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提前下班，我在車庫看見顧寒州的車。 副駕駛座上，一個女人正在補妝。
那支口紅是我上個月送他的生日禮物，說是要送給客戶太太。 我退回電梯間，
給他發了條微信：今晚加班嗎？等你回家吃飯。 他秒回：臨時有個應酬，你先吃。
我笑了，這個謊他用了三年，我裝傻也裝了三年。 只是這一次，游戲該結束了。
1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聽見車里傳來笑聲。 很甜膩。 像在我心上劃了一刀。
我深呼吸，按下負二層。 地下車庫很安靜，我的高跟鞋聲格外清晰。繞過幾輛車，
我看清了副駕駛上的女人。 周夢瑤。 他的秘書。 入職三個月，聽說是海歸碩士，
能力出眾。 她正對著后視鏡涂口紅，動作嫻熟得像做過無數次。 我掏出手機，調成靜音，
對準他們。 咔嚓。 照片里，顧寒州側過身，手指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那個動作，
他曾經對我做過一千次。 "顧總，這支色號真的很適合我呢。
"周夢瑤的聲音隔著車窗都能聽見。 "你喜歡就好。"顧寒州的聲音很溫柔。
我認識他八年，結婚五年，他對我說話從來都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原來他也會溫柔。
只是不對我。 手機震動，是他發來的：路上堵車，可能要晚點。 我盯著屏幕，
慢慢打字：沒事，我也在加班。 發送。 然后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引擎聲，
是他們開車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車尾燈消失在拐角。 五年了。
我們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我只是需要一個契機。 現在，契機來了。2回到家，
冰箱里的菜還是早上買的。 本想做頓好的，慶祝我們結婚五周年。 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我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份麻辣燙。 一個人吃，不用顧忌他不吃辣。 手機響了，
林暖的視頻電話。 "清雪，在干嘛？" "剛到家。"我把手機支在餐桌上。
"顧寒州呢？今天你們結婚紀念日，他不會又加班吧？" 我笑了笑："你猜對了。
" 林暖皺眉："這男人真是夠了，哪有天天加班的？" "可能最近公司忙吧。
" "你就會替他說話。"林暖嘆氣，"算了，改天我請你吃飯，給你慶祝。" 掛了電話，
我打開電腦。 作為律師，我見過太多離婚案。 出軌的一方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殊不知破綻百出。 銀行流水、消費記錄、行程軌跡，都是證據。
我登錄顧寒州的信用卡副卡賬戶。 最近三個月，多了很多異常消費。 香奈兒包包，
卡地亞手鐲，還有各種高檔餐廳。 金額不大，但頻率很高。 每一筆，
都在工作日的中午或晚上。 我截圖保存。 然后打開他的社交軟件。 他不知道，
結婚時我在他手機上裝了同步軟件。 原本是怕他工作太忙忘記重要事情，
現在成了最好的證據來源。 消息列表第一個，就是周夢瑤。 聊天記錄很曖昧。 "顧總，
昨晚的紅酒很好喝。" "下次帶你去嘗嘗82年的。" "那要等您有空了。" "為你，
永遠有空。" 我面無表情地截圖。 一條一條，整整三個月的聊天記錄。
從最開始的工作交流，到后來的曖昧調情。 進展很快。 看時間線，
應該是上個月就已經上床了。 正好是我出差的那一周。 門外傳來聲音，是顧寒州回來了。
我關掉電腦，端起麻辣燙。 "回來了？"我頭也不抬。 "嗯，路上有點堵。
"他松著領帶，"你吃這個？" "懶得做飯。" 他皺眉："這東西不健康。
" "偶爾吃一次沒事。" 他走進臥室，我聽見水聲。 洗澡。 每次和她在一起后，
他都會洗澡。 生怕我聞出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可惜，他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我慢慢地吃著麻辣燙，很燙，但不及心涼。3第二天早上，顧寒州很反常地做了早餐。
煎蛋、培根、烤面包。 "昨天忘了，結婚紀念日快樂。
"他把一個藍色天鵝絨盒子放在我面前。 我打開，是一條項鏈。 梵克雅寶的四葉草。
"喜歡嗎？" "謝謝。"我合上盒子。 "不戴上看看？" "上班戴這個太高調了。
" 他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飯桌上很安靜。 五年的婚姻，我們早就無話可說。
"我今天可能要出差。"他突然開口。 "去哪？" "深圳，談個項目。" "要幾天？
" "三四天吧。" 我點頭："注意身體。" 他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這么平靜。
