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搬家那天下著雨。我拖著行李箱站在古舊的筒子樓下，仰頭望著六層樓高的老建筑，
墻皮剝落，窗戶玻璃蒙著一層霧氣。"梁小姐，您終于來了。"一個溫和的女聲從身后響起。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樸素的深藍色毛衣，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您就是趙房東吧？我是梁曉雯。"她點點頭，眼神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
那種審視的目光讓我有些不舒服。"樓梯有些陡，我幫您拿行李。""不用，我自己能行。
"可她還是堅持要幫忙，我只好讓她提著一個小包。爬到四樓時，她停下腳步，
從鑰匙串里找出一把銅制的老式鑰匙。"這就是您要租的房間，404。"她打開門，
一股陳舊的霉味撲鼻而來。房間不大，但采光還算不錯，簡單的家具擺放整齊。
"房租是每月一千二，水電費另算。"趙房東說，"您一個人住嗎？""嗯，就我一個。
"她的眼神又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梁小姐今年多大了？""二十六。
""正是好年華呢。"她笑了笑，"我住在五樓，有什么事隨時找我。對了，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有些奇怪她為什么問這么多，但還是回答："自由職業，
在家寫東西。""那真好，這樣我們就能經常見面了。"她說話時，
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很修長，但指甲里有些黑色的污垢。送走趙房東后，我開始收拾房間。
打開窗戶通風時，我發現對面樓層的一個窗戶里，有個模糊的人影在看著這邊。夜里，
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咚咚咚。很輕，但很有節奏。我看了看手機，凌晨兩點。"誰啊？
"沒有回應。敲門聲又響了幾下，然后停了。我悄悄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
走廊里空無一人。昏黃的燈光投下詭異的陰影。第二天早上，我在樓下遇到了趙房東。
"昨晚睡得還好嗎？"她關切地問。"有人敲我的門，大概是凌晨兩點。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復正常："可能是隔壁的老張，
他有時候喝醉了會走錯門。""哦。""對了，梁小姐，您中午有空嗎？我做了湯，
想請您嘗嘗。"我正要拒絕，她卻已經轉身上樓："就這么定了，十二點，我在五樓等您。
"中午十二點，我按時到了五樓。趙房東的房間和我的布局一模一樣，但裝修要精致很多。
客廳里擺著很多相框，都是她和一個年輕女孩的合影。"這是我女兒。"她注意到我的目光，
"很漂亮吧？""是的。"我點點頭，那個女孩確實很漂亮，而且...我仔細看了看，
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那個女孩和我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第二章"您女兒現在在哪里？
"我努力保持鎮定。趙房東的手頓了一下，正在盛湯的勺子停在半空中。"她...出國了。
""哦，在哪個國家？""美國。"她的回答很簡短，顯然不想多談。湯是銀耳蓮子湯，
味道不錯，但我總覺得有股奇怪的苦味。"梁小姐，您沒有男朋友嗎？""沒有。
""那家里人呢？父母兄弟姐妹？"我放下湯匙："趙阿姨，您問這么多是...？""啊，
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話多。"她尷尬地笑了笑，"主要是擔心您一個人住不安全。
"喝完湯后，我感到有些頭暈。"可能是最近搬家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好的，
您路上慢點。"回到房間后，我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
我聽到有人在房間里走動的聲音，但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怎么也動不了。等我再次醒來，
已經是晚上七點。我檢查了一遍房間，沒有發現異常，但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吃飯時，
我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照片。趙房東的女兒和我不僅長相相似，連身高體型都很像。
這是巧合嗎？我打開電腦，開始搜索這棟樓的資料。
很快找到了一些信息：這棟樓建于上世紀八十年代，曾經發生過幾起意外事故。
其中一條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兩年前，一個叫趙雨薇的女孩在這棟樓里失蹤了。
趙雨薇...趙房東姓趙...我繼續搜索，找到了失蹤女孩的照片。天啊。
