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雨薇推開家門的時候,客廳里安靜得只剩下鐘表滴答聲。她脫下高跟鞋,
光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習慣性地朝父母房間看了一眼。門緊閉著,
里面?zhèn)鱽黼娨曅侣劦穆曇簟?爸媽,我回來了。"她喊了一聲,沒人回應(yīng)。雨薇聳聳肩,
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今天在銀行加班到九點,累得腰酸背痛,只想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推開房門的瞬間,她愣住了。梳妝臺上的首飾盒敞開著,里面空空如也。雨薇心跳驟然加快,
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梳妝臺前。
首飾盒里原本放著外婆留給她的傳家首飾——一套碧玉手鐲、一條黃金項鏈、還有幾枚戒指。
這些東西雖然不值大錢,但對她來說意義重大。"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語,開始翻找抽屜。
所有的抽屜都被翻過,整理得很仔細,但首飾確實不見了。
雨薇的腦海里閃過一個不祥的預(yù)感。她沖出房間,直奔父母的臥室。"爸!媽!
"她用力敲門。"誰啊?"父親江建國不耐煩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是我,雨薇。
我有事問你們。"過了半分鐘,房門才打開。江建國穿著睡衣,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我的首飾呢?"雨薇直截了當?shù)貑枴?/p>
江建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什么首飾?""外婆留給我的那套首飾,
放在我房間梳妝臺上的。"雨薇盯著父親的眼睛,"它們不見了。""哦,那個啊。
"江建國撓撓頭,"我拿去修了,有幾個地方壞了。""修?"雨薇皺眉,"什么時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就前幾天,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看那手鐲有點松,怕你戴著掉了。
"江建國說得很自然,但雨薇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些首飾她經(jīng)常戴,
從來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在哪家店修的?什么時候能取回來?""就附近那家金店,
老板說要一個星期。"江建國回答得很快,"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說完,
他就要關(guān)門。雨薇伸手擋住,"爸,你告訴我是哪家金店,我明天去看看。""這孩子,
你信不過你爸?"江建國有些急躁,"我說了在修就是在修,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話音剛落,母親王秀蘭從里面走出來。她看了看雨薇,又看了看丈夫,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
"媽,你知道我的首飾去哪了嗎?"雨薇轉(zhuǎn)向母親。王秀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江建國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頭去。"你爸說了在修,就是在修。雨薇,你也太小心了。
"但雨薇從母親的神情中讀出了心虛和愧疚。"媽,你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
"江建國黑著臉,"沒什么事!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多疑?我們是你爸媽,還能害你不成?
"雨薇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從小到大,很少見父親這么激動。
平時的江建國雖然脾氣有些急躁,但對她一向很耐心。"那你給我金店的地址,
我明天去看看。"她堅持道。"我說了你就是不信!"江建國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行,
你要去就去,金店就在菜市場旁邊那家,叫什么金行我忘了。"說完,
他"砰"地一聲關(guān)上房門。雨薇站在門外,心情復(fù)雜。她總覺得父親在撒謊,
但又想不出他為什么要撒謊。那些首飾雖然有紀念意義,但變現(xiàn)的話也就幾千塊錢,
父親不至于為了這點錢騙她。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去修理,為什么不提前告訴她?
為什么母親的反應(yīng)那么奇怪?雨薇回到房間,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剛才的對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凌晨兩點,她聽到客廳里有說話聲。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看到父母坐在沙發(fā)上小聲交談。"都怪你,做事不小心,
被雨薇發(fā)現(xiàn)了。"母親的聲音帶著埋怨。"我也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回來了。"父親嘆了口氣,
"而且這孩子從小就細心,什么都瞞不過她。""現(xiàn)在怎么辦?她明天肯定會去金店查。
""能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天明那邊...""噓!"父親急忙制止,
"小聲點,別讓雨薇聽到。"雨薇的心一沉。天明是她弟弟的名字。
難道她的首飾和弟弟有關(guān)?她屏住呼吸,想聽得更清楚些,但父母的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完全聽不清了。過了一會兒,父母回房休息,客廳重歸寂靜。雨薇躺在床上,心亂如麻。
父親撒謊、母親心虛、還有弟弟的名字被提到...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她不愿意面對的真相。
她想起上個月弟弟江天明又來家里要錢的事。那時父親說家里沒錢,讓他自己想辦法。
難道...雨薇不敢再想下去。天亮后,她決定去那家金店查個究竟。第二章第二天一早,
雨薇請了半天假,直奔菜市場附近的金店。這一帶只有一家金店,招牌上寫著"萬順金行"。
雨薇推門進去,店里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在擦拭柜臺里的首飾。"老板,
您好。"雨薇走上前,"我想問一下,前幾天有沒有人送首飾來修理?
