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姻碎鏡烤箱“叮”的一聲響,林夏關上火,小心翼翼地把焦糖布丁端出來。
瓷盤邊緣凝著水珠,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凌晨三點女兒發燒,她守了半宿,
今早又特意去買了丈夫最愛吃的法式甜點。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她下意識看了眼掛鐘:下午五點四十,比陳默平時早了兩個小時。“紀念日快樂!
”她擦著手從廚房出來,卻在看見男人身后的女人時,笑容僵在臉上。
那女孩穿著件露肩針織衫,頸間掛著她去年送陳默的情侶項鏈,此刻正親昵地替他摘公文包。
“小夏,這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順路捎她一程。”陳默松開領帶,
語氣自然得像是在介紹一杯普通的咖啡。女孩怯生生地打招呼:“嫂子好。”聲音甜得發黏,
尾音卻故意拖長,像根細針扎在耳膜上。林夏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聞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橙花香——和陳默公文包里那支香水小樣一模一樣。
上周她整理衣柜時,還以為是自己買錯了味道。“飯做好了,一起吃點?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卻仍保持著女主人的體面。陳默皺了皺眉:“我不吃甜食,
你知道的。小唐晚上還有工作,我們去公司附近吃。”門“砰”地關上時,
烤箱里的布丁還在冒熱氣。林夏盯著那團橙黃的甜膩,突然抓起盤子砸向墻壁。
瓷片迸裂聲中,焦糖醬順著米白色的櫥柜流下來,像極了她三年前流產時,染紅床單的血。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幼兒園老師發來的視頻。女兒舉著手工課做的紙戒指,
奶聲奶氣地說:“這是給爸爸媽媽的結婚禮物!”畫面里的陽光那么亮,
照亮了孩子眼角的淚痣——和陳默右眼下那顆一模一樣。她蹲在地上一片片撿碎瓷片,
指尖被劃出血痕。抽屜深處掉出本舊筆記本,翻開時,
一張泛黃的入場券飄出來:2015年“新銳設計師大賽”決賽,獲獎者林夏。
那時她穿著自己設計的煙粉色連衣裙,站在領獎臺上,裙擺被聚光燈照得像團云。
“林設計師,你的作品充滿對女性力量的思考。”評委的話突然清晰起來。可現在呢?
她的生活里只有奶粉、尿布和丈夫永遠改不完的襯衫領口。凌晨兩點,陳默回來時帶著酒氣。
林夏坐在客廳落地窗前,手里捏著他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轉賬界面,
2023年5月20日,給“糖糖”轉了52000元。“你什么時候發現的?”他脫了鞋,
語氣里竟有幾分不耐煩。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被風吹開,紙頁嘩啦作響。
林夏看見自己簽名字時的手抖,像極了今天撿碎瓷片的模樣。“結婚五周年,
你送我一支口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而你給她買了包。”陳默笑了,
點起一根煙:“全職太太嘛,有點小情緒很正常。等你想通了——”“我想通了。
”林夏站起來,婚紗相冊從膝頭滑落。照片里的自己戴著陳默送的珍珠頭紗,
笑得像只驕傲的天鵝。“從今天起,我不是陳太太了。”她轉身走向臥室,
聽見身后男人摔了煙灰缸:“林夏,你以為離了婚能活?帶著個拖油瓶,哪個男人會要你?
