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為蕭臨殉國,他卻與繼后聯手毒殺我。重生在靈堂上,駙馬正逼我喝下殉葬毒酒。
我反手將酒杯塞進他喉嚨:“本宮忽然覺得,這酒你喝更合適。
”假借父皇托夢揭露繼后罪行,我以長公主之身攝政監國。開女科、練女軍、收寒門,
滿朝朱紫恨我入骨。三年后金殿之上,我黃袍加身。宗室元老怒斥:“牝雞司晨,國將不國!
”我撫過龍椅:“諸卿錯了,從今日起——”“國號改為‘昭明’,年號‘鳳臨’。
”“朕即天命。”---白。鋪天蓋地的白,刺得人眼仁生疼。冰冷的白幡垂落,無風自動,
在死寂的靈堂里投下鬼影幢幢。濃重的、混合著劣質檀香的尸氣,如同粘稠的淤泥,
死死糊在口鼻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滯的腐味。靈堂深處,
那口巨大的、象征著無上尊榮的梓宮,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的兇獸,沉默地吞噬著所有的光。
我,楚明昭,大景朝的長公主,就跪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白中央。膝蓋下的蒲團硬得硌骨,
寒意順著腿骨蛇一樣往上爬。喉間殘留的劇痛和灼燒感,真實得如同跗骨之蛆,
是前世飲下那杯鴆酒時,穿腸爛肚的滋味。蕭臨……我的好駙馬,
我為他守城、為他耗盡心血、最后為他殉國的“良人”。還有趙氏,那個我名義上的繼母,
大景的皇后。他們聯手遞來的那杯毒酒,那虛偽的哀容下掩藏的致命獠牙,還有我咽氣時,
蕭臨俯身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
那一聲冰冷、得意、淬著劇毒的輕笑……“殿下,安心去吧。這江山,
還有您留給臣的……那份‘遺詔’,臣定會好好‘使用’。”滔天的恨意,
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熔巖,猛地在我胸腔里炸開!熾熱、狂暴,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瞬間沖垮了重生帶來的那點冰冷麻木。血液在耳膜里瘋狂鼓噪,發出沉悶的轟鳴,
幾乎要將理智徹底焚毀。“殿下?”一個聲音,帶著刻意的、令人作嘔的悲切,在身側響起。
我的駙馬,蕭臨。他不知何時已跪到了我身邊,挨得極近。
那張曾讓我傾盡所有、奉若神明的俊朗面孔,此刻在靈堂搖曳的燭光下,
顯出幾分刻意雕琢的哀戚。他手里端著一只小巧的素白銀杯,
杯中的液體在昏暗光線下泛著不祥的、渾濁的暗紅色,
幾縷若有似無的、帶著杏仁甜腥的詭異氣味絲絲縷縷地鉆入我的鼻腔。是它。就是這杯東西!
前世穿腸爛肚、焚盡五內的滋味,瞬間在記憶深處活了過來!“殿下節哀,
”蕭臨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磁性,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鉤子,
牢牢鎖住我的臉,“陛下龍馭賓天,舉國同悲。您身為嫡長公主,與陛下父女情深,
此刻心傷過度,臣……實在不忍見殿下如此摧折玉體。”他微微傾身,
將那杯毒酒又往前送了送,幾乎要碰到我的唇,“此乃宮中秘制的安神湯,能稍緩悲慟。
殿下飲下,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一切都會好的。”他的話語溫柔似水,
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封的荒漠,一絲屬于人的溫度也無。那里面只有算計,
只有迫不及待將我送入地獄的冷酷。前世,我就是被這虛偽的溫柔和那杯所謂的“安神湯”,
送入了永劫不復的深淵。“呵……”一聲極輕、極短促的冷笑,不受控制地從我喉間逸出。
那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回響,像碎冰刮過琉璃盞。
蕭臨端著酒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眼底那層虛偽的哀傷似乎被這聲冷笑戳破了一絲縫隙,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愕然和探究。
就是現在!積蓄在四肢百骸的力量,那屬于前世在尸山血海里磨礪出的、刻入骨髓的本能,
隨著火山噴發般的恨意,轟然爆發!我的動作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跪著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并非退縮,而是如同獵豹撲食!
左手如鐵鉗般閃電般扣住蕭臨端著酒杯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瞬間讓他指節發白,
劇痛之下,他本能地五指一松。就是這一松!右手早已蓄勢待發,帶著全身的決絕與恨意,
精準地、狠絕地向上猛地一托!“呃——!”一聲短促驚駭的悶哼,
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嚨深處。那只盛滿猩紅鴆酒的銀杯,
被我死死地、不容抗拒地、連帶著他來不及合攏的手指,狠狠地塞進了他自己的口中!
杯沿粗暴地撞擊著他的牙齒,發出令人牙酸的磕碰聲。暗紅的酒液瞬間潑灑出來,
沿著他的下頜、脖頸,汩汩流下,在他月白色的喪服上洇開大片刺目的污跡,
宛如猙獰的血痕。濃烈的杏仁甜腥味驟然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開,令人作嘔。
蕭臨的雙眼猛地瞪圓到了極致,眼白瞬間布滿血絲,里面是純粹的、難以置信的驚駭,
如同白日見鬼!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瀕死野獸般的掙扎聲響,身體劇烈地扭動,
試圖擺脫這致命的一擊。他另一只手瘋狂地抓向我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帶來尖銳的刺痛。但我紋絲不動。扣住他手腕的左手如同鐵鑄,托著他下巴的右手穩如磐石。
前世城破之時,我曾拖著殘軀,用盡最后力氣將試圖玷污我的敵將捅了個對穿,這點掙扎,
算得了什么?冰冷的恨意支撐著我,讓我爆發出遠超這具養尊處優軀體的力量。
“唔……咕……” 更多的毒酒被迫灌入他的喉嚨,他整張臉因窒息和恐懼扭曲變形,
漲得紫紅。靈堂內的死寂被徹底撕碎!“啊——!”“駙馬爺!”“殿下!您這是做什么?!
