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那天,我把卡甩在周時硯臉上:“以后別來煩我。”三年后,我的公司瀕臨破產。
助理顫抖著遞來資料:“收購方是周先生...他名下還有全球最大的礦業集團。
”我沖到拍賣會抓他手腕:“你到底想怎樣?” 他慢條斯理抽回手,
舉起81號牌:“三億,買你當年摔碎的結婚戒指。”滿場嘩然中,
他俯身在我耳邊輕笑:“沈總現在求人,連腰都不會彎了?
”---冰冷的玻璃窗隔絕了窗外初冬的寒意,卻擋不住沈微心口那片早已凝結成冰的荒蕪。
她微微側過臉,視線落在桌角那個深藍色的絲絨首飾盒上。盒蓋半開,
一枚切割完美的三克拉鉆戒在辦公室慘白的燈光下,兀自閃爍著冰冷刺眼的光芒。
那是她三年前親手買給自己的“新生禮物”,
用周時硯簽下離婚協議后她施舍般甩給他的那張卡里的錢。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仿佛還能觸摸到那張硬質卡片邊緣的鋒利。那一天,咖啡館廉價香精的氣味彌漫在空氣里,
她甚至懶得抬眼看他,只把那張輕飄飄的卡片丟過去,像打發一個終于被識破的騙子。
卡片擦過他額角,留下一道不明顯的紅痕,輕飄飄地落在鋪著廉價格紋桌布的臺面上。
他當時穿著什么?一件洗得發硬、領口有些磨損的舊襯衫。他沉默著,沒有憤怒,沒有辯解,
只是拿起桌上那只筆尖磨損的廉價鋼筆,緩慢地、一筆一劃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下他的名字。
筆尖劃過紙面,發出沙沙的輕響,墨跡在廉價的紙張上暈開一小片模糊的藍。簽完,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得近乎空茫,聲音低沉:“沈微,你會后悔的。”后悔?
沈微的唇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帶著濃重的不屑。后悔什么?
后悔甩掉這個在她最需要資金和人脈支撐“微瀾科技”初創時,
只會給她煮一碗清湯掛面、連一件像樣西裝都買不起的男人?
后悔沒早點看清他溫吞表面下那令人窒息的平庸?她沈微要的是星辰大海,
是站在金字塔尖睥睨眾生,而不是被一個永遠跟不上她步伐的男人拖累在泥潭里。“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帶著一種近乎恐慌的節奏,硬生生撕碎了辦公室里的死寂。沈微倏然回神,
眼底最后一絲恍惚瞬間被冰封。她挺直脊背,像一把驟然出鞘的利劍。“進。”聲音冷硬,
沒有一絲多余的溫度。門被推開一條縫,助理林曉那張年輕的臉探了進來,
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眼神里的驚惶幾乎要溢出來。
她手里死死捏著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
“沈…沈總…”林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她幾乎是踉蹌著撲到沈微那張寬大冰冷的實木辦公桌前,雙手顫抖著把文件袋遞過去,
仿佛那里面裝著能瞬間毀滅一切的炸藥,“出…出大事了!
到了…查到‘鼎峰資本’幕后的實際控制人…還…還有他們母公司…”沈微的眉頭緊緊擰起,
一股強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她的心臟。鼎峰資本,
樣突然出現、以雷霆之勢狙擊微瀾科技股價、并不斷在二級市場瘋狂吸納流通股的神秘資本!
她一把奪過文件袋,動作粗暴地撕開封口,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幾張輕飄飄的A4紙滑了出來。最上面是一份打印清晰的股權穿透結構圖,
復雜的箭頭最終指向一個名字——Zhou Shiyan Holding Group。
沈微的目光猛地一凝,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那個名字的拼音…每一個字母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視網膜上。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手指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劇烈顫抖,飛快地翻到下一頁。
那是一份海外財經雜志的掃描件,日期是半年前。醒目的標題像淬了毒的尖刀,
直直刺入她的眼底:《礦業新王登基!
iyan Holding 完成對全球最大稀有金屬礦業集團“諾亞基石”的絕對控股》。
配圖是一張遠距離拍攝的剪影照片。一個穿著剪裁完美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
正站在一座摩天大樓頂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如星海的都市。
光線勾勒出他優越而冷峻的側臉線條,下頜線繃得極緊,
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與掌控一切的壓迫感。距離太遠,五官模糊,
但沈微的視線卻死死釘在他的左耳垂上——那里,
一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形似水滴的淺褐色印記,像一道無聲的驚雷,
在她腦海中轟然炸響!手中的紙張再也握不住,嘩啦一聲散落一地。是他!周時硯!
那個她親手拋棄、認定一無是處的男人!
那個穿著舊襯衫、簽離婚協議時連鋼筆都顯得寒酸的男人!
辦公室冰冷的空氣瞬間凝固成堅冰,沉重地擠壓著她的胸腔。沈微僵在原地,
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剎那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地逆流沖上頭頂,
帶來一陣滅頂的眩暈和冰冷刺骨的麻痹感。耳邊嗡嗡作響,
超過預警線了…隨時可能…可能發起全面要約收購…我們…我們賬上…快沒錢了…”“嘩啦!
