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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秋河的遠方 四月紫光 104526 字 2025-06-08 22: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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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因為錯過而錯過,我和秋河卻因為錯過而相遇,又因為相遇而錯過。

十年前,我工作生活了近十年的小城被政府勘探發現可開采的礦藏,需整體搬遷到幾十里外的地方重建。過渡期間,和大多數家庭一樣,我們一家三口被分居兩地。我教小學的丈夫和讀二年級的女兒提前一年搬遷到初步驗收交付的新校區。由于新縣城還在建設施工中,學校暫時實行封閉管理,師生僅周末可以出校門。而我仍繼續留在舊址的工作單位上班,等待新單位辦公樓交付后正式搬遷——我當時在縣文管所工作。

那個周末,我七七八八地裝了兩大袋東西,坐上了開往新縣城的公共汽車探望爺兒倆。我有一個壞毛病,一上車就睡覺,即便頭天晚上的睡眠足夠充分。這個習慣的養成,只因兒時暈車——那時的我別說乘車,就是嗅著、甚至想著汽油味兒都可能嘔吐。后來,從不暈車的嬸嬸告訴我:“上車乖乖睡覺準管用。”我一試,果然奏效。就這樣,上車睡覺的習慣便不離不棄地跟了我,恐怕也是一生了。

話說那天的我,上車不多一會兒就迷迷瞪瞪地睡著了,起初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售票員扯著嘶啞的嗓子叫站,后來就完全進入了香甜的夢鄉。直到被中途上車的熟人叫醒時,才知自己已錯過了三站,接下來便是終點的市客運站了。隆冬季節,早已天寒地凍,實在沒有勇氣站在凜冽的寒風中傻傻地等待返程的汽車,于是咬咬牙沒有下車,決心到達終點站再說。

叫醒我的是一位與我同排隔著過道的初中同學。同學在外地工作,剛回老家探親,當天趕回外地上班。多年未見,格外親切,彼此沒完沒了地聊起來,直到道別。就在我被同學搖醒、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打著哈欠伸懶腰無意間扭頭的瞬間,瞥見了坐在同學身后的一位女子。女子一頭長發松松懶懶地挽在后腦勺,發叢間略見花白,額部被厚厚的劉海遮住,悠悠的目光似睡非睡。女子懷中的小男孩不到三歲的樣子,正睜大著好奇的雙眼,時而望望窗外,時而環顧四周,嘴里咿咿呀呀著,小腳不時在母親的雙腿上踢打。

這是女子留給我的最初印象。如果不是往后發生的一切,我許是不過夜就把這依稀的記憶抹除了。后來得知,女子叫陳秋河。正是這一次的偶遇,讓我們之間從此有了千絲萬縷的命運交集,剪不斷,理還亂。

大約一個月后,我正在上班,手機突然“叮鈴鈴”響了幾聲。拿起來一看,是幾條被系統拆分發送過來的短信。密密麻麻、足足兩百字以上的內容,讓我總算想起來她是誰。原來,當天的公共汽車上,同學與我交換手機號碼時,已默默聽過我們交談好一陣的陳秋河悄然記下了我的電話號碼。同學口口聲聲說我是才女、大作家,是同學們的驕傲,這引起了陳秋河的極大興趣。只因素昧平生,她沒敢當面造次,但對我的敬佩之情卻是從那一刻起便油然而生。

在信息中,陳秋河告訴我,她其實讀書時就一直愛好寫作,初中時還是校園文學社的社員,后來書沒念好,文筆也就生疏了。話到最后,陳秋河希望能和我做朋友,只怕我會笑話她高攀而不肯,對我說了好多好聽的話。我無法否認,自己也有著女人都會有的虛榮心。陳秋河在信息中說了一句我尤其愛聽的話:“老師,你看起來比好多同齡女人都年輕,若不是你同學說出你們的年齡,我真不敢相信原來我們還是同齡人。”

看完陳秋河的信息,我再次整理起了她留給我的第一印象:清瘦微黑的面龐,眼角邊布滿深深的魚尾紋,額部的抬頭紋更似是一刀一刀刻出來的,眉宇間的川字紋把整個上庭劃出邊界分明的三分線。深遠的目光中,似是有淚光閃動,又似是有話要說。相由心生,憑著直覺,女子留給我的不只是滄桑,而是有著故事。

思緒從記憶中拉回,我再無力抗拒陳秋河拋來的友誼橄欖枝。我們從此有了聯系,從起初的短信,到后來的偶爾通話,再后來用上了現代聊天工具。不知不覺間,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甚至親如姐妹,彼此的稱呼中已自然地省去了姓——我稱她秋河,她稱我夏雨。

我得知了秋河名字的由來:荷塘月色的秋夜,農家小屋誕生了一個女嬰,父親隨口給取名陳秋荷。女孩兒三歲時,父親去鎮里上戶口,工作人員高聲連問了三遍,文盲父親仍是那句話:“田頭那個荷啊!”工作人員極不耐煩地寫下了“陳秋河”三個字,出示給父親確認,父親努力掩飾著自己沒文化,連連點頭稱是。