”周圍的宮人、內侍、還有幾個跪在稍遠處的宗室女眷,如同被滾油潑了的蟻群,
瞬間炸開了鍋!驚叫聲、哭喊聲、倒吸冷氣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亂的聲浪。
有人驚恐地后退,撞翻了白燭,燭火搖曳,光影瘋狂亂舞;有人下意識地想沖上來,
卻又被眼前這駭人一幕震懾得雙腿發軟,不敢近前。無數道目光,驚疑、恐懼、茫然,
如同實質的針,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身上。混亂中,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的身影排開眾人,
疾步沖來。是趙皇后。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也失了血色,
精心描畫的眉眼間滿是震驚與強壓的怒火。“明昭!”趙皇后的聲音尖利地拔高,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試圖穩住這失控的場面,“你瘋了不成?!快放開駙馬!
陛下尸骨未寒,你竟敢在靈前如此行兇?眼里可還有孝道,可還有王法?!”她疾言厲色,
句句誅心,試圖用大義和恐懼將我壓垮。我猛地抬起頭。目光,越過混亂的人群,
越過趙皇后那張虛偽震怒的臉,直直地刺向她。那目光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瘋狂,
只有一片淬了寒冰的深淵,深不見底,翻涌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恨意與洞察一切的清明。
趙皇后被我眼中那實質般的寒意刺得呼吸一窒,斥責的話語竟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就在這死寂重新降臨的瞬間,被我死死扼住的蕭臨,身體突然劇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他喉嚨里發出可怕的、拉風箱似的“嗬嗬”聲,紫漲的臉色迅速轉為駭人的青灰,眼珠暴凸,
死死地盯著我,充滿了無盡的怨毒和瀕死的恐懼。他抓撓我手臂的手,力道驟然消失,
無力地垂落下去。一股白沫混合著血絲,從他被迫張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那杯酒,
見效了。前世折磨了我數個時辰的劇毒,此刻,正在我這位“情深義重”的駙馬體內,
飛快地發揮著它致命的作用。靈堂內,所有嘈雜的哭喊斥責聲,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驟然扼斷。只剩下蕭臨那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痛苦的“嗬嗬”聲,
如同破敗的風箱,在死寂的白幡間回蕩,每一次抽氣都刮擦著所有人的耳膜。
濃烈得令人窒息的甜腥味,混合著尸體固有的腐敗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趙皇后臉上的震怒瞬間被一種巨大的驚恐取代,血色褪盡,嘴唇微微顫抖著,竟一時失語。
她身邊的心腹太監駭得面無人色,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我緩緩地、一根一根地,
松開了扣著蕭臨下巴的手指。他的身體失去了支撐,像一袋被抽空了骨頭的爛泥,
“噗通”一聲,重重地砸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的四肢還在神經質地、微弱地抽搐,喉嚨里發出瀕死的、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死死地盯著靈堂藻井的深處,殘留著刻骨的怨毒和不解。我站起身。
動作并不快,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冷的從容。跪得太久,腿腳有些麻木的刺痛,
但這微不足道的痛楚,比起前世烈火焚身、萬蟻噬心,又算得了什么?我微微晃了一下,
便穩穩地站定。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那具尚在微微抽搐的軀體,掃過趙皇后慘白如紙的臉,
掃過那些噤若寒蟬、眼神躲閃的宮人宗室。沒有解釋,沒有辯解。
我的視線最終落在那口巨大的、象征著帝王終結的梓宮上。檀香的氣息,冰冷,沉重,
帶著死亡特有的、令人絕望的塵埃感。然后,我開口了。聲音不大,
甚至因為喉嚨殘留的灼痛而有些沙啞,卻奇異地穿透了靈堂內凝固的死寂,
清晰地落在每一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神諭的肅穆。“昨夜……”我頓了頓,
目光悠遠,仿佛穿透了層層白幡和棺槨,看到了另一個空間。“父皇……入我夢中。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趙皇后渾身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
瞳孔驟然收縮,死死地盯著我。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凍結,連呼吸聲都消失了。我緩緩抬起手,
指尖指向地上那灘污濁的穢物和已然氣絕、雙目圓睜的蕭臨,聲音沉凝,
帶著一種悲憫又冰冷的審判意味:“他龍顏含悲,泣血相告……”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砸在冰冷的金磚上,“道他并非天命已盡,而是……為奸人所害!鴆毒入喉,藥石罔效!
”“嘶——”清晰的倒吸冷氣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趙皇后身上,
充滿了驚駭、懷疑和恐懼。趙皇后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也徹底褪去,嘴唇劇烈地哆嗦著,
強撐的威儀搖搖欲墜:“你……你血口噴人!妖言惑眾!
陛下……陛下明明是……” 她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慌亂。
我不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勢,
直指核心:“父皇明示!那下毒弒君、謀害元后的滔天罪魁……” 我猛地轉身,
目光如淬火的利劍,直刺趙皇后心窩,“就是你!趙氏!”“啊!
”趙皇后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一個宮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