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都有空忙，永遠都沒空‘談’。好，好……你不用忙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口氣息灼燒著她的胸腔，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結束吧。

”電話那頭，只剩下電流微弱的嘶嘶聲。沒有追問，沒有挽留，

連一句象征性的“為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空洞的沉默。仿佛她剛剛宣布的，

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天氣變化。王雨然猛地按下了紅色的掛斷鍵。屏幕瞬間暗了下去，

映出她自己蒼白失神的臉。她緊緊攥著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身體順著冰涼的玻璃幕墻緩緩滑坐到地上。巨大的、遲來的虛脫感席卷了她，

心臟的位置空落落的，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塊，只剩下冷風穿堂而過。

沒有預想中的撕心裂肺，只有一種耗盡了所有力氣、被徹底掏空后的麻木和鈍痛。

窗外城市的喧囂依舊，車水馬龍，霓虹初上，世界運轉如常，仿佛她剛剛親手埋葬的，

不過是一段無足輕重的插曲。五夜色濃稠，像化不開的墨，沉沉地壓在窗欞上。

王雨然蜷縮在客廳沙發的角落，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柔軟的抱枕，

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電視屏幕幽幽地亮著，光影變幻，映在她紅腫失神的眼睛里，

卻映不進一絲神采。屏幕上播放著喧鬧的綜藝，

夸張的笑聲和罐頭掌聲在寂靜的房間里空洞地回蕩，更襯得這方寸之地死寂得可怕。

她維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久到四肢都開始麻木僵硬。

身體深處涌上一陣陣無法抗拒的疲憊，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她終于動了動，

像一具生銹的機器，緩慢地站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臥室。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虛無的棉絮里，輕飄飄，不著邊際。就在她準備關上臥室門的那一刻，

沙發縫隙里，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發出嗡嗡的震動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刺耳。

那一點光，像黑暗中驟然劃亮的火柴，短暫地刺破了房間的黑暗，

也刺破了王雨然麻木的心防。是張家和。屏幕上清晰地跳動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