以前我總會問東問西，現在，沒必要了。 吃完早餐，我們各自開車去公司。 路上，
我給林暖發消息：幫我個忙。 林暖：說。 我：查一下深圳萬豪酒店這幾天的預訂記錄。
林暖：？？？ 我：顧寒州說要出差。 林暖：懂了，包在我身上。
林暖在酒店集團工作，查這個很容易。 半小時后，她發來截圖。 預訂人：周夢瑤。
房型：行政套房。 入住時間：今晚。 我笑了。 出差？ 不過是換個地方約會罷了。
4下午，我請了假。 不是跟蹤，是正好有個客戶在深圳。 機票是臨時買的，
和他們不是同一班。 落地時是傍晚，我直接去了客戶公司。 談完已經九點多。
客戶很熱情："沈律師，一起吃個飯？" "不了，還要趕回酒店。" "哪個酒店？
我送你。" "萬豪。" 就這么巧，我也住萬豪。 酒店大堂很氣派，我辦理入住時，
余光瞥見熟悉的身影。 顧寒州和周夢瑤剛從餐廳出來。 她挽著他的手臂，
親密得像熱戀情侶。 我低下頭，等他們進了電梯才抬頭。 "女士，您的房卡。
"前臺微笑著遞過來。 "謝謝。" 房間在十五樓，推開窗能看見深圳灣。 夜景很美，
可惜無心欣賞。 我拿出手機，打開定位軟件。 顧寒州在十八樓，1808號房。
我記得，那是個套房。 他們還真是會享受。 我洗了個澡，裹著浴袍坐在床上。
電視里放著無聊的綜藝節目。 手機響了，是顧寒州。 "到酒店了嗎？" "剛到。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早點休息。" "你也是。" 掛了電話，我給林暖發消息。
我拍到了。 林暖秒回：！！！ 林暖：要我說，直接撕破臉得了。 我：不急，
好戲才剛開始。 林暖：你想干嘛？ 我：他玩了三個月，我才玩一天，不公平。
林暖：......你可真行。 我放下手機，從行李箱拿出電腦。 作為律師，
我知道什么證據在法庭上有用。 照片、視頻、聊天記錄，還不夠。 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比如，開房記錄。 比如，轉賬記錄。 比如，他親口承認。 我打開錄音軟件，
測試了一下效果。 很清晰。 明天，是時候和周夢瑤聊聊了。5第二天上午，
我在酒店咖啡廳等著。 果然，十點整，周夢瑤出現了。 一身香奈兒套裝，背著新款包包。
都是顧寒州買的。 她坐在角落，點了杯咖啡，拿出手機。 我起身走過去。 "周小姐？
" 她抬頭，明顯愣了："您是......" "沈清雪。"我在她對面坐下。
她的臉瞬間白了。 "沈、沈律師......" "別緊張，就是碰巧遇到。"我微笑，
"顧寒州說他秘書很能干，今天一看，果然優秀。" 她勉強笑了笑："顧總過獎了。
" "聽說你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 "是的。" "學什么專業？" "金融。
" "那怎么做了秘書？"我裝作隨意地問。 她咬了咬唇："工作難找，先積累經驗。
" "也是，顧寒州眼光高，能被他看中不容易。" 這話一語雙關。 她聽懂了，
臉更白了。 "沈律師，我......" "喝咖啡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 我端起自己的杯子，慢慢品著。 她坐立不安，咖啡一口沒動。 "周小姐，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您、您說。" "你覺得，破壞別人家庭的人，會有好下場嗎？
" 咖啡杯在她手里晃了一下，險些灑出來。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
"我笑了，"昨晚1808號房，你不是住得挺開心嗎？" 啪。 咖啡杯掉在地上，碎了。
褐色的液體濺在她的裙子上。 服務員趕緊過來收拾。 "沒事，我朋友手滑了。
"我平靜地說。 等服務員離開，我繼續："周小姐，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嗎？
" 她不說話，低著頭。 "我是離婚律師，專打財產分割官司。"我慢條斯理地說，
"我手上有你們三個月來的所有證據。" "每一筆消費，每一條曖昧短信，
每一次開房記錄。" "你說，這些東西如果曝光，你這個剛畢業的海歸，
還能在金融圈混嗎？" 她猛地抬頭："你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
"我靠在椅背上，"就是提醒你一句。" "偷來的東西，終究不是你的。" "而且，
你真以為顧寒州愛你？" 她咬著唇，不說話。 "他對我說的那些情話，現在對你說。
他送我的那些禮物，現在送你。" "你不過是個替代品。" "等他膩了，
你就會像用過的紙巾一樣被扔掉。" "到時候，你什么都不會得到。
" 我站起身："好好想想吧。" 臨走前，我回頭："對了，
你知道顧寒州為什么突然對你好嗎？" 她疑惑地看著我。 "因為上個月，
我拒絕了生孩子。" "他需要一個愿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 "你，準備好了嗎？
" 我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壓抑的哭聲。 年輕真好，還知道哭。 像我，