"老板抬頭看了她一眼,"修理?你是要修什么?""不是我修,是我父親送來的。
一套碧玉手鐲和黃金項鏈,還有幾枚戒指。"老板搖搖頭,"最近沒有人送首飾來修理啊。
你確定是在我們店?"雨薇的心一沉,"您再想想,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
有點胖。""真的沒有。"老板很肯定,"我們店修理業(yè)務(wù)本來就少,有人送來我肯定記得。
再說,你說的那些首飾如果真有問題,我們也修不了,得送到專門的地方。
"雨薇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父親果然在撒謊。"那...有沒有人來賣首飾?
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幾樣。"老板的神情變了變,"你問這個干什么?""那些首飾是我的,
我懷疑被人偷了。"雨薇據(jù)實相告。老板猶豫了一下,
"昨天下午確實有個中年男人來賣首飾,跟你說的樣式差不多。不過他說是自己家里的,
要賣掉急用。"雨薇的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wěn)。"您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嗎?""個子不高,
有點胖,說話帶點本地口音。"老板描述的特征和她父親完全吻合。"那些首飾現(xiàn)在還在嗎?
"雨薇聲音顫抖。"已經(jīng)賣了。"老板搖頭,"他要價不高,我當天就轉(zhuǎn)手了。
"雨薇感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都困難。她的傳家首飾,
承載著外婆回憶的珍貴物品,就這樣被父親賣掉了。"賣了多少錢?"她問。"三千八。
"老板如實回答。三千八百塊錢。雨薇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外婆生前最愛的首飾,
在父親眼里就值三千八百塊錢。她強忍著情緒波動,向老板要了收據(jù)的復(fù)印件,
然后踉踉蹌蹌地走出金店。站在大街上,雨薇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行人來來往往,
車水馬龍,但她仿佛置身于另一個空間,與這一切都格格不入。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
"雨薇,你在哪?怎么沒去上班?""我在金店。"雨薇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雨薇,
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了,媽。"雨薇打斷她,"我都知道了。
爸昨天下午把我的首飾賣了,一共三千八百塊錢。"王秀蘭在電話里哭起來,"雨薇,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那些錢給了江天明?""你弟弟欠了人家錢,
催得很急。你爸沒辦法,只能...""夠了!"雨薇幾乎是吼出來的,
路過的行人都回頭看她。"我不想聽這些理由。"她掛斷電話,關(guān)掉手機,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那套首飾是外婆在彌留之際親手交給她的,
當時外婆握著她的手說:"薇薇,這些東西傳了三代了,以后傳給你的女兒。
"雨薇記得那時外婆的手很冷,但眼神很溫暖。她答應(yīng)外婆會好好保管這些首飾,
讓它們繼續(xù)傳承下去。可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了。雨薇走到江邊,看著滾滾江水,心情沉重。
她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是說要疼女兒一輩子,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可是現(xiàn)在,
傷害她最深的人恰恰是他。她想起弟弟江天明這些年的種種劣跡。
高中輟學(xué)、打架斗毆、好吃懶做、伸手要錢。每一次出事,都是父母在后面收拾爛攤子。
而她,從小學(xué)習優(yōu)秀,工作努力,從來不讓父母操心,反而還要資助家里的開銷。
可就是這樣的弟弟,可以讓父親不惜偷賣女兒的傳家首飾來幫他還債。雨薇想不通,
也不愿意想通。她在江邊坐到天黑,然后回到家里。父親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到她進來,