”夜里下起了雨。林夏摸黑收拾行李,女兒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抓住她的衣角。抽屜最深處,
壓著張皺巴巴的名片:蘇嵐,云裳集團董事長。想起今天在電梯口,
那個差點被高跟鞋絆倒的老太太,她突然撥通了電話。“蘇阿姨,
我是今天幫您撿拐杖的林夏。”窗外的閃電照亮她眼角的淚,“您說過,
想找個懂媽媽的設計師......我想試試。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嘆息:“明天上午十點,來云裳大廈28樓。”雨越下越大。
林夏把女兒的小熊玩偶塞進箱子,瞥見梳妝臺上的結婚照。陳默摟著她的肩,
背景是巴黎的埃菲爾鐵塔——那時他們剛畢業,
他說要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設計師太太”。她拿起馬克筆,
在照片上畫了道粗粗的斜線。墨跡順著玻璃往下流,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手機突然彈出新聞推送:陳默出席某地產項目簽約儀式,身邊站著穿橙花香水的女孩,
手腕上戴著新款卡地亞手鐲。林夏關上手機,把離婚協議書折好放進包里。
窗外的雷聲轟鳴中,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像三年前第一次站在秀場后臺那樣,劇烈,
卻充滿力量。“媽媽要重新學會擁抱自己了。”她對著鏡子輕聲說,
手指撫過鎖骨下方的蝴蝶骨——那里曾紋過一只振翅的蝴蝶,后來為了“像個賢妻”,
用激光洗掉了。雨停時,天邊泛起淡青色的光。林夏背起包,懷里的女兒動了動,
奶聲奶氣地喊:“媽媽。”她低頭親親孩子的額頭,推門走進晨光里。
身后的別墅在晨霧中漸漸模糊,像一場終于醒來的噩夢。
第二章:職場覺醒出租屋的空調發出惱人的嗡鳴。林夏把女兒的小床搬到書桌邊,
用繪本堆成簡易圍欄,電腦屏幕上的童裝設計稿已經改了七版。
窗外飄來樓下早餐攤的蔥花香,她摸了摸女兒額角的汗,起身把電扇轉向孩子。“媽媽,
這個小熊會穿裙子嗎?”三歲的糖糖舉著布偶晃了晃。
林夏笑著在稿紙上添了條蓬蓬紗裙擺:“會呀,小熊要穿最漂亮的公主裙,和糖糖一樣。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陳默的號碼。她盯著屏幕直到它熄滅,
才點開蘇嵐助理發來的消息:上午十點,云裳大廈28樓,穿正裝。站在云裳大廈旋轉門前,
林夏摸了摸借來的西裝外套。玻璃幕墻映出她素顏的臉,黑眼圈被遮瑕膏蓋得發白,
卻掩不住眼底的光。電梯里,
幾個年輕設計師在討論新上任的設計總監:“聽說從米蘭回來的,帥得像男模!
”“人家沈總監可是業內傳奇,
這次要帶‘重生’系列......”“重生”二字像根細針,扎進林夏心里。
她跟著指示牌找到2807室,鍍金門牌上“獨立設計師工作室”幾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光。
推開門時,蘇嵐正對著落地窗外的黃浦江喝茶,茶幾上擺著她昨夜郵件里的童裝稿。“坐。
”老人指了指沙發,“說說看,為什么想做童裝?”林夏喉頭滾動,
想起女兒第一次看見時裝周直播時,扒著電視屏幕喊“媽媽畫”的樣子。
“因為孩子的眼睛最干凈。”她翻開草圖本,
“我想設計能陪他們奔跑、跌倒、再爬起來的衣服,不是精致的裝飾品,是有溫度的保護殼。
”蘇嵐放下茶杯,鏡片后的目光突然銳利:“知道為什么選你?因為三年前,
我女兒車禍去世時,穿的是你設計的‘云端’系列。”林夏猛地抬頭,
看見老人眼角的淚痣——和糖糖一模一樣。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帶著股冷冽的雪松香水味。
穿手工定制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手里的咖啡杯頓在半空,
目光死死盯著林夏胸前的工作牌:“林夏?”是沈硯。
那個曾在大學天臺陪她改設計稿到凌晨的男孩,那個被陳默截胡了米蘭offer的初戀。
此刻他西裝筆挺,無名指上空空如也,而她的婚戒還卡在抽屜深處,摘不下來。“沈總監,
這是我們新簽約的設計師。”蘇嵐打破沉默,“你們認識?”“不熟。
”林夏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抓起包往外走,卻在走廊拐角被沈硯攔住。他按住她的肩膀,
力度大得像要把十年前的委屈都按進她骨頭里:“為什么沒告訴我?
