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異客公元2023年初秋,北京國家博物館內人頭攢動。
高三學生程遠站在"大唐遺寶"特展的玻璃展柜前,額頭幾乎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凝視著那枚傳說中的"貞觀之寶"玉印。玉印通體瑩白,印紐雕刻著精致的螭龍,
印面篆刻"貞觀之寶"四個大字,在射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如果能親眼見到李世民該有多好..."程遠輕聲自語,手指不自覺地觸碰了展柜玻璃。
作為學校歷史社的社長,他對唐朝歷史,特別是貞觀之治有著近乎癡迷的研究熱情。
就在他的指尖接觸到玻璃的一瞬間,玉印突然迸發出刺目的白光。程遠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
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迅速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呼嘯的風聲和樹枝抽打身體的疼痛。
"啊——"程遠重重摔在一片灌木叢中,渾身疼痛不已。他掙扎著坐起身,
驚恐地發現周圍的博物館展廳變成了茂密的原始森林,參天古木遮天蔽日,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與現代城市截然不同。"這是哪兒?"程遠顫抖著站起身,
發現自己仍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但手機和背包都不見了。他摸了摸口袋,
只有一支圓珠筆、半塊吃剩的巧克力和一本袖珍版《貞觀政要》。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程遠警覺地躲到一棵大樹后。透過灌木叢的縫隙,
他看到一隊身著鎧甲的騎兵正在追趕幾名潰逃的士兵。為首的將領身著明光鎧,手持長弓,
箭無虛發,轉眼間就將逃兵盡數射殺。程遠倒吸一口冷氣,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
那將領立刻轉頭看向他的方向,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灌木。"什么人?出來!
"將領厲聲喝道,同時拉弓搭箭對準了程遠藏身之處。程遠知道無法躲藏,
只好舉起雙手慢慢走出。"別、別殺我!
我只是路過..."將領瞇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少年,揮手示意士兵包圍他。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鬼祟窺視?這身打扮...莫非是突厥細作?""不,不是!
我是...呃..."程遠大腦飛速運轉,
突然意識到一個荒謬的可能性——自己可能真的穿越了。"現在是哪一年?誰是皇帝?
"將領和士兵們面面相覷,顯然被這個奇怪的問題弄糊涂了。"武德九年六月,
當今天子自然是高祖皇帝。你這小兒莫非失心瘋了?"武德九年六月!程遠心中一震,
這不正是玄武門之變發生的前夕嗎?眼前這位將領..."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程遠小心翼翼地問道。將領傲然挺胸:"吾乃天策上將,秦王李世民。"程遠雙腿一軟,
差點跪倒在地。他居然真的穿越到了唐朝,還遇見了未來的唐太宗!這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李世民見這少年神色異常,更加警惕:"來人,把他帶回去審問!""等等!
"程遠急忙喊道,"秦王殿下,我知道一個關于太子和齊王的秘密!"李世民眼神一凜,
揮手制止了上前的士兵。"什么秘密?"程遠咽了口唾沫,決定賭一把。
"太子建成和齊王元吉計劃在昆明池設宴暗害殿下,就在三天后!"這句話如同驚雷,
李世民臉色驟變。這個計劃極為隱秘,只有少數心腹知曉,眼前這個陌生少年怎么可能知道?
"帶走!"李世民沉聲命令,"直接帶回我府上,不得聲張。
"程遠被蒙上眼睛帶到了秦王府的一間密室。當眼罩被取下時,
他發現自己面對的不只是李世民,還有幾位謀士模樣的人,
其中包括歷史上著名的房玄齡和杜如晦。"說吧,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李世民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程遠深吸一口氣,決定實話實說。"秦王殿下,
我接下來的話可能難以置信,但我發誓句句屬實。我來自一千四百年后的未來,
在我們的歷史書上記載了武德九年發生的一切。"室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程遠。"荒謬!"一位謀士拍案而起,"殿下,
此子分明是胡言亂語,應當嚴刑拷問!"李世民卻抬手示意安靜,若有所思地看著程遠。
"你說你來自未來,可有證據?"程遠從口袋里掏出那半塊巧克力和圓珠筆。
"這是我們時代的食物和書寫工具。"他掰下一小塊巧克力遞給李世民,
"殿下可以嘗嘗這個,唐朝絕對沒有這樣的食物。"李世民謹慎地接過,嘗了一小口,
眼中閃過驚訝。"味道確實奇特。"他又拿起圓珠筆,在紙上劃了幾下,
"這筆不需蘸墨即可書寫,確實精巧。"房玄齡接過圓珠筆研究片刻,眉頭緊鎖:"殿下,
此物工藝非凡,非我朝所能制作。"程遠見他們開始相信,繼續說道:"在我們的歷史上,
三天后太子和齊王確實計劃在昆明池暗害殿下,但殿下先發制人,在玄武門設伏,
誅殺了太子和齊王,這就是著名的玄武門之變。之后高祖皇帝禪位,殿下登基為帝,
開創了貞觀之治。"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震得在場所有人面色大變。李世民猛地站起身,
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都退下。"他突然命令道,"我要單獨與此子談談。
"待眾人退去,李世民緊盯著程遠:"你可知你方才所言若傳出去,會有什么后果?