立刻站起身。"雨薇,你回來了。"他的聲音小心翼翼。雨薇看都沒看他一眼,
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雨薇!"父親叫住她,"你聽爸爸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雨薇停下腳步,背對著他說:"還有什么好解釋的?首飾已經(jīng)賣了,錢已經(jīng)給了江天明,
事情很清楚。""爸爸是迫不得已的。"江建國的聲音帶著哭腔,"天明欠了高利貸,
那些人天天來家里鬧,威脅要打斷他的腿。"雨薇轉(zhuǎn)過身,冷冷地看著父親,
"所以你就把我的首飾賣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撒謊說去修理?"江建國張張嘴,
說不出話來。"我告訴你為什么。"雨薇的聲音越來越冷,"因為你知道我不會同意。
因為你知道那些首飾對我意味著什么。因為你知道這樣做是錯的。
""雨薇...""所以你選擇先斬后奏,選擇欺騙我,
選擇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江天明的錯誤買單。"雨薇說完,走進房間,重重地關(guān)上門。
第三章雨薇在房間里坐了一夜,眼睛紅腫,但沒掉一滴眼淚。第二天一早,
她聽到客廳里有說話聲。透過門縫,她看到江天明回來了。江天明今年二十五歲,
長得和父親有幾分相似,但眼神總是飄忽不定。他穿著名牌運動服,腳上是新買的球鞋,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欠債的人。"爸,事情解決了嗎?"江天明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
"解決了,那些人不會再來找你麻煩。"江建國說。"那就好。"江天明松了口氣,
"我就說沒事,你們總是擔心過度。"雨薇聽著這對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江天明的語氣輕描淡寫,好像賣掉她的首飾是多么理所當然的事。"不過,你姐姐知道了。
"王秀蘭小聲說,"她昨天去金店查過了。"江天明皺了皺眉,"她知道就知道唄,
又不會少塊肉。反正首飾也是放著不用,賣了正好發(fā)揮作用。"雨薇再也忍不住了,
沖出房間。"發(fā)揮作用?"她怒視著江天明,"那是外婆留給我的傳家首飾,
不是你的私人財產(chǎn)!"江天明抬頭看了她一眼,神情很不耐煩,"姐,
你至于這么小題大做嗎?不就是幾個破首飾,有什么大不了的。""破首飾?
"雨薇的聲音在顫抖,"那是外婆傳給我的,要傳給我女兒的!""傳給女兒?
"江天明嗤笑一聲,"你都二十八了還沒男朋友,哪來的女兒?
"這句話像一根針扎在雨薇心上。她確實因為工作忙碌,一直沒談戀愛,這是她的痛處。
"這跟有沒有女兒沒關(guān)系!那些首飾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們沒有權(quán)利私自處理!
"江天明不以為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是有急用嗎?
""急用?"雨薇冷笑,"堵伯欠的高利貸叫急用?"江天明的臉色變了,"誰說我堵伯了?
我只是投資失敗。""投資?投資什么?"雨薇逼問。"網(wǎng)絡(luò)項目,你不懂。
"江天明含糊其辭。雨薇轉(zhuǎn)向父母,"你們就這樣縱容他?他堵伯欠債,你們不教育他,
反而幫他還錢?"江建國嘆了口氣,"雨薇,天明是你弟弟,我們不幫他誰幫他?
""那我呢?"雨薇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我也是你們的孩子,
為什么我的感受就不重要?為什么我的財產(chǎn)可以隨便被處理?"王秀蘭走過來想抱她,
被雨薇推開了。"雨薇,媽媽知道委屈你了。等天明有了錢,一定買新的首飾補償你。
""補償?"雨薇搖頭,"那些首飾的意義不是錢能補償?shù)摹6揖退@樣,
什么時候能有錢?"江天明聽了不高興,"姐,你說話太難聽了。我只是暫時困難,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暫時困難?"雨薇冷笑,"江天明,你從十八歲開始就暫時困難,
到現(xiàn)在整整七年了。你上班沒超過三個月,每份工作都是因為遲到早退被開除。
你借錢從來不還,信用卡透支了好幾張。這叫暫時困難?"江天明被說得啞口無言,
惱羞成怒道:"我怎么樣也用不著你管!我是男的,以后要養(yǎng)家糊口,當然需要更多支持!
