奔床底下的箱子。我從床縫里看見,她把箱子拿出來,
又放了一封信進去。然后她坐在椅子上,開始寫什么。我仔細聽著她的動作,心跳如雷。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我等她走遠了,才敢出來。
桌案上有一張剛寫好的紙條:"今夜子時,梅園見。事情有變,需要立即行動。
"我的心猛地一跳。這張紙條和我在梳妝臺下面發現的一模一樣!5我拿著紙條,
手都在發抖。原來那張"三日后,子時,梅園"的紙條,是柳如煙寫給同伙的!而今夜,
就是他們行動的時候!我必須要弄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么。蕭景淵雖然負了我,
但如果他有危險,我不能袖手旁觀。我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深色的衣裳。
小翠見我鬼鬼祟祟的,擔心地問:"夫人,您這是要做什么?""你什么都別問,
就當沒看見我。"我叮囑她,"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在房中休息,哪里都沒去。
"小翠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夜色漸深,我悄悄摸到梅園附近。
梅園在蕭府的偏僻角落,平時確實很少有人來。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待著。
子時一到,果然有腳步聲傳來。借著月光,我看見柳如煙的身影出現在梅園里。沒過多久,
又有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那人戴著面巾,看不清面目。"事情如何?"黑衣人開口問道。
"蕭景淵已經懷疑了。"柳如煙壓低聲音,"昨夜他突然來找我要賬冊,
我覺得他可能發現了什么。""該死!"黑衣人咒罵了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不能出岔子。
""那我們怎么辦?"黑衣人沉思了一會兒:"既然他已經懷疑,那就不能再等了。
今夜就動手!""今夜?"柳如煙一驚,"會不會太急了?""急什么?"黑衣人冷笑,
"蕭家的財產我們垂涎已久,溫家的銀兩也不能放過。只要蕭景淵一死,
這一切就都是我們的了。"我的心狂跳起來。他們要殺蕭景淵!"可是蕭府守衛森嚴,
我們如何下手?"柳如煙問。"這個你不用擔心。"黑衣人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你想辦法讓蕭景淵服下就行。"柳如煙接過瓶子:"那溫婉兒呢?
她會不會壞事?""溫婉兒?"黑衣人不屑地笑了,"一個商戶之女,翻不出什么浪花。
等蕭景淵死了,她自然就老實了。""如果她不配合呢?""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