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春日午后，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梳妝臺上。顧清月正對著銅鏡描眉，
忽然聽到院外傳來丫鬟們的竊竊私語。"夫人，老爺又去了紅袖姑娘那里。""噓，小聲些，
別讓夫人聽見。"顧清月手中的眉筆頓住，鏡中的美人面色蒼白如紙。紅袖，
那個三個月前被夫君納入府中的通房丫頭。當初夫君說只是為了照顧起居，她信了。
如今看來，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笑。"夫人。"翠兒推門而入，欲言又止。"說吧。
"顧清月放下眉筆，聲音平靜得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老爺在紅袖院子里...住了三日了。"三日。整整三日，他連正院都沒有回過。
顧清月緩緩起身，走到窗前。院中海棠花開得正艷，如血如火。她記得新婚時，
夫君曾說最愛她如海棠般嬌美的模樣。如今海棠依舊，人心卻變了。"夫人，
您要去找老爺嗎？"翠兒小心翼翼地問。顧清月搖頭："不必。
"既然他選擇了別處的溫柔鄉，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夜幕降臨，顧清月獨自用完晚膳，
正準備歇息，就聽到院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蕭景行回來了。"月兒。"他推門而入，
神色略顯疲憊。"夫君回來了。"顧清月起身行禮，恭敬如待客。蕭景行皺眉："你我夫妻，
何必如此生分？""夫君說得是。"顧清月依舊語調平靜，"夫君用過晚膳了嗎？
""用過了。"蕭景行走近，想要伸手撫摸她的臉頰。顧清月不著痕跡地避開，
轉身去整理床榻。蕭景行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月兒，你這是怎么了？
""妾身沒事，只是有些乏了。"整夜，蕭景行都在試圖親近她，而顧清月始終冷淡回應。
天明時分，蕭景行起身穿衣。"我今日要去衙門，可能會晚些回來。
"顧清月點頭："夫君慢走。"蕭景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離開了。
顧清月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慢慢閉上眼睛。她知道，他又要去紅袖那里了。
第二章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顧清月坐在涼亭中刺繡，針線在她手中飛舞。"夫人，
府中來客了。"翠兒匆匆跑來。"何人？""是王爺府的管家，說有要事稟報。
"顧清月心中一動。王爺府？那是她親哥哥顧清羽的府邸。自從她嫁入蕭府，
兄妹二人便少有往來，畢竟蕭景行只是個六品小官，而顧清羽卻是當朝攝政王。"請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子走進涼亭，躬身行禮。"見過蕭夫人。""何事？
""王爺有口信帶給夫人。"管家壓低聲音，"王爺說，若夫人在蕭府過得不順心，
隨時可以回王府。"顧清月手中的針線一顫。哥哥竟然知道她的處境？"還有，
王爺說蕭大人最近與戶部侍郎府來往頻繁，怕是有什么謀算。"戶部侍郎府？
顧清月想起前幾日蕭景行確實提過，要去拜訪戶部侍郎。"我知道了，多謝王爺關心。
"管家告退后，顧清月坐在涼亭中沉思。蕭景行接近戶部侍郎，必然是為了前程。
而戶部侍郎有個年方十六的女兒，據說貌美如花。顧清月突然明白了什么。夜晚，
蕭景行回府時已是戌時三刻。"夫君今日去了何處？"顧清月難得主動詢問。"衙門忙碌，
又去拜訪了幾位同僚。"蕭景行回答得很自然。"可曾去了戶部侍郎府？
"蕭景行臉色微變："你怎么知道？""夫君去那里所為何事？""自然是公務。
"蕭景行有些心虛，"月兒，你今日怎么問這么多？"顧清月不再言語，轉身準備歇息。
蕭景行卻拉住了她的手："月兒，我們好久沒有......""夫君，妾身今日不適。
""又不適？"蕭景行語氣中帶了怨氣，"這個月你已經不適了十幾次了。
"顧清月淡淡地看著他："夫君若是需要，紅袖姑娘應該很樂意服侍。
"蕭景行臉色鐵青："你在說什么？""夫君心知肚明。"兩人第一次正面起了沖突。
最終蕭景行甩袖而去，顧清月獨自一人坐到天明。她忽然想起管家的話，
哥哥讓她隨時可以回王府。或許，是時候做出選擇了。第三章翌日清晨，顧清月梳洗完畢，
便讓翠兒準備了禮品。"夫人要出門？""去王府一趟。"蕭景行已經離府，不知去了何處。
顧清月坐上馬車，心中五味雜陳。三年前，她力排眾議嫁給蕭景行，
就是因為相信愛情能夠超越門第。如今看來，當初哥哥的反對是對的。王府的大門巍峨壯觀，
門前石獅威武雄壯。"妹妹來了。"顧清羽聽說她來訪，立刻放下手中公務前來迎接。
兄妹二人相對而坐，顧清羽仔細打量著妹妹的神色。"瘦了。"他心疼地說。
"哥哥近來可好？"顧清月避重就輕。"我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顧清羽直截了當，