""養(yǎng)家糊口?"雨薇氣得發(fā)抖,"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養(yǎng)家糊口?""夠了!
"江建國拍桌子,"你們兄妹兩個別吵了!"他看著雨薇,語氣嚴厲:"雨薇,
天明是你弟弟,你應(yīng)該幫助他,而不是在這里說風涼話。"雨薇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
"我說風涼話?爸,這些年我給家里多少錢?我的工資有一半都貼補家用,我從來沒有怨言。
可是現(xiàn)在,我只是為了我的首飾據(jù)理力爭,就成了說風涼話?"江建國被問得理屈詞窮,
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那些首飾你平時也不戴,放著也是放著。""所以就該便宜江天明?
"雨薇徹底失望了,"在你們眼里,我的東西就是可有可無的,對嗎?
"江天明在旁邊插嘴:"姐,你這么計較干什么?將來我發(fā)達了,一定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發(fā)達?"雨薇看著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弟弟,"江天明,你憑什么發(fā)達?你有技術(shù)嗎?
有文憑嗎?有人脈嗎?你什么都沒有,只會伸手要錢,憑什么發(fā)達?
"江天明被說得臉紅脖子粗,"你別太看不起人!""我看不起你?"雨薇的聲音提高了,
"江天明,是你讓我看不起的!你二十五歲了,還要靠賣姐姐的首飾來還債,
你自己不覺得丟人嗎?""雨薇!"王秀蘭呵斥道,"怎么跟弟弟說話呢?
"雨薇看著偏袒到極點的父母,心徹底涼了。"我明白了。"她平靜地說,"在這個家里,
我就是個外人。我的感受不重要,我的財產(chǎn)不神圣,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江天明的錯誤買單。
""雨薇,你別這么說..."王秀蘭想解釋。"我沒說錯。"雨薇打斷她,"從小到大,
只要江天明犯錯,你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保護他、縱容他、找各種理由替他開脫。而我,
只能承受后果,還不能有怨言。"她看著江天明,"你知道嗎?
那套首飾是外婆在病床上親手交給我的。她說要傳給我的女兒,傳給下一代。可是現(xiàn)在,
因為你的自私和無能,這個傳承斷了。"江天明有些心虛,
但還是嘴硬:"不就是幾個舊首飾,有那么重要嗎?"雨薇不再和他爭辯,
轉(zhuǎn)向父母:"我最后問你們一遍,你們覺得這件事處理得對嗎?"江建國和王秀蘭對視一眼,
都沒說話。沉默就是答案。雨薇點點頭,"我知道了。"她轉(zhuǎn)身回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第四章雨薇把自己的衣服和重要物品裝進兩個大箱子里。她動作很輕,
但父母還是聽到了聲音。王秀蘭敲門進來,看到正在收拾行李的女兒,慌了神。"雨薇,
你這是要干什么?""搬出去。"雨薇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整理東西。"搬出去?
你要搬到哪里去?"王秀蘭急了,"這是你的家啊!"雨薇停下手中的動作,
看著母親:"媽,這里還是我的家嗎?我的東西可以被隨意處理,我的感受可以被無視,
我的話語權(quán)等于零。這樣的地方,還叫家嗎?""雨薇,媽媽知道你委屈了,
但你不能因為這點事就離家出走啊!""這點事?"雨薇苦笑,"媽,在你眼里,
什么事才不是'這點事'?"王秀蘭被問住了。這些年來,每當雨薇對江天明有不滿,
她們總是說"這點事"。仿佛在江天明面前,所有的事都是小事,所有的委屈都該被理解。
"你爸爸也是沒辦法,那些要債的人太兇了。"王秀蘭試圖解釋。"媽,我問你,
這件事你們有沒有想過征求我的意見?"雨薇直視母親的眼睛。王秀蘭低下頭去,
"我們想過,但是時間太急...""時間太急?江天明欠債是一天兩天的事嗎?
