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充斥鼻腔，我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鮮血汩汩而出。"大姐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竟然撞到了刀尖上。"沈婉兒蹲在我身邊，
手里握著染血的刀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我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咕嚕聲。"放心，
我會替你好好孝敬爹爹，好好照顧丞相府的。"她俯身在我耳邊輕語："還有蕭世子，
我也會替你好好疼愛他。"眼前一黑，我墜入無邊黑暗。再次睜眼，
卻發現自己坐在梳妝臺前，銅鏡中映出一張年輕的臉。今日是我十六歲生辰。也是上一世，
我開始走向毀滅的那一天。第一章空中突然浮現一排排字跡：「小姐要小心啊，
今日柳氏會在生辰宴上下毒，讓小姐失去生育能力。」「沈婉兒那個賤人已經買通了廚子，
毒藥就在壽桃里！」「丞相被蒙在鼓里，還以為繼室真心待嫡女好呢。」我猛地站起身，
手心沁出冷汗。這些字跡說的，正是上一世發生的事。十六歲生辰宴后，我便開始身體孱弱，
后來才知道是中了慢性毒藥。柳氏表面關懷備至，暗地里卻一步步毀掉我的健康，
最終讓我無法生育，被蕭家退婚。而那時候，沈婉兒恰好到了議親的年紀。我深吸一口氣，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既然老天讓我重來一次，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她們得逞。"小姐，
該用膳了。"婢女春桃在門外輕喚。我整理衣衫，推門而出。正廳里已經擺好了壽宴，
父親沈淵坐在主位，柳氏坐在他的右手邊，滿臉慈愛地望著我。"月兒快來，
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柳氏招手喚我過去。沈婉兒坐在下首，見我進來，
乖巧地起身行禮："姐姐生辰快樂。"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壽桃。
粉色的桃形糕點，看起來精致可愛，實則暗藏毒藥。"月兒，這是娘親特意為你準備的壽桃，
快嘗嘗。"柳氏親自將壽桃推到我面前。空中的字跡又出現了：「就是這個！
小姐千萬不要吃！」「柳氏演技真好，看那關懷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疼愛嫡女呢。」
「沈婉兒在偷笑，這個毒婦！」我拿起壽桃，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突然停住動作。
"怎么了月兒？不合胃口嗎？"父親關切地問。我看向柳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娘親，
您說這壽桃是特意為我準備的？""自然。"柳氏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那不如娘親先嘗一口，看看味道如何？"我將壽桃推向柳氏，直視她的眼睛。
柳氏臉色微變，勉強笑道："這是給你的生辰禮，我怎么能先吃？""一家人有什么關系，
娘親平日里不是最疼我了嗎？"我緊緊盯著她，"還是說，這壽桃有什么問題？
"大廳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父親皺起眉頭："月兒，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站起身，
將壽桃狠狠摔在地上。糕點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父親，您看看這是什么？
"第二章大廳里鴉雀無聲。父親走過來，蹲下身仔細查看地上的粉末，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什么？"他抬頭看向柳氏。柳氏臉色蒼白，強自鎮定道："我，我也不知道，
興許是廚子不小心灑進去的面粉？""面粉是這種顏色？"我冷笑一聲，對門外喊道，
"來人，去把廚子帶過來。"很快，廚子被帶了進來，看到大廳里的情形，當即跪倒在地。
"小人不知道這粉末是何物，是，是沈二小姐讓小人加進去的，
說是對大小姐身體有益的藥材。"沈婉兒猛地站起身："你胡說什么！
我什么時候讓你在壽桃里加東西了？""二小姐，您給了小人十兩銀子，
讓小人將這包藥粉加進大小姐的壽桃里，還說這是柳夫人的意思。
"廚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小人不敢私自處理，一直留著這個。"父親接過紙包，
打開一看，里面是和壽桃中一樣的白色粉末。"來人，去請王大夫過來驗藥。
"等待的時間里，大廳里死一般寂靜。柳氏和沈婉兒臉色慘白，我卻心情愉悅地品著茶水。