"程遠點點頭:"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我必須告訴殿下真相。我敬仰歷史上的唐太宗,
不想看到您被奸人所害。"李世民沉默良久,突然問道:"若你所言屬實,
那么在你所知的歷史中,我...成功了?""是的。"程遠肯定地說,
"殿下不僅成功登基,還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之一,開創了貞觀盛世,
被后世尊稱為'天可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掠過李世民的嘴角,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改變歷史會有什么后果?"程遠愣住了,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我不知道。也許歷史是無法改變的,也許我的出現本身就是歷史的一部分。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趣。既然如此,你就暫時留在我府中。
若三日后昆明池之事確如你所言,我便信你所說是真。
"第二章 歷史轉折被軟禁在秦王府西廂房的第三天清晨,程遠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他昨夜輾轉難眠,
腦海中不斷回放現代歷史課本中關于玄武門之變的記載——秦王李世民在玄武門設伏,
親手射殺兄長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也被尉遲恭所殺,隨后李世民逼迫父親李淵退位。
"程公子,殿下召見。"門外傳來侍衛低沉的聲音。程遠匆忙整理衣冠,
發現自己的校服已經換成了唐代的白色圓領袍衫。跟隨侍衛穿過重重院落時,
他注意到府中戒備森嚴,披甲衛士比前幾日多了數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緊張神色。書房內,
李世民一身戎裝,正與幾位心腹將領低聲交談。見程遠進來,他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晨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你所說的昆明池之謀,確有其事。
"李世民開門見山,聲音壓得極低,"太子今晨派人送來請帖,邀我明日赴昆明池宴飲。
"程遠心頭一緊。歷史正在他眼前重演,只是地點從玄武門變成了昆明池。
"殿下打算如何應對?"程遠小心翼翼地問。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先發制人。
"他從案幾下取出一卷長安城防圖鋪開,"依你之見,何處設伏最佳?"程遠湊近地圖,
立刻認出這是唐代長安城的平面圖。他手指微顫地指向北面的玄武門:"此處地勢最佳,
控扼宮城咽喉。若能在此設伏...""妙!"李世民突然拍案,嚇了程遠一跳,
"玄武門守將常何早已歸順于我,此計可行!"程遠這才明白,盡管他改變了歷史細節,
但重大事件仍在以不同方式發生。玄武門之變終究無法避免。"還有一事相詢。
"李世民突然盯住程遠的眼睛,"在你所知的歷史中,我...是如何處置建成和元吉的?
"這個問題像一把尖刀刺進程遠胸口。他咽了口唾沫,
聲音幾不可聞:"殿下...親手射殺了太子,齊王也被尉遲將軍所殺。
"書房內死一般寂靜。李世民轉身望向窗外,背影僵硬如石。良久,
他才緩緩開口:"手足相殘,千古罵名。但我別無選擇。"程遠想起史書對這段歷史的評價,
輕聲道:"后世對玄武門之變雖有非議,但更多人認為殿下開創的貞觀之治,
足以彌補這一污點。"李世民猛地轉身,
眼中竟有淚光閃動:"你可知我這些年多少次夢見建成?我們幼時一同習武讀書,
他總把最好的弓箭讓給我..."程遠不知如何回應。
歷史的殘酷在這一刻顯露無遺——為了天下蒼生,李世民必須踏過兄長的尸體。"去吧。
"李世民突然恢復冷靜,"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句...""微臣明白。"程遠深深一揖,
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次日拂曉,程遠被秘密帶到玄武門附近的一座小樓。透過窗戶,
他能清晰看到城門全景。天色陰沉,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抑感。辰時三刻,
遠處傳來馬蹄聲。程遠屏住呼吸,看到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帶著少量侍衛騎馬而來。
二人談笑風生,渾然不知危險臨近。當他們的馬匹剛進入玄武門,城樓上突然豎起紅旗。
剎那間,伏兵四起,箭如雨下。程遠親眼看到李世民一箭射中李建成咽喉,
尉遲恭則揮槊將李元吉挑落馬下。整個過程不過半刻鐘,卻血腥得令人作嘔。程遠雙腿發軟,
扶著墻壁才沒有癱倒。盡管知道這是歷史必然,但親眼目睹這場兄弟相殘的慘劇,
還是讓他胃部翻涌。午后,消息傳來——李淵下詔立李世民為太子,并將軍國大事全權委托。
兩個月后,李淵禪位,李世民登基,改元貞觀。登基大典當天,
程遠作為特殊賓客站在太極殿角落。看著龍袍加身的李世民接受百官朝拜,
