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雨夜的碎鉆玻璃碎裂聲混著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林晚棠的指甲深深摳進發霉的地毯。
電視屏幕映出她慘白的臉,右眼瞼下那顆淚痣被冷汗洇得發灰——新聞里,
沈明川穿著筆挺的藏青西裝,正在為“希望小學”剪彩。“本次捐贈者沈氏集團,
致力于青少年教育……”主持人的聲音像把生銹的刀,剜進她的太陽穴。茶幾上的玻璃罐里,
泡著半瓶廉價白酒,瓶身倒映著墻上褪色的海報——那是她18歲時貼的,
蔡依林穿著亮片短裙,笑得像顆帶刺的草莓。此刻罐底沉著幾顆搖頭丸,
是三天前蘇夢璃“順路”帶來的“解壓藥”。喉間泛起熟悉的灼燒感,
林晚棠抓起酒瓶灌下去,卻嗆得劇烈咳嗽。煤油燈在風里晃出昏黃的光圈,
她看見自己裸露的手臂上布滿針孔,腕間還戴著蘇夢璃送的“友誼手鏈”,
碎鉆在黑暗里泛著冷光。突然,樓下傳來汽車鳴笛。她踉蹌著撲到窗邊,
正看見蘇夢璃從黑色轎車里鉆出來,香奈兒套裝纖塵不染。沈明川撐著傘替她擋住雨絲,
指尖親昵地掠過她耳后——那是當年他對自己做過的動作。“晚棠姐還在啊?
”蘇夢璃仰起臉,嘴角掛著偽善的笑,“我還以為她早死在哪個臭水溝里了呢。
”沈明川低笑一聲:“畢竟是個癮君子,能活到三十八大壽也算奇跡。”血沖上頭頂,
林晚棠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向玻璃。就在這時,劇烈的眩暈感襲來,她踉蹌著撞翻煤油燈。
火苗瞬間舔舐到窗簾,濃煙里響起消防車的警笛聲,卻遠比記憶中遙遠。“林晚棠!
該起床了!”母親的聲音像穿透云層的陽光,林晚棠猛地睜開眼,
指甲狠狠掐進掌心——不是出租屋的霉味,是檀木衣柜混著洗衣粉的清香。
床頭擺著草莓發卡,塑料包裝上還貼著“精品店特惠”的標簽,而她的手腕上,干干凈凈。
“六點半了,先吃早飯,吃完去學校再復習會兒……”母親推開門,碎花圍裙上沾著面粉,
“你爸把自行車修好了,車筐里給你放了溫好的牛奶。”門輕輕合上,
林晚棠盯著墻上的掛歷——1999年6月6日,星期六。距離高考還有三天,
距離那場改變她人生的“慶祝會”,還有三個小時。她猛地掀開被子,
腳踩在地板上的觸感真實得令人發顫。床頭柜抽屜里,
躺著蘇夢璃昨天送來的“考前禮物”——粉色絲絨盒里裝著友誼手鏈,碎鉆在晨光中閃爍。
前世她就是戴著這手鏈去了KTV,醉得不省人事時被拍下裸照,從此淪為沈明川的傀儡。
手指突然觸到盒底硬物,林晚棠屏住呼吸,用發卡撬開夾層——果然,
三顆淡藍色藥丸滾了出來。她想起前世蘇夢璃的解釋:“只是搖頭丸啦,大家都在玩,
你別這么古板。”“叩叩。”父親在門外輕敲,“晚棠,該吃粽子了,
你媽特意包了咸蛋黃餡的。”熟悉的聲音讓眼眶發燙。林晚棠迅速把藥丸沖進馬桶,
對著鏡子理了理校服領口。鏡中的少女皮膚光滑,淚痣還帶著嬰兒肥,
不像前世那樣凹陷成一道陰影。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撫過草莓發卡的鋸齒邊緣——這一次,
她要讓帶刺的草莓扎穿毒蛇的喉嚨。早餐桌上,母親不停地往她碗里夾菜,
父親則專注地看報紙。林晚棠盯著父親鬢角的白發,突然伸手按住他夾醬菜的手。“爸,
您最近是不是總肚子疼?”父親的筷子猛地一抖,醬菜掉在桌布上:“小孩子問這個干什么,
快吃飯。”“我昨天收拾房間,看見您的體檢單了。”她故意撒了個謊,“去醫院吧,
求您了。”母親手里的湯匙“當啷”掉進碗里,湯濺在圍裙上。父親張了張嘴,
最終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皺巴巴的診療單——上面赫然寫著“肝區疑似占位性病變”。
