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胸口傳來,張弛猛地睜開雙眼,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衫。
「這是……」他看著眼前熟悉的天花板,心臟狂跳不止。這里是他家里的臥室,
他和劉曼曼結(jié)婚時買的房子。不對,這不對!他明明記得幾個小時前,
劉曼曼和王長功將他打暈,然后用菜刀……那種鉆心的疼痛,鮮血的腥甜味,
還有臨死前看到女兒小雨驚恐眼神的絕望,這一切都歷歷在目。張弛顫抖著伸出手,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完好無損。再看看床頭的電子鐘,2023 年 10 月 15 日,
上午 8 點 30 分。"重生了...我真的重生了!
"三十五歲的張弛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劇痛傳來,這不是夢境。
他真的回到了被害的當(dāng)天早晨,距離死亡還有不到十二個小時。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和不甘。五年的牢獄之災(zāi),出獄后的虛假團聚,
最終的殘酷背叛和慘死,這一切的一切,都要重來一遍嗎?不,這一次絕對不會!
張弛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既然老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
他就要讓那兩個畜生付出最慘重的代價!一五年前的張弛,是一個風(fēng)光無限的男人。
他是華盛營銷公司的一名銷售經(jīng)理,事業(yè)如日中天,三十人的團隊,
每月銷售業(yè)績占整個分公司的半壁江山。他還迎娶了公司最漂亮的美女劉曼曼。
劉曼曼可是 985 大學(xué)畢業(yè)生,學(xué)財務(wù)的高冷大美女,入職短短兩年時間,
已經(jīng)成為公司財務(wù)主管。張弛靠實力抱得美人歸,公司多少年輕的業(yè)務(wù)精英眼紅心碎,
黯然神傷。當(dāng)年,妻子劉曼曼生下了他們的愛情結(jié)晶張玉涵。抱著那柔柔軟軟的一團,
張弛的心都要被萌化了。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擁有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然而,
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切美好都因為一次人事調(diào)整而開始變得面目全非。
張弛所在的分公司經(jīng)理因業(yè)務(wù)突出高升了,新調(diào)任了一位年輕的經(jīng)理王長功。
銷售公司行政與業(yè)務(wù)是兩條線,行政人員屬于公司員工,交五險一金。
而業(yè)務(wù)人員與公司是合作關(guān)系,簽訂的是代理合同,做業(yè)績拿提成。王長功初來乍到,
他對張弛恭敬有禮,因為行政管理人員的效益也是與業(yè)績掛鉤的。張弛以為,
自己迎來了一個懂管理的領(lǐng)導(dǎo),對業(yè)務(wù)發(fā)展是一大助力。那一天,
張弛剛剛談成一單 500 完的業(yè)務(wù),匆匆回到公司報喜。走進王長功的辦公室,
就看到妻子劉曼曼和王長功正坐在沙發(fā)上低聲交談。作為上下級關(guān)系,又是在公司,
兩人坐在三人沙發(fā)上的距離似乎有點過于親近了。看到張弛進來,
王長功那張始終帶著溫和笑容的臉忽然一僵,繼而浮現(xiàn)出更親切的笑容。
而妻子劉曼曼慌亂地站起來告辭,眼底閃過的一絲驚慌,讓張弛感到極為不舒服。「弛哥,
今天你又帶來什么好消息?」王長功彎腰向張弛伸出手,臉上帶著夸張的親切。
張弛沒有伸手,而是說:「那個大單子談下來了,讓法務(wù)上趕緊出一份合同。」「好,好,
你這真是老將出馬,手到擒來啊。」王長功不吝夸贊之詞,眼底卻不經(jīng)意閃過一絲陰狠。
功高蓋主,現(xiàn)在對我一點也不尊重了,這個人不能久留。但張弛因為心情不爽,轉(zhuǎn)身出去了。
這段時間,張弛有時加班到很晚,回到家里,卻發(fā)現(xiàn)劉曼曼還沒回來。「親愛的,
你還在忙嗎?」打過去電話,有時是在喧囂的宴會上,有時好像是在寂靜的辦公室。
「我還在加班,馬上回去。」「今天陪王總來參加一個宴會,是公司主管部門的領(lǐng)導(dǎo),
很重要的。」劉曼曼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然后,常常過了凌晨才到家。
這由不得張弛不多想,但他還是愿意相信劉曼曼只是為了工作。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
劉曼曼的衣柜和梳妝臺上,那些昂貴的化妝品和衣服,不僅是市場上最時尚的款式,
還附帶著一些奢華場所的 VIP 卡片。張弛看著這些,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沉重。
他會質(zhì)問妻子:「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劉曼曼言語溫柔,輕輕一笑說:「別想太多,
有些是我自己買的,有些是王總送的。」「我這段時間工作這么努力,他送些禮物,
也是應(yīng)該的不是?」「再說,我買這些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你掙面子嘛。」
看著妻子真誠的目光,張弛似乎覺得自己不該多心。但這事,怎么想,
怎么讓他心中像吃了只蒼蠅一樣惡心。他開始感到劉曼曼的心在與自己慢慢地疏遠了。原本,
這一切他還可以忍,但直到那個文件的出現(xiàn)。他才知道自己忍得有多窩囊,敗得有多徹底。
二那份合同,那份他引以為傲的 500 萬的業(yè)務(wù)。在簽下幾天后,突然爆雷。
對方打款后,公司財務(wù)遲遲沒有收到款項,五百萬的資金不翼而飛。
合同上詭異地出現(xiàn)一條附加條款,款項是打入了一個私人賬號,賬號所有人是張弛。
