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梅活了兩輩子,這還是頭一遭打人,沒想到竟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張國強,這能只是鐲子的事兒嗎?那可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對我來說意義非凡,重如生命!你要是不把鐲子交出來,咱就報警,讓警察來查查這個偷鐲子的賊到底是誰!”
周青梅雙眼圓睜,目光如炬地盯著張國強,字字句句都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張國強一聽“報警”二字,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慌了神。
“青梅,多大點事兒啊,哪至于鬧到報警的地步呢?不就是個鐲子嘛,那鐲子被我借給別人了,我現(xiàn)在就去幫你要回來!”張國強一邊說著,一邊心虛地避開周青梅的眼神。
周青梅看著張國強頂著那張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臉匆匆離開,趕忙轉身來到箱子前,翻找出里面的存折。
打開一看,上面竟然只剩下五百塊錢!
“天殺的張國強,這些年居然就存了這么點錢?”周青梅氣得忍不住咒罵道。
張國強剛走出屋子,迎面就碰上了張文虎夫妻二人。
張文虎瞧見他爹那慘不忍睹的臉頰,頓時心疼不已,關切地問道:“爹!您這是怎么了?”
張國強一想到自己被那個瘋婆娘暴打一頓,心里就窩著一股無名火。
可這事兒說出去實在丟人,畢竟自己居然打不過她。
于是,他趕忙捂住臉頰,尷尬地說道:“沒事兒!剛剛不小心磕到了。”
說完,便加快腳步匆匆離開了。
李麗娟朝著公婆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趕忙把張文虎拉進屋里,壓低聲音說道:“文虎,你爹那臉一看就是被打的。我覺得娘自從醒過來,整個人就不對勁,你說她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張文虎回想起他爹剛剛那副狼狽的模樣,心里也不禁有些發(fā)怵。
“媳婦兒,娘確實是有點奇怪,估計是受了什么刺激。你現(xiàn)在懷著孕呢,最好別去頂撞娘。你瞧瞧,娘現(xiàn)在連爹都敢動手打……”
李麗娟點了點頭,面露擔憂之色:“可明天就輪到咱們做飯了,你看我這懷著孕……”
張文虎趕忙上前扶著李麗娟坐下,安慰道:“媳婦兒,別擔心,明天我?guī)椭阋黄鹱觥D阏f娘該不會真的中邪了吧?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爹被娘打成這樣……”說著,他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
另一邊,張國強出了門,一路上躲躲閃閃,專挑人少的地方走,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來到一間幽靜的小院前。
屋里的女人聽到動靜,抬頭一看,只見張國強頂著一張腫脹得像豬頭的臉推門而入,不禁詫異萬分。
平日里,白天人多眼雜,他一般都是晚上才來。
難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女人滿臉心疼地快步走上前,關切地問道:“強哥,你這是咋啦?怎么傷成這副模樣!”說著,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撫摸他那高高腫起的臉頰,可又怕弄疼他,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隨后,她輕輕拉著張國強,來到椅子前,讓他坐下。
張國強看著面前溫婉可人的劉舒蘭,又想起家里那個如瘋婆子一般的周青梅,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舒蘭,周青梅那個瘋婆子發(fā)現(xiàn)她的破玉鐲不見了,就跟鬼上身似的,力氣大得嚇人,這不,就把我打成這樣了!”
劉舒蘭一聽是因為玉鐲的事兒,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說道:“強哥,嫂子這下手也太重了吧!她該不會是知道你把鐲子給我了吧?”
張國強趕忙搖了搖頭,伸手握住劉舒蘭的手,說道:“舒蘭,那鐲子呢?要不咱就還給她吧?回頭我?guī)闳コ抢镔I個更好的鐲子。”
劉舒蘭心中暗自思忖,還回去?那怎么可能!
“強哥,實在抱歉啊!那鐲子被我不小心弄丟了。”劉舒蘭一臉無辜地說道。
張國強一聽鐲子丟了,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什么?嘶……”
他剛一張嘴,臉頰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疼痛繼續(xù)說道:“舒蘭,那鐲子前幾天才給你的,怎么就丟了呢?你再好好想想,到底丟哪兒了?”