你們早就知道,為什么不早點想辦法?為什么要等到最后關(guān)頭才想起我的首飾?
"王秀蘭無言以對。雨薇繼續(xù)說:"媽,你們心里清楚,如果提前告訴我,我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們選擇先斬后奏,選擇用欺騙的方式達到目的。這就是你們對待女兒的方式。
"王秀蘭哭了起來,"雨薇,媽媽真的沒想那么多。你弟弟他...""別再為他找理由了!
"雨薇打斷她,"媽,江天明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他的選擇,他的后果,
應(yīng)該由他自己承擔。而不是讓全家人為他買單。""可他是你弟弟啊!""是,他是我弟弟。
但我不是他的提款機,不是他錯誤的買單人。"雨薇的聲音很堅決,"這些年,
我已經(jīng)為他承擔得夠多了。"王秀蘭想起女兒這些年的付出,確實有些心虛。
雨薇從大學(xué)畢業(yè)開始工作,每個月都會給家里錢。江天明每次闖禍,需要賠償?shù)臅r候,
也是雨薇在出錢。"雨薇,那你現(xiàn)在要搬到哪里去?""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
"雨薇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明天就搬過去。
""一個女孩子住外面不安全...""比住在這里安全。"雨薇說得很輕,
但王秀蘭聽得很重。這時,江建國走了進來,看到雨薇在收拾行李,臉色很難看。"雨薇,
你這是鬧什么脾氣?為了幾個首飾就要離家出走?"雨薇抬頭看他,"爸,在你眼里,
我離家是為了幾個首飾?""不然呢?"江建國不以為然,"首飾沒了可以再買,
家只有一個。你這樣做,讓鄰居們怎么看我們?"雨薇終于明白了,
父親擔心的不是她的感受,而是面子問題。"爸,我離家是因為在這個家里,
我得不到基本的尊重。我的財產(chǎn)可以被隨意處置,我的感受可以被無視,我的話語權(quán)等于零。
""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江建國怒了,"我們什么時候不尊重你了?
""從你們決定賣我首飾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尊重我了。"雨薇平靜地說,"爸,
如果你真的尊重我,會提前征求我的意見。如果你真的愛我,
不會用欺騙的方式處理我的私人物品。"江建國被說得啞口無言。"而且,"雨薇繼續(xù)說,
"就算江天明真的有急用,你們也可以想其他辦法。比如向親戚朋友借錢,
比如讓江天明自己去想辦法。為什么非要動我的首飾?"江建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他們確實還有其他選擇,但賣雨薇的首飾最簡單,也最不用求人。
雨薇看出了父親的心思,"因為動我的東西最容易,對嗎?因為我是女兒,遲早要嫁人,
所以我的東西不重要,對嗎?""雨薇,你別胡思亂想...""我沒有胡思亂想。
"雨薇搖頭,"爸,這就是你們的真實想法。在傳統(tǒng)的觀念里,女兒就是外人,
女兒的財產(chǎn)可以被家族隨意支配。"江建國想反駁,但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在他的觀念里,兒子是家里的頂梁柱,女兒遲早要嫁人,所以確實應(yīng)該優(yōu)先考慮兒子。
"雨薇,你別想那么多,我們都是為了這個家好。""為了這個家好?"雨薇冷笑,"爸,
江天明堵伯欠債,你們幫他還錢,這叫為了家好?江天明好吃懶做,你們繼續(xù)縱容,
這叫為了家好?""他還年輕,會慢慢改的。""年輕?他都二十五了!"雨薇提高了聲音,
"爸,同樣是二十五歲,我已經(jīng)工作三年,每個月給家里錢,從來不讓你們操心。而他呢?
還在靠賣姐姐的首飾來還債!"江建國被說得無地自容,
但還是嘴硬:"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男孩子壓力大...""壓力大就可以堵伯?