林晚棠喉嚨發緊,前世父親就是因為舍不得花錢,把體檢報告藏在公文包夾層,
直到腹痛難忍時才發現是肝癌晚期。她強撐著吃完粽子,趁父母不注意,
將父親口袋里的診療單塞進校服口袋。自行車的車鈴在巷子里響起時,
蘇夢璃的電話剛好打進來。“晚棠,今晚七點,明川哥說想給你道歉,
咱們去‘天上人間’KTV好不好?”甜美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就我們三個人,
高考前好好放松一下嘛。”林晚棠捏緊車把,
假裝猶豫:“可是我爸說考前不能去太亂的地方……”“哎呀,就一次!”蘇夢璃撒嬌,
“我還特意給你買了新裙子,你要是不來,明川哥該說我辦事不力啦。”“那……好吧。
”林晚棠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害怕,是復仇的快感在血管里奔騰,
“不過我得早點回家,我媽會查崗。”“沒問題!”蘇夢璃松了口氣,“老規矩,
我在校門口等你。”掛斷電話,林晚棠拐進巷子里的文具店。她買了支帶錄音功能的鋼筆,
又在舊貨市場淘了臺二手攝像機——機身布滿劃痕,
但鏡頭蓋內側的“SONY”標志清晰可見。老板告訴她,這機器能錄滿三小時磁帶,
足夠拍下一場好戲。回到家時,父母正在廚房拌嘴。林晚棠溜進父親的書房,
從公文包里翻出老式攝像機的充電器——前世她從未注意過,父親年輕時竟是個攝影愛好者。
充電器插頭插緊的瞬間,她看見書桌抽屜深處露出一角玉佩,雕花紋路隱約眼熟。
沒時間深究了。她把攝像機塞進雙肩包,特意在外面裹了件舊衛衣,
又將錄音筆別在內衣肩帶處。鏡子里的少女眼神冷冽,草莓發卡被她換成了普通皮筋,
碎鉆手鏈則被鎖進抽屜最深處。傍晚六點五十八分,林晚棠站在“天上人間”KTV門口。
霓虹燈在雨幕里暈成曖昧的粉色,蘇夢璃穿著露肩短裙沖她揮手,
頸間戴著沈明川送的銀項鏈——那是用林晚棠打工賺的錢買的。“怎么穿校服啊?
”蘇夢璃皺了皺眉,“我給你買的裙子在包間里,快去換上!”“突然有點冷。
”林晚棠笑笑,任由她拉著走進包廂。沈明川坐在沙發上,白襯衫領口微敞,
看見她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前世的她,此刻應該已經換上低胸連衣裙,
興奮地灌下第一杯加了藥的雞尾酒。“晚棠,我……”沈明川開口,卻被蘇夢璃打斷。
“先喝酒嘛!”她擰開一瓶紅酒,“慶祝我們高考必勝!”林晚棠注意到,
她拿的是三號桌的酒杯。前世就是這個杯子,被摻了搖頭丸的酒灌進她喉嚨。
當蘇夢璃轉身去點歌時,她迅速調換了酒杯位置,同時按下錄音筆開關。“明川哥,
你真的要去北京讀書嗎?”她故意湊近沈明川,眼角余光看見蘇夢璃從包里摸出藥片。
“是啊,”沈明川的手搭上她肩膀,“不過我會想你的,晚棠。”令人作嘔的觸感。
林晚棠強忍著反胃,抓起調換過的酒杯抿了一口——果然,甜味下藏著細微的苦味。
她晃了晃杯子:“這酒怎么怪怪的?”“可能冰過了吧。”蘇夢璃笑著坐下,“快喝,
喝完我給你看禮物。”林晚棠舉起杯子,指尖在杯壁上敲了三下——這是給攝像機的信號。
三天前她試過,這個角度剛好能拍到沙發對面的吧臺,而攝像機就藏在沙發縫隙里,
鏡頭對準蘇夢璃的手。突然,包廂門被推開,服務員端著果盤進來。林晚棠注意到,
他袖口露出半枚蛇形紋身——前世這個服務員收了蘇夢璃的錢,幫忙把她拖進VIP包廂。
“謝謝。”蘇夢璃對服務員眨眨眼,指尖劃過他手腕,“記得鎖好門哦。
”林晚棠的心跳陡然加速。她假裝頭暈,身體向后靠去,指尖觸到攝像機的錄像按鈕。
沈明川的手滑向她腰間,蘇夢璃站起來,嘴角掛著惡毒的笑。“現在才暈,是不是太慢了點?