"蕭景行那廝是不是欺負你了？"顧清月沉默片刻："哥哥何出此言？
""我在朝中的眼線眾多，蕭景行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顧清羽神色嚴肅，
"他納妾的事我知道，勾搭戶部侍郎女兒的事我也知道。
"顧清月心頭一震："戶部侍郎女兒？""侍郎有意將女兒嫁給有前途的年輕官員，
蕭景行正好符合條件。"顧清羽冷笑，"只不過他已有妻室，這就成了障礙。
""所以他想......""休妻再娶。"顧清羽一字一句地說。
這四個字如雷擊一般砸在顧清月心上。她一直以為蕭景行只是一時迷惘，
納妾也只是男人的通病。卻沒想到，他竟然打算休掉她，另娶新人。"月兒，
我早就說過那個蕭景行不是良人。"顧清羽握住妹妹的手，"現在還不晚，你跟我回府，
我立刻傳旨賜你們和離。"顧清月搖頭："哥哥，我還沒有親眼確認這些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為他找借口？""不是找借口，而是我要聽他親口承認。
"顧清月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我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顧清羽見妹妹主意已定，也不再勸說。"既然如此，你要記住，無論何時，
王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顧清月點頭，心中涌起一陣暖意。至少，她還有哥哥這個依靠。
回到蕭府時，天色已晚。蕭景行正在書房中處理公務，看到她回來，神色有些復雜。
"去王府了？""嗯。""去做什么？""看望兄長。"顧清月平靜地回答。
蕭景行放下手中的筆："月兒，我們談談吧。"第四章書房中燭火搖曳，投下兩個人的身影。
蕭景行背對著顧清月，沉默良久才開口："月兒，我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夫君覺得呢？""這段時間，你對我很冷淡。"蕭景行轉身，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顧清月直視著他的眼睛："夫君想聽實話嗎？""當然。
""那我問夫君，紅袖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蕭景行神色一僵："她只是個通房丫頭。
""既然只是丫頭，為何夫君要在她那里住三日？""我......"蕭景行張口結舌。
"還有戶部侍郎的女兒，夫君與她來往是為了什么？"蕭景行臉色蒼白："你都知道了？
""所以是真的？"顧清月心如刀絞，但表面依舊平靜。"月兒，
我可以解釋......""如何解釋？解釋你在外面尋花問柳，還是解釋你打算休妻再娶？
"蕭景行徹底慌了："誰告訴你的？""這重要嗎？"顧清月冷笑，
"重要的是你確實這么做了。""月兒，我承認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但是你要理解我的難處。"蕭景行試圖挽回，"我只是個六品小官，
想要前程就必須有人提攜。""所以你就可以背叛我們的婚姻？""我沒有背叛！
"蕭景行激動地說，"紅袖只是個玩物，侍郎的女兒也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你攀附權貴的工具？"顧清月打斷他，"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蕭景行沉默了。顧清月看著他的神色，心徹底涼了。原來在他心中，她連個工具都不如。
"夫君，我們和離吧。""什么？"蕭景行不敢置信，"月兒，你不能這樣做！
""為什么不能？既然夫君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何必勉強與我過下去？""我沒有要休你！
"蕭景行急了，"月兒，我知道錯了，我會改的。""晚了。"顧清月轉身要走。
蕭景行一把拉住她："不行！你不能離開我！""放手。""我不放！月兒，
你忘了我們新婚時的誓言了嗎？你說過要與我白頭偕老的！""誓言？"顧清月笑了，
笑得很凄美，"是夫君先忘記誓言的。""我沒有忘記！""那紅袖算什么？
戶部侍郎的女兒又算什么？"蕭景行無言以對。顧清月用力掙脫他的手："蕭景行，
從今日起，我們之間再無關系。"第五章深夜時分，顧清月獨自坐在房中收拾行李。
翠兒紅著眼睛幫忙："夫人，您真的要走嗎？""嗯。""老爺剛才又來敲門了，
您真的不見他？"顧清月搖頭："沒什么好說的了。"她已經決定了，明日一早就搬回王府。
這三年的夫妻情分，就此了斷。窗外忽然傳來蕭景行的聲音："月兒，我知道你沒睡，
開門吧。"顧清月不為所動，繼續收拾東西。"月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
以后絕不會再碰紅袖，也不會再見侍郎的女兒。"顧清月的手頓了頓，但很快又繼續收拾。