空中的字跡在不停滾動：「哈哈哈，柳氏和沈婉兒傻眼了吧！」「小姐這次反應好快，
直接將計就計。」「讓她們害人不成反被抓，活該！」不久，王大夫匆匆趕來，
仔細驗了藥粉后，臉色大變。"丞相大人，這是斷子絕孫散，服用后會損傷女子根本，
導致終生不孕。"父親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在地上。"好啊！好得很！"他怒視柳氏和沈婉兒，
"我沈淵待你們不薄，你們竟然要害我的嫡女！"柳氏跪倒在地："老爺，我真的不知情，
一定是婉兒擅自主張。""娘！"沈婉兒不敢置信地看著柳氏，"您怎么能這樣說我？
明明是您讓我去找廚子的！""你這個逆女，竟敢誣陷我！"柳氏反手給了沈婉兒一巴掌。
我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反目成仇，心中暢快不已。上一世，她們聯手害得我家破人亡，
這一世，我要讓她們自相殘殺。"夠了！"父親厲聲喝道，"無論是誰主使，
你們都難辭其咎。沈婉兒，即日起禁足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院門一步。柳氏，
你身為繼母，教導無方，罰俸祿半年，面壁思過一月。""老爺，我知錯了。
"柳氏哭著求饒。"父親英明。"我起身行禮，"不過女兒還有一事相求。""什么事？
""女兒想要查查府中還有哪些人被收買，免得日后再有此等事情發生。
"父親點頭："你說得對，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查人？
我要查的可不止是下人。第三章禁足第二日，我便開始了行動。
首先是春桃帶來的消息："小姐，婉兒小姐的院子里發現了許多賬本，
都是這些年她私自變賣府中物品的記錄。"我翻看著賬本，唇角勾起冷笑。
上一世我身體孱弱后，父親把府中事務都交給了柳氏打理。而柳氏表面上勤勤懇懇，
背地里卻讓沈婉兒變賣家產，中飽私囊。"還有什么發現？""查到了幾個被收買的下人，
都招了，說是沈二小姐許以重金，讓他們在各種小事上給您添麻煩。"我點點頭，
這些我都記得。"把這些都報告給父親，讓他自己處置。""是。"正說著，
門外傳來腳步聲。"清月姐姐在嗎？"一個溫和的男聲在門外響起。我心中一緊，是蕭祁淵。
上一世，我對這個溫文爾雅的世子一見傾心，卻不知他早就和沈婉兒暗通款曲。我被退婚后，
他很快就迎娶了沈婉兒為妻。"世子殿下請進。"我整理衣衫，端正儀態。蕭祁淵推門而入，
一身月白色長袍，面如冠玉，溫潤如君子。"聽說府中出了事，我特來看看你。"他走近我，
眼中滿是關切。空中又浮現字跡：「蕭祁淵演技真好，明明心里只有沈婉兒。」
「小姐千萬別再被他騙了，這個渣男！」「世子表面君子，背地里早就和庶女私通，惡心！」
我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心中沒有絲毫波瀾。經歷過一次背叛，我已經看透了他的本質。
"多謝世子關心，我很好。"我淡淡回應。蕭祁淵似乎察覺到我的疏離，眉頭微皺："清月，
你怎么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府中剛出了這樣的事，我能心情好嗎？""也是。
"他點點頭，"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人調查過了，沈婉兒確實做了糊涂事，但她年紀還小，
應該是被人蠱惑了。"我冷笑一聲："世子的意思是，我應該原諒她？""清月，
她終歸是你妹妹。"蕭祁淵勸說道，"而且這次也沒有造成實際傷害，
不如就...""蕭祁淵。"我打斷他的話，直視他的眼睛，"你是站在誰的立場說這話？
"他愣了一下："我，我當然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好？"我站起身，繞到他面前，
"那我問你，如果有人要毒死你，但沒有成功，你會選擇原諒嗎？
""這不一樣...""哪里不一樣？"我步步緊逼，"難道在你眼里，
我沈清月的命就這么不值錢？"蕭祁淵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
心中只覺得可笑。上一世我對他言聽計從，處處為他著想，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背叛。這一世，
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第四章"清月，我不是這個意思。"蕭祁淵急忙解釋，
"我只是覺得...""你覺得什么？"我冷冷看著他，"覺得我應該大度？
覺得我應該以德報怨？還是覺得，沈婉兒比我更值得你關心？
"最后一句話讓蕭祁淵臉色大變。他慌亂地搖頭："你怎么會這樣想？
我和沈二小姐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逾矩之舉。""是嗎？"我似笑非笑，
"那你為何對一個差點毒死我的人如此寬容？"空中的字跡滾動得更快了：「蕭祁淵心虛了，
看他那慌張的樣子！」「清清白白？騙鬼去吧！」「小姐這次看得透徹，
