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他耳根通紅,卻還強裝鎮定:
“以后不吵了……只要你親親我,我都讓著你。”
裴逸僵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
“裴先生,您太太的外傷無礙,但胎兒已經五個月了,發育偏小,需要住院調養。”
五個月?
他明明是三個月前去美國找的她。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聽不清醫生又說了什么,裴逸轉身沖向病房。
“云初然!”他厲聲咆哮,“為什么要騙我!”
病床上的女人驚慌抬頭,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阿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忽然覺得作嘔。
三個月前,她就是用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把他騙上了床。
裴逸深深吸了口氣,胸口劇烈起伏:
“你說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只是看他得了絕癥,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你們沒有發生關系!”
云初然睫毛猛地一抖,淚珠瞬間成串墜落:
“阿逸,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想。”
裴逸冷笑一聲:
“他病得連床都下不了,怎么逼你?!云初然,你嘴里到底有沒有一句真話?!”
他顫抖著手指向她的肚子,嗓音嘶啞
“知道嗎?就算沒有這個孩子,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我說過,你是我的前妻,是我的責任!”
“可你為什么要騙我?!讓我當便宜爹,讓我……失去了安瀾!”
云初然茫然望著他:
“失去安瀾?你不是不喜歡她,有什么關系?”
“誰說我不喜歡?!”猛地攥緊拳頭,幾乎是吼了出來。
裴逸吼完,自己先怔住了。
他心里一慌,放柔了語氣:“人的感情是會變的。”
或許根本就沒變過。
剛開始說安瀾是他的一生摯愛,只是為了敷衍她。
畢竟隨口一說,她便能高興一整天。
后來,他逐漸開始走心,每次都說得無比真摯。
安瀾那么好,當然配得上是他的愛。
云初然眼里滿是哀傷:
“阿逸,三年前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你就求著我要結婚,說你認定我了,難道是我的幻覺?”
“你總是說對我有責任,拋開責任不談,我就問一句,你愛過我嗎?”
這句話問到了裴逸,他開始回想。
三年前的云初然,是憑自己實力拿全額獎學金的清苦留學生。
她樂觀開朗,有自己的追求,從不被任何人和規則束縛。
不像安瀾,即便是被父母逼著聯姻,嫁給不喜歡的人,卻連半句怨言都沒有。
她沒有脾氣,沒有棱角,乖順得讓人生氣。
他不想像她一樣逆來順受,做爺爺報恩的工具。
所以,他人生第一次叛逆,就是在美國跟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云初然結婚。
“阿逸!”云初然突然提高了聲音,哽咽道:“就連回答這個問題,都這么難嗎?”
她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愛不愛這么簡單的問題,他竟然沉默了整整五分鐘。
“也許吧,短暫的愛過。”裴逸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在結婚后的三天,他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