那就是我在趙房東家看到的女孩！但趙房東明明說她女兒出國了，為什么新聞里說是失蹤？
我越想越不對勁，決定去樓下便利店打聽一下。便利店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
我買了包方便面后，故意聊起樓里的住戶。"五樓的趙女士啊，"老板壓低聲音，
"她挺可憐的。女兒兩年前就沒了，但她一直不肯承認。""沒了？""對啊，
在樓里出事的。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挺邪乎的。"老板看了看樓上，
"你們年輕人住這種老樓要小心點。"我的手心開始出汗。如果趙雨薇已經死了，
那趙房東為什么要撒謊說女兒出國了？而且她為什么要特意租房給和她女兒長得相似的我？
回到房間后，我反鎖了門，還用椅子抵住門把手。半夜，敲門聲又響了。咚咚咚。
這次比昨天更急促。我躲在床上不敢出聲，敲門聲持續了大概十分鐘才停止。天亮后，
我發現門縫下面被塞進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不要相信她。字跡很潦草，像是匆忙寫下的。
誰寫的？要我不要相信誰？我想到了趙房東。第三章接下來幾天，
我開始留意趙房東的一舉一動。
她每天都會找各種理由來敲我的門：送水果、送湯、詢問房間的設施是否正常。
每次來的時候，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像是在確認什么。最詭異的是，
我發現她總是穿著和我相似的衣服。第一天我穿白色毛衣，
她就穿白色毛衣；第二天我穿黑色外套，她也換成了黑色外套。我開始懷疑她在暗中觀察我。
為了證實這個猜測，我故意在窗臺上放了一盆綠蘿。第二天，
趙房東家的窗臺上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綠蘿。我的后背開始發涼。這天晚上，
我裝作出門的樣子，其實躲在樓梯間觀察。果然，不到半小時，趙房東就拿著鑰匙下樓了。
她居然有我房間的鑰匙！我悄悄跟在她后面，看到她用鑰匙打開我的房門，
進去了大概二十分鐘才出來。等她上樓后，我立刻回到房間檢查。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有東西被動過了。我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
終于在衣柜后面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攝像頭。我的血液瞬間凝固。她一直在監視我！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動那個攝像頭，而是裝作什么都沒發現的樣子。但從那時起，
我在房間里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小心翼翼。第二天，趙房東又來敲門。"梁小姐，
我做了您愛吃的紅燒肉。"我什么時候說過愛吃紅燒肉？"謝謝趙阿姨，
但我今天沒什么胃口。""那我給您端過來，放在冰箱里，餓了再熱。"她說著就要往里走。
"不用了，真的。"我擋在門口。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梁小姐，
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沒有，只是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那我去給您買藥。
您平時都吃什么藥？有什么過敏的嗎？"又是這種過分詳細的關心。"不用麻煩您了。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決定：搬家。但當我開始收拾東西時，卻發現了更可怕的事。
我的身份證不見了。還有銀行卡、社保卡，連同我的錢包一起消失了。
我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趙房東下來了。"梁小姐，
這么晚了還在收拾東西？""我的錢包不見了。""哦？放在哪里丟的？"她的表情很關切，
但我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得意。"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我幫您找找？""不用了。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轉身上樓了。沒有身份證和銀行卡，
我哪里也去不了。更可怕的是，我意識到她可能拿著我的證件在做什么事情。
第四章第二天一早，我去派出所報案。值班民警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聽完我的敘述后皺起了眉頭。"您說房東偷了您的證件？有什么證據嗎？
""她有我房間的鑰匙，還在我房間裝了攝像頭。""那個攝像頭現在還在嗎？""在。
""好，我們派人去看看。"回到樓下時，我看到趙房東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那個男人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但從身形來看應該有四十歲左右。看到我，
