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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道聽途説 平平蕪亓 110322 字 2025-06-08 08: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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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點噼啪敲打著工作室的玻璃窗,織成一張灰蒙蒙的網,把傍晚的天光濾得所剩無幾。屋內只亮著一盞工作燈,聚攏的光束精準地投射在寬大的榆木工作臺上,照亮了散亂擺放的工具和等待救贖的殘破古物。空氣里彌漫著松節油、生漆和舊木頭混合的沉郁氣味。我——江臨——正埋首于一方缺角的清代端硯上,用極細的鼠須筆蘸了調好的石青,小心翼翼地填補著硯池邊緣一道細微的冰紋。

“篤篤篤?!鼻瞄T聲突然響起。門外站著快遞員,雨衣兜帽壓得很低,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方形木箱,約莫一尺見方,箱體老舊深褐,邊緣磨損,散發出一股混合著陳年木料、微腥銅銹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陰冷氣味。寄件人信息模糊不清,只有“物歸原主”四個潦草鋼筆字,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宿命感。

箱內墊著褪色的黃綾,一方沉重的銅鏡臥于其中。典型的清代海獸葡萄紋鏡,直徑八寸有余。鏡背高浮雕的纏枝葡萄藤蔓虬勁盤繞,枝葉間嬉戲著形態各異的海獸,或踏浪,或銜珠,工藝精湛繁復,栩栩如生。然而,鏡面中央,一道猙獰的裂痕斜貫而下,如同美人面上深可見骨的刀疤,將倒映的光影割裂得支離破碎。裂痕邊緣泛著黯淡的銅綠,深處卻隱隱透出一種……不祥的、仿佛活物內部組織般的暗紅光澤。指尖撫過那道裂痕邊緣,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鉆入骨髓,激得我猛地縮回了手。鏡背邊緣,四個小篆銘文清晰可辨:“鑒形鑒心”。

這面鏡子,我認得。或者說,圈子里沒人不知道它那令人膽寒的“履歷”。它輾轉流經三位收藏家之手。

第一位,李老,德高望重的金石大家,藏品室突發無名火,僅焚毀了存放此鏡的柜子,老人被發現時心臟驟停,手中緊握著這面鏡子,臉上凝固著難以言喻的驚駭。

第二位,是位熱衷玄學的富商,一個月后精神崩潰,逢人便說鏡中影像扭曲變形,映出的不是自己,最后在自家密閉的收藏室內割腕,血浸透了墊鏡的錦緞。

第三位,是位年輕的女學者,癡迷于研究鏡背紋飾的象征意義,卻在一次深夜研究后失蹤,三天后在遠離城市的廢棄古井中被發現,手里死死攥著這面鏡子,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法醫鑒定死于極度驚嚇引發的心源性猝死。

鏡子隨后不知所蹤,直到今天,它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我的工作臺上。

前任主人的慘劇在腦中翻騰,指尖殘留的寒意揮之不去。我凝視著這道裂痕,修復師的本能最終壓倒了恐懼。如此精美的工藝,不該就此湮滅。我戴上手套,取來工具,開始了漫長而細致的修復。清理、加固、調制與古銅色澤幾乎完全一致的金粉漆……過程異常艱難。那裂痕邊緣異常頑固,仿佛有某種無形的阻力在排斥著填補物。耗費了整整三天,用盡畢生所學,才終于將那道猙獰的裂痕用金漆完美彌合。燈光下,鏡面光潔如新,倒映著天花板的紋路,只有一道極細微的金線昭示著曾經的傷痕。

疲憊不堪地睡去,心中卻并無多少完成的喜悅,反而縈繞著揮之不去的陰霾。第二天清晨,幾乎是懷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沖進工作室。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斜斜地打在覆蓋鏡子的絨布上。我屏住呼吸,猛地掀開絨布——

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那道被我用金漆完美修復的裂痕,赫然重現!如同昨日重現,斜貫鏡面,猙獰依舊!金漆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裂痕深處,那抹暗紅的光澤似乎比昨日更加濃郁,隱隱搏動。