早就哭不出來了。6回到上海，顧寒州還沒回來。 我去了律所，整理手頭的案子。
助理敲門進來："沈律師，有位周小姐找您。" 周夢瑤？ 她來得比我想象的快。
"請她進來。" 周夢瑤換了身素凈的衣服，臉色憔悴。 "沈律師。" "坐。
" 她坐下，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 "這里面是...是我和顧總的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
" 我挑眉："什么意思？" "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說說看。
" "我把所有證據給您，您給我一筆錢，我離開上海。" 果然是學金融的，
懂得及時止損。 "你要多少？" "五百萬。" "胃口不小。" "這是我應得的。
"她抬起頭，眼神堅定，"三個月，他在我身上花了不止這個數。
" 我笑了："你還挺會算賬。" "我只是不想一無所有地離開。" "成交。
"我拿過U盤，"但我要加個條件。" "您說。" "繼續演下去，直到我說停。
" 她愣住："什么意思？" "就是繼續和顧寒州在一起，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 "可是......" "怕了？"我冷笑，"當初勾引他的時候，怎么不怕？
" 她咬咬牙："我答應。" "聰明。"我打開電腦，"賬號給我。" 五分鐘后，
她收到轉賬。 "記住，在我說停之前，你要是敢跑，這筆錢我會全部追回。" "我明白。
" 她起身要走，我叫住她。 "周夢瑤。" "沈律師還有事？" "演戲的時候，
記得要投入。" "別讓他看出破綻。" 她點點頭，快步離開。 我打開U盤，
里面的內容比我想象的更精彩。 不僅有聊天記錄，還有很多照片和視頻。 看來，
這個小姑娘也不簡單。 知道留一手。 我把所有文件備份，然后給林暖打電話。
"幫我聯系一下王記者。" "王記者？你要干嘛？" "當然是給我親愛的老公，
準備一份大禮。"7顧寒州出差回來那天，我特意做了一桌菜。
紅燒肉、清蒸鱸魚、蒜蓉西蘭花，都是他愛吃的。 "今天怎么這么豐盛？"他有些意外。
"心情好。"我給他盛湯。 "最近案子順利？" "嗯，剛贏了個大的。" "恭喜。
" "謝謝。" 飯桌上，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像個正常的夫妻。 "對了，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們公司最近是不是要上市？" 他手一頓："你怎么知道？
" "客戶說的，說看好你們公司，想投資。" "還在準備階段。"他含糊地說。
"那得抓緊了，聽說監管最近查得嚴。" "我心里有數。" 當然有數。
所以才急著找個女人生孩子，好讓股東們看到你的"家庭美滿"。 可惜，你找錯人了。
吃完飯，他去書房處理文件。 我收拾碗筷，手機響了。 是周夢瑤發來的消息。
"他約我明晚吃飯。" 我回復："地點？" "朝陽路的法式餐廳。
" 那家餐廳我知道，很私密，他追我的時候經常去。 "知道了。" 我關掉手機，
繼續洗碗。 水很燙，但我感覺不到。 五年的婚姻，就像這些碗碟。 看著干凈，
實際早就有了裂痕。 輕輕一碰，就會碎。 書房傳來顧寒州打電話的聲音。
"股東那邊你去解釋......我知道......家庭很穩定......對，
沒問題。" 我冷笑。 穩定？ 明天過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天翻地覆了。8第二天晚上，
我在法式餐廳對面的咖啡館坐著。 七點整，顧寒州的車停在餐廳門口。 他下車，
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 周夢瑤穿著紅色連衣裙，笑得很甜。 他們手挽手走進餐廳。
我拿出手機，發了條朋友圈。 "偶遇。" 配圖是他們的背影。 三分鐘后，
林暖打來電話。 "臥槽！這是顧寒州？" "嗯。" "那個女的是誰？" "他秘書。
" "我現在就過來！" "不用，我有安排。" 掛了電話，我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寒州公司的股東太太們。 她們也看見了櫥窗里的那對"璧人"。 "那不是顧總嗎？
" "旁邊的女孩是誰？" "好像是他秘書。" "嘖嘖，這年頭，
秘書陪老板吃飯很正常吧？" "正常？你看他們那樣子，像正常的工作關系？
" "要我說，顧太太也真是的，這么放心。" "可能不知道吧。" "不知道？
我可聽說他們出差都住一個房間了。" 八卦傳得很快。 我知道，
因為這個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半小時后，我的手機響了。 是顧母。 "清雪，你在哪？
" "在家啊，媽。" "顧寒州呢？" "加班吧，怎么了？" "沒事，就是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