”她掏出手機,“明川,該拍點好看的照片了。”就在這時,林晚棠猛地抬頭,
抓起桌上的酒瓶砸向沈明川的太陽穴。玻璃碎裂聲中,鮮血濺上蘇夢璃的臉頰,
她發出刺耳的尖叫。“你敢騙我!”林晚棠抓起攝像機對準他們,
錄音筆的紅光在黑暗中閃爍,“我早就知道你們勾搭上了,錄音和錄像都有,你們說,
要是寄給學校和陳少,會怎么樣?”沈明川捂著頭后退,鼻血滴在白襯衫上:“晚棠,
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林晚棠逼近蘇夢璃,發卡上的草莓尖劃破對方手背,
“解釋你往我酒杯里下藥?還是解釋你媽是我爸當年被拐賣的女朋友?
”這句話像驚雷劈碎包廂的空氣。蘇夢璃的臉瞬間慘白,
而走廊里突然傳來腳步聲——是KTV經理的聲音。“快跑!
”沈明川抓起蘇夢璃沖向安全通道,林晚棠趁機拔下攝像機的磁帶,塞進校服口袋。
她聽見蘇夢璃在樓梯間哭罵:“她怎么會知道我媽的事?”雨越下越大,
林晚棠站在KTV門口,任由雨水沖刷臉上的血跡。她摸出抽屜里的碎鉆手鏈,
用力擲進路邊的垃圾桶——這一次,她不會再被任何人的“好意”刺傷。回到家時,
父親正在陽臺抽煙。林晚棠注意到,他手里攥著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
年輕的父親摟著一個扎麻花辮的女孩,背景是深山里的土坯房。“爸,”她輕聲開口,
“那個女孩,是不是……”父親猛地轉身,照片飄落在地。林晚棠看見,
照片右下角印著“1985年,云南支教”的字樣,而女孩手腕上,
戴著一枚和她抽屜里一模一樣的玉佩。“晚棠,有些事……”父親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
“等你高考結束,爸爸再告訴你。”深夜,林晚棠躺在床上,聽著父母房里傳來的低語。
她摸出藏在枕頭下的診療單,在月光下寫下一串數字——那是前世新聞里登過的,
1999年7月10日的彩票特等獎號碼。窗外,暴雨漸歇。她閉上眼,
腦海中浮現出蘇夢璃驚恐的臉,以及沈明川逃跑時掉落的錢包——里面有張泛黃的紙條,
她瞥見了“周雅琴”三個字。舅媽為什么會和他們有關系?這個疑問在她心底種下刺。
林晚棠翻了個身,指尖觸到床墊下的硬物——是她白天從父親公文包順來的玉佩。
當她用發卡撬開玉佩夾層時,一張紙條飄落出來,上面的字跡已經褪色:“阿林,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被他們帶走了。夢璃是我的女兒,
她母親……”字跡在此處被水漬暈開,最后幾個字模糊不清。林晚棠心跳加速,
突然聽見樓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屏住呼吸,透過窗簾縫隙,看見一個黑影正拿著鑰匙,
試圖打開她家的防盜門。2. 帶刺的草莓防盜門鎖芯發出“咔嗒”輕響時,
林晚棠已經攥緊了床頭柜上的玻璃鎮紙。她光著腳溜到門邊,透過貓眼看見黑影戴著棒球帽,
手里的鑰匙正在試探鎖孔——是舅媽周雅琴常用的那串鑰匙串,金屬扣上掛著米老鼠掛件。
“誰?”她故意壓低聲音,鎮紙重重敲在門框上。黑影猛地縮回手,鑰匙掉在地上。
林晚棠聽見對方罵了句“晦氣”,接著腳步聲匆匆消失在樓梯間。她迅速開門撿起鑰匙,
在米老鼠掛件背面摸到刻字:“雅琴 2008”——那是前世周雅琴搬進林家老宅的年份。
掌心沁出冷汗。林晚棠沖進父母房間,搖醒沉睡的父親:“爸,家里有沒有備用鑰匙?