寒意瞬間爬滿全身。這不是簡單的物理損壞!我強迫自己冷靜,再次投入修復。這一次,我使用了更高難度的技法,甚至在金漆中混入了特制的粘合加固劑,修復過程更加艱辛,那股無形的排斥力幾乎凝成實質。完工后,我甚至用工作室的高清攝像頭對著鏡子,開啟了不間斷錄像。

一夜無眠。天剛蒙蒙亮,我便沖向工作室。錄像顯示,午夜零點零三分,鏡面毫無征兆地突然扭曲了一下,如同水面投入石子泛起的漣漪,隨即,那道裂痕便如同活物般從內部“生長”出來,瞬間撕裂了覆蓋其上的金漆!而鏡背的銘文,“鑒形鑒心”四個小篆字,邊緣明顯變得模糊了一些,如同被無形的酸液緩緩侵蝕。

恐懼,真正的、冰冷的恐懼,終于攫住了我。這鏡子在“進食”!它在吞噬修復的痕跡,吞噬銘文,甚至……吞噬靠近它的人的生命?那三位收藏家的死狀在我眼前交替閃現。我成了它的下一個獵物?一個瘋狂的念頭驅使著我,我拿起強光手電,近乎粗暴地照射鏡背銘文區域,手指神經質地反復摩挲那變模糊的字跡邊緣。指尖觸感微涼,并無異常。就在我準備放棄時,一絲極其微弱、仿佛錯覺般的“吸力”從“心”字的筆畫末端傳來,指尖的皮膚似乎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輕輕“嘬”了一下!我猛地縮手,指尖完好無損,但那種被吮吸的感覺卻真實得令人作嘔。

接下來的幾晚,工作室成了夢魘之地。我強迫自己睡在工作室角落的行軍床上,開著燈,目光死死鎖住工作臺上的古鏡。鏡面倒映著天花板的紋路,安靜得如同死物。然而,在意識沉入睡眠邊緣的混沌時刻,我總感覺鏡面深處有什么東西在蠕動,無聲地窺視著。

終于,在第五天的午夜。窗外風聲嗚咽。半夢半醒間,一股難以抗拒的倦意襲來。就在意識即將滑入深淵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見鏡中的影像……微微晃動了一下。不是光影的搖曳,是鏡中倒映出的我工作室那個堆放雜物的昏暗角落,似乎……多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我像被冰水澆頭,瞬間清醒,睡意全無,猛地坐直身體,心臟狂跳著幾乎要撞破胸膛!目光如電般射向鏡子——

鏡子里,那個堆滿紙箱和舊畫框的角落空空如也。只有昏暗的光線和雜物的陰影。仿佛剛才所見,只是極度疲憊和恐懼下的幻覺。

是幻覺嗎?指尖冰冷,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那輪廓的驚鴻一瞥,雖然模糊,卻異常清晰——一個穿著樣式古怪、寬大白色衣袍的人影,靜靜地站在那里,微微低垂著頭,看不清面容,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死寂的凝視感。

我僵在原地,直到窗外透進微弱的晨光。恐懼如同藤蔓,纏繞住四肢百骸。逃?把它鎖進鉛盒,沉入海底?但李老緊握鏡子的驚駭表情,富商描述的扭曲影像,女學者空井中的蒼白面容……清晰地告訴我:逃避,毫無意義。詛咒已經纏上了我。不弄清根源,它終會追上我。

修復是我的道,是與時間、與器物之魂對話的方式。這面鏡子,無論它附著什么,它首先是一件承載著歷史傷痕的器物。一個修復師,豈能在器物最深的傷痕面前退縮?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幾乎要破喉而出的恐懼,再次坐回工作臺前,打開了那盞刺眼的工作燈。光束如同審判之光,籠罩著那面海獸葡萄鏡。這一次,我沒有急于修復那道重現的裂痕,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投向了鏡背那日漸模糊的銘文——“鑒形鑒心”。四個字,尤其是“心”字,邊緣虛浮得仿佛隨時會融化在銅綠里。

“鑒形鑒心……”我低聲重復,指尖懸在冰冷的鏡背上方,感受著從銘文區域散發出的、比其他部位更甚的陰冷。古鏡映照形貌,更應映照內心?是箴言?還是……某種束縛的咒文?