秋河也得知了我名字的由來:一個夏天的雨夜里,我來到了這個世上,母親找人看了,說這女孩子將來有出息,但五行缺水,“夏雨”順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名字。

我和秋河的交往,在時光流轉中一切看似平淡無奇,彼此的友誼卻是在這日復一日的平淡中加深著。秋河對我越來越信任,不時給我講起了她的故事,那些她深深塵封在記憶中、不為人知的往事。

直到多年后的一天,秋河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語氣中顯得十分焦灼不安。她告訴我,她擔心自己會瘋掉。電話中秋河的樣子把我嚇得大氣不敢出,當聽她講出“瘋”話時,我懸著的心又一下子落地了,只當她同我開玩笑。我笑著告訴秋河別想多了,無論發生什么事情,相信天是不會塌的。殊不知,電話那頭的秋河不但沒有平靜,反而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沒那么簡單,立即緊張而關切地詢問起來。她告訴我,已經有好一陣了,老覺得心里發慌,晚上總睡不好,腦子里盡想起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想著想著實在困了稍微一閉眼,卻又噩夢連連,白天暈暈乎乎,頭痛得似是快爆裂。

為緩和氣氛,我故作輕松地打趣道:“你這該不是更年期到了吧。”電話中秋河略作沉吟道:“哦,興許是吧。”很快,她又陷入了無比的慌亂和痛楚之中,以至于同我說話都已結巴得不行。我聽出來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話想對我說。

終于,秋河鼓足極大的勇氣,對我講出了一個壓在她心底的隱憂:原來,秋河的舅舅患有先天性精神病,年輕時便因無力醫治而早早去世。聽母親講,舅舅犯起病來癥狀極其可怕,年幼的秋河也曾親眼目睹過舅舅犯病的樣子。而自己這個時期的情況,同舅舅早些時候發病的癥狀表現極其相似。

聽到這里,我已實在不知如何去安慰電話那頭早已不堪一擊的秋河。待她稍許鎮定后,我對她說:“都說出來吧,說出來就好了。”我深知,秋河的病,其實并非真擔心自己瘋,而根本就是心病。

幾天后,因十分放心不下秋河,我給她發了信息:“記住想要忘記的東西,然后坦然地面對。”秋河很快回了兩個字:“謝謝。”如此干凈利落,沒有更多的話語。我隱隱預感,秋河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困難,越是這么想著,內心的不安就越是加重。

后來,帶著對秋河無比的掛念,我多次提議她抽空回老家看看。我因上班身不由己,不能過去看望她。而秋河,其實有著遠比我更多的身不由己——自打十多歲時離家,回家看望父母也只能三五年一次。

事實上,在我們跨越時空、隔屏電波交往的漫長時光里,直到再見形同陌路的舊人,我與秋河自當初汽車站一別,其間再也沒能見面,盡管我們還是同縣的老鄉。

兩年前,我出差碰巧去了秋河所在地,決定親自去看看她。事前沒有聯系,有意送去一份意外驚喜。循著秋河曾經告訴我的地址,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哪還有人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塵土飛揚、四面蒼黃的工地,轟隆隆的機械作業聲嘶力竭地充斥在上空,這聲音聽起來更似是在哀嚎、在哭訴。

內心莫名升起的不祥之感擊敗了我意送驚喜的堅持,立即撥打電話過去,卻反復無人接聽,也不見回復。直到幾天后結束出差,我帶著滿腹的惆悵和失望離去。

當天沒有聯系上秋河,我離開工地后在方圓兩公里范圍見著人家便問,足足走訪了十幾戶人——有認識秋河一家的,有不認識的。認識的幾戶告訴我,一年前剛拆遷時秋河一家就搬走了,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有人說同她男人回老家種地過日子了,有人說去了北京買房過起了城里人的生活。

時間在對秋河無盡的牽掛中又過去了數月,依然沒有她的消息。有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秋河發來的幾張照片,點擊一看,原來是一組足足九頁的記錄紙,照著時間順序整齊地編了序號,十分雋秀的鋼筆字更是讓我眼前一亮。

我摘下眼鏡,逐一近前細細看完時,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心中更是堵得呼吸都快驟停。這九頁紙記錄的全部是秋河零零碎碎給我講過的她的故事。我也明白了,秋河這是希望我幫助她記住想要忘記的東西,然后她要坦然地面對了。

除了發過來的這九頁紙,秋河沒有給到我只言片語。從此,我們的聯系再次斷線。我無數次發過去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無數次撥打過去的電話仍是無人接聽。再打過去時,電話中響起的是一位男人的聲音,對方告訴我打錯了。

秋河不再給我消息,但我卻始終堅信,秋河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里,活得好好地。


更新時間:2025-06-08 22:24:44