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拿走。我不稀罕。”我把本子重重地拍在他僵硬的胸膛上，

那力道震得他下意識后退了半步。“簽完字，立刻滾。”說完，我側身，

像避開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從他僵直的身體旁邊繞了過去。腳步沒有一絲猶豫，

徑直走向那個蜷縮在客廳角落小馬扎上、睜著一雙驚恐大眼睛的陽陽。

他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像一只受驚的小獸，剛才的爭吵顯然嚇壞了他。“陽陽，

”我蹲下身，聲音瞬間放柔，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小心翼翼的溫柔。

我伸出手，試圖去碰觸他冰涼的小臉。指尖剛碰到他的皮膚，他猛地一顫，

小腦袋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那雙酷似我的眼睛里，盛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恐懼和迷茫。

這細微的躲閃，像一把鈍刀，猝不及防地在我剛剛燃起斗志的心臟上狠狠剜了一下。

前世臨死前那份蝕骨的冰冷和孤寂，仿佛又順著脊椎爬了上來。

我強行壓下喉頭的酸澀和眼底瞬間涌上的熱意，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哭。蘇晚，

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別怕，陽陽。”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穩，更溫暖，

帶著一種堅定的力量，“媽媽在這里。以后…只有媽媽和陽陽了。媽媽會保護好陽陽的，

好嗎？”我再次伸出手，這一次，動作更加緩慢，也更加堅定，

輕輕撫上他柔軟卻冰涼的發頂。他小小的身體依舊緊繃著，像拉滿的弓弦，

大眼睛里那層濕漉漉的恐懼卻沒有再加深。他只是看著我，小小的鼻翼翕動著，

似乎在努力分辨這突如其來的、陌生的溫柔。就在這時，

身后傳來陳建斌終于沖破震驚的、暴怒到極點的嘶吼，

帶著一種被徹底羞辱后的狂躁：“離婚？！蘇晚！你想都別想！你敢帶著我的種跑？

老子打斷你的腿！你給我滾回來！這日子你他媽不過也得過！”伴隨著這吼聲，

是沉重的、帶著毀滅意圖的腳步聲再次逼近。我甚至沒有回頭。“陽陽，閉上眼睛。

”我輕聲說，同時猛地站起身，

一把將小小的、瑟瑟發抖的兒子緊緊護在自己單薄卻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