一個大膽到近乎自毀的念頭猛地炸開。我一把抓過工作燈,粗暴地調整角度,讓熾白滾燙的光束近乎垂直地、死死釘在“鑒形鑒心”四個字上!強光如同無形的火焰,灼燒著銅綠和歲月的包漿。汗水瞬間從額頭涌出,順著鼻尖滴落在冰冷的鏡背上,“滋”地一聲輕響,暈開一小片深色水漬。我屏住呼吸,眼睛瞪得酸澀欲裂,幾乎要將瞳孔貼到鏡背上。

時間凝固。就在眼睛因強光刺激而開始發花時,在“心”字右下角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幾乎被銅綠完全覆蓋的細微凹陷處,一點極其幽暗、深邃的光澤,在強光的逼迫下,極其短暫地閃現了一下!那不是銅銹的綠,也不是氧化的黑,那是一種更深沉、更不祥的色澤,像凝固的墨,更像干涸發黑的血痂!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我猛地抓過最高倍率的便攜式電子放大鏡,手指因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好不容易才對準了那個點。

放大鏡片下,那點幽暗的光澤顯露出了真容——它不是一個孤立的點!在放大的視野里,它顯露出極其細微、但絕對存在的筆劃走向!雖然被后來覆蓋的“心”字銘文和厚重的銅綠徹底掩蓋、磨蝕,但那些殘存的刻痕,如同被埋葬的骸骨,倔強地指向一個被暴力抹去的、屬于更早時期的字跡結構!那絕非自然磨損!這是有意的、徹底的篡改!有人用“鑒形鑒心”這四個字,覆蓋了鏡背原本的銘文!

這個發現如同驚雷在腦中炸響!鏡子的詛咒,它永不愈合的傷痕,它吞噬生命的特性……源頭就在這里!這面鏡子真正的“身份”,被后來者精心掩蓋了!被覆蓋的原始銘文,才是解開一切謎團、終結這循環噩夢的鑰匙!

一股混雜著極度恐懼和修復師面對終極挑戰的狂熱興奮席卷全身。指尖的顫抖奇跡般地停止了,只剩下一種近乎冰冷的專注。我撲向工具柜,翻出最精密的微型雕刻工具組和一瓶成分極其復雜、專門用于脆弱金屬文物表面剝離的溶劑。時間失去了意義。我像一名在懸崖邊進行精密手術的醫生,用細如毫芒的鎢鋼刻針,蘸取微不可察的一丁點溶劑,屏住呼吸,將全部精神灌注于針尖,小心翼翼地、以微米為單位,點向“心”字下方那片被掩蓋的區域。

“滋……”極其輕微的、如同蚊蚋振翅的聲音響起。溶劑接觸銅綠和氧化層,升起一縷幾乎看不見的淡青煙霧。覆蓋在原始銘文上的物質極其頑固,每一次下針都耗盡心神。剝離下的粉塵在刺眼的燈光下飛舞,像時光的骨灰。汗水模糊了視線,又被粗暴擦去。后背完全濕透,緊貼著衣服。眼睛因過度聚焦而布滿血絲,酸脹刺痛。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覆蓋層終于被清理出一小塊比指甲蓋還小的區域。在強光燈和放大鏡的雙重聚焦下,被掩埋數百年的原始刻痕,終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那不是文字。

那是一個極其繁復、充滿邪異美感的……符箓!

線條扭曲盤繞,如同糾纏的毒蛇,又似凝固的怨靈哀嚎。幾個從未在任何典籍上見過的、散發著純粹惡意與禁錮意味的詭異符號,構成了符箓的主體。而在符箓最核心的位置,一個微小的、卻清晰無比的篆刻印記,如同烙印般刻在那里——

“鎮”!

一個“鎮”字!不是“鑒”!

