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是圈內頂流男模,鏡頭前冷峻如冰山。
在家卻每天抱著妹妹的數學作業哭嚎:“汐汐別學啦,哥哥養你一輩子!”
某天撞見學弟給林汐遞情書,他當場撕碎西裝露出腹肌:“男人有什么好?”
“想上床的話——”他一把將妹妹扛上肩頭,“找哥哥啊!”
被倒掛的林汐淡定吐槽:“你浴袍帶子散了。”
全校都在秘密傳他們亂?倫。
直到深夜看見他偷偷給追求者發消息:“敢讓她哭就宰了你。”
“指甲剪干凈再來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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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的筆尖在演算紙上劃過最后一行公式,終于得出一個干凈利落的解。
她擱下筆,指尖捏了捏發酸的鼻梁,視線掃過窗外被夕陽染成橘紅的云層。
客廳里,某個存在感極強的生物正發出持續不斷的、極具戲劇張力的哀鳴,仿佛正經歷著人生不可承受之痛。
“汐汐——!我的小祖宗——!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林曜的聲音穿透了虛掩的房門,帶著一種舞臺劇演員特有的夸張哭腔。
下一秒,他本人就精準地“滑”了進來,動作流暢得像是排練過無數次。
他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抓了抓,卻依舊帥得極具侵略性,此刻那張價值不菲的臉龐上,卻堆滿了委屈巴巴的表情,活像一只被搶走了唯一肉骨頭的大型犬。
他手里捧著一盤切得精致、擺盤漂亮得可以直接拍照上雜志的水果,目標明確地湊到林汐書桌邊。
“眼睛都要瞎了!”
他痛心疾首地控訴,叉起一塊飽滿多汁的哈密瓜,不由分說地就往妹妹嘴邊送,
“來來來,張嘴,啊——補充點維C!這破數學題有什么好做的?哥給你買下整個出版社,讓他們把標準答案都印成‘林汐女王萬歲’行不行?哥養你!養你一輩子!十輩子!”
林汐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微微側過頭,避開了那枚熱情洋溢的水果導彈,語氣淡得像白開水,精準地戳破他浮夸的泡泡:
“哥,口水噴到題上了。”
林曜的動作瞬間凝固,臉上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裂開一條縫,露出點真實的窘迫。
他訕訕地收回叉子,自己把哈密瓜塞進嘴里,一邊嚼一邊含混地嘟囔:
“沒噴!絕對沒噴!哥有分寸!……再說了,汐汐的作業本沾點哥哥的口水怎么了?那是愛的印記!是哥的光環加持!”
林汐沒接話,只是拿起手邊的草稿本,輕輕覆蓋在被疑似“口水污染”的區域上,動作行云流水,充滿了無聲的嫌棄和終結話題的意味。
林曜被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噎得直瞪眼,又舍不得真打擾她,只能端著那盤水果,像只被雨淋濕的大型犬,一步三回頭、委委屈屈地挪出了房間,還不忘把門帶得嚴絲合縫。
世界終于清靜了。林汐重新專注于筆下的公式迷宮,直到門鈴突兀地響起,劃破了傍晚的寧靜。
她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同系的學弟陳宇,穿著干凈的白色襯衫,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淡藍色的信封,邊緣都被他捏得有些發皺。
看到林汐,他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結結巴巴地開口:
“學、學姐!那個……我、我有點學習上的問題,想請教一下……順、順便……”
他的目光黏在信封上,后面的話像卡殼的錄音機,怎么也放不出來。意圖昭然若揭。
林汐沒什么表情,側身讓開:
“進來說吧。”她對這種青春期荷爾蒙的產物一向缺乏熱情,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陳宇像得了特赦令,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挪了進來,在客廳沙發邊緣坐下,屁股只挨著一點點邊,脊背挺得筆直。
他深吸一口氣,鼓足了畢生的勇氣,猛地將那封淡藍色的情書遞到林汐面前,聲音都在發顫:“學姐!這、這個……請、請你看一下!”
信封帶著少年掌心的微熱和汗濕,遞到林汐眼前。她正要開口,一句冷淡的“謝謝,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砰!”
一聲巨響毫無征兆地炸開!客廳通往主臥的磨砂玻璃門被人從里面以一種極其狂暴的姿態猛地撞開!
一股裹挾著水汽、沐浴露濃烈香氛和……某種毀滅性氣息的風暴席卷了整個客廳。
風暴中心是林曜。
他顯然是剛從浴室沖出來,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晶瑩的水珠順著他雕塑般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和脖頸滑落,一路滾過結實飽滿的胸膛、壁壘分明的腹肌,最終沒入腰間那條……系得歪歪扭扭、松垮得幾乎要命懸一線的深色浴袍帶子里。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平日鏡頭前的冷峻疏離?那表情,混合了震驚、狂怒、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痛心疾首,還有一絲……即將走上犯罪道路的瘋狂邊緣感。
活脫脫一個剛從舞臺劇高潮段落沖下來的復仇男主。
他的視線像兩道高能激光束,死死釘在陳宇手上那抹刺眼的淡藍色上,仿佛那不是情書,而是一封點燃他全身血液的宣戰書。
“男——人——?!”
