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讓我渾身滾燙，骨頭縫里卻像是塞滿了冰碴，冷得我直哆嗦。我蜷縮在鋪著干草的角落，

意識在清醒和昏沉之間反復(fù)橫跳。恍惚間，我仿佛回到了成名之前，

和妹妹楚念擠在廉租屋里。那年冬天，我也是這樣發(fā)著高燒，妹妹就用她瘦弱的身體抱著我，

一遍遍地對我說：“姐，再忍忍，天亮了就好了。”天亮了……可我的世界里，

再也沒有天亮了。自從我酒后失手，將那個仗勢欺人的權(quán)貴推下樓梯，我的天，就塌了。

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記得無盡的恐懼和顫抖。是楚念，

我那膽小內(nèi)向的妹妹，第一次對我露出了那樣堅定的眼神。她說：“姐，一切有我。”然后，

她就消失了。再然后，我就被那個神秘的收藏家“請”到了這里。他告訴我，

事情已經(jīng)“擺平”了，作為代價，我的余生，都要為她一個人作畫。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也不知道我失蹤的妹妹去了哪里。我只知道，我的人生，

從那一刻起，就只剩下這四面石墻。

“吱呀——”鐵門小窗開啟的聲音將我從混沌的記憶中拉回。是零。她端著餐盤，

看到我蜷縮在角落里，動作明顯一頓。“滾……”我用盡全力，

才從喉嚨里擠出這個沙啞的字。她沒有聽，反而推開沉重的鐵門走了進(jìn)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我沒有發(fā)狂砸東西的時候，主動踏入這個地窖。我警惕地看著她。

她想干什么？她將餐盤放在稍遠(yuǎn)處的地上，然后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粥，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叫你滾！你聽不懂嗎？”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只能徒勞地瞪著她。

她蹲在我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遞到我嘴邊。我偏過頭，滾燙的呼吸灼燒著我的喉嚨。

她不言不語，只是固執(zhí)地舉著那勺粥。我甚至能聞到粥里夾雜著的一絲極淡的苦味。是藥。

這個念頭讓我渾身一震。主人怎么會好心給我藥？他巴不得我病死在這里，

好讓他欣賞一出天才隕落的悲劇。那么，這藥是……我猛地看向零，那雙漂亮的眼睛里，

竟藏著一絲我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