他恍惚間想起那個在樹林中初遇的年輕將領。短短數月,那個意氣風發的秦王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眼神深不可測的唐太宗。大典結束后,程遠被秘密召入內殿。李世民褪下冕旒,
疲憊地揉著太陽穴:"程遠,從今日起,你入弘文館任職。朕需要你的未來之見。""陛下,
微臣有一請求。"程遠鼓起勇氣,"能否允許臣記錄所見所聞?或許千百年后,
這些文字能讓人更真實地了解這段歷史。"李世民若有所思:"準了。但記住,
有些事...不必寫得太過詳細。"程遠明白他指的是玄武門之變。就這樣,
他開始了在唐朝的雙重生活——表面上是個普通的弘文館校書郎,
暗地里卻是皇帝的未來顧問,同時秘密撰寫著《貞觀密錄》。第三章 醫女婉兒貞觀二年春,
長安城連續半月陰雨綿綿。程遠站在弘文館的屋檐下,望著院中積水上漂浮的落葉,
眉頭緊鎖。這種潮濕天氣最容易引發疫病,而唐代的醫療條件..."程校書,
太醫署送來一批防瘟藥材,需要您簽字驗收。"雜役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太醫署位于皇城東南角,程遠撐著油紙傘穿過泥濘的街道時,聽到路邊茶肆里有人咳嗽不止。
進入太醫署大院,藥香撲面而來,數十名醫工正在廊下分揀藥材。"這位郎君是?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程遠轉身,看到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站在藥架旁。
她身著淺綠色窄袖襦裙,烏黑秀發挽成簡單的雙髻,不施粉黛的臉龐清麗脫俗,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水,卻又透著醫者特有的冷靜。
"在下弘文館校書郎程遠,特來領取防瘟藥材。"程遠拱手行禮,
突然意識到自己盯著對方看太久,趕緊補充道:"不知小娘子如何稱呼?"少女抿嘴一笑,
眼角泛起淺淺梨渦:"奴家林婉兒,家父是太醫署的林太醫。
"她指了指正在遠處指導醫工的中年男子,"防瘟藥材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跟隨林婉兒穿過回廊時,程遠注意到她走路時腳步輕盈,
腰間系著的小藥囊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散發出淡淡的艾草香氣。"近日陰雨不斷,
最易滋生疫病。"林婉兒一邊清點藥材一邊說,"奴家配了些避瘟丹,程校書不妨帶些回去。
"她從藥柜中取出一個青色小瓷瓶,倒出幾粒朱紅色藥丸:"每日一丸,含服即可。
"程遠接過藥丸聞了聞,辨認出薄荷、冰片等成分,確實有預防作用。他想起現代醫學知識,
忍不住說:"其實疫病傳播主要靠...呃,靠瘴氣接觸。若能讓大家勤洗手,不喝生水,
效果會更好。"林婉兒眼睛一亮:"程校書也懂醫術?家父常說'病從口入',
與郎君所言不謀而合。"就這樣,兩人聊起了醫理。
程遠小心地將現代醫學常識轉化為唐代人能理解的說法,林婉兒則不時提出精辟見解,
顯示出超越時代的醫學天賦。"婉兒!"林太醫在遠處呼喚,"西市發現疑似傷寒病例,
隨我出診!"林婉兒匆忙包好藥材遞給程遠:"奴家告退。"走出幾步又回頭,
"程校書若對醫道有興趣,可常來太醫署討教。"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程遠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來唐朝兩年,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如此順暢交流的同齡人。
三日后,程遠借口查閱醫書再次來到太醫署,恰逢林婉兒在庭院中晾曬藥材。陽光透過云層,
照在她專注的側臉上,為每一根睫毛都鍍上金邊。"程校書來得正好。"林婉兒看到他,
眼睛彎成月牙,"奴家正想請教,昨日診治一個高熱患兒,
用柴胡、黃芩退熱效果不佳..."程遠想起現代兒科知識:"可以試試...呃,
我是說《黃帝內經》有云'小兒陽常有余',是否考慮加些石膏?""妙啊!
"林婉兒拍手稱贊,"明日奴家就去試試!"此后,程遠每隔幾日就會"偶遇"林婉兒,
二人從醫理聊到詩詞,從星象談到民生。程遠驚訝地發現,這位唐代少女不僅精通醫術,
還讀過不少經史子集,思維之開闊遠超他想象。五月的一天,程遠被緊急召入宮中。
原來長安西郊爆發痢疾,已有數十人死亡。李世民命令太醫署立即組織救治,
并指派程遠協助。烈日下,程遠跟隨太醫署的隊伍來到疫區。簡陋的茅屋中,
病患橫七豎八地躺著,呻吟聲不絕于耳。林婉兒正帶著幾名女醫工挨個查看病情,
她的額頭布滿汗珠,裙角沾滿污漬,卻依然保持著鎮定。"必須隔離重癥患者!
"程遠對林太醫建議,"還有,所有飲用水必須煮沸!"林太醫皺眉:"煮水耗費柴火,
恐難實行...""父親,程校書說得有理。"林婉兒插話,"奴家觀察發現,
喝開水的幾家確實無人染病。"在程遠的堅持下,他們劃出專門隔離區,并架起大鍋燒水。
程遠還設計了簡易的洗手裝置,用竹管引流水,配合藥皂使用。忙碌到深夜,
程遠在臨時醫棚外喘口氣。月光下,他看到林婉兒獨自蹲在井邊洗手,肩膀微微顫抖。
走近才發現她在無聲哭泣。"婉兒?"程遠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