但張弛根本就沒有這個賬號,錢進入賬號后,立即被分批提現(xiàn),無法追查去向。
公司選擇報警,張弛因此被卷入了其中,成了最大嫌疑人。法庭上,燈光冷得刺眼。
坐在被告席上的他,像一只被剝皮的獵物,赤裸地接受審判。王長功作為證人,面容平靜,
仿佛一切與他無關(guān)。他義憤填膺地站起,拿出一份份所謂的「證據(jù)」,
那些偽造的轉(zhuǎn)賬記錄、簽字合同,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一樣砸在張弛的心上。
「張弛經(jīng)理一直是我公司的優(yōu)秀業(yè)務(wù)經(jīng)理,但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不能因為私人感情就包庇罪犯!」劉曼曼穿著樸素的黑色連衣裙,眼里帶著淚水,
同樣站上了證人席。她低頭,輕聲開口:「法官大人,我真的沒想到我丈夫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些年來我一直很信任他,沒想到他竟然背叛了家庭,背叛了公司……」
張弛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痛得幾乎無法喘息。看著她哽咽的表情,
和那一刻眼中透出的決絕,仿佛有一道鋒利的刀捅破他的心。「合同都是公司的制式合同,
為什么我從公司拿到的合同會是這樣的?還有公司收款一直是對公賬戶,
不可能打到私人賬號的。」張弛極力為自己辯護。「是的,這也正是我們要問你的。
為什么不用公司的制式合同?為什么要私下簽訂這種合同?」
公司的法務(wù)部律師開口義正辭嚴地質(zhì)問。張弛想起來了,這份合同是妻子劉曼曼交給他的。
出于對她的信任,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去看合同里寫了什么,
因為公司的制式合同內(nèi)容都是統(tǒng)一的,沒必要去看。他原本以為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一切都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她為什么要害我?難道……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
自己不過是一場早已編織好的騙局中的一顆棋子。是被吃掉的那枚棋子。
判決結(jié)果最終下來了,有期徒刑,七年。那一刻,張弛低下了頭,心中一片死寂。
法庭上的劉曼曼與王長功交換了一個只屬于他們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背叛,
從來都發(fā)生在陰暗的角落,從來都隱藏在人心最骯臟的地方。張弛被法警帶出法庭,
但他的心卻在怒吼:「為什么?為什么?」背叛不需要理由,害你是因為你擁有太多。
這個道理,張弛用五年的牢獄生活才明白。三「老公,你終于回來了。以后,
我們再不分離了。」劉曼曼在監(jiān)獄的大門外,一把拉住張弛的手,溫聲細語地說道。五年了,
張弛終于因表現(xiàn)良好,提前出獄了。出獄這天,他沒想到五年來很少來監(jiān)獄看他的劉曼曼,
竟然來接他了。她表現(xiàn)得欣喜若狂,就差抱著他痛哭流涕。「這五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
每天都在等你回來!」「我一個人帶著涵涵,真的好辛苦,好想你……」張弛眸光清冷,
看著這個女人在表演。如果,不是她曾在法庭上作證,如果不是朋友來看自己時,
告訴他劉曼曼經(jīng)常和王長功出雙入對。他差一點就信了,以為妻子這些年來一直在等待他,
以為家庭的溫暖還在。但他相信,背叛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shù)次。
他再也不會相信一個曾經(jīng)背叛的人,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會相信。她沒有離婚,
沒有撕破臉,她一定還有她的目的。他也沒有撕破臉,他也有他的目的。然而,
最讓他心痛的是,女兒已經(jīng)不認識他了。他是在岳母家見到女兒的,五歲的孩子,
本應(yīng)是活潑可愛的樣子。但女兒卻出奇地沉默寡言,怯生生地躲著他,
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陌生人。「涵涵,爸爸回來了,你不想念爸爸嗎?」張弛蹲下身子,
想要抱抱女兒。涵涵害怕地往后退了幾步,躲到劉曼曼身后:「媽媽,這個叔叔是誰?」
叔叔?自己的女兒竟然叫他叔叔?張弛的心如刀割。但劉曼曼卻平淡地解釋:「涵涵還小,
你離開了這么久,她可能不太記得了。」「慢慢來,會好的。」張弛心中一陣沉默。看來,
劉曼曼從來就沒有好好教過女兒,自己的父親是誰。不然,一個五歲的孩子,
沒有道理叫自己叔叔。帶著女兒回到家里,屋里明顯很久沒有住人了。「這些年,
你一直沒回來住嗎?」張弛貌似無心地問道。「我一個人帶孩子不方便,一直在娘家住。」
劉曼曼目光憂傷。「這些年,沒有一個人幫我,我只能回娘家了。」張弛在心中冷笑,
這是在抱怨自己對這個家沒有盡到責(zé)任了。他那時每月數(shù)萬的收入,都由她收著。
家里幾十萬的儲蓄還是有的,怎么就過不下去了。原本,自己還想讓家里父母來幫著帶孩子,
現(xiàn)在看,沒讓來還是明智的。家里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包括他們的結(jié)婚照、他的個人物品,
甚至連他最喜歡的那套茶具都消失了。劉曼曼還在原來的公司上班,
但經(jīng)常找借口將女兒送回娘家。她也很少回來住,一問就是陪女兒在娘家睡了。更奇怪的是,
即便回來了,晚上睡覺時,劉曼曼總是找各種借口要分房睡。四敏銳的直覺告訴張弛,
事情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于是,他開始暗中調(diào)查和跟蹤劉曼曼。
張弛故意和劉曼曼說:「一個朋友介紹個業(yè)務(wù),我要去鄰市出差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