趙房東立刻結束了談話，男人匆匆離開了。"梁小姐，您去哪里了？""出去辦點事。
""哦。"她笑了笑，"對了，我想起來，昨天我打掃樓道時，好像看到一個錢包掉在二樓。
會不會是您的？""在哪里？""我撿回來了，放在我房間里。等下給您送過去。
"一個小時后，她果然把我的錢包送了回來。證件都在，現金也沒少。"太謝謝您了。
"我接過錢包。"舉手之勞。"她的笑容很溫和，"梁小姐，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一家人？這個詞用得很奇怪。下午，警察來了。我帶他們到房間里找攝像頭，
但什么都沒有發現。衣柜后面原本裝著攝像頭的地方，現在什么都沒有。
"您確定之前在這里看到過攝像頭？"警察問。"確定。""現在沒有啊。
"我檢查了一遍房間，連一個螺絲釘都沒有留下。"可能是您看錯了。"警察說，
"這種老樓線路復雜，有時候會有一些小零件，看起來像攝像頭。""不是的，
我確定那就是攝像頭。"但沒有證據，警察只能做個筆錄就走了。送走警察后，
趙房東敲響了我的門。"梁小姐，剛才怎么了？""沒什么。""我看到有警察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沒有回答。"梁小姐，"她的聲音變得溫柔，"您不要把我當外人。
有什么困難，我都可以幫您。""真的沒事。""那就好。"她停頓了一下，"對了，
明天我女兒要從美國回來了。"我愣了一下："您女兒？""是的，她在美國讀書，
明天回來看我。"這怎么可能？便利店老板明明說她女兒兩年前就死了。"梁小姐，
明天晚上您有空嗎？我想讓您見見她，你們年紀相仿，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
""我...我有點事情要忙。""那后天呢？""后天也不太方便。"她的表情變了，
眼神變得冷漠："梁小姐，您是不是不想見我女兒？""不是，
只是......""沒關系，"她打斷了我，"等她回來了，我再安排。"當天晚上，
我徹夜未眠。如果趙雨薇真的死了，那明天要"回來"的人是誰？第五章第二天晚上，
我聽到樓上傳來說話聲。兩個女人的聲音，其中一個是趙房東，另一個聽起來很年輕。
我貼著墻壁仔細聽，但聲音太小，聽不清具體內容。大概十點左右，樓上安靜下來。
我正準備睡覺，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梁小姐，是我。"是趙房東的聲音。"這么晚了，
有什么事嗎？""我女兒想見見您。"我透過貓眼往外看，
趙房東身邊確實站著一個年輕女孩。但詭異的是，那個女孩背對著我，看不到臉。
"現在太晚了，明天再說吧。""就幾分鐘，她明天一早就要走了。""真的不方便。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傳來腳步聲。她們上樓了。但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那個女孩全程沒有說話，而且站立的姿勢很僵硬。第二天早上，我故意很早就下樓，
想看看那個女孩離開的樣子。但整個上午，我都沒有看到任何人從樓里出來。中午時，
我遇到了送快遞的小哥。"師傅，您今天早上有看到五樓下來過人嗎？""沒有啊，
我七點就來了，就看到您一個人下樓。"這更增加了我的疑惑。那個女孩去哪了？下午，
我再次遇到趙房東。"阿姨，您女兒走了嗎？""走了，一早就去機場了。""這么早？
我都沒聽到動靜。""她不想打擾別人，走得很輕。"我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但當天晚上，
我又聽到了樓上的腳步聲。兩個人的腳步聲。我確定其中一個比較輕，像是年輕女孩的步伐。
趙房東的女兒真的走了嗎？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決定半夜去五樓看看。凌晨兩點，
我悄悄上樓。五樓很安靜，走廊里只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我走到趙房東門前，
仔細聽里面的動靜。有說話聲。
"...明天就可以了...""...她不會發現的...""...準備好了嗎？
"我聽不太清楚，但確定里面有兩個人在對話。突然，說話聲停了。我感到一陣恐慌，
立刻轉身想要下樓。"梁小姐？"身后傳來趙房東的聲音。我僵在原地，慢慢轉過身。
趙房東站在半開的門后，只露出半個身子。"您這么晚來找我，有什么急事嗎？
""我...我聽到奇怪的聲音，想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什么聲音？
""好像有人在說話。""可能是我在看電視。"她的表情很平靜，"夜里睡不著，
看點電視劇打發時間。""哦。""梁小姐，您也睡不著嗎？""是的。
""那要不要進來坐坐？我泡點茶。""不用了，我回去了。""好的，路上小心。
"當我轉身下樓時，我感覺到她一直在看著我，直到我消失在樓梯轉角。
第六章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密切觀察五樓的動靜。白天，趙房東會正常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