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義啊，”他搓著手，喉嚨里像是堵了東西，“大家……大家也都困難。

你看這年頭……”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敢看我的眼睛，目光飄向那個寒酸的紅箱子。

“總共……湊了……湊了二百三十七塊八毛五。”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二百三十七塊八毛五。這個數字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的心上。七刀，換來二百三十七塊八毛五，和一句“擋了小區風水”。

視野瞬間模糊，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一股滅頂的、比疼痛更徹底的絕望和荒謬。

我掙扎著想動，想喊，想撕碎這眼前的一切，但繃帶死死束縛著身體，

喉嚨里只發出一陣嘶啞的、不成調的氣音。黑暗，徹底吞噬了我。……“……爸！爸爸！

起床啦！再不起要遲到啦！”稚嫩而急促的童音，像一把小錘子，猛地敲碎了混沌的黑暗。

心臟驟然狂跳，幾乎要撞破胸膛！我猛地睜開眼，刺目的光線瞬間涌入。

不是醫院冰冷慘白的天花板，而是……是家里那盞用了好幾年、沾了點油污的舊吸頂燈。

空氣里彌漫著熟悉的、煎蛋混合著廉價速溶咖啡的味道。我僵硬地轉動脖子。

女兒妞妞那張紅撲撲的小臉，正趴在床邊，大眼睛忽閃忽閃，帶著點焦急和困惑，

小手用力推著我的胳膊。“爸爸！太陽曬屁股啦！” 她嘟著嘴。妞妞？

么會……我不是……不是在醫院……那個冰冷的紅箱子……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炸開的玻璃，

尖銳地刺入腦海！血泊的冰冷，人群的疏離，陳經理那句“晦氣”，老王躲閃的眼神，

還有那個刺眼的數字——二百三十七塊八毛五！我像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身體劇烈地一顫，

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動作太大，

扯得胸口一陣悶痛——但那是健康的、肌肉運動帶來的酸痛感，不是被利刃割裂內臟的劇痛！

我下意識地、近乎瘋狂地摸向自己的胸口、腹部。沒有厚厚的、滲血的繃帶！沒有！

只有結實的肌肉和皮膚，以及那件洗得發白、印著卡通圖案的舊汗衫！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