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沉悶的聲響。程默站在老宅門前，
鑰匙在鎖孔里轉了三圈才勉強打開那扇斑駁的木門。二十年了，自從父母離婚后，
他再沒回過這個位于深山中的小村莊——青槐村。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
一股混合著霉味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撲面而來。程默皺了皺眉，放下行李，
環顧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老宅。現在，這里只剩下灰塵和回憶。"程家小子回來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程默轉身，看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站在雨中，沒打傘，
灰白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眼睛卻亮得嚇人。"您是...王婆婆？
"程默試探性地問道，記憶中似乎有這么一位住在隔壁的老人。老婦人咧嘴笑了，
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你爺爺的事，節哀。"她頓了頓，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銳利，
"不過，晚上別出門，尤其是別靠近村口那棵老槐樹。"程默心頭一緊："為什么？
我爺爺...到底是怎么死的？"電話里，村長只說祖父在睡夢中安詳離世，
但程默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祖父雖然七十有五，但身體硬朗，
上次視頻時還說要等他回來嘗嘗新釀的槐花蜜。王婆婆的笑容消失了，她左右看了看，
壓低聲音："你爺爺...是槐仙帶走的。"說完，她匆匆轉身離去，消失在雨幕中，
仿佛從未出現過。程默站在門口，雨水打濕了他的襯衫。槐仙？那是什么？
他從小在村里長大，卻從未聽過這個稱呼。帶著滿腹疑問，程默走進屋內。
老宅的布置和他記憶中的相差無幾，只是多了層厚厚的灰塵。祖父的臥室門半掩著，
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床鋪整齊，看不出有人在此離世的痕跡。
但程默的目光被床頭柜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一本古舊的線裝書，
封面上用褪色的墨跡寫著《槐鄉志異》。他小心地拿起書，翻開第一頁，
上面記載著一個古老的傳說："青槐村古有神槐，千年不倒，村民奉為槐仙。每逢甲子年，
需以純潔之軀祭祀，否則全村遭殃..."程默的手指微微發抖。這不過是封建迷信，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但當他繼續往下翻時，一張泛黃的紙條從書中滑落。
紙條上是一幅簡單的地圖，標記著村口古槐的位置，旁邊還有一行小字："真相在根下"。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天色漸暗。程默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村口看看那棵傳說中的古槐。
他合上書，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暗處注視著他。
"啪嗒"——樓上傳來一聲輕響。程默猛地抬頭。老宅是平房，哪來的樓上？他屏住呼吸，
聲音又消失了。可能是老鼠，他安慰自己，但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他走向廚房，
想找些吃的。推開門的瞬間，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程默捂住鼻子，打開燈，
發現冰箱門大敞著，里面的食物早已腐爛變質，爬滿了蛆蟲。
"見鬼..."他咒罵著關上冰箱，
注意到冰箱門上用某種暗紅色的液體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幾根樹枝纏繞成一個圓環。
程默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餐桌。桌上放著一個茶杯，杯底殘留著些許液體。
他湊近聞了聞，有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氰化物？這個念頭閃過腦海，
他立刻撥通了村長的電話。"李叔，我爺爺...真的是自然死亡嗎？"程默直截了當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小默啊，法醫鑒定是心臟驟停，你別多想。村里老人嘛，