”一聲刺耳的脆響。沈微猛地揮手,
辦公桌一角那個價值不菲的定制水晶煙灰缸被她狠狠掃落在地,瞬間摔得粉碎,
晶瑩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如同她此刻被徹底擊碎的世界。她撐著桌面,
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慘白一片,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
那張曾經寫滿高傲和掌控的美麗臉龐,
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空白的、被徹底打敗認知后的巨大震驚和茫然。悔恨?不,
那感覺太輕飄了。是滅頂!是信仰崩塌!是她過去三年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的整個世界,
在她眼前轟然坍塌,露出底下深不見底、冰冷刺骨的萬丈深淵!而她,正以自由落體的速度,
無可挽回地向下墜落。三天后,皇冠酒店頂層,“世紀藝術慈善夜”拍賣廳。
水晶吊燈折射出億萬璀璨光芒,
空氣中浮動著頂級香檳的微醺氣息與昂貴香水交織的馥郁芬芳。
這里是金錢與權勢最赤裸的角斗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每一張精心修飾的面孔下都藏著精密的算計與無聲的較量。
沈微穿著一身Dior當季高定黑色魚尾長裙,勾勒出依舊傲人的身姿曲線。
昂貴的絲絨布料緊貼著她的皮膚,卻只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她臉上覆蓋著無懈可擊的精致妝容,紅唇緊抿,像一張冰冷的面具,
將她內心翻江倒海的焦灼和屈辱死死封存。只有那雙隱在濃密睫毛下的眼睛,銳利如鷹隼,
不動聲色地掃視著會場每一個角落,
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微弱的期盼。她必須找到他!
這是微瀾科技最后的、渺茫的機會!鼎峰資本的全面收購邀約函,
明天一早就會像索命符一樣送到她的辦公桌上。視線掠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最終定格在二樓VIP包廂區。深色的單向玻璃隔絕了內外的視線,
如同一個沉默而傲慢的堡壘。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那個她曾經棄如敝履,
如今卻掌握著她生殺大權的男人。拍賣會進程過半,
一件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被激情四溢的競價聲推上令人咋舌的高峰。
沈微的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肋骨,每一次槌響都像是倒計時的喪鐘。
她的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終于,
拍賣師醇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響徹全場:“接下來,
是本場拍賣最令人矚目的拍品之一,
也是本次慈善夜的重磅焦點——來自已故傳奇珠寶大師喬凡尼·莫雷蒂的遺世之作,
‘星塵之淚’!”璀璨的燈光聚焦在展臺中央。
一枚碩大的、近乎無瑕的藍鉆戒指靜靜躺在黑色天鵝絨上,主石深邃如凝固的夜空,
周圍細密的碎鉆如同環繞的星塵,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光暈。
那份美麗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掠奪性,瞬間攫取了所有人的呼吸。
沈微的目光卻死死盯在那枚戒指上,瞳孔驟然收縮。不是因為它無與倫比的價值,
而是因為它那獨一無二的戒托設計——流暢的鉑金線條,在戒圈內側,
一個極其細微、宛如星辰軌跡的螺旋凹紋。這個設計,
她曾在另一個男人粗糙的手繪稿上見過無數次!那是周時硯曾經許諾,
要用他第一筆真正的“大錢”為她親手打造的婚戒設計!
那個她當年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窮酸書生的癡心妄想,最終在她摔門而去時,
連同那份廉價的承諾一起被她摔得粉碎!原來…它真的存在!而且以如此驚世駭俗的方式,
出現在她面前!一股混雜著荒謬、劇痛和滅頂羞辱的洪流,瞬間將她淹沒。
她感覺自己像個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聚光燈下的小丑。“起拍價,五千萬!
”拍賣師的聲音帶著煽動性的蠱惑。競價牌瞬間如雨后春筍般此起彼伏地舉起,
數字以令人心驚肉跳的速度瘋狂飆升。“六千萬!”“七千五百萬!”“九千萬!
”“一億兩千萬!”一個洪亮的聲音壓過了嘈雜。場內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驚嘆聲四起。
這個價格已經逼近了這件珠寶本身的估值極限。拍賣師環視全場,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倒數:“一億兩千萬第一次…一億兩千萬第二次…”就在那象征性的拍賣槌即將落下的剎那,
一個清冷、平穩,卻帶著某種穿透一切喧囂的奇異力量的聲音,
透過二樓VIP包廂的傳聲系統,清晰地響徹整個拍賣大廳:“一億五千萬。”81號牌!
整個拍賣廳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針落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帶著極致的震驚、探究和敬畏,
齊刷刷地投向二樓那個深不可測的包廂。81號!
那個從未在今晚舉牌、卻擁有著讓全場噤聲的絕對力量的包廂主人!
沈微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地燃燒起來。就是現在!
她像一頭被逼到懸崖邊的困獸,身體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她猛地從座位上彈起,
黑色的裙擺帶倒了旁邊的高腳香檳杯,金黃色的液體潑灑在地毯上,無聲地洇開一片狼狽。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沉悶而急促的聲響,在死寂的大廳里異常刺耳。
她完全無視了周圍投來的驚愕、鄙夷、甚至帶著看戲意味的目光,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直撲二樓VIP包廂區入口。守在通道口的兩個高大保鏢顯然沒料到有人敢如此莽撞,
瞬間上前阻攔。沈微眼中只有那個包廂緊閉的深色門扉,
她幾乎是憑借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本能,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保鏢手臂,
在對方錯愕的瞬間,一把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包廂門!包廂內光線幽暗,
與外界的璀璨光華形成強烈反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輝煌的夜景,
如同一片流動的星河。一個穿著純黑色手工西裝的男人背對著門口,
姿態放松地坐在寬大的單人沙發里,剪影挺拔而孤峭,如同蟄伏在夜色中的君王。
他微微側過頭,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刀鋒,精準地刺向門口那個狼狽闖入的身影。
空氣仿佛凝滯了。沈微劇烈地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精心打理的發髻散落了幾縷發絲,
貼在汗濕的額角。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偽裝,在這道目光下土崩瓦解,
只剩下赤裸裸的絕望和孤注一擲的瘋狂。她幾步沖到沙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