不會再被這種男人騙了。」蕭祁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清月，
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請相信我，我對你的感情從未改變。"他上前一步，
想要握住我的手，被我毫不留情地甩開。"蕭世子，男女有別，請自重。
"我的疏離和冷漠讓蕭祁淵完全懵了。平日里的沈清月溫柔嫻靜，對他百依百順，
怎么突然變得如此陌生？"清月，你變了。"他復雜地看著我。"是嗎？"我整理袖口，
語氣平靜，"也許是經歷了生死關頭，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什么意思？"我走到窗邊，
背對著他："蕭世子，我累了，你回去吧。""清月...""請回。"我語氣堅定，
不容拒絕。蕭祁淵站在原地良久，最終嘆了口氣，轉身離去。等他走遠后，
春桃匆匆跑了進來。"小姐，您猜剛才我看到什么了？"她壓低聲音，神情興奮。"說。
""世子剛走出我們院子，就有個丫鬟迎了上去，正是沈二小姐身邊的翠兒！
"我眼睛一亮："她們說了什么？""翠兒說二小姐想見世子一面，
還說二小姐這幾日茶飯不思，都是擔心世子會誤會她。世子聽了，臉色都變了，
匆匆忙忙就往二小姐的院子去了。"我冷笑一聲。果然，蕭祁淵對沈婉兒的關心，
遠勝過對我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上一世我被蒙在鼓里，這一世卻看得清清楚楚。"小姐，
我們要不要..."春桃做了個跟蹤的手勢。"不用。"我擺擺手，"去準備紙筆，
我要寫信。""寫給誰？""蕭老太君。"春桃驚訝地張大嘴："小姐，您要做什么？
"我提起筆，沾了墨汁，在紙上工整地寫下幾行字。"退婚。"第五章三日后，蕭府來人了。
不是蕭祁淵，而是蕭老太君身邊的嬤嬤。"沈小姐，老太君讓奴婢帶話，
說您若是真心要退這門婚事，她老人家成全您。"嬤嬤語氣恭敬，但眼中明顯有著審視。
我點點頭："勞煩嬤嬤回稟老太君，這確實是我的真心話。""可是小姐，"嬤嬤有些不解，
"世子對您一往情深，您真舍得？"一往情深？我忍不住想笑。
如果一往情深的人會在未婚妻遇險后，第一時間為加害者開脫，那這份情深還要來何用？
"嬤嬤，有些事情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我淡淡說道，"我與世子性格不合，
勉強成親對雙方都不好。"嬤嬤點點頭："既然小姐心意已決，老太君也不會勉強。
不過..."她頓了頓，"老太君還有一句話要帶給小姐。""請說。""老太君說，
既然要退婚，那就徹底斷干凈，免得日后糾纏不清，反倒不美。"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是在警告我不要借退婚之名來吸引蕭祁淵的注意。我笑了："請嬤嬤轉告老太君，她多慮了。
我沈清月既然決定退婚，就絕不會后悔。""好，奴婢一定帶到。"嬤嬤走后，
空中的字跡又開始滾動：「小姐好果斷！直接退婚，不給渣男任何機會。」
「蕭祁淵現在肯定懵了，沒想到小姐來真的。」「蕭老太君估計也沒想到，
一直溫順的沈家大小姐會主動退婚。」我正看著那些字跡，春桃急匆匆跑了進來。"小姐，
世子來了！""讓他進來。"很快，蕭祁淵風塵仆仆地沖了進來，臉色難看得嚇人。"清月，
你瘋了嗎？竟然要退婚？"他直接走到我面前，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我放下手中的茶盞，
平靜地看著他："世子這是什么意思？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才對。""高興？
"蕭祁淵愣了一下，"我為什么要高興？""因為你終于可以明明正正地娶你心愛的人了。
"蕭祁淵臉色煞白："你在說什么？我心愛的人不是你嗎？"我站起身，繞到他身邊，
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道："蕭祁淵，做人要誠實。你心里想的是誰，你自己最清楚。
"他僵硬地轉過頭，與我四目相對。我的眼中沒有憤怒，沒有傷心，
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平靜。這種平靜讓蕭祁淵莫名心慌。"清月，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想，但我對你的感情...""夠了。"我打斷他，重新坐下，
"蕭世子，我們之間的婚約是兩家長輩定下的，既然你我都不滿意，退了也好。
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戲，我已經看膩了。"蕭祁淵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良久，
他才艱難地開口："那，那沈婉兒的事...""與我何干？"我冷笑，"她是她，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