生老病死很正常。""那他床頭那本《槐鄉志異》是怎么回事？
還有冰箱上的符號...""你看到那本書了？"村長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聽著，
明天一早我來找你，別碰那本書，更別去村口那棵老槐樹。天黑后千萬別出門！
"不等程默追問，電話就掛斷了。他盯著手機屏幕，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為什么所有人都警告他不要靠近那棵古槐？祖父的死真的只是自然原因嗎？夜深了，
程默躺在祖父的床上，輾轉難眠。窗外，雨聲漸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沙沙聲，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爬行。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中，
他站在一棵巨大的槐樹下，樹干上浮現出一張蒼老的人臉。人臉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吶喊。
樹下跪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用雙手刨挖著樹根處的泥土。當那人轉過頭來，
程默驚恐地發現，那竟是自己的臉！"啊！"程默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
天剛蒙蒙亮。他看了看手機，凌晨四點二十分。再也無法入睡，程默起身洗漱。
當他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刮胡子時，突然發現鏡中的自己身后多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迅速轉身，身后空無一物。再看向鏡子，影子已經消失。"見鬼了..."程默喃喃自語，
決定不再耽擱，立刻去村口查看那棵古槐。清晨的青槐村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空氣中彌漫著槐花特有的甜膩香氣。程默沿著記憶中的小路向村口走去，奇怪的是，
路上一個人影也沒見到。整個村子安靜得可怕，只有他的腳步聲在青石板路上回響。遠遠地，
他看到了那棵古槐——比想象中還要巨大，樹干粗得至少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合抱，
樹冠如傘蓋般遮天蔽日。更詭異的是，這棵槐樹開滿了白色的花，
而現在根本不是槐花盛開的季節。程默走近古槐，發現樹干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
有些和冰箱門上的一模一樣。樹根處的地面微微隆起，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埋在那里。
他想起了紙條上的話："真相在根下"。正當他準備挖開樹根處的泥土時，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住手！你想害死全村人嗎？"程默轉身，
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來，是村長李大山。"李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默指著古槐問道。李大山臉色陰沉："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回到村委會，
李大山給程默倒了杯茶，自己卻一口沒喝。他沉默了很久，
終于開口："你爺爺是村里的'守槐人'，負責看護那棵古槐，不讓外人靠近。""守槐人？
那是什么？""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李大山嘆了口氣，"那棵槐樹...有些邪門。
老一輩說它是'槐仙'的化身，需要定期祭祀，否則就會作祟。
"程默冷笑："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這些？我爺爺不會是因為這種迷信死的吧？
""你爺爺知道得太多。"李大山突然壓低聲音，"三十年前，村里發生過一起命案，
一對母子死在那棵槐樹下，死狀詭異。
你爺爺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對母子...是誰？
"李大山搖搖頭："不清楚，尸體很快就被埋了，連警察都沒見著。
但你爺爺從那以后就開始記錄村里發生的怪事，就是那本《槐鄉志異》。
""我要看那本筆記。"程默堅定地說。"燒了。"李大山苦笑，"你爺爺死前囑咐的，