陳默說你去了巴黎......”“因為他撒謊。”林夏抬頭,撞見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遠處傳來糖糖的哭聲——她趁托管老師不注意跑了出來,小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啪嗒作響。
“媽媽!”孩子撲進林夏懷里,發絲間還沾著托管班發的貼紙。沈硯蹲下來,
替糖糖拂開汗濕的劉海,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痣:“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那天傍晚,
林夏在工作室改稿到九點。落地窗外的城市亮起萬家燈火,她摸著鍵盤上的奶漬,
突然想起陳默說“女人帶好孩子就行”時的輕蔑眼神。
電腦右下角彈出新聞:陳氏地產攜手云裳集團,打造高端親子社區——配圖里,
陳默正替穿橙花香水的女孩整理領口。她抓起馬克筆,在設計稿背面畫了團燃燒的火焰。
童裝系列的名字突然清晰起來:破繭。凌晨一點,
她收到沈硯的消息:面料庫密碼190703,需要什么隨時拿。
林夏盯著數字發愣——那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日期。工作室的門被推開,
蘇嵐的助理送來熱湯:“董事長說,設計師不該餓肚子。”湯碗下壓著張紙條,
字跡蒼勁有力:我的女兒叫念念,和你女兒一樣大。林夏喝著湯,眼淚掉進碗里。
窗外的夜風卷著梧桐葉掠過玻璃,她突然想起大學時看過的電影——《蝴蝶效應》。
也許命運給了她第二次機會,不是為了挽回誰,而是為了重新認識自己。她鋪開新的畫紙,
筆尖落下時,蝴蝶的翅膀正在稿紙上慢慢舒展。
第三章:前任現形云裳的樣衣間像座水晶宮殿。
林夏看著糖糖穿著自己設計的背帶褲在鏡子前轉圈圈,褲腿上的小熊刺繡隨著動作忽隱忽現,
心里某個堅硬的地方突然軟下來。“林設計師,沈總監找您。”實習生小周的聲音打斷思緒。
推開設計總監辦公室的門,沈硯正在看面料小樣,陽光斜斜切過他眉骨,
在眼下投出片陰影——像極了大學時他熬夜畫圖的模樣。“坐。”他推來杯拿鐵,
“蘇總讓你負責‘破繭’系列的主秀款?”林夏點頭,
指尖摩挲著杯壁:“她...知道我和陳默的事?”沈硯突然笑了,
從抽屜里抽出份文件:“三年前,陳默用你的畢業設計稿,換了我那張米蘭offer。
”屏幕亮起,是封郵件截圖,發件人“陳默”附言:林夏不想再和你糾纏,
這些設計稿就當補償。“他怕你飛得比他高。”沈硯的聲音很輕,卻像把刀劃開陳年傷疤。
林夏想起婚禮那天,陳默替她摘下設計比賽獎杯時說的話:“以后你只需要做我的繆斯。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要剪斷她的翅膀。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陳默的視頻請求。林夏接通時,
看見橙花香女孩正靠在他肩頭涂指甲油,鏡頭掃過茶幾上的兒童繪本:“糖糖想媽媽了,
對吧?”“媽媽!”糖糖的聲音從樣衣間傳來,小熊背帶褲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蠟筆。
陳默的臉色瞬間變了,鏡頭劇烈晃動,他壓低聲音:“林夏,你帶野種去勾男人?
”沈硯突然湊近鏡頭,指尖卷起林夏一縷發絲:“陳先生,設計師的靈感繆斯,
不包括已婚渣男。”畫面在尖叫中黑屏,林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般震耳欲聾。
“對不起。”沈硯后退半步,耳尖泛紅,“只是看不得你被他侮辱。”林夏搖頭,
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不是害怕,而是痛快。她打開朋友圈,
上傳了張工作照:陽光透過樣衣間的玻璃窗,在她發間織出金色的網,配文:重新認識一下,
設計師林夏。半小時后,陳默的消息轟炸而來:賤人,你以為傍上沈硯就能飛?
孩子撫養權你別想爭到!等著收律師函吧!林夏把手機調靜音,
轉頭看見小周舉著平板電腦站在門口,屏幕上是#全職太太逆襲成設計師#的熱搜,
閱讀量破億。評論區點贊最高的留言是:姐姐的背影像在發光!傍晚下班時,
沈硯遞來個紙袋:“給糖糖的。”里面是盒蠟筆和本空白畫冊,
扉頁寫著:每個孩子都是天生的設計師。林夏鼻子發酸,
想起糖糖昨天說“想要和媽媽一樣的筆”。“謝謝。”她輕聲說。沈硯替她按住電梯按鈕,
西裝袖口露出道淡疤——那是大二時,他為幫她搶回被雨淋濕的設計稿,
從樓梯上滾下來摔的。電梯門即將關上時,陳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廳。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額角掛著汗,看見林夏身旁的沈硯時,眼神瞬間淬了冰:“林夏,
跟我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大廳里的人紛紛轉頭。林夏走出電梯,高跟鞋敲在地面上,
像敲在陳默的心上。她從包里掏出張支票:“這是你欠我的家務費,按家政鐘點工標準算,
三年一共216000元。”陳默瞪著支票,突然笑了:“你以為這點錢就能買斷婚姻?