冰冷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懼瞬間將我淹沒!這根本不是什么“鑒形鑒心”的箴言鏡!這是一面“鎮魂鏡”!它的作用不是映照,而是囚禁!那道無法修復的裂痕,并非損傷,而是封印破損的缺口!它吞噬修復,是因為任何外力填補都是在試圖彌合這個缺口,阻礙被囚禁之物的“呼吸”或“溢出”!它吞噬銘文,是因為“鑒形鑒心”的覆蓋層本身就是鎮壓體系的一部分,被里面的東西持續侵蝕著!它吞噬生命……是因為那些收藏家,包括我,我們的生命力,是它維持封印、或者說,是里面被囚禁的東西試圖掙脫封印所需的“養分”!

鏡面那道預言我死亡的裂痕,并非預言!那是來自被囚禁之物的宣告!它在向我展示它為我設計的結局,它在恐嚇,它在為最終的吞噬積蓄力量!昨夜鏡中那個白衣人影……就是它!那個被囚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東西!

就在這靈光乍現、通體冰寒的瞬間,異變陡生!

工作臺上刺眼的工作燈,“啪”地一聲,毫無征兆地熄滅了!并非燈泡燒毀,而是整個工作室的電路瞬間跳閘!絕對的、吞噬一切的黑暗瞬間降臨!窗外微弱的天光被厚厚的雨云阻擋,室內伸手不見五指!

與此同時,一股比鏡背本身陰冷百倍、仿佛來自九幽黃泉的寒意,猛地從工作臺上的古鏡中爆發出來!空氣中彌漫的松節油和生漆氣味被一種腐朽、甜膩、如同大量尸骨堆積在地下深處發酵的惡臭取代!黑暗中,我清晰地聽到一聲極其輕微、卻足以凍結靈魂的嘆息——“呵……”——仿佛就在我的耳邊吹起!

鏡子的方向,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金屬表面的“嘎吱……嘎吱……”聲!緩慢,粘滯,充滿了惡毒和饑渴!

它在動!封印破損處的那個東西……正在試圖出來!

極致的恐懼瞬間沖垮了理智的高墻!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不是逃跑,而是毀滅!必須毀掉它!在它完全掙脫出來之前!

腎上腺素瘋狂分泌,驅散了四肢的冰冷麻木。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刺耳的刮擦聲中,我憑著記憶,瘋了一般撲向工作臺旁邊的工具架!手指在黑暗中胡亂摸索,撞倒了瓶瓶罐罐,碎裂聲刺耳。終于,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沉重的金屬握柄!

是那把用于開鑿大型根雕的沉重鋼鏨!近一尺長,尖端淬火,堅硬無比!

沒有絲毫猶豫,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雙手緊握鏨柄,用盡全身力氣,如同搏命的困獸,朝著記憶中工作臺中心、那面鏡子所在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鐺——?。。 ?/p>

一聲震耳欲聾、令人靈魂震顫的金屬撞擊巨響在黑暗中爆開!火星四濺,瞬間照亮了我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和手中高舉的鋼鏨!

鋼鏨的尖端,精準地、狂暴地刺入了鏡面那道斜貫的、無法修復的裂痕正中心!

沒有玻璃破碎的清脆,只有一種……如同刺穿某種堅韌、濕冷、充滿彈性的活物組織的沉悶撕裂聲!

“嗷——?。?!”

一聲非人的、混合著無盡怨毒、痛苦和狂怒的尖利嘶嚎,猛地從鏡中爆發出來!那聲音直接刺入腦髓,幾乎要將耳膜和意識一同撕裂!整個工作室的空氣都在音波中劇烈震蕩!

被我刺穿的鏡面,裂痕處猛地爆開一團粘稠、散發著濃烈惡臭的、如同腐爛血漿般的暗紅色粘液!粘液如同有生命般,瘋狂地沿著鋼鏨向上蔓延!同時,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大吸力從鏨尖傳來,死死咬住鋼鏨,并瘋狂地攫取著我的力量!手臂肌肉瞬間痙攣,生命力如同開閘洪水般被抽離!

