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的星軌》第一章 時光褶皺里的微光陳欣的指尖在舊手機屏幕上摩挲，
鎖屏照片里的楊濤正對著鏡頭笑，校服領口歪歪扭扭的。這是她上周在圖書館撿到的，
當時手機正在播放《卡農》，鋼琴聲像融化的冰川水，順著脊椎流進胃里結成冰。"陳欣！
數學卷子發下來了！"小夏的聲音像根銀針刺破回憶。陳欣慌忙把手機塞進書包，
指甲在課桌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月考成績欄里，
鮮紅的"68"像道燙傷的疤痕——這已經是第三次掛科了。
窗外梧桐樹上的麻雀突然振翅驚飛，陳欣想起高一運動會。那時她舉著相機追楊濤，
在接力賽時故意絆倒他，只為看他跳起來罵人時虎牙在陽光下閃的光。
可現在她連遞作業本都要反復檢查三次，生怕指尖碰到他的皮膚會像觸電般灼傷自己。
手機突然震動，是班級群的消息。楊濤發了張照片，配文："幫我看看這道物理題怎么解？
"照片里是道復雜的電路題，草稿紙上畫滿歪歪扭扭的輔助線。
陳欣鬼使神差地拍了張自己的錯題本發過去，秒回的"謝謝"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仿佛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開了胸腔。放學后的化學實驗室飄著氯化銨的氣味，
像極了那年他給她補課時，校服上沾著的消毒水味道。
楊濤抱著籃球闖進來："借我抄下實驗報告？"他的校服后襟沾著草屑，
額角的創可貼讓陳欣想起上周他替她擋住校外混混時留下的擦傷。陳欣遞本子的手微微發抖，
指尖擦過他發燙的皮膚。"你手怎么這么涼？"楊濤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陳欣觸電般縮回手，
燒杯里的液體濺在實驗服上，暈開一片深藍色的污漬，像幅抽象的星空圖。
她慌亂地低頭整理試管架，沒看見楊濤望著她顫抖的背影，
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句"其實我也很緊張"。晚自習結束時，陳欣在儲物柜發現個禮盒。
拆開包裝紙的瞬間，水晶球里的獵戶座流星雨突然亮了起來，
底座內側刻著："祝陳欣同學早日看懂星圖——楊濤"。她的眼眶突然發酸，
想起上周楊濤問她："你總說獵戶座在北半球全年可見，那為什么我總找不到？"那天深夜，
陳欣翻出舊手機，發現相冊里有個加密文件夾。輸入楊濤的生日后，
178張照片撲面而來——都是她在操場跑步、在圖書館打盹、在食堂排隊的背影。
最后一張照片里，她正在對著梧桐葉發呆，
照片下方有行小字："如果我能像你看葉子那樣看清楚自己就好了。"手機突然震動，
是楊濤發來的消息："明天中午來器材室，有東西給你。"陳欣盯著屏幕，
突然注意到他的來電鈴聲還是去年她偷偷設置的《殘酷月光》。她猶豫著回復："好"，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梧桐樹上的櫻花恰好落在她的課桌上，
花瓣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第二章 平行線的交點陳欣在器材室門口徘徊時，
聽見里面傳來金屬碰撞聲。推開門，楊濤正在拆卸一臺老式收音機，
零件散落滿地像銀色的眼淚。"我要退學了。"他頭也不抬地說，螺絲刀在指間轉出殘影，
"我爸的貨車撞了人，賠了二十萬。"陳欣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喉嚨像被塞進團浸水的棉花。她想起去年生日，楊濤真的送了周杰倫演唱會門票，
卻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他課桌抽屜里那個摔碎的水晶球——那是她故意碰掉的，
只為看他蹲在地上撿拾碎片時，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的扇形陰影。"那你以后怎么辦？
"她終于擠出半句。"去電子廠打工，聽說組裝手機能賺三千塊。"楊濤突然笑了，
