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瞧。
兩人都穿著半新不舊的綠色軍大襖。
隊里做這個打扮的，基本上都是來自中原鐵路局的插隊知青。
他們最多的時候共有22個人。
經過招工和參軍回城，外加后來陸陸續續的補充。
目前隊里還有19人。
10男9女。
正在干壞事兒的男人叫劉文奎，是知青點的正班長。
反抗的女人叫陳玉蘭，是女知青里年齡最小、最漂亮的一朵嬌花。
觸景生情。
久遠的記憶在趙衛國腦海里浮現，讓他“預知”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么。
劉文奎作為一個插隊5年的“和尚”。
憋了23年的火氣無處釋放。
清純漂亮陳玉蘭剛來，就被他給盯上。
于是劉文奎平時對她各種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確實獲得了陳玉蘭的好感。
拿他當關系不錯的正經“哥哥”。
可劉文奎饞的是陳玉蘭嬌嫩柔軟的身子。
幾次開口表白。
都被陳玉蘭直接拒絕。
后來更是刻意躲避、疏遠他。
今天。
劉文奎悄悄把陳玉蘭單獨約到稻場。
借口說清楚。
以后再也不狗皮膏藥一樣繼續糾纏了。
實際上。
是想趁著四處無人，對她用強。
至于為什么不約到晚上？
廢話。
陳玉蘭又不傻。
結果。
就在劉文奎對陳玉蘭強摟強抱的時候，被拼命掙扎的她失手推倒，后腦勺意外磕在了稻場的石磙子上。
當場死亡。
六神無主的陳玉蘭面對這種情況。
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嚇得渾身癱軟。
被過來拽草回家燒鍋的“老”光棍趙承海碰了個正著。
對方先是和陳玉蘭問清楚整件事的具體情況。
接著就直接翻臉。
威脅說：“他看到的明明是劉文奎和陳玉蘭吵架，結果被陳玉蘭推倒殺死了”。
“想要他說真話。”
“除非陳玉蘭愿意嫁給他。”
在殺人罪名的威脅下。
陳玉蘭哭著妥協了。
然后趙承海編造出一套謊話。
說自己過來扯草，看到劉文奎強行對陳玉蘭摟摟抱抱，欲圖不軌。
于是他當即挺身而出，一聲大喝。
心虛的劉文奎想逃跑，結果腳下慌亂，摔了一跤。
被石磙子磕到自己的后腦勺。
當場摔死。
由于有趙承海和陳玉蘭的共同證詞，上面下來調查的人采用了這個說辭。
劉文奎欲圖不軌，自己摔死，這根本怪不了誰。
連過來處理后事的家屬，都只是帶著他的骨灰匆匆而去，沒敢來他們生產大隊找事兒。
相反。
趙承海被定性成“見義勇為”，獲得了表揚和獎勵。
正好生產大隊剛剛托關系買了臺拖拉機。
他就順勢成了拖拉機手。
再后來。
被“英雄救美”的陳玉蘭也如約嫁給了趙承海。
據說因為這件事兒，她父母還找了過來。
可覆水難收，都已經擺了酒。
最后只好捏著鼻子認下了這門親事。
婚后，趙承海春風得意。
可惜好景不長。
77年，高考恢復，陳玉蘭成功考上了申城師范。
害怕她一去不回的趙承海，竟然把她捆住，并撕毀了錄取通知書。
導致陳玉蘭在給父母寄出一封說出事情真相的絕筆信后，直接選擇了跳井自殺。
作為罪魁禍首。
后來趙承海被判刑坐了牢。
等到刑滿釋放。
還和趙衛國競爭過他那個招上門女婿的老婆。
只不過遭到了嫌棄。
然后就外出打工，消失的無影無蹤。
“咚~”
這邊趙衛國剛回憶完整個事件，那邊劉文奎就被陳玉蘭推倒，后腦直接磕在石磙子上。
“啊？”
看到這一幕的趙衛國趕緊鉆出草窩子，查看劉文奎現在的情況。
只見他身體抽搐、呼吸異常。
已經有了死亡的跡象。
而陳玉蘭手足無措、渾身僵硬的站在那，甚至不知道說話，明顯已經嚇傻了。
撓撓頭。
面對這種情形，趙衛國發現自己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他也不懂醫術啊。
總不能試試人工呼吸吧？
關鍵是，劉文奎傷的是后腦，估計這個方法用處不大。
到時候還反過來污了他的“清白”。
“來人呀！”
“救命啊！”
沒有什么好辦法的趙衛國只好放聲大叫。
“怎么了、怎么了？”
最先跑過來的果然是趙承海。
“剛剛我在草垛子里面睡著大覺，結果被吵醒，發現劉文奎強摟著陳玉蘭，想在稻場上耍流氓。”
“這種情況下。”
“陳玉蘭肯定抗拒掙扎啊！”
“我正準備站出來阻止劉文奎繼續使壞。”
“結果他先被陳玉蘭使勁推開，后腦門磕在石磙子上，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趙衛國邏輯清晰地把整件事敘述一遍。
有他在。
這一次趙承海應該沒機會再做出上輩子的惡事。
結果。
他還是太小瞧人了！
“不一定吧？”
“小姑娘家隨手一推，能把人摔成這樣？”
“聽說你昨天在河邊滑倒，也是把后腦勺磕在石頭上。”
“怎么沒有出現劉文奎這種情況？”
面對趙承海的質疑，想想他上輩子做的事，趙衛國面色一冷，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
“你什么意思？”
被他質問，趙承海舔著嘴唇陰笑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和陳玉蘭跑到稻場，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結果被劉文奎撞破。”
“你們兩個見奸情敗露，于是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給……”
很明顯。
趙承海沒有說出來的是“殺人滅口”。
看來。
哪怕這輩子多了趙衛國這個目擊證人，趙承海仍然死心不改。
甚至打算連他一起污蔑加威脅。
“直說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趙衛國用銳利的目光冷眼看著他。
“很簡單！”
“想讓我幫忙作證，洗脫殺人滅口的嫌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知道他想說什么的趙衛國繼續詢問：“什么條件？”
“讓這個小妮子答應嫁給我。”
“否則！”
“我就讓你們兩個身敗名裂，變成殺人犯。”
趙承海這話剛說完。
“啪~”
“草泥馬！”
“我看你是‘酒蒙子打撲克牌——分不清大小王了’。”
面對這種情況。
趙衛國直接一巴掌呼在趙承海帶著三分奸相的長臉上。
接著一腳把他踹倒，然后連踹幾腳。
“行！”
“待會兒我把八爺和大爹他們過來，隨你怎么胡說八道。”
“看看他們信你還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