就在這時,被我強行剝離、露出“鎮魂”符箓一角的鏡背區域,那些繁復詭異的線條和那個核心的“鎮”字,在黑暗中陡然亮起!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卻純粹而古老的暗金色光芒!光芒如同枷鎖的鏈條,猛地收緊!

“呃啊——?。?!”

鏡中的嘶嚎瞬間變成了更加凄厲痛苦的慘叫!那瘋狂蔓延的暗紅粘液如同被烙鐵燙到,劇烈地收縮、沸騰,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向上蔓延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

光!需要光!那符箓需要光才能激發鎮壓之力!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腦海!我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在生命力和意識被瘋狂抽取的眩暈中,猛地松開一只握住鋼鏨的手,不顧一切地抓向工作臺邊緣——那里放著我剛才用來照射銘文的強光手電筒!

手指終于觸碰到了冰冷的金屬筒身!用盡最后的意志力,拇指狠狠按下了開關!

“唰!”

一道熾白的光柱,如同審判之矛,猛地刺破黑暗,精準無比地打在了鏡背那片被我剝離出來的、散發著微弱暗金光芒的“鎮魂”符箓上!

“嗡——!”

符箓上的暗金光芒如同被澆上了滾油,驟然熾烈!繁復的線條和那個“鎮”字仿佛活了過來,金光流轉,構成一張無形的光網!光網順著鋼鏨蔓延而下,狠狠烙印在鏡面裂痕處噴涌的暗紅粘液上!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了新鮮的肉塊上!刺鼻的焦臭混合著甜膩的惡臭沖天而起!鏡中那非人的慘嚎達到了頂點,充滿了絕望和毀滅的瘋狂!

“不——?。。 ?/p>

伴隨著這聲震碎靈魂的尖嘯,被我鋼鏨刺穿的鏡面裂痕中心,那團沸騰的暗紅粘液猛地向內坍縮!一股無法抗拒的狂暴吸力如同黑洞般爆發!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向前拖拽!握著鋼鏨的手臂幾乎要被撕裂!意識在巨大的吸力和符箓金光的拉扯下,如同風暴中的小舟,瞬間被拋入了混亂的旋渦!

無數破碎、扭曲、充滿極致痛苦和怨恨的畫面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蠻橫地沖入我的腦海:

**一片猩紅的視野,扭曲晃動著,是透過血水看世界。身體被冰冷的金屬束縛,動彈不得。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絕望的窒息感。耳邊是模糊的、瘋狂的詛咒和低語,還有金屬工具鑿刻的刺耳噪音……**

**無盡的黑暗,冰冷,死寂。時間失去了意義。只有無邊的孤寂和無法宣泄的怨毒在滋長、發酵……**

**一絲微光。裂痕?缺口?虛弱,但……機會!靠近……靠近那溫暖的生命氣息……吸吮……蠶食……**

**一個又一個身影靠近……恐懼……美味……死亡……力量在緩慢恢復……裂痕在擴大……快了……就快了……**

**就是他!修復師?愚蠢!竟敢觸碰封印的核心!他的恐懼……他的生命……將是最后的祭品!掙脫……自由!**

**光!那該死的光!還有那……符!不!!!痛?。?!被灼燒!被撕裂!被重新拖回那冰冷的……永恒的……黑暗囚籠?。?!**

“啊——!??!”我自己的慘叫聲與鏡中那絕望的尖嘯重疊在一起!劇烈的頭痛仿佛要將顱骨炸開!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被無形的力量撕扯!眼前是瘋狂閃爍的金光和粘稠翻滾的暗紅!

“轟!!!”

一聲沉悶的爆炸,并非物理的沖擊,而是純粹能量層面的劇烈釋放!

緊握在手中的沉重鋼鏨猛地一震,那股恐怖的吸力驟然消失!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反沖力狠狠向后掀飛!