說里面的內容會害人。我只來得及搶救出幾頁。"他從抽屜里取出幾張殘缺的紙頁遞給程默。
紙上密密麻麻記滿了日期和事件，有些地方被水漬暈染，難以辨認。
程默勉強能看出幾個片段："甲子年六月初七，
又見白衣女子繞樹而行...""樹根處發現人骨，疑為童尸...""祭祀將至，
村中孩童接連失蹤..."最令程默震驚的是最后一頁上的一行字："他們回來了，
為了三十年前的債。程家血脈，一個都逃不掉...""這是什么意思？"程默抬頭問道。
李大山神色復雜："你最好今天就離開村子，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安全。
"程默搖頭："我不會走，至少要查清爺爺的死因。"離開村委會，
程默決定去找村里其他老人打聽情況。他首先想到了趙四爺，村里最年長的老人，
據說已經九十多歲了，住在村尾的老屋里。趙四爺的家比程家老宅還要破舊，
院子里長滿了雜草。程默敲了半天門，才聽到里面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門開了一條縫，
一只渾濁的眼睛透過門縫打量著程默："程家的孩子？"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是的，
趙爺爺。我想問問關于我爺爺和那棵古槐的事..."門完全打開了，趙四爺佝僂著背，
臉上皺紋縱橫，但眼神卻異常清明："進來吧，我早知道你會來。"屋內昏暗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霉味混合的古怪氣味。趙四爺示意程默坐下，自己則慢悠悠地煮起了茶。
"你爺爺死前三天來看過我。"趙四爺突然開口，"他說找到了證據，
能證明三十年前那對母子的死不是意外。"程默身體前傾："什么證據？""一張照片。
"趙四爺從懷中掏出一個泛黃的信封，"他讓我保管，說如果他出事，就交給你。
"程默顫抖著接過信封，取出里面的照片。那是一張黑白老照片，上面是一棵大槐樹，
樹下站著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約莫五六歲的男孩。女子面容模糊，
但男孩的臉卻清晰可辨——那分明是幼年的程默！"這...不可能..."程默聲音發顫，
"我從沒拍過這樣的照片。"趙四爺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孩子不是你，是你父親。
那女人是你祖母。
"程默如遭雷擊："你是說...三十年前死在槐樹下的那對母子是...""沒錯，
你祖母和你父親。"趙四爺點頭，"當時你才兩歲，被送去城里親戚家，所以不記得。
"程默的大腦一片混亂："他們是怎么死的？為什么我爺爺從沒告訴過我？
""官方說法是意外，但村里人都知道沒那么簡單。"趙四爺壓低聲音，"那年是甲子年，
按照古老傳說，需要向槐仙獻祭一對母子...""你是說我祖母和父親被...活祭了？
"程默感到一陣惡心。趙四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另一個故事："很久以前，
青槐村有個美麗的姑娘叫槐娘，愛上了一個外來的書生。書生承諾考取功名后回來娶她，
卻一去不回。槐娘日夜在村口的槐樹下等待，最終郁郁而終。死后，她的怨靈附在了槐樹上，
成了'槐仙'。""每隔六十年，槐仙就會索要一對母子作為祭品，否則就會讓全村遭殃。
三十年前的那個甲子年，被選中的...是你家。"程默握緊了拳頭："誰選的？
誰有權力決定誰去死？"趙四爺的眼神閃爍："村里的長老會...你爺爺當時反對，
但寡不敵眾。你祖母是自愿的，說是為了保全你和你父親...但最后，你父親也跟著去了。
""那我爺爺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破除詛咒的方法。"趙四爺嘆了口氣，
"他相信只要挖出埋在樹根下的東西，就能終結這一切。但顯然...他失敗了。
"程默站起身："我要去挖開那棵樹的根部。""不行！"趙四爺厲聲制止，
"現在還不是時候！槐仙的力量在月圓之夜最強，三天后就是滿月，那時..."話未說完，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程默走到窗邊，看到十幾個村民手持農具向這邊走來，
為首的正是村長李大山。"他們發現你在我這兒了。"趙四爺迅速將一張紙條塞進程默手中，
"快從后門走，按上面的地址去找秀英，她知道更多。三天后的子時，帶上黑狗血和鹽，
到古槐下找我！"程默剛溜出后門，就聽到前門被撞開的聲音。
他貓著腰穿過雜草叢生的后院，翻過矮墻，鉆進了一條小巷。
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村西老磨坊旁的紅房子。程默對村子還算熟悉，
很快找到了那座破舊的磨坊，旁邊果然有一間漆成紅色的小屋，顏色已經褪得差不多了。
他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正當他準備再次敲門時，門自己開了一條縫。程默推門而入，