露出那顆歪掉的虎牙，"你不是說我手巧嗎？"那天傍晚，陳欣跟著楊濤穿過老城區的巷子。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兩條即將相交的直線。在廢品回收站門口，
楊濤從蛇皮袋里掏出個東西塞給她："送你的畢業禮物。
"是那臺會播放神秘鋼琴曲的舊手機。
陳欣的指尖突然觸到外殼內側的凹陷——那是去年她生氣時摔的，楊濤竟用銀箔細心修補過。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看見自己的生日視頻被加密成了屏保。深夜，
陳欣再次打開加密相冊，發現最新一張照片拍攝于今天下午三點。畫面里，
楊濤站在器材室窗前，玻璃倒影里清晰映出她在櫻花樹下發呆的模樣。
照片下方新增了行小字："原來你早就站在光里"。
第三章 錯位的星軌三年后的同學聚會上，陳欣在衛生間補口紅時，
聽見隔間里有人議論："楊濤那小子現在可風光了，開了家科技公司，聽說估值過億。
"推開門時，正撞見楊濤倚在走廊抽煙。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袖口露出半截紋身，
正是當年她畫在他草稿本上的星圖。"好久不見。"楊濤掐滅煙頭，
無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冷光，"聽說你要去劍橋留學？"陳欣點頭，喉嚨突然發緊。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中介發來的簽證通過通知。
楊濤的目光落在她攥得發白的指節上："當年你說要考清華天文系，現在怎么選了金融？
""因為..."陳欣突然想起大二那年，
她在天文館看到楊濤的名字出現在"青年科技之星"的榜單上。
那天她抱著《天體力學》在圖書館哭了整夜，書頁間夾著他送的舊手機，
屏幕上還留著他最后一條消息："生日快樂。"楊濤的公司上市慶功宴設在旋轉餐廳。
陳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腳下流淌的車燈匯成銀河。楊濤過來時帶著威士忌的氣息，
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像極了當年在器材室拆卸收音機的少年。"其實我知道。
"他突然說，玻璃倒影里，陳欣的瞳孔猛地收縮，"你撿到手機那晚，
我在圖書館窗外站了整夜。"香檳塔突然倒塌的脆響掩蓋了陳欣的哽咽。
楊濤的手機在桌上震動，屏幕亮起的瞬間，陳欣瞥見鎖屏照片——是她大學畢業時的背影，
背景里的櫻花正在飄落。"該切蛋糕了。"楊濤轉身時，西裝后擺掃過她的手背。
陳欣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鉆戒，
想起今早收到的郵件："楊濤先生向您訂購的星軌項鏈已發貨。
"第四章 電子廠的月光楊濤在電子廠的第一個夜班，機械臂在流水線上劃出銀色的軌跡。
他的工牌編號0729，正是陳欣的生日。當質檢員說"這批主板有問題"時，
楊濤突然想起高二那年幫她修摔壞的MP3，烙鐵燙傷了自己的虎口。"楊哥，發什么呆呢？
"工友老周拍了拍他肩膀，"聽說你會修手機？
我女兒的iPhone摔了..."深夜的宿舍，楊濤拆開老周女兒的手機，
發現屏保是個扎雙馬尾的女孩。他突然想起陳欣的虎牙，
想起她在圖書館踮腳夠書時露出的腳踝。修完手機，
他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舊手機壁紙換成了陳欣的背影。三個月后，
楊濤在廢料堆里撿到個水晶球。底座刻著"獵戶座流星雨紀念"，
正是陳欣去年生日時許愿想要的。他用焊槍修補裂縫時，
突然聽見《殘酷月光》的旋律從車間廣播傳來——這是他第一次知道，
電子廠的背景音樂系統可以點歌。辭職那天，
楊濤在更衣室發現張字條："0729號儲物柜有你的東西"。打開柜門，
里面是本陳欣的錯題集，
扉頁貼著張泛黃的電影票根：《星際穿越》2019.5.20 19:00。他突然想起，
那天正是他退學的日子。第五章 劍橋的櫻花陳欣在劍橋的第二年春天，
導師布置了觀測獵戶座的課題。她抱著望遠鏡來到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