“砰!”后背重重撞在工具架上,各種瓶罐工具稀里嘩啦砸落下來。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強光手電筒脫手飛出,光束在黑暗中胡亂掃過天花板,最后“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光束斜斜地指向工作臺方向。

光線所及之處,一片狼藉。

那面清代海獸葡萄紋銅鏡,靜靜地躺在工作臺上。鏡面中央,被我鋼鏨刺入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不規則的孔洞!孔洞邊緣,蛛網般的裂痕輻射開來,徹底毀掉了這面古鏡。孔洞深處,不再是鏡子的結構,而是一種凝固的、焦黑的、如同火山巖般的物質。那道曾經無法修復的裂痕,也消失在這片毀滅性的破損之中。

鏡背,那片被我剝離出原始符箓的區域,暗金的光芒已然熄滅。那個“鎮”字和繁復的符箓線條,連同后來覆蓋的“鑒形鑒心”銘文,都變得焦黑一片,仿佛被烈焰焚燒過,徹底失去了所有靈性和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臭味和金屬熔融后的刺鼻氣味,蓋過了之前的腐朽甜膩。工作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和窗外依舊淅淅瀝瀝的雨聲。

結束了?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倒塌的工具架,渾身脫力,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手臂上,被那暗紅粘液沾染過的地方,皮膚傳來陣陣火辣辣的灼痛感。頭痛欲裂,剛才強行灌入腦海的那些痛苦怨毒的碎片畫面,依舊在神經末梢閃爍,帶來陣陣眩暈和惡心。

目光死死盯著工作臺上那面徹底損毀、中心焦黑的古鏡??锥蠢锬瞧购诘奈镔|,像一只凝固的、惡毒的眼睛。

它……還在里面嗎?那個被“鎮”字封印了不知多久的……東西?是被符箓的金光和鋼鏨的物理破壞重新封印、壓制回了那片焦黑的核心?還是……在最后的能量爆發中,徹底湮滅了?

我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那股如影隨形、令人窒息的陰冷和窺視感,消失了??諝怆m然渾濁難聞,卻不再有那種深入骨髓的惡意。鏡背的銘文徹底消失,連同那吞噬一切的裂痕。

我掙扎著爬起來,踉蹌地走到工作臺前。鏡子的殘骸靜靜地躺在那里,只是一堆破損的、焦黑的銅和玻璃。那道預言我死亡的裂痕畫面,自然也無處可尋。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全身。我活下來了。用最粗暴的方式,終結了這面古鏡的詛咒循環。

然而,心中卻沒有任何輕松或喜悅。指尖拂過鏡背那片焦黑的符箓區域,一片死寂。目光最終落在那鏡面中央的孔洞上,那片凝固的焦黑深處,仿佛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不甘?

修復師修復器物,而我,最終用毀滅完成了對它的“修復”——以終結它的詛咒的方式。

“鎮魂鏡……”我低聲念出它真正的名字,聲音沙啞干澀。鑒形鑒心?多么諷刺的覆蓋。它映照的,從來都是最深的怨毒和最絕望的囚禁。

我將這堆殘骸小心地收入一個特制的鉛盒中。它不再具有詛咒的力量,但那段被囚禁的、充滿無盡痛苦的黑暗歷史,那三位收藏家和我自己經歷的夢魘,都如同烙印,刻在了上面。它將被永久封存,也許有一天,當人們擁有足夠的力量和理解,會再次打開它,不是作為詛咒之物,而是作為一段關于禁錮、怨念與毀滅的……歷史證物。

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微弱的晨曦,艱難地穿透厚重的云層,落在工作室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新的一天開始了。我推開工作室沉重的門,潮濕清冷的空氣涌入,帶著泥土和植物的氣息。陽光刺得我瞇起了眼。

活著的感覺,如此真實。

只是,在某個極其偶爾的、寂靜無聲的深夜里,當我獨自面對修復臺上那些沉默的古物時,眼角余光似乎總會被某種錯覺牽引,瞥向房間最昏暗的角落。那里,空無一物。但指尖,那曾被無形之物“嘬”吸過的皮膚,會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轉瞬即逝的、冰涼的麻癢。

(完)


更新時間:2025-06-08 08:3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