屋內昏暗，彌漫著一股草藥味。"秀英嬸子？"程默輕聲呼喚。
"程家的孩子..."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嚇了程默一跳。
他這才注意到那里坐著一個瘦小的老婦人，頭發花白，眼睛卻異常明亮。
"趙四爺讓我來找您。"程默走近幾步，
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秀英的雙手手腕上布滿了猙獰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東西撕咬過。
秀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苦笑道："三十年前，我試圖救你母親...槐仙不喜歡被人打擾。
"程默心頭一震："您認識我母親？""何止認識..."秀英的眼神變得恍惚，
"我們是好朋友。那天晚上，我偷偷跟著長老會的人，
看到他們...看到他們..."她的聲音顫抖起來，無法繼續。程默蹲下身，
輕聲問："看到他們做了什么？""儀式..."秀英的瞳孔放大，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夜晚，"他們讓你母親穿上白衣，讓你父親穿上紅衣，
.然后...樹根活了...像蛇一樣纏住他們...拖進地下..."程默感到一陣眩暈，
勉強扶住墻壁才沒摔倒。"我沖上去想救人，卻被樹根纏住了手腕。
"秀英舉起傷痕累累的手，"是你爺爺救了我，但他救不了你父母...從那天起，
我就看得見'它們'了。""它們？"秀英突然抓住程默的手："這村子里不止有活人！
你父母...他們沒走！每到晚上，我就能看見他們在村子里游蕩，
想告訴你什么...但你爺爺不讓他們接近你。"程默背脊發涼："為什么不讓他們接近我？
""怕你回來報仇。"秀英壓低聲音，"你爺爺知道，一旦你發現真相，
一定會找長老會算賬。但那些老人大多已經死了，
只剩下李大山..."程默如遭雷擊："李村長是長老會的？""不，但他父親是。
現在的長老會是他兒子李強和幾個年輕人組成的，他們相信只有繼續祭祀，村子才能平安。
"秀英突然緊張起來，"你快走，他們找來了！"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秀英推著程默向后門走去："記住，三天后月圓之夜，槐仙力量最弱的時候行動。帶上鐵器，
鐵的能傷它！"程默剛溜出后門，就聽到前門被撞開的聲音。他鉆進磨坊，
從破舊的窗戶看到李強帶著幾個年輕人闖進了秀英的房子。片刻后，傳來秀英的尖叫聲。
程默握緊拳頭，強忍著沖出去的沖動。他現在勢單力薄，貿然行動只會壞事。
他悄悄離開磨坊，決定先回老宅從長計議。夜幕降臨，程默躲在老宅的閣樓里，
這是他小時候的秘密基地，連爺爺都不知道。透過小窗戶，他看到村子里亮起了奇怪的火把，
村民們聚集在村中央的空地上，似乎在舉行某種儀式。
他拿出祖父的《槐鄉志異》殘頁和那張老照片，仔細研究。
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的小字："槐下有金，金下有罪"。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樹下埋著金子？
突然，閣樓的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有人在下面走動。程默屏住呼吸，
從地板縫隙往下看——一個模糊的白影正站在祖父的床邊！那白影慢慢轉過身，
抬頭看向閣樓的方向。程默的心臟幾乎停跳，那竟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白影緩緩抬起手臂，
指向村口的方向，然后如煙般消散了。程默渾身發抖，不知過了多久才敢動彈。
他決定冒險去村口看看，也許那白影是想告訴他什么。借著月光，程默悄悄摸向村口。
奇怪的是，原本應該有人看守的古槐周圍空無一人。他走近那棵巨大的槐樹，
突然發現樹干上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真相在根下..."程默喃喃自語，
拿出隨身帶的小刀，開始挖樹根處的泥土。挖了約莫一尺深，刀尖碰到了什么硬物。
程默加快速度，終于挖出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他正要打開，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
"我就知道你會來。"是李強的聲音。程默轉身，看到李強和三個村民手持農具圍了上來。
月光下，他們的表情陰森可怖。"把盒子交出來，那不是你該碰的東西。"李強伸出手。
程默抱緊鐵盒："這是我爺爺留下的！""你爺爺多管閑事，所以死了。"李強冷笑，
"現在，要么放下盒子滾出村子，要么和你父母團聚——在槐樹底下。