林曜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低沉、扭曲,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砸向沙發上面無人色的學弟。
他一步步逼近,浴袍下擺隨著他憤怒的步伐危險地晃蕩,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陳宇脆弱的心臟上。
陳宇已經完全嚇傻了,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攥著情書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身體僵硬地后仰,恨不能把自己嵌進沙發靠背里消失。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呵…呵呵呵……”
林曜發出一連串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笑,停在茶幾前,目光在陳宇和那封情書之間來回掃射,最終定格在自家妹妹那張依舊沒什么波瀾的臉上,眼底的瘋狂瞬間被一種更復雜、更扭曲的痛楚取代。
下一秒,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林曜猛地抬手,抓住自己浴袍的前襟,狠狠向兩邊一撕!
“刺啦——”
昂貴的絲綢浴袍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扣子崩飛,一顆滾到林汐腳邊。
大片帶著水光的、壁壘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就這么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泛著近乎炫目的光澤,每一寸肌理都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像一尊被怒火點燃的活體雕塑。
“男人有什么好?!”
他咆哮著,聲音震得吊燈都在微微晃動,胸膛劇烈起伏,水珠隨著他的動作飛濺,“軟趴趴!沒腦子!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劣等生物!他們懂個屁!”
他猛地轉向已經快要暈厥過去的陳宇,手指幾乎戳到對方鼻尖,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
“小子!毛長齊了嗎?就敢來碰我妹妹?!”
然后,在陳宇驚恐到極致的目光和林汐微微挑起的眉毛注視下,林曜做出了一個讓整個場面徹底滑向失控深淵的動作。
他猛地彎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林汐的腰,像扛一袋沒什么重量的棉花一樣,輕而易舉地將她整個人頭朝下地扛在了自己肌肉賁張、還沾著水珠的肩膀上!
林汐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
視野里只剩下哥哥濕漉漉的腰背肌和倒懸著的地板、天花板。胃部被堅硬的肩胛骨頂著,一陣翻江倒海。
饒是她再淡定,此刻也忍不住低低抽了口氣。
林曜卻渾然不覺,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他扛著自己的妹妹,像扛著一面宣示主權的戰利品旗幟,另一只手還極具舞臺效果地指向天花板,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了那句石破天驚、足以讓任何聽到的人三觀碎裂的臺詞:
“想上床的話——”他吼得聲嘶力竭,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來,“找哥哥啊!”
每一個字都像驚雷,在死寂的客廳里炸開。
被倒掛著的林汐,頭發垂落下來,擋住了部分視線。在短暫的眩暈和胃部不適之后,她的大腦以驚人的速度重啟并恢復了冷靜分析功能。
眼前是哥哥劇烈動作下晃動的、系得潦草至極的浴袍腰帶。那根可憐的帶子,在剛才那番劇烈的撕扯和扛人動作中,已經徹底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根帶子末端的流蘇,正隨著林曜激動的身體晃動,做著最后的垂死掙扎。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林曜粗重的喘息聲中,林汐那特有的、平靜無波、甚至帶著點事不關己的冷淡嗓音,清晰地響起,不高,卻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割裂了這瘋狂而凝固的空氣:
“哥,”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像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又極其無聊的事實,
“你浴袍帶子散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零點幾秒。
林曜那副慷慨激昂、如同守護公主圣潔的狂戰士姿態,瞬間僵住。他扛著妹妹的身體明顯一僵,下意識地低頭。
視線所及,腰腹間一片清涼。
浴袍的前襟徹底門戶大開,松垮的腰帶如同兩條失去生命的蛇,軟塌塌地垂落下來,可憐兮兮地掛在他胯骨兩側,再往下一點點……就是徹底的兒童不宜。
剛才還熊熊燃燒、足以焚毀整個宇宙的怒火,像是被一盆來自西伯利亞的冰水兜頭澆下,“嗤啦”一聲,只剩下狼狽的青煙。
陳宇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這幕荒誕到極致的景象——圈內頂流男模,半裸著肌肉賁張的上身,肩上倒扛著自己面無表情的妹妹,而他的浴袍……正以一種極其不雅觀的方式宣告徹底解體。
學弟腦子里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啪”地一聲,徹底繃斷了。
“對……對不起!打擾了!我什么都沒看見!學姐再見!林先生再見!”
陳宇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潛能,語無倫次地嘶吼著,像屁股著了火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連滾帶爬地沖向門口。
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那封淡藍色的情書被他慌亂中遺落在沙發上,像一枚被遺棄的炸彈。
“砰!”