舅媽是不是有我們家的鑰匙?”父親揉著眼睛坐起來:“你舅媽常來幫忙收拾屋子,
確實有一把……怎么了?”“剛才有人用鑰匙開門。”她舉起那串鑰匙,
“我懷疑是舅媽找人來偷東西。
”母親猛地坐起:“雅琴怎么會……她昨天還說要給你送雞湯呢。”林晚棠沒說話,
轉身走進書房。前世她被送進精神病院前,周雅琴就是用備用鑰匙潛入房間,
偽造了她“精神失常”的證據。她拉開書桌抽屜,
果然看見暗格里的遺囑復印件被翻動過——那是父親去年立下的,房產和存款全歸她所有。
“先睡覺吧,明天還要高考。”父親拍拍她肩膀,“有什么事考完再說。”林晚棠點點頭,
卻在父母關燈后重新打開臺燈。她摸出藏在課本里的攝像機磁帶,突然想起前世蘇夢璃說過,
周雅琴的表弟在數碼城開刻錄店——或許今晚的黑影,正是去那里處理錄像帶的?凌晨三點,
她悄悄溜出家門,直奔巷子口的公用電話亭。撥通號碼前,她猶豫了一下,
在BB機上輸入一串數字:“緊急求助,數碼城刻錄店,磁帶轉光碟。
LC”“LC”是陸沉的縮寫。前世她在垃圾桶里見過他的匯款單,
簽名欄總是寫著這兩個字母。此刻她賭的,是這個默默暗戀她的男生,
真的如傳聞般擅長擺弄電子設備。電話那頭傳來電流聲,接著是壓低的男聲:“明早七點,
老地方見。”掛斷電話,林晚棠渾身發冷。她不知道陸沉怎么知道是她,
更不知道他口中的“老地方”是哪里。但此刻她別無選擇,
只能將唯一的證據交托給這個神秘的轉學生。回到家時,床頭的鬧鐘指向四點十五分。
她摸出玉佩,借著月光看清紙條上的最后幾個字:“……被拐賣至山區,
夢璃是我和人販子的孩子。”心臟猛地收縮。原來蘇夢璃不僅是嫉妒,
更是帶著母親的仇恨來復仇的。林晚棠想起蘇夢璃總說“我媽早死了”,原來她的母親,
竟曾是父親的戀人,死于一場罪惡的拐賣。晨光爬上窗臺時,她終于合上眼。睡夢中,
18歲的蘇夢璃穿著白裙站在懸崖邊,手里攥著染血的草莓發卡,
身后是哭喊聲震天的山村——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場景,卻真實得令人心悸。高考第一天,
林晚棠在考場外遇見沈明川。他額角纏著紗布,看見她時眼神躲閃。“晚棠,
昨晚的事是個誤會……”他試圖靠近,卻被她側身避開。“誤會?”她冷笑,
“誤會你和蘇夢璃合謀給我下藥?誤會你們想拍裸照毀了我?”周圍考生紛紛側目。
沈明川的臉漲成豬肝色,正要開口,蘇夢璃突然沖過來,挽住他的胳膊:“明川哥,別理她,
她肯定是考前緊張發瘋了。”林晚棠注意到,
她右手背上貼著創可貼——正是昨晚被發卡劃破的地方。“發瘋的人該去醫院,不是考場。
”她故意提高音量,“蘇夢璃,你脖子上的項鏈真好看,是陳少送的吧?