告訴你,糖糖只能姓陳——”“陳先生。”沈硯遞來份文件,
“這是云裳集團和陳氏地產的解約函。蘇總說,不與品德有瑕疵的合作伙伴共事。
”陳默的臉瞬間慘白。林夏轉身走進電梯,看見鏡面里的自己,
嘴角上揚的弧度陌生又熟悉——那是她做回設計師的第一天,才有的表情。
電梯上升的數字映在眼底,她聽見自己說:“沈硯,‘破繭’系列的主秀,
我想讓糖糖當模特。”男人挑眉,眼里有光在跳:“我還以為你會說,
想讓陳默親眼看著你起飛。”林夏笑了,指尖輕輕撫過電梯按鍵:“他不配。
”第四章:絕地反殺新聞發布會那天,云裳大廈外擠滿了記者。林夏站在后臺,
看著糖糖穿著綴滿蝴蝶刺繡的白色紗裙,像只即將展翅的小雛鷹。沈硯替她整理裙擺,
袖口的疤在燈光下若隱若現:“緊張嗎?”“緊張。”她實話實說,手心全是汗,
“怕自己做得不夠好。”男人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領口:“你從來都足夠好,
只是他瞎。”主持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接下來,
讓我們有請云裳‘破繭’系列設計師——林夏女士!”聚光燈亮起的瞬間,
林夏聽見臺下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陳默坐在嘉賓席前排,身旁是強裝鎮定的橙花香女孩,
兩人面前擺著陳氏地產的logo牌。“這套童裝的靈感,來自我的女兒。
”林夏握住糖糖的手,小姑娘奶聲奶氣地接話:“媽媽說,蝴蝶破繭的時候會疼,
但疼過之后就能飛啦!”臺下響起掌聲。林夏看見蘇嵐坐在貴賓席,輕輕抹了抹眼角。
屏幕上開始播放設計手稿動畫,當最后一頁出現“致念念”的字樣時,陳默突然站起來,
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林夏,你利用蘇總的喪女之痛炒作!
”他的聲音帶著惱羞成怒的顫抖,“你根本不是什么設計師,
你只是個——”“陳先生是來砸場的嗎?”沈硯的聲音從音響里傳來,大屏幕切換畫面,
“不如先看看這個?”監控錄像里,
橙花香女孩(此刻看清工牌:唐糖)正把份文件塞進陳默的公文包。
畫面右下角的時間顯示:2023年5月19日,正是林夏發現轉賬記錄的前一天。
“這是云裳即將上市的親子社區設計稿。”沈硯走到臺前,“陳先生為了拿下項目,
指使情婦竊取商業機密,還試圖栽贓給前妻。”唐糖的臉瞬間煞白,
陳默踉蹌著后退半步:“你胡說!這是合成的——”“需要我把警局的鑒定報告也放出來嗎?
”蘇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老人拄著拐杖走上臺,“當年我女兒的車禍,你為了搶那塊地產,
買通司機偽造疲勞駕駛......念念到死都攥著林設計師的秀場門票。”全場寂靜。
林夏感覺糖糖的手在發抖,連忙把她抱進懷里。陳默突然沖向臺邊,卻被保安攔住,
他望著林夏,眼里閃過哀求:“小夏,看在我們夫妻一場......”“我們不是夫妻。
”林夏打斷他,從包里掏出份文件,“這是我委托律師申請的‘家務勞動補償’,
法院已經受理了。陳先生,全職太太的付出,從來都不是免費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唐糖尖叫著跑出會場,陳默的西裝領帶歪在一邊,像條被拔了牙的狗。
林夏抱著糖糖走到臺前,聽見臺下有記者喊:“林設計師,你現在最想對誰說句話?
”她低頭看著女兒眼里的光,
嘴角揚起笑:“我想對所有困在‘繭’里的女性說——”“破繭的權利,從來都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