壓力大就可以啃老?壓力大就可以讓全家為他的錯誤買單?"雨薇連問三句,
江建國答不上來。王秀蘭在旁邊抹眼淚,"雨薇,你別和你爸吵了。媽媽保證,
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媽,你的保證有用嗎?"雨薇看著母親,
"你能保證江天明以后不再堵伯?你能保證他以后不再闖禍?你能保證下次出事的時候,
不會再動我的東西?"王秀蘭說不出話來。她了解兒子的性格,這些事她真的保證不了。
雨薇看到母親的沉默,心徹底涼了。"我明白了。所以我只能保護自己,
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她拖著行李箱朝門口走去。江建國急了,"雨薇,你真的要走?
"雨薇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這個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家,心情復(fù)雜。"爸,媽,
我不是不孝順,也不是不愛這個家。但是我需要自己的空間,需要被尊重的感覺。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王秀蘭哭著問。"等你們真正意識到問題所在的時候。
"雨薇說完,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家門。第五章雨薇搬到新租的房子里,一室一廳,雖然不大,
但很溫馨。她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屬于自己的空間。
沒有人會隨意翻動她的物品,沒有人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處理她的東西,
更不會有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她的付出是應(yīng)該的。第二天上班,
同事小李注意到雨薇的狀態(tài)不太好。"雨薇,你怎么了?眼睛這么紅?"雨薇勉強笑了笑,
"沒事,昨天沒睡好。"小李是雨薇在銀行里最好的朋友,兩人年紀相仿,關(guān)系很好。
她看出雨薇在強裝堅強。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李主動坐到雨薇旁邊。"有心事?
"雨薇猶豫了一下,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小李聽完,
氣憤不已:"這也太過分了!你父母怎么能這樣做?""他們覺得都是一家人,
沒什么大不了的。"雨薇苦笑。"一家人就可以不尊重你的意見?就可以隨便處理你的東西?
"小李搖頭,"雨薇,你做得對。有些底線是不能退讓的。"雨薇點點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心里還是很難過,畢竟是家人。""難過是正常的,
但你不能因為難過就妥協(xié)。"小李說,"你弟弟這種行為,就是被慣出來的。
如果這次你不堅持原則,下次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雨薇深以為然。她想起小時候,
江天明犯錯,父母總是護著他,說"他還小"。可是現(xiàn)在江天明都二十五歲了,
還在用"他還小"的借口。下午工作的時候,雨薇的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家里打來的。
她沒有接,但心里還是忍不住擔心。晚上回到新家,雨薇煮了一碗面條,
坐在小餐桌前慢慢吃著。房子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但她覺得這種安靜很舒服。吃完飯,
她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個節(jié)目看。這時手機又響了,是母親打來的。雨薇猶豫了一下,
還是接了。"雨薇,你吃飯了嗎?"王秀蘭的聲音很小心。"吃了。""吃的什么?
有沒有買菜?""媽,我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會照顧自己的。"雨薇有些無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王秀蘭說:"雨薇,媽媽想你了。"雨薇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當然也想家人,但是想念不能代替原則。"媽,我也想你們。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你說,媽媽聽著。"雨薇深吸一口氣,"媽,我希望你們能夠正視江天明的問題。
他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不能再用'還年輕'的理由來為他的錯誤開脫。""我知道,我知道。
"王秀蘭連連點頭,雖然雨薇看不到。"還有,我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的意見。
以后涉及到我的物品或者需要我承擔后果的決定,請?zhí)崆昂臀疑塘俊?"好,媽媽答應(yīng)你。
"雨薇聽出母親語氣中的誠懇,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媽,我不是不愛這個家,
也不是不關(guān)心江天明。但是我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媽媽理解,
都是媽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王秀蘭在電話里哭了起來。雨薇也忍不住掉眼淚,"媽,
你別哭。我只是希望這個家能夠更好,希望每個人都能得到應(yīng)有的尊重。
""那你什么時候回家?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雨薇想了想,"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