不過他要是知道你昨晚和別的男人在KTV……”“你閉嘴!”蘇夢璃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你以為有證據就能扳倒我?我告訴你,林晚棠,
你爸當年……”“鈴——”考試鈴聲救了她。蘇夢璃瞪了林晚棠一眼,拽著沈明川走進考場。
林晚棠摸了摸內衣里的錄音筆,嘴角揚起冷笑——剛才的對話,足夠讓陳少對她起疑了。
第一場語文考試,作文題目是《轉折》。林晚棠握著筆,
腦海中閃過前世的火災、今生的碎鉆,以及玉佩里的秘密。
她寫下開頭:“人生的轉折有時藏在發卡的鋸齒里,有時躲在酒瓶的裂痕中,而我要做的,
是讓每個轉折都成為扎向仇人的荊棘。”交卷后,她按照約定來到操場后的老槐樹。
陸沉背對著她站在樹下,白襯衫被風吹起一角,
露出后腰上的黑色紋身——是個抽象的“L”形圖案。“給。”他沒回頭,
遞來一個牛皮紙袋,“原件在里面,光碟已經寄給該寄的人了。”林晚棠打開袋子,
看見磁帶完好無損,光碟上貼著標簽“1999.6.6 KTV”。她想謝謝他,
卻發現他手腕上戴著和自己同款的校徽手鏈——那是上周值日生檢查時,
她故意“不小心”掉在他桌上的。“為什么幫我?”她輕聲問。陸沉轉身,
陽光穿過他額前的碎發,在睫毛下投出陰影:“因為有人值得被拯救。
”這句話像重錘敲在心上。林晚棠想起前世收到的匿名匯款單,
匯款人地址欄永遠寫著“本市”,金額剛好是她半個月的房租。原來那些年,
真的有人在暗處默默托著她,哪怕她從未說過謝謝。“謝謝。”她攥緊紙袋,
“以后我會還你人情。”陸沉搖頭,從口袋里摸出個BB機遞給她:“有事呼我,
號碼是7654321。”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林晚棠突然想起高一開學那天,
他作為轉學生自我介紹,說自己“喜歡研究電子設備”。原來從那時起,
他就已經在觀察她了。傍晚回家,林晚棠剛掏出鑰匙,就看見周雅琴坐在樓梯間,
手里捧著保溫桶。“晚棠啊,舅媽給你燉了烏雞湯,補補腦子。”她笑得慈眉善目,
眼神卻在林晚棠的書包上打轉,“聽說你昨晚看見小偷了?要不要舅媽幫忙收拾房間?
”“不用了,謝謝舅媽。”林晚棠側身開門,
故意讓周雅琴看見玄關柜上的診斷書——那是她今早用父親的診療單偽造的,
“精神分裂傾向,建議住院觀察”幾個字刺目驚心。周雅琴的瞳孔猛地收縮:“晚棠,
你這是……”“醫生說不能受刺激。”林晚棠接過保溫桶,指尖在桶蓋上敲了三下,
“舅媽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復習了。”關上門的瞬間,她聽見周雅琴急促的腳步聲下樓。
打開保溫桶,果然看見湯里浮著幾顆枸杞——和前世讓她昏迷的安神湯一模一樣。深夜,
林晚棠坐在書桌前,將偽造的診斷書鎖進抽屜。抽屜最深處,躺著陸沉給的BB機,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數字:“小心周雅琴,她和蘇夢璃有合照。
7654321”握著BB機的手漸漸收緊。原來昨晚的黑影不僅是偷遺囑,
更是想銷毀周雅琴與蘇夢璃勾結的證據。林晚棠摸出攝像機里的備用磁帶——她早有防備,
昨晚交給陸沉的只是復制品,原件里還藏著更關鍵的畫面。窗外,月亮被烏云遮住一半。
她翻開父親的相冊,找到那張云南支教的照片,
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女孩麻花辮上的紅頭繩,竟和蘇夢璃常用的發帶款式一模一樣。
3.撕碎的保送通知書高考最后一科英語的收卷鈴響起時,
林晚棠正在答題卡上畫最后一個句號。她摸出內衣里的BB機,
屏幕上顯示著陸沉凌晨發來的消息:“光碟已簽收。7654321”走出考場,
夕陽把教學樓的影子拉得老長。蘇夢璃站在警戒線外,正對著手機撒嬌,
忽然臉色大變——屏幕上跳出陳少的短信:“帶著你的賤貨朋友滾出我的視線。”“明川哥,
你看陳少他……”她拽住沈明川的袖子,卻被對方甩開。沈明川的手機同時響起,
班主任的怒吼透過聽筒炸開:“沈明川!你馬上給我來教務處!”林晚棠假裝路過,
聽見蘇夢璃的尖叫:“是不是林晚棠干的?她肯定是嫉妒我們!”她勾了勾嘴角,
轉身走進巷子里的郵筒。三個牛皮紙袋分別寄往沈明川的高中、蘇夢璃的貴族女校,
以及周雅琴的單位——里面裝著剪輯過的光碟,重點標注了下藥、鎖門、勾肩搭背的畫面,
時間戳精確到秒。三日后,成績放榜。林晚棠看著自己689分的成績單,
想起前世這個時候,她正躺在KTV的沙發上嘔吐,錯過了填報志愿的最佳時機。“晚棠!