劉舒蘭見張國強如此激動,微微皺了皺眉,不以為然地說道:“強哥,不就是一個鐲子嘛,丟了就丟了唄。要不把我手上這只銀鐲子給你,你拿去賠給嫂子?”說著,她便把手上的銀鐲褪了下來,塞進張國強手中。
張國強看著手中的銀鐲子,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周青梅那發(fā)瘋般決絕的模樣。
“舒蘭,這可不是普通鐲子的事兒啊!那玉鐲是那瘋婆娘娘家傳下來的遺物,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你再仔細想想,那鐲子到底放哪兒了?要是不還回去,那婆娘真指不定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兒來。要是她真報警了,不光是我,說不定你也得受到牽連啊!”
劉舒蘭看著張國強那副驚慌失措的慫樣,心中不禁暗自冷笑,覺得他簡直是小題大做。
那鐲子又不是她偷來的,能有什么牽連?
“強哥,怎么會呢?青梅嫂子估計就是嚇唬嚇唬你,哪會真的去報警啊。你不會是被嫂子打了幾下,就被嚇破膽了吧?”
張國強仔細一想,覺得劉舒蘭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周青梅或許真的只是在氣頭上,才口不擇言說要報警。
可一想到自己被打得高高腫起的臉頰,心里又隱隱有些發(fā)怵。
“舒蘭,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可萬一那婆娘真發(fā)瘋去報警了咋辦?”
劉舒蘭輕輕走到張國強面前,伸手環(huán)抱住他,將頭溫柔地靠在他懷里,嬌聲說道:“強哥,嫂子那人一向傻乎乎的,估計就是一時沖動才打了你,說不定這會兒早就后悔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今晚就別回去了,晾她幾天,到時候她還不得灰溜溜地來請你回去!”
張國強看著懷里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劉舒蘭,心中的愁悶頓時一掃而空。
“舒蘭,你可真是我的解語花,只要在你這兒,我就能忘掉所有煩惱……”
而另一邊,張文龍好不容易做好了飯,招呼大家出來吃飯。
飯桌上的氣氛格外詭異,張文虎夫妻二人全程悶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其他人也各自懷揣心事,默默地吃著碗里的飯。
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六歲小男孩——張狗兒,端起米粥喝了一口,緊接著“噗”的一聲,把粥吐了出來。
“娘,這飯好難吃啊……”張狗兒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說道。
王燕玲趕忙掏出一塊手帕,輕柔地幫小男孩擦了擦嘴,安撫道:“狗兒乖,不好吃咱就不吃,娘一會兒給你沖麥乳精喝,你自己去旁邊玩會兒哈!”
安撫好兒子后,王燕玲拿起筷子,在米粥里翻攪了兩下,沒好氣地說道:“狗兒爹,你這做的什么飯啊,清湯寡水的,一點油腥都沒有……”
張文龍有些尷尬,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媳婦兒,家里沒油了。”
王燕玲一聽,不依不饒起來:“沒油?那你就不會想辦法啊?家里不是還有塊肉嗎?你不會煉點油出來?”
張文龍覺得自己實在太委屈了,辛辛苦苦做了飯,還被自家媳婦嫌棄。
他長這么大,這還是頭一回燒火做飯,哪里懂這些啊?
“媳婦,你又沒告訴我這些……”
王燕玲見他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忍不住抱怨道:“你咋這么廢物,這點事兒還用我教你?”
周青梅一聽這話,“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碗筷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她兒子就算再不爭氣,那也是她的心頭肉,輪不到這個女人來罵!
“自己好手好腳,懶到連飯都不會做,還有臉說別人廢物?我看你才是最沒用的那個!”
王燕玲聽到婆婆周青梅又罵她,氣得雙手叉腰,一下子站了起來。
“死老太婆,你說誰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