"程默注意到他們逐漸逼近，自己已被包圍。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古槐的樹枝突然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響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樹干上，
那張程默夢中見過的蒼老人臉漸漸浮現，嘴巴一張一合，發出無聲的吶喊。
李強等人臉色大變，紛紛后退。"槐仙發怒了！"一個村民驚恐地喊道。程默抓住這個機會，
抱著鐵盒沖出包圍，向村外跑去。身后傳來李強的咒罵聲和凌亂的腳步聲，但奇怪的是，
他們并沒有追上來。跑出一段距離后，程默躲進一片玉米地，這才有機會查看那個鐵盒。
盒子上了鎖，但已經銹蝕嚴重。他用力一掰，鎖應聲而斷。
盒子里是一本日記和一些發黃的文件。程默借著月光翻看，發現是祖父三十年來調查的記錄。
最上面是一份名單，標題是"甲子年祭祀參與者"，下面列著七個名字，
其中赫然有"李大山"和"趙德全"（趙四爺的本名）。程默的手開始發抖。
趙四爺也是害死他父母的兇手之一？那為什么現在又要幫他？繼續翻看，他發現了一份剪報，
報道的是三十年前青槐村附近發生的另一起命案——一個地質考察隊全員失蹤，
最后只在古槐下找到了他們的裝備。報道日期正是他父母死后一周。
日記的最后一頁寫著："終于找到了，金礦的地圖就在槐樹下。他們不是為了祭祀，
是為了金子！明天就帶證據去縣里..."日期是祖父死前一天。程默恍然大悟。
所謂的"槐仙祭祀"根本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掩蓋金礦的秘密！
他父母可能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被滅口。現在祖父也...遠處傳來狗吠聲和人聲，
追兵來了。程默將文件塞回盒子，準備繼續逃跑。突然，
他注意到玉米稈在無風的情況下微微晃動，有什么東西正在接近。他屏住呼吸，
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從玉米地深處飄來——真的是飄，因為她的腳根本沒有沾地！
女子長發遮面，但程默能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媽...媽？"程默顫抖著呼喚。
女子緩緩抬起手，指向村后的山方向。程默想起小時候母親常帶他去山上采藥，
那里有個隱蔽的山洞。"山洞...有答案？"他問道。白衣女子點點頭，
然后如煙般消散了。與此同時，追捕的聲音也越來越近。程默決定按母親的指引，
前往那個山洞。穿過茂密的玉米地，程默來到山腳下。月光下，
他依稀辨認出了那條熟悉的小路。爬上半山腰，撥開茂密的灌木叢，
果然看到了那個隱蔽的山洞入口。洞內漆黑一片，程默打開手機照明，小心地前進。
山洞不深，走了約莫二十米就到了盡頭。那里放著一個防水布包裹的物件，
上面已經積了一層灰。程默打開包裹，里面是一臺老式攝像機和幾盤錄像帶。
攝像機居然還有電！他按下播放鍵，小小的屏幕上出現了雪花，
然后顯出了畫面——那是夜晚的古槐下，一群人圍在樹周圍，其中有年輕的李大山和趙四爺。
他們綁著一對母子到樹下，正是程默的父母！母親穿著白衣，父親穿著紅衣，兩人都在掙扎。
一個戴著古怪面具的人（從身形看應該是當時的村長）開始吟誦咒語。突然，
樹根真的如蛇般蠕動起來，纏住了程默的父母，將他們拖向樹根...畫面到這里突然中斷，
下一段錄像顯示的是幾天后，同樣的一群人在槐樹下挖掘什么，
然后歡呼著舉起一塊塊金色的石頭..."果然是為了金子..."程默咬牙切齒。
最后一盤錄像帶是近期拍攝的，畫面中祖父對著鏡頭說："如果我遭遇不測，
那就是李大山干的。我發現了他們走私金礦的證據，就在..."錄像突然中斷，
像是被人強行停止。程默反復檢查，確認沒有更多內容。祖父最后的話沒說完，
關鍵證據在哪里？就在這時，洞外傳來腳步聲。程默迅速關閉攝像機，
躲到一塊突出的巖石后。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洞壁，最終停在了他剛才站的位置。"出來吧，
程默。"是趙四爺的聲音，"我知道你在里面。"程默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來。
趙四爺獨自一人，手里沒拿武器。"你看了錄像？"趙四爺問道。程默點頭，
警惕地后退一步："你也是兇手之一。"趙四爺長嘆一聲："是的，三十年前我參與了。
但那時我年輕愚蠢，被李大山父親蒙騙，以為真的是為了村子好。等發現他們是為了金子時，
已經晚了...""那你為什么現在幫我？""贖罪。"趙四爺的眼中閃著淚光，
"你爺爺這些年一直在搜集證據，想為兒子兒媳討回公道。我也在暗中協助他。
三天后的月圓之夜，縣里的調查組會來，我們要當眾揭露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