防盜門被重重甩上,震得墻壁嗡嗡作響。
客廳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一片狼藉,滿地都是崩飛的浴袍扣子,還有空氣中尚未散盡的瘋狂余韻和林曜身上濃烈到嗆人的沐浴露香氣。
林汐被倒掛著,血液沖得她臉頰有些發脹,但語氣依舊平穩得可怕:
“放我下來,哥。腦充血了。”
“啊?哦!哦!”林曜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趕緊把妹妹小心翼翼地放回地面,動作笨拙得像個剛學會抱孩子的父親。
他下意識地想攏住自己那件報廢的浴袍,卻發現徒勞無功,只能尷尬地用雙手徒勞地掩著關鍵部位,小麥色的皮膚下透出可疑的紅暈,一路蔓延到耳根,跟剛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林汐雙腳落地,晃了晃才站穩。她面無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和頭發,視線掃過地上散落的扣子,最后落在那封孤零零躺在沙發上的淡藍色情書上。
“還有,”
她彎腰,撿起那封情書,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下次發瘋前,麻煩先檢查一下著裝。偶像包袱撿一撿。”她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這個,我處理了。”
說完,看也沒看哥哥那副羞憤欲死的窘態,徑直轉身,拿著那封情書走向自己的房間。
“汐汐!”
林曜在她身后急切地喊了一聲,聲音還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沙啞和心虛,
“那個……哥不是那個意思!哥怎么可能對你有那種想法!絕對沒有!哥發誓!”
他指天畫地,浴袍因為動作又危險地滑落了一點,他趕緊狼狽地揪住,
“哥就是……就是……”
他卡殼了,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那種病態的占有欲和恐慌,
“就是看不得那些臭小子靠近你!他們懂什么?他們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嗎?知道你看恐怖片會偷偷用抱枕擋眼睛嗎?知道……”
“知道。”
林汐在房門口停住腳步,沒回頭,只是淡淡地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自我剖白,
“所以呢?哥,你打算當一輩子門神?”
林曜被噎住,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臉的糾結和一種深切的、無法言說的憂慮。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挫敗地耷拉下肩膀,小聲嘟囔:
“……哥就是怕你吃虧。”
林汐沒再回應,“咔噠”一聲輕響,關上了房門。
門內,林汐走到書桌前,隨手將那封淡藍色的情書丟進桌角的廢紙簍里,動作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留戀。
她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攤開的數學書上,卻罕見地沒有立刻拿起筆。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著剛才客廳那幕驚世駭俗的鬧劇——哥哥半裸著身體,浴袍帶子飄搖,吼著那句驚悚臺詞的模樣。
她抬手,揉了揉依舊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笨蛋。”
一個極輕、極淡的詞,從她沒什么血色的唇瓣間逸出,消散在安靜的房間里。語氣里分辨不出是嫌棄,還是別的什么。
門外,林曜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赤著腳,狼狽地捂著那件報廢的浴袍,在客廳地板上那些散落的扣子之間小心翼翼地挪動,試圖把它們撿起來。
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剛才的瘋狂褪去,只剩下滿滿的懊惱和一種更深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焦躁。
他撿起最后一顆扣子,直起身,目光復雜地看向妹妹緊閉的房門。里面安安靜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還濕著的頭發,水滴甩得到處都是。
猶豫了幾秒,他赤著腳,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房間,反手鎖上了門。
房間里沒開大燈,只有書桌上亮著一盞昏黃的臺燈。林曜胡亂套了件T恤和運動褲,把自己摔進寬大的電腦椅里。
他盯著黑暗中發光的手機屏幕,手指煩躁地在屏幕上劃拉著,屏幕的光映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眉頭緊鎖。
最終,他點開了微信,手指在聯系人列表里戳戳點點,找到了一個備注為“陳宇”的名字——這還是他之前動用非常手段弄來的。
他盯著那個名字,眼神陰晴不定,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似乎在經歷激烈的思想斗爭。
過了足足兩三分鐘,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狠勁,開始用力地敲擊屏幕鍵盤。
一行字被他重重地敲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警告意味:
【林曜】:小子,離林汐遠點。管好你自己。
【林曜】:敢讓她掉一滴眼淚,老子讓你后悔生出來。
【林曜】:懂?
信息發送出去,他盯著屏幕,胸口依舊起伏著,顯然怒氣未消。
過了幾秒,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眉頭皺得更緊,手指再次用力地戳向屏幕,追加了至關重要的一條:
【林曜】:還有!
【林曜】:指甲!給我剪干凈!磨平!一點毛刺都不能有!檢查過關了,再想約我妹的事!
【林曜】:聽見沒?!
三個血紅的感嘆號,為這場深夜的“家長警告”畫上了極具林曜個人風格的句號。
他重重地按下發送鍵,把手機“啪”地一聲反扣在桌面上,他抬手抹了把臉,燈光在他指縫間漏下,整個人向后癱進椅背,長長地、郁卒地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