”母親舉著電話笑出眼淚,“你爸說要帶你去吃必勝客,
他剛從醫院回來——”話音突然截斷。林晚棠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瓷器碎裂聲,
接著是父親壓抑的怒吼:“你怎么能這么做?她可是你的親外甥女!”握著聽筒的手發冷。
她抓起書包沖回家,推開門正看見周雅琴摔門而出,
茶幾上散落著撕碎的照片——是蘇夢璃和她勾肩搭背的合照,
背景是“天上人間”KTV的霓虹招牌。“爸,到底怎么回事?”父親坐在沙發上,
手里攥著半張照片,指節發白:“你舅媽……她想讓我把房產過戶給她兒子。
”林晚棠彎腰撿起照片碎片,
看見周雅琴手腕上戴著和蘇夢璃同款的蛇形手鏈——那是前世蘇夢璃得手后送她的“謝禮”。
“晚棠,有些事我本該早點告訴你。”父親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一本舊日記,
“1985年我在云南支教,認識了當地女孩阿云,她……”話音未落,敲門聲突然響起。
周雅琴帶著哭腔站在門外:“姐,我錯了!我不該聽夢璃的話,她答應給我錢,
我才……”母親紅著眼眶開門,周雅琴撲進來抓住林晚棠的手:“晚棠,舅媽一時鬼迷心竅,
你大人有大量,別把那張光碟寄出去好不好?”林晚棠任由她握著,
指尖觸到對方掌心的老繭——那是長期握筆寫字磨出的繭,
和蘇夢璃偽造遺囑時的握筆姿勢一模一樣。“什么光碟?”她裝傻,
眼角余光看見周雅琴往沙發底下瞟了一眼。“就是……就是你在KTV拍的那些!
”周雅琴急得跺腳,“夢璃說只要我拿到你家鑰匙,
她就給我十萬塊……”“所以你昨晚找人來偷遺囑?”林晚棠猛地抽回手,
“還在我的湯里下安眠藥?”母親捂住嘴:“雅琴,你怎么能……”“我沒有!
”周雅琴后退兩步,撞翻了桌上的花瓶,“我只是想看看晚棠有沒有早戀,
夢璃說這樣就能證明她精神不穩定,該送去……”她突然閉嘴,臉色煞白。林晚棠卻笑了,
從抽屜里拿出偽造的診斷書:“送去精神病院?就像你偽造的這份報告一樣?
”周雅琴的瞳孔劇烈收縮:“你、你怎么會有這個?”“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們的計劃。
”林晚棠逼近她,“蘇夢璃想讓我身敗名裂,你想獨占房產,
而沈明川……他不過是你們手里的棋子。”門外突然傳來汽車鳴笛。周雅琴趁機奪門而出,
林晚棠追出去,看見她鉆進一輛黑色轎車——車牌號正是前世沈明川的貴人所用。“別看了,
進來吧。”父親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她的高考志愿表,“填報北京師范大學,是嗎?
”林晚棠點頭。前世她想學法律卻被沈明川毀掉機會,今生她要親手把那些人送進法網。
深夜,林晚棠坐在書桌前。BB機突然震動,陸沉發來消息:“周雅琴的表弟供出偽造病歷,
沈明川保送取消。7654321”她摸出攝像機的備用磁帶,在臺燈下反復觀看。畫面里,
蘇夢璃下藥時,袖口滑露出半枚胎記——形狀像朵凋零的玫瑰,
和父親日記里提到的“阿云手腕有玫瑰胎記”一模一樣。
日記里的字跡模糊卻滾燙:“阿云被人販子帶走時,我沒能追上。后來聽說她逃到了城里,
嫁給了一個屠夫,生下女兒后難產而死。”原來蘇夢璃不僅是復仇者,更是受害者的女兒。
林晚棠咬著下唇,突然想起蘇夢璃每次看見父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