"月兒，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翠兒看向顧清月："夫人......""別理他。"顧清月冷靜地說，
"男人的話最不可信。"外面又傳來蕭景行的聲音："月兒，我在外面跪著，
你不出來我就不起來。"翠兒驚呼："老爺真的跪下了！"顧清月走到窗邊，
透過窗欞看到蕭景行確實跪在院中。月光灑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凄涼。
但顧清月的心已經不會再為他而動。她輕聲說："翠兒，去告訴他，就說我已經睡了。
"翠兒為難地看著她："夫人......""去吧。"翠兒只好出去傳話。不多時，
外面終于安靜下來。顧清月以為蕭景行離開了，卻聽到翠兒回來說："夫人，
老爺還跪在那里，他說要跪到天亮。""隨他去。"這一夜，顧清月幾乎沒有合眼。
天明時分，她梳洗完畢，準備離開。推開房門，卻發現蕭景行真的跪了一夜，
此時已經昏倒在地。翠兒慌張地說："夫人，老爺昏過去了！
"顧清月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蕭景行，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但她很快壓下這種情緒，
對翠兒說："找大夫來看看，我要走了。""夫人！"翠兒想要挽留。"照顧好他。
"顧清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蕭府。馬車緩緩駛出蕭府大門，
顧清月透過車簾最后看了一眼這座生活了三年的宅院。從今往后，
她就是王府的大小姐顧清月，而不再是蕭夫人了。第六章王府中，顧清羽正在處理朝政，
聽到妹妹回來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月兒回來了？""是的，王爺。
夫人現在正在清霜院休息。"顧清羽匆匆趕到清霜院，看到顧清月正在整理行李。"怎么樣？
和蕭景行攤牌了？""嗯。"顧清月簡單地將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顧清羽聽完后，
臉色陰沉："那個畜生！居然真的打算休妻再娶！""哥哥不必動怒，已經過去了。
""什么叫過去了？"顧清羽憤怒地說，"他這樣羞辱你，我豈能善罷甘休？
""哥哥想做什么？""至少要讓他付出代價。"顧清羽眼中寒光閃爍，"一個六品小官，
也敢欺負我的妹妹。"顧清月拉住哥哥的袖子："哥哥，我只想安靜地生活，
不想再有任何瓜葛。""可是......""求你了。"顧清月眼中含淚，
"我只想忘記這一切。"顧清羽看著妹妹憔悴的神色，心疼不已，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好，
但是如果他再敢來騷擾你，我絕不會放過他。"接下來的幾日，顧清月安靜地住在王府中，
每日讀書繪畫，倒也清閑。但她知道，外面已經因為她的離開而議論紛紛。
蕭夫人回娘家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各種版本的傳言滿天飛。有人說蕭景行休妻，
有人說顧清月悍妒，還有人說是攝政王不滿妹夫。顧清月對這些流言蜚語一概不理，
她現在只想安靜地度過這段時光。這日午后，翠兒匆匆跑來："小姐，蕭老爺來了！
"顧清月正在涼亭中繪畫，聽到這話手中的筆一頓："他來做什么？""說是要見您，
現在正在門外跪著呢。"顧清月冷笑："讓他跪著吧。""可是小姐，外面很多人在圍觀，
這樣下去怕是會影響王府的名聲。"顧清月想了想，確實如此。
如果蕭景行一直在王府門外糾纏，對哥哥的聲譽不好。"告訴他，我不會見他，
讓他死了這條心。"翠兒去傳話，不多時又回來了："小姐，蕭老爺說他會一直跪下去，
直到您肯見他為止。"顧清月放下畫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真是不要臉。"就在這時，
顧清羽匆匆走來："月兒，蕭景行在門外的事我知道了。""哥哥，讓他跪著吧，
過幾天他自然就會放棄。""不行。"顧清羽搖頭，"他這樣做是想要輿論同情，
讓世人以為是你拋棄了他。"顧清月一愣，沒想到蕭景行居然如此陰險。第七章"既然如此，
那我去見見他。"顧清月站起身。"月兒，你確定？"顧清羽有些擔心。
"我要讓他徹底死心。"顧清月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在翠兒的陪伴下來到王府大門。
遠遠就看到蕭景行跪在門前，神色憔悴，衣衫不整。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就是蕭大人吧？聽說為了求妻子回心轉意，已經跪了半天了。""蕭夫人也太狠心了，
夫君都這樣了還不原諒